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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故事的结局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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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回来的时候,鲜花店就已经关了门,我站在小区门口,看着对面招牌上的“岚”字发愁——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薛辰从对面小跑过来:“抱歉,来晚了!”

    “是我出门早了!”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粗车,上车后,将写有地址的纸条递给司机过目。

    “这是她给你的?”薛辰盯着纸条问。

    “嗯!”

    我正准备放回兜里,薛辰却说:“觉不觉得有些眼熟?”

    “这个吗?”我拿着纸条仔细看了看,纸条上的字迹娟秀,并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薛辰接过纸条,想了一会儿,很肯定的说:“是纸!”

    纸?我想起雨岚那个很旧的小本子。

    “小木匣里那几张纸条!”薛辰提醒说。

    我恍然大悟,想起那张带有油渍,字迹幼稚的纸条——大小,颜色,几乎是一样的,只是这张相对新一些。

    “她是从一个牛皮封面的小本上撕下来的,会是同一个吗?”

    “有这个可能。”薛辰将纸张还给我,“别多想了!等见到她,一问不就清楚了。”

    司机嫌倒车麻烦,在离老房区还有一段距离的马路边停下,我跟薛辰只得步行而去。这一带岔路很多,台阶也多,周围充斥着嬉笑打骂,以及电视广告的声音,显得很杂乱,这倒跟雨岚的气质有点不符。

    “3栋2单元,应该是这里!”我抬头看着眼前只有四层高的旧楼,三楼的一扇防盗窗已经老化脱落,悬挂在墙面上,岌岌可危的样子。

    我们上了四楼,左边一户人家的门开着,里面传来雨岚的声音:“你们来啦!”她围着碎花的围裙,迎了上来,拿出一包鞋套递上。

    “好香啊!”我站在门口,闻到从里面传出来的菜香。

    雨岚微微一笑:“希望你们不会嫌弃我的手艺!”

    我跟着她走了进去,屋子空间不大,布置得很……复古。尤其是老式的收音机,彩电,还有热水壶这些东西,让我心生疑惑——我这是穿越到改革开放初期么?

    “你们先坐会儿!还有一锅汤,马上就可以开饭了!”雨岚温柔的说。

    客厅里摆着一张三人座的红木沙发,薛辰走过去坐下,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了?”我跟过去,小声的问。

    薛辰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了挂在墙上的照片上。他起身走了过去,我紧跟上前查看,照片里的好像都是同一个人——雨岚。

    是复古艺术照吗?我看着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雨岚,总感觉什么地方别扭,但又说不上来。

    “两位,请上桌吧!”雨岚悄无声息的走过来,她换上一件黑色的锦缎旗袍,上面绣着一枝荷花,缠在腰身,让人眼前一亮。

    餐桌上,主与客,相互客套了两句,便陷入了一片沉默。

    “看来今天的菜,不合两位的胃口!”雨岚歉然的说。

    “没有,我只是不饿!”我回应说。

    雨岚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又取了三个杯子,走过来说:“很久,很久没人陪我吃饭了!今天,谢谢你们!”

    “我不会喝酒!”我说。

    雨岚微微一笑,看向了薛辰,薛辰轻轻颔首,没有拒绝。雨岚拿着酒杯,轻轻晃动,坐了下来,语气轻缓的说:“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是为了听故事的结局,可是……这个故事还没有一个结局!”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雨岚嘴角扯出一抹苦涩:“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给我一个结局!”

    “什么结局?”

    她喃喃的说:“怎样的结局都比现在好!”

    “你是什么人?”薛辰问。

    “我?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雨岚嘴角的苦涩荡漾开来,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笑得泪眼盈盈——

    我是雨岚,也是翁玉莲。我十七岁就跟了我的男人,我叫他阿傅。他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也个老实人,所以,他出不了头,给不了我好日子。我不怨他,只要他当好他的教书先生,我在厂里做点事,日子也能过的安安稳稳,幸福简单。可是他不安于这样的日子,辞了职,跟着一群人进了深山,说是寻宝。可寻宝哪是他能干的,所以他跟我说他放弃了。

    我以为很快,我们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可开始东奔西走,说是寻找发财的路子。后来,还真让他给找到了。至于是什么,他没跟我说,但是他确实带回了钱。他说要攒钱给买个大房子,生一对大胖儿子。

    28岁那年,已经是我第三次流产了。算命先生说,我家缺阴德,我质问阿傅,才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发的是‘死人财’。我劝他别做下去了,会有报应的。我求他,他听不进去,他总说要干一票大的,然后就不干了。

    有一天,阿傅兴高采烈的回到家,说:“玉莲,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什么好日子!”我闷闷不乐的说。

    阿傅走过来,轻轻抱着我说:“我要出趟远门,回来后,我就再也不干了,我跟你好好过日子!”

    “你上回,上上回也是这么说的。”我负气推开他。

    “真的是最后一次!我保证!”阿傅信誓旦旦的说。

    这一次,他到是真没骗我——不到半个月,阿傅便回来了。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看起来心事重重,一连几天他都从噩梦中惊醒。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忍了好几天,还是问了出来。

    阿傅一脸不悦的看着我:“你烦不烦!你一个女人,我告诉你又能怎样?”

    就这样,开始了我跟阿傅没完没了的争吵,他开始酗酒,夜不归家。

    有一晚,我趁着他没回来,偷偷翻看他这次带回来的行礼包——回来后,他就没动过,甚至连里面的衣服也不许我拿出来。我在包里看到了他平时用来装“货物”的布袋子,沉甸甸的。我将袋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除了一些玉器珠宝,还有一把伞,一把女人才用的油纸伞。

    “你在做什么!”阿傅突然推门进来,顿时怒火中烧,一把将我推开,我的额头撞在了衣柜上。

    “我说你怎么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是不是那个野女人勾了你的魂?”我忍着疼痛,去拽他的衣角,我希望他会否定,会跟我认错,我可以原谅他。可是,他没有,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很紧张的抱着那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