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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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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孝期剩下的日子,书云笺每日都陪在北陵青身边,陪他去宗祠跪经叩拜,陪他在宗祠中给楚飞扬焚香烧纸,连服礼以及食礼,书云笺也陪北陵青一起严守着。她一点都不觉得苦,北陵青也无所谓这些,但苏菲和护舒宝两个就凄惨死了,两个小家伙天天求着君颜给自己开小灶,可君颜跟着书云笺时间不长,没有她的命令自然不敢自己做主,以至于它们两个天天跑到云都城的酒楼偷吃。

    最后书云笺实在懒得看它们这副吃货样,每日让君颜带着它们去酒楼里面吃,这才让两个小家伙高兴起来。

    在楚家的每日,早上大概卯时便起来去宗祠,在那里呆到差不多午时,才出去用膳,用完膳后便又回了宗祠,直到晚膳,晚膳后,又去宗祠里呆一两个时辰。所有守孝期的孝礼,北陵青皆都一一做到,基本上一天有七八个时辰都呆在宗祠之中。不过要是楚家有事,北陵青便会去议事的院子,和众人商议事情,商议完后继续回宗祠里呆着。

    在宗祠中,书云笺看到不少楚家的人。对于楚家的其他人,书云笺只知道楚蕴和、楚梦觉以及楚梦甯,其他的人基本没有见过,这次来楚家,她也大概弄清了楚家本家有哪些人。

    从百年前开始,楚奚只有一独子名为楚祁,楚祁生有一子名为楚舜,楚舜生有两子一女,两子为楚修和楚邱,而楚舜唯一的女儿便是楚荀,也是多年前的楚家家主,北陵青的外婆

    楚荀死后,楚修与楚邱并未代替自己的妹妹成为楚家家主,而是让妹妹的相公楚飞扬继承楚家家主家主之位,他们一直在一边协助楚飞扬。

    楚修有三个儿子,楚邱有两个儿子,加上楚浮,本家当年有六个孩子。因为他们三兄妹感情好,所以这六个孩子的都是在一起排岁数大小,老大楚子漠,老二楚子安,也就是北陵青和书云笺在冰宫看到的那个人,老三便是楚浮,老四楚子离,老五楚子稷,老六楚子怀,这六个人早已成家立业,都各自有子嗣。

    她认识的人里,楚蕴和是楚子安的孩子,楚梦甯是楚子离的孩子,楚梦觉是楚子稷的孩子。北陵青其他舅舅的孩子,书云笺这次也见到了,但她对于这些人并不好奇,连名讳都未曾向北陵青问过。

    楚家之人向来只娶一妻,所以北陵青的舅舅们也就一个发妻陪在身边,他的那些表兄,也有两个成亲了,皆是一妻,其中一人今年年初,孩子才刚出世。算上北陵青的五个舅母,两个表嫂,楚家本家也就二十多个人。

    至于楚家分家,似乎人很多,因为不止一支,这些分家之人,居住于天垣各地,分别掌管楚家当地的生意。楚飞扬的离世,他们无需遵守孝礼,也没有办法遵守,只是在楚飞扬的尸体运回楚家本家时,楚家各地分家的掌权人皆都来此祭拜过先人。

    书云笺到楚家的时候,守孝期也就剩下十多日,这十多日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最后一日。晚膳之后,北陵青依旧去了宗祠,书云笺自然是要陪他一起,两人到宗祠的时候,发现里面已有一人。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是楚梦觉。

    来到楚家的这些日子,书云笺与楚梦觉也是天天见到,但仅限于每日清晨是的焚香叩拜。两人之间并不熟悉,从未说过一言,倒是楚梦甯,因为容洛的关系,倒是聊过一些。

    因为守着服礼,楚梦觉只穿了一件白色天水碧镶边长衣,式样简单,未绣有一丝纹样。三千青丝以一只简单的银簪挽住,鬓边垂落着两缕发丝。如此简单的装扮,配以楚梦觉美丽的脸庞虽然极为不足,但也掩饰不了她的天人之姿。

    看见书云笺和北陵青,她立刻屈膝行了一礼,“梦觉见过世子,见过郡主。”

    “你身子不好,大夫早就吩咐过,夜里不宜出门。”北陵青淡淡看了楚梦觉一眼,越过她,走到香案前,拿起线香点燃。

    楚梦觉看了书云笺一眼,转身看向北陵青,道:“世子,梦觉想随你们一起去盛京。”

    “去做什么?”北陵青将线香插入香炉之中,继续在火盆中燃烧纸钱。

    楚梦觉定定的看着他,眉眼间似有一抹郁结的清愁,“世子,阿甯尚且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梦觉难道不可吗?他如今与郡主再无瓜葛,身边也无其他女子,梦觉想要再为自己争取一次。”她消瘦的身子是如此的纤弱,但她的眼神却是那般的坚定,好似这世间所有的痛苦,她都能咬牙坚持。

    北陵青淡淡一笑,温和而又清宁,如同秋日里徐徐而来的凉风一般:“阿觉,那日在睿王府,我那般劝你不仅仅是为了敏敏,也是为了你。你身子不好,不宜因为这些感情的事情太过忧心,对你没有好处。”他的视线看向书云笺,眼神温软。随后,他又继续道:“阿觉,北陵绝并非是喜新厌旧之人,他喜欢敏敏,就如同你喜欢他一般,你的喜欢多年未改,他的喜欢亦是。你这般执着,到头来只会伤了自己,又扰了他人。”

    楚梦觉身子一颤,慢慢咬紧下唇。大概过了半刻,她掀起长衣的裙摆,跪了下来。“世子,阿觉不怕伤了自己,至于这扰了他人,还是日后再说吧!看着阿甯,看着她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阿觉真的很羡慕,当初是因为绍敏郡主在,因为北陵绝喜欢绍敏郡主,阿觉才狠心放下,如今阿觉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三爷爷在世时对阿觉很好,求世子看到已逝三爷爷的份上,随了阿觉的心愿。”

    “外公若在,以他的心软确实会答应你。但我不是外公,我绝对不容许你胡来,回去。”北陵青唇角的笑容有些清冽,言语更是字字冷漠,宛若凝冰碎雪。

    楚梦觉动了动唇,还想说话,可此时北陵青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让你回去,没听到吗?

    楚梦觉极为痛苦的闭上了双眸,深深呼吸了一口,忍耐着心中的痛苦。她慢慢的站了起来,身子有些不稳的走向外面。

    看着她那般痛苦,书云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知梦觉小姐能否明白你的苦心?”

    “无所谓她能否明白。”北陵青往宗祠外面看了一眼,此时依旧能够看到楚梦觉消瘦的背影。她是那般的孱弱,那么的虚无,好像风中即将凋零的落叶。“她与阿甯不同,终究阿甯是有福气的,阿甯的感情通过结亲得到了回应。但阿觉和北陵绝的情况完全不同,北陵绝不需要像荣世子那般,阿觉不可能通过结亲与他结成连理。至于她所说的争取一次,不过是拿她的感情去打扰北陵绝罢了。北陵绝的性子,你我都知,他绝对不会被阿觉所动,倘若阿觉真的再次靠近他,结局不仅不会改变,她亦是会被伤的体无完肤。虽说自小便没有什么感情,但终究是一家人,她始终是我的妹妹。”

    书云笺微微一笑,头靠在北陵青的肩膀上,“感情的事情是这世上最难解的局,我们的局难解,他人的局亦非简单就可解开。”

    北陵青转眸看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话越发矫情了。”

    书云笺瞪了他一眼,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狐狸。”

    “恩,怎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歇几日,你难得来到云都,今日守丧期过完,明日我带你去云都城各处走走。”

    “也要带着护舒宝和苏菲,这两个小家伙最近弄不到好吃的,天天甩个脸色给我看,我真是哭笑不得。”书云笺想起这几日苏菲和护舒宝的样子,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苏菲也就罢了,至于护舒宝,天天骂个不停,说白了一句话:它吃不到肉,好不开心。

    “这两个小家伙,是被我们惯坏了。”北陵青亦是笑了起来。

    “它们就像两个孩子,宠孩子,那是自然的。”书云笺说。

    北陵青听到这话,唇角的笑意突然变得邪气起来,“是啊,它们就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既是我们的孩子,就得多惯着。”

    “死狐狸,又趁机占我便宜,谁要和你有孩子?”

    “自然是某个向我求亲的人。”

    “滚,我要收回之前的话。”

    “不好意思,大概是迟了。”

    “……”

    翌日,大概巳时的时候,书云笺和北陵青从楚家离开。云都城各处都极为的繁华热闹,书云笺接连逛了两个时辰,还未没尽兴。但此时已到午膳时间,书云笺便和北陵青进了薛家在云都中的悠茗轩酒楼。

    北陵青在云都城的名声亦不下于帝都城,书云笺去过的每个商铺,里面的老板都认识他,悠茗轩中的人亦是如此。

    两人在四楼的雅间,点了书云笺喜欢的菜,给苏菲要了一只烤鸡,护舒宝则是好几样精致的点心。

    等上菜的时候,书云笺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繁华喧嚣的街道,忍不住感慨,“这里倒是比帝都还要热闹。”

    “云都城的人只管赚银子,没有帝都那么勾心斗角。”北陵青走到她身后,双手抱住她。

    书云笺抬眸看了他一眼,表示怀疑,“做生意哪有不勾心斗角?”她突然对着北陵青吹了一口气,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生意人有多坏了。”

    “那你还喜欢一个坏人。”北陵青低头作势要去吻她。

    书云笺嬉笑着躲过,“因为我也不是好人,同类相吸啊!”说着,她看向外面的街道,陌生的城市让她感觉心中很安宁。

    看了一会儿,她准备回去坐着,转头的瞬间,却无意中看到人群中一张熟悉的脸容。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