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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彻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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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卧雪蹲在地上,脱掉殷眠霜脚上的鞋子,但笑不语。

    “你有没有事?你怎么能喝呢?刚才我在外面,见到端药的那个宫女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安好心,满肚子坏水。我跟你说,宫中的经验我比你丰富,特别是那些妃嫔,嫉妒起来,心狠手辣,处心积虑的要置你于死地。”殷眠霜义愤填膺,而殷卧雪完全没理会,只当她在自言自语。

    对殷眠霜,殷卧雪不是仁至义尽,而是失望,为傅翼痛心。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以前她怎么就没注意到呢!只知她刁蛮任性,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有谁会想到,八岁那年,如此丧尽天良。

    入夜,殷卧雪枕在傅翼胸膛,手指卷着他的发丝玩,嗔怪的叫了声。“翼。”

    “怎么了?”傅翼低眸看着她,指腹抚过她的额际,将遮住她视线的发丝掠到一旁,俯下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为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吧!”殷卧雪望着傅翼,眸光中散发着认真的光芒,孩子才两个多月,她也不知为何这么早就急着要傅翼为孩子取名。

    傅翼神情一痛,搂着她腰间的手臂一紧。“还早,快睡,你不休息,腹中的孩子也要休息。”

    为自己的孩子取名,何等之幸,可这孩子只能在她腹中五个月,越是期待,届时越是不舍。

    “翼。”殷卧雪还想说什么,对上傅翼兴致缺缺的表情,抿了抿唇,退出他的怀抱,拉开些许距离,侧身背对着他。

    “生气了?”傅翼抚摸着她披在后背的黑发,挑起一缕,放在唇边吻了吻,淡淡的发香飘进鼻翼,很好闻。

    “没有。”殷卧雪挪了挪身子,她是没生气,只是有些难受,孕妇的坏毛病,猜疑、不安、担心、害怕,她一个也没拿下。

    “是吗?”傅翼顿了顿,接着说道:“可你的行为告诉我,你在生气。”

    殷卧雪没说话,算是沉默。

    傅翼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手将她搂抱进怀,让她的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脸埋进她发间,轻声说:“霜儿,你爱我吗?”

    殷卧雪身子一僵,这还是第一次,傅翼问自己爱他吗?心里溢满苦涩,她情愿他问,“雪儿,你爱我吗?”殷卧雪深吸一口气,刚准备回答,身后又传来傅翼闷闷的声音。

    “霜儿,有那么难回答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至于要考虑吗?”傅翼有些颓丧,眸光冷得宛若寒冰一般,表情里隐忍着怒火。

    他再次对她付出真感情,而她呢?傅翼不去猜想,只想要她亲口回答。

    “爱。”殷卧雪也不娇情,坚定的从嘴里吐出一字,扪心自问,爱吗?若是以前,她的答案皆是肯定,不爱,现在她的答案还是肯定,爱。不是敷衍,而是发自肺腑。

    殷卧雪的心也豁然开朗,原本说出爱,心情可以这般轻松。

    傅翼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薄唇勾起一丝欣慰的轻笑,妖艳的脸上紧绷的线条也变的柔和。“霜儿,爱我就要信我,爱我就留在我身边,无论将来我做了什么事,你只要记住,我爱你,所做的事,都是在为我们美好的将来打算。”

    殷卧雪转过身,与傅翼面对面。“翼,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他一二再,再二三的老调重弹,隐约殷卧雪知晓傅翼绝对有事瞒着自己,而那件事也与自己有关,起初他突然接近自己,对自己好,是带着目的,可现在,他们交付了真心,那目的就如嵌在心口上的刺,强行拔出来痛彻心扉,若不拔,刺伤的就是两颗心,血淋淋。

    “时机未到。”傅翼看着殷卧雪的目光有些躲闪,时机一旦到,傅翼不敢想象,她若是知道真相,她会如何,原谅还是仇视,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对她,他是绝不会放手。

    殷卧雪看着傅翼凤眸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甚至看到傅翼略带湿意的眼眸,反握住他的大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上,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翼,从今起,这里只容得下傅翼,以后亦如此。”

    傅翼促狭的眸光有着不可置信,顷刻间,错从复杂的表情在傅翼脸上流动,是感动,皆是心痛。

    “霜儿。”悲痛的心中,愧疚侵占着,她这份承诺太重,重的让傅翼找不到同等沉重的承诺交换。

    心*后,有两个结果,一是满是幸福包围,二是撕心裂肺的痛。

    “想要之,必先给之,翼,你懂我的意思。”殷卧雪付出的爱收不回,她也没打算收回,但是她要收走别人的爱。

    压抑着满心的愧疚之意,傅翼了然一笑,紧握着殷卧雪的手,贴在自己胸膛。“霜儿,这里......”

    “翼。”殷卧雪突然打断傅翼的话,如此海誓山盟,她岂能让他许给眠霜。“我来,好吗?”

    傅翼一愣,有些不明所意,对上殷卧雪深情而执着的目光,只当她是在任性,既然*着她,无件条包容她所有的缺点。“只要你高兴就好。”

    殷卧雪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清了清喉,柔美的声音从红艳的唇里溢出。“从今起,这里只容得下我一人,若不能,宁可这里没有我。”

    没有点名道姓,用“我”字代替,对此傅翼有些不满,却没表现出来。

    “翼,我想吻你,可以吗?”不带晴欲,只是单纯的想吻他,殷卧雪不敢冒然强吻,怕自己点起的火一烧不可收拾,万一傅翼把持不住伤到孩子。

    傅翼柔和的目光落在殷卧雪微红的面容上,理智告诉他拒绝,从薄唇里溢出的却是。“许你。”

    殷卧雪妩媚一笑,十足的勾魂摄魄,殷卧雪学着傅翼的动作,捧着他的脸,一点一点的靠近,随着她气息的接近,傅翼居然心跳加快,那温热的呼吸带着馥郁香洒在他脸膛上,直到感觉柔软的唇落到自己唇瓣上,那舌尖描绘着唇弦,顿时,傅翼脑海里一片空白。

    “小妖精。”理智定力全崩溃,傅翼翻身将殷卧雪压在身下,将她柔软的樱唇含进口里,给了她一个热情而窒息的吻。

    傅翼的渴求与热情全溶化在吻中传递给殷卧雪,娇躯一僵,玩火*浮现在脑海,双手抵在傅翼胸膛,做出无力的抗拒,想说什么,朱唇微启,却刚好给了傅翼趁虚而入的机会,龙舌探入她口里,与她的丁香小舌相戏。

    浑身莫名的慢慢燥热起来,那就疯狂一次,拒绝不了,乐于享受,殷卧雪双手轻勾上傅翼的脖子,主动回应他,却换来傅翼更加狂乱的索求,殷卧雪有些迷茫的轻逸出一声娇吟。

    *在蠢蠢而动,傅翼死命的压制住体内翻滚叫嚣的晴欲,放开她,埋进她的雪颈,因晴欲声音变得暗哑。“你还嫌火烧得不够旺吗?”

    “我......人偶尔也有那么几次想要疯狂的冲动,交出真心,许下承诺,接下来就想要做点什么,我把持不住嘛!我是女子,自控力自然不如男子。”殷卧雪先是*,接着很不负责任的说道,意思就是,她忍不住想点火,他就必需阻止火势漫延。

    “我迟早会被你害死。”不忍心指责她,傅翼重重的在她红肿的唇瓣上印了下,欲起身,却被殷卧雪抱住他的劲腰,阻止他起身的动作。“霜儿。”

    再不放开,傅翼真的会把持不住,他的自控力再好,面对她的频繁挑衅,他也会弃械投降。

    “小心点,没事。”说完,殷卧雪羞愧的将脸埋在他胸膛,她自己也没料到,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活像是欲求不满的*。

    “霜儿,头三个月,很危险。”她的邀请,对傅翼来说就是致命的*,虽然很想不顾一切,意识渐渐模糊,理智还有一点点。

    “我懂医,只要小心点,就没事。”殷卧雪加重语气,她这么说到底不是自己真忍不住,而是为了傅翼,现在入冬,他身上又有寒毒,凉水对身体有害。

    “真的。”得到保证,傅翼还是得确定,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殷卧雪的小心思,他岂会猜不透,她如此为自己着想,他就更要为她的身子着想。

    “哆嗦。”语气里透着不耐烦,殷卧雪抱着他腰间的手臂改去抱着他的脖子,热情的送上自己的吻。

    衣衫尽褪,两具身体紧紧的纠缠起来,激烈不失温柔。

    一室的*旖旎,窗外月隐进云彩,清风吹凉夜如水。

    激情后。

    “霜儿,觉得身体怎么样?”傅翼一脸担忧的问道,刚刚他忘情了,索要的过分了。

    “我很好。”柔弱无骨的小手覆盖在傅翼脸膛上,殷卧雪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还不到三个月,就与他行,,,,房事,是有点危险。

    “没事就好。”傅翼心里划过失落,刚刚他是故意的,他甚至想,孩子就这样没了,或许就不用面对三个月后的痛。

    大手覆盖在殷卧雪手背上,将她的柔荑握在手中,放在唇边轻咬着。

    “翼。”殷卧雪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傅翼脸上的表情,抽走他轻咬着的手。

    傅翼任由她抽手,吻落在她精致的脸颊上,一点一点往下,停在她雪白的玉颈上,时而轻咬,时而吸吮。

    “翼,别。”冰冷的唇,带着湿濡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殷卧雪忍不住扭动着身子,微仰起头,嗔声唤他。“翼,孩子。”

    傅翼猛然惊醒,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冲动的*,唇才离开,将她紧搂在怀中,又伸手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俯在她耳边,声音暗哑不已。“睡吧。”

    “嗯。”殷卧雪在他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双眸,一会儿就睡着了。

    耳畔传来殷卧雪平稳的呼吸声,傅翼轻搂着她,却一丝睡意也没有,倏地搂着她纤腰的大手滑落到她平坦的腹部,手下柔滑的肌肤,那温热的体温,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居然感觉到掌心下微微震动了下,那是他的孩子在动吗?他是在怪自己的无情,牺牲他,换另一个孩子的命,傅翼神情一痛,悲痛的闭上眼,将脸轻埋在殷卧雪散乱的长发中。

    牺牲他们的孩子报恩,真的值得吗?以子救子,真能成功吗?万一失败,牺牲的就是两个孩子。

    阴诺诺对他是有恩,可是那份恩情,这九年来,他还没还够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傅翼沉醉而犀利的目光落在殷卧雪睡颜上,突然下了个决定,后位他可以许给阴诺诺,腹中的孩子,就看孩子的造化。

    傅翼轻柔的帮殷卧雪穿好衣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才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林长风一见傅翼出来,恭敬的颌首。

    “长风,即日起,她的安全交给你。”话一落,傅翼阔步离去。

    闻言,林长风错愕的抬头,只能目送傅翼的背影,她的安全交给自己,意思就是自己不用跟在他身边了,若是这样,魏帝的大计怎么办?可傅翼的话,容不得他不听命。

    透过门缝,林长风想看清里面的人儿,可惜除了烛光,什么也觊觎不见,想到自己以后跟在她身边,心里有少许的喜悦。

    永和宫。

    “翼。”阴诺诺睁开眼睛,见坐在自己*边的傅翼,心中大喜,欲坐起身,却被傅翼阻止。

    “吵醒你了。”傅翼为阴诺诺掖了掖被子,刻意避开那隆起的肚子,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原本只打算静静地坐一会,却不料她醒了。

    “没有。”阴诺诺摇头,只要他能来永和宫,哪怕是将她摇醒也愿意。

    傅翼抿唇静默,从何时起,面对阴诺诺,他却找不到话题。

    他不开口,阴诺诺也沉默不语。

    “清玉师太也在吗?”良久,傅翼开口问道。

    “在。”阴诺诺微微一笑,笑容依旧和婉而优雅,他是来找师傅,必定是为了孩子的事,想到他为了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相信师傅的话,再过三个月,卧雪就失去了利用价值,翼就没理由再*着她,与她朝夕相处,翼就会回到自己身边了。

    “我有事要找她。”傅翼站起身,转身之际,踌躇了一下,薄唇开启。“诺诺,帝后的位置永远属于你。”

    阴诺诺一愣,看着傅翼瞬间变幻的神情,听着他坚定的承诺,心微微有些失落。帝后的位置,自己根本就不希罕,她想要的是他的爱,可他给她的却是恩情。

    如果哪天,真相大白,失去了那份恩情,她还剩下什么?届时,他还能坚定不移的说,帝后的位置永远属于她吗?

    傅翼走后,阴诺诺躺在*上心神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最后起身,小心翼翼的下*,抚着肚子朝清玉师太的房间走去,站在窗户下,听着里面的谈话,脸色煞白,近乎透明。

    阴诺诺神情恍惚,站在原地怔怔出神,抚着肚子的手紧握成拳,锐利的指甲陷入手心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心口的痛,超乎所有。

    “他的话,你都听见了?”不知何时,清玉师太走到阴诺诺面前,表情没有一丝怒意,好似早就料到傅翼会反悔。

    “为什么?”阴诺诺苍白着脸,抬头望着清玉师太,目光涣散没有焦点,沉痛的悲伤,悲痛的绝望,不甘的愤恨,齐齐溢满心头。

    “因为她是殷卧雪,她隐藏了眉心处那朵蓝色樱花,都能让傅翼沉醉在她的美色之下,若哪天,她不再隐藏,估计傅翼的魂魄都会被勾去。”清玉师太打量了阴诺诺一番。“而你呢?长得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年龄又比傅翼还大,除了狠下心肠,你拿什么从殷卧雪手中夺回傅翼,稳坐帝后位。”

    听着清玉师太贬低自己,阴诺诺感觉到的不是自卑,而是焰火,对殷卧雪的火焰,如果她不代替殷眠霜和亲,傅翼根本不可能与她再次重逢,她跟殷眠霜没感情,对付她,自己下得了手,可是对殷卧雪有,对她,自己下不了手。

    “再继续优柔寡断,你就会彻底失去傅翼,爱情重要,还是亲情重要,你自己惦量。”清玉师太转身之际,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彻底失去,彻底失去......在阴诺诺耳畔回荡,久久无法散去。

    他们在一起九年,却不及他跟殷卧雪那一年,她在他身边小心谨慎,九年的恩情,却转变不成爱情,殷卧雪一出现,还是以他恨之入骨的女人,殷眠霜的身份,几个月相处,十年的仇恨,转变成深爱。

    呵呵,真是讽喻,阴诺诺心里泛起浓烈的苦涩,更多的是锥心的刺痛。

    “傅翼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谁也别想。”阴诺诺脸上和婉笑容变的阴戾起来,眼角迸射出一缕冷厉的眸光,整个人被一层阴狠笼罩着。

    “孩子,属于你的一切,母后一定会为你守护住。”阴诺诺抚摸着肚子,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躺回*,阴诺诺只觉四周的温度冰冷彻骨,刺骨的痛直寒到心底,缓缓闭上眼晴,默默承受着那份痛,她要记住那份痛是谁加注在自己身上。

    景绣宫。

    “红袖,你手艺真好。”殷眠霜看着红袖给殷卧雪梳的发形,忍不住赞赏起来。

    红袖眼中闪过精芒,笑着说道:“郡主妙赞,哪是奴婢的手艺好,是娘娘天生长像绝美,奴婢不过是稍微梳妆下,娘娘就如*凡尘的仙子,让人移不开眼。”

    红袖的话让殷眠霜脸色一沉,瞬间压制下翻滚的嫉妒,扬起嘴角。

    “这宫里的人就是嘴甜。”换句话说,就是真会拍马屁。

    “奴婢句句实言,有些人就是再涂脂抹粉,与略施薄粉的娘娘相比,一样望尘莫及,不然帝君怎么会专*娘娘一人,还让娘娘怀上龙子。”红袖仿佛跟殷眠霜卯上了般,说出的话含枪带刺。

    殷眠霜自然听出红袖口中的“有些人”是说的自己,血色从脸上褪尽,垂眸掩饰着眼底凝蓄起的那一层薄凉愤恨意,皇太后警告过自己,红袖是她的人,别去招惹,不然会坏了她的大事。

    再恨,她也得忍。

    “娘娘,好了,帝君在御书房等您。”红袖放下梳子,将殷卧雪小心的扶起。

    殷卧雪不自然的笑了笑,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她岂会看不出,红袖性子冷淡,从不夸她,今日却海夸自己一番,摆明是冲着眠霜,她只是没料到,红袖不轻易与人为敌,却与眠霜正面冲突起来,对此眠霜却隐忍,这不象是眠霜的个性。

    殷卧雪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目光从殷眠霜身上掠过,才对红袖说道:“红袖,你留下来陪眠霜,我独自去御书房。”

    “是,娘娘。”不用她说,红袖也不会跟着她去,除非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