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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新帐老账要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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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扶了她,去边上的亭子歇息。

    缓了一会儿之后,田二娘忽然抬手掩住脸。

    丫鬟立在她身后,正看到她手掌的水滴。

    丫鬟无声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娘子很得夫人和长辈的疼爱。

    从她有孕开始,宁夫人便免了她早晚请安,又送了闵娘子和嬷嬷过来,照料她起居。

    可谓周到到了极处。

    只是这些都不能代替郎君给予的疼爱。

    郎君的心从来都不在正院。

    田二娘压抑的低吸了几口气,将情绪压下。

    她一手掩面,一手摸索着抽出帕子,快速清理自己。

    丫鬟忙扭开头,佯作并没发现的样子。

    过了片刻,田二娘起身,道:“走吧,采了花,咱们给阿娘送去。”

    丫鬟答得欢快,扶了她往开得败了花枝行去。

    田二娘斟酌着,在园子里逛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两只开得还正盛的花枝。

    丫鬟不敢让她来,便自告奋勇的把花枝折了,道:“娘子,这个插细瓶正好。”

    田二娘露出点笑容,看丫鬟道:“我可还妥当?”

    丫鬟看她眼睛,见里面的红色散去大半,微微点头。

    田二娘扯了点笑,望了眼宁氏住的院子方向,一时有些怯意。

    也不知这时过去,那两人可能走了。

    她咬了咬唇,让丫鬟把花送去,她在这里等。

    丫鬟左右看看,把她扶去边上以藤蔓装饰的树凳上,叮嘱道:“娘子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田二娘点头,示意她快些去。

    丫鬟带着花枝,快步走了。

    月洞门后,马颖与徐九依依不舍的作了别。

    当行到另一处拐角,小丫鬟低声道:“娘子,翠枝过来了。”

    马颖脚下微顿,不动声色的继续前行。

    翠枝抱着花,目不斜视的进了正院。

    小丫鬟看着翠枝半点也不受阻拦的进入,心底有些羡慕。

    很希望自己有天也能得到如此待遇。

    马颖看着脚尖,低声道:“她进去了?”

    小丫鬟答应。

    马颖这才转过头,望着翠枝经过的小径,暗自琢磨她不去照顾那个病秧子,跑这儿来作甚?

    她整了整裙角,道:“过去看看。”

    “娘子,”小丫鬟忙叫住她。

    马颖冷了脸,不善的盯她。

    小丫鬟翕翕嘴角,小声道:“天气实在有些凉了,不如加件衣裳,再过去吧。”

    “那会儿什么都晚了,”马颖翻了个白眼,径直过去。

    小丫鬟不敢言语,只得紧紧跟上。

    马颖一路疾行,很快找到田二娘。

    当看到只她一人时,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徐九一直不大好女色,旁的女人与他不过是摆设罢了。

    田二娘这一胎并不十分稳当,若她把田二娘这个弄掉,那她的孩儿岂不就是徐九唯一的孩子?

    到时徐家便是她的,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马颖行随意动,脚下望田二娘的背后移去。

    小丫鬟初时还不知马颖意图。

    但见她面带诡异的笑,手指微张时,她惊讶的张大了嘴。

    她低唤了声娘子,想要阻止。

    马颖扭了脸,狰狞的扭曲着脸上线条,面目森冷的盯着她。

    小丫鬟唬得腿肚子一阵钻筋,再不敢言语。

    田二娘一直摸着肚子,平复心绪,同时也在宽慰自己,有些事强求不来,她能得一个宝贝陪伴,已是邀天之幸了。

    马颖手指不时伸缩,并向田二娘缓缓靠近,手指仅距离她半尺不到。

    小丫鬟紧张得不行,田二娘却还一无所知。

    她喉咙快速抖着,想要提醒,却又喊不出来。

    花径旁,翠枝与另一个丫鬟相携而来。

    两人说笑的声音透过枝叶,传递过来。

    小丫鬟也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量,一把扯住马颖,并在她要发难之前,往翠枝的方向指了指。

    马颖这时才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她急忙随着小丫鬟引入树荫之后并听得那丫鬟将补品奉上,并让她好生休养的话语。

    马颖用力的攥着手指。

    她不由想起自己。

    那时的她可从来都没有一次收到过宁氏的补品,便是郎中也都是徐九派人请来的。

    田二娘随着两人起身离开。

    听得脚步声渐远,主仆两才从树丛里转出。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马颖用力捏紧了拳头。

    馆驿里,郑三送了柳福儿入内,便没了踪影。

    柳福儿本还想同他吃个晚饭,结果却寻不到人。

    郑三这一没,便是整两天。

    第三天清早,柳福儿收拾齐整,准备赴宁氏之约。

    才走到院子门口,便看到郑三眼圈发黑的进来。

    柳福儿皱眉,道:“你去哪儿了?”

    “去查杜家,”郑三声音有些嘶哑,浑身上下都透着疲惫。

    柳福儿转身往里去。

    郑三拦了她,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边走边说。”

    “也好,”既然已经有了结论,那便趁着这一次问清崔十一意向,她也好在座安排。

    对徐家,她实在没有再深交的打算。

    车子行的不满,车厢也跟着摇晃得紧。

    郑三跟着晃悠了两下,眼皮险些合上。

    柳福儿给他倒了杯浆,道:“到底查出什么?”

    郑三咕噜噜喝了两大口,才道:“淮南十几年前曾有过一次涝灾,那会儿许多人都流离失所,杜家便趁着那会招了好些人力杂役回去。”

    “但在之后的几年里,这些人都一直没有消息。”

    “杜家的说法是,都回去故里,重新务农。”

    “我挑了两处近的,过去查探。”

    “据那里的人说,他们都没有回去。”

    柳福儿眨了眨眼,点头道:“你的意思是,杜家有可能是把这些人培养成了死士?”

    “很有这个可能,”郑三道:“你还记得当年那两个护着他逃跑的人吗?”

    柳福儿点头。

    郑三道:“我怀疑他们就是。”

    柳福儿回想起当初遇到邹家兄弟时的情景。

    不得不说,那两兄弟实在狡诈。

    可以说,若没有他们的,当年她绝对可以留下杜五。

    新仇带上旧恨,柳福儿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杜五个教训。

    郑三却道:“现在你可还说这事跟徐九没关?”

    福儿抬眼,见郑三略带戏谑的挑着眉头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