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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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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幕僚半息之间便衡量出自己涉足之后的得失。

    “愿为郎君解忧。”

    他起身,拱手躬身。

    “有先生出马,我就放心了,”徐大露出舒心的笑。

    卢幕僚笑着做了个揖,退了出去。

    门扉轻轻合拢,徐大长长的吁了口气。

    有了这一遭,以后真要有个什么,也不怕了。

    徐大随手收拾了案几,才要起身,就听仆从来报,徐家三爷来了。

    徐大手指一顿,改抓为撑。

    “快请,”他望着紧闭的门扉,缓缓的坐定。

    另一边,梁二一直昏迷着。

    昔日壮挺的汉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好在他自己很有求生欲,硬是提着那口盘桓在胸口的气。

    韩将军守了两天,见他始终如此,便安心的料理军务去了。

    毕竟敌城就在近前。

    便是不进攻,该有的防守还是要有的。

    负责盯守的两兵士不错眼的看着。

    直到某天,梁二呼吸居然急促。

    兵士一个箭步窜到近前,巴着床边,叠声唤将军。

    梁二却始终没醒。

    兵士命同伴盯着,他急急奔出去。

    没出几息,韩将军带着负责梁二的郎中和彝族长奔来。

    待到近前,彝族长一把抓住梁二手腕,反复切过之后,面色转黑。

    郎中看他一眼,也跟着切。

    待到松手,他忍不住叹气。

    “如何了?”

    韩将军急急的问。

    彝族长抿嘴,微微摇头。

    韩将军又去看郎中。

    郎中也跟着摇头。

    韩将军脚下微软。

    彝族长忙拉住他,看了眼兵士,几人快步转去主帐。

    这会儿韩将军已经缓过来。

    他道:“就没有法子了?”

    彝族长摇头。

    “他这不是病,那东西就在他身子里日夜啃着,能撑过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韩将军拧着眉头,道:“这可如何是好:”

    “谢郎君那边怎滴还没动静?”

    彝族长没有言语。

    他出身山野,对那些什么家族一类的从来敬而远之。

    韩将军说了一句,便转头折去案几边。

    没多会儿,便有信鸽儿带着信飞往南地。

    而此时,柳福儿正和狗蛋行走与山林之中。

    冯家那庄子三面临水,一面环山,端是风景秀丽。

    当然,其周围的视野也是极好。

    未免被人发现,柳福儿不得不弃了便宜的水路,和狗蛋一块攀山。

    如此行了尽两天,两人终于绕到庄子后身。

    遥望高高耸立的屋檐,柳福儿抹了把额上的细汗,解了身上包袱。

    在确定狗蛋是自己人之后,柳福儿也去了隐藏。

    她将手套脚套武装上后,道:“行了,你这就下山,去船上等我。”

    “我不,”狗蛋道:“大兄走时交代,让我跟着你。”

    “他也听我的,”柳福儿强调。

    “那我不管,”狗蛋梗着脖子,一根筋的道:“我反正听他的。”

    他执拗的迈步紧跟。

    柳福儿无语,道:“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虫子啃成一堆骨头。”

    狗带脸色微白,眼睛里满是恐惧。

    柳福儿放软语调道:“我进去之后,就从东边角门出来,你去那儿接我,不是正好?”

    狗蛋抿起嘴,不再吭气。

    柳福儿转头,迈步。

    身后响起落叶陷下的哗啦声。

    柳福儿转头。

    狗蛋半步不错的跟着。

    柳福儿瞪他。

    狗蛋低头盯脚尖,只等她迈步。

    柳福儿无法,只好道:“那这样,你先猎足够做你脚套手套的兽来。”

    “不行,”狗蛋道:“那你就丢下我跑了。”

    话音里,满满的不信任。

    柳福儿无语。

    她是那么随便骗人的?

    狗蛋眨巴眼,显然是没想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

    柳福儿翻了下眼道:“我保证,哪里也不去。”

    狗蛋挠了下脑袋,道:“那你把脚套手套给我。”

    “等我回来就还你,”他知道柳福儿很是宝贝那东西,伸了手,盯着她。

    柳福儿瞪他。

    一脸无可奈何的脱下来。

    塞到他手里,她道:“这样行了吧?”

    狗蛋点头,露出灿烂的笑。

    “阿嫂放心,我打猎也是行家,你且稍坐,我去去就回。”

    他把东西胡乱收起,抓着修得尖利的树枝阔步走了。

    柳福儿在后,看他背影,微微摇头。

    还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竟真的以为收了手套脚套就能束缚住她了。

    不过,未免他胡乱行事,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柳福儿寻了块平整地方,依树而坐。

    没过小半个时辰,狗蛋拎着两只兔子回来。

    “阿嫂,这些先弄着,过会儿我再去?”

    柳福儿望了眼山庄,道:“不急,还是转远些再说。”

    狗蛋点头,随她往另一边去。

    待到走得足够远,柳福儿才让他剥皮,收拾内脏,她生火。

    把几只兔子烤的外焦里嫩,才把火堆熄灭。

    待到彻底凉透,她要回脚套手套,套上之后,手脚并用的揉搓散在灰里的皮毛。

    狗蛋赶忙跳起来,道:“我来。”

    “你坐那儿吃吧,”柳福儿摆了摆手。

    皮毛有限,容不得浪费。

    她好歹硝过一次皮毛,知晓怎么做。

    狗蛋见柳福儿用力的踩着兔皮,只好坐在一边,边啃兔肉,边看柳福儿动作。

    等把两只兔子啃完,他摸着滚圆的肚子。

    柳福儿这会儿已把兔皮表面的血肉磨得差不多干净。

    她转头看看仰靠着树干的狗蛋,“去寻个结实的细藤来。”

    狗蛋唔了声,转着脑袋,左右看了圈,寻了一个方向走了。

    柳福儿将揉搓得皱巴成一团的兔皮抻平,左右看了圈,抓起被狗蛋修整过的枝杈,在兔皮上戳洞。

    等到狗蛋寻了细藤回来,她又小心的挼搓,取出外面发脆的表皮,留下内里的纤维。

    狗蛋歪着头看她将纤维搓成细绳,将兔皮穿成怪异形状。

    待到一切妥当,柳福儿望了眼天色,叫他到跟前,一层一层的把他两脚绑好,才道:“行了,走吧。”

    狗蛋低头,看绑成粽子的两脚两手,又看柳福儿妥帖的脚套手套。

    柳福儿佯作没看到他眼神,率先往前走。

    “进了庄子,你不许动任何东西,知道吗?”

    狗蛋举了举伸出来都分不出拳和掌的手。

    他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