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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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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网作者对文下评论都是比较在意的,但混久了的那些,正分负分,长评短评,美言毒舌,粉或者黑,多少会看淡一些。

    刘悦然就是这么一只。

    三篇负分长评的事她打算不了了之,在企鹅上对赵婉倩说:“倩呀,这种小事不必在意!/抠鼻”

    还没等到赵婉倩回话,那头长评却有了新评论。

    风习:“带着评判目的看文,哪篇都能写出千字差评。”

    刘悦然对着这行字傻傻笑了,更新才不过一个多小时,三篇负分长评就出现了,说明那个叫灯里的读者有心为之,而风习——千树梨花、戴羽的百合作者号,这么及时出现,说明……

    大神,你在追小女子的文?

    傻乐模式的刘悦然跑去大神《男神攻略》文下送祝福:“千树梨花大神更新好快,2015,大神不会再孤单!”

    孤单,为什么是孤单?刘悦然自己也说不清,昨天敲戴羽的家门,倒一大堆话到离开,戴羽给自己的印象竟是,她很孤单。

    想到这有些闷闷不乐,刘悦然和赵婉倩聊一会儿,睡觉。

    2015年1月3号,下午4时15分,戴羽家。

    戴羽正在码字,转头看窗外,一架客机从楚东机场飞离。

    外面天气晴朗,蔚蓝,飘浮几朵白云,聚散,离合。

    5点,6点,7点,8点……

    戴羽像码字机一样坐在那里,手敲键盘,输入一些又一些字句,手累时候,十指交叉,互相揉捏,眼睛酸涩,则闭上眼,思考一阵。

    “咚咚咚!”

    外面有人砸门,不小心睡着的戴羽睁开眼,走出卧室,电脑早进入待机状态,显示屏一片漆黑。

    客厅的灯摁亮,望向依然咚咚作响的门,皱眉,朝那边走去。

    “阿羽……阿羽……”一个男人声音。

    戴羽停下来,脚上是刘悦然送的棉拖鞋,上面可爱的小白兔图案和她性格不大搭配。

    对方继续砸门,用的似乎是拳头,对面住户在嚷嚷,外面的人粗鲁回应,眼看就要冲突。

    门哐当一声打开,男人声音动作皆停住,呆呆看戴羽,一身酒气。

    两人陷入沉默,良久,男人才往前进一步,戴羽问:“不是十号么?”

    男人嗯了声,又走一步,戴羽后退,任对方走进自己家。

    门被男人从里关上,他才开腔:“你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戴羽看他,脸色一点点变白。

    【弹幕: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

    男人抓住戴羽两只胳膊,低吼:“喂?你妈早就死了,你知道的吧?”

    酒气扑鼻,戴羽却是抬头,直直盯着对方,双眸一点点黯淡,脸上却无表情。

    男人见她这样,气血上涌,一脸火气,“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既然知道,为何还能装作一无所知?我每次过来,都不予争辩的满足我?我的理由,所谓的理由,你妈病重,其实根本不存在啊!为什么不揭穿,为什么不?”

    戴羽看着他,不回答,客厅的灯光刺眼,这个男人有些灼目,世界好嘈杂,不想看,不想听。

    男人五官扭曲,神色狰狞:“她是我的负累,我根本不需要承担的累赘啊!她离开了,于我于你都是解脱才是!你啊,即使知道她不在了还装作一无所知,真的冷漠无情到那种地步?即使知道你妈,是因我而死,也可以无动于衷,甚至满足我所有欲求?”

    戴羽眼神空洞,看他。

    “今天我需要的,你也能给?”男人抓紧戴羽胳膊,往里面推。

    “不要。”戴羽反抗,声音极小。

    男人早已失去理智,说话阴阳怪气:“所谓爱啊,不过是让对方担负一种莫名的压力,其实生不如死,我那样做,那么做,是想让她解脱、你明白么?”

    把戴羽推到墙上,动手欲扯那件刘悦然送的,绿羽绒服。

    戴羽嘴唇弯一个弧度,眼泪在眼眶凝了两滴,是笑,或哭?

    “到此为止吧。”她轻声说。

    男人动作一顿,只把羽绒服拉链拉到一半,目光从那里移开,看向戴羽的脸,后者冲他冷漠一笑,抬手,又落下,墙上相框砸在男人脑袋上,里面玻璃应声碎裂。

    “为什么说破这个谎言?”男人头破血流,戴羽质问,“难道坚持这个谎言都做不到?她怎么会看上你……到底是瞎了眼。”

    男人答不上话,俯身抱头,头痛欲裂。

    “下去陪她,陪她去吧……最后她电话里说,害怕寂寞呢。”戴羽说罢,将家门打开,使出浑身所有力气,将男人拖出去,往楼道下面一丢。

    男人先是撞在墙上,然后腿一歪斜,摔倒在地,在楼梯上滚了几下,撞到对面的墙才停下来,趴那里,奄奄一息了。

    再回到客厅,戴羽把烂掉的相框捡起,从玻璃碎片中拿出照片,扎破手,指尖流血,却似不觉。

    照片上是她和双亲的全家福,嗯,她亲生父亲。

    她把照片塞进衣服口袋,低头沉默几秒,径直朝卧室走去。

    背包,衣服,手机,笔电……以及刘悦然送的所有东西,把背包塞得鼓鼓囊囊,还有画板,深呼一口气,提着它们出门。

    门应声锁上,钥匙留在客厅,茶几上面。

    经过瘫倒在地的男人身边,没去看一眼。

    而戴羽走后不久,这个男人,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摸头,看一手血,呵呵傻笑,踉跄下楼。

    楚东火车站,广场上大钟时针指向十一点,戴羽走在人群中,戴着红色假发,口罩,手套,格格不入。

    售票大厅排一个多小时队,不时有人插队,甚至有的直接跑售票窗口,引发争吵,险些动手。

    “最近一趟去艳阳的车,硬座。”挨到戴羽,她把身份证、钱递给售票员。

    手机电不多,候车室里,换五个硬币用投币式充电站给它充电,硬币用完,才75%电量,收起手机,等凌晨两点火车。

    没有硬座,买的站票,可想而知车上会有多挤,检票进站,一大堆人扎在一起,画板被人挤掉在地,众人踩着,发出几声脆响,戴羽随人流到站台,找车厢,上车。

    车厢里行李和人,挤得快喘不过气,抽烟,闲聊,婴孩啼哭,俨然一小世界。

    戴羽抱着背包站在其中,睁着眼,平静看这一切,没有欣赏,亦无失望。

    终于鼓起勇气离开那个家了,不知未来,等自己的是什么,这种处境,美好而彷徨。

    不过,有期待的东西么?大抵是没有。

    刘悦然此时躺在宾馆床上,手里抓着手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嘴,翻来覆去,睡得不好。

    六点半刘爸就来敲门了,刘悦然应了一声,开始洗漱,七点在楼下用餐,被老爸介绍给他的几个同事,众人纷纷表示一看她就是个乖孩子,刘悦然很不适应。

    跟刘爸去施工现场,在艳阳市东郊,这边要建一个会展中心,刘爸在那边和人对着图纸讨论,刘悦然在这边四下打量。

    没什么特别感觉,就是有些想家。

    想老妈,想婉倩,想大神orz……

    刘爸看她无聊,大发慈悲:“你可以去附近转转,南边有个小镇,挺热闹的。”

    刘悦然点头,这就要过去,却听老爸在后面说:“别迷路了,虽然这里很容易找到。”

    刘悦然感觉又被老爸歧视了。

    戴羽从公交车上下来,拿手机拨打电话,里面脆生生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戴羽抬起头,望着这个小时候来过几次的溪慈镇,熟悉又陌生。

    像小时候那样,沿着镇中心那条路走,快到丁字路口的时候往右拐,左手边第三家,便是她外婆家。

    还是那个家,却换了新人,他们告诉戴羽,她的外婆已经搬走,不在这边了。

    戴羽哦了一声,道谢,提着沉重的背包回到中心街上,该去哪里,何去何从,终于有些茫然了。

    手机响了,戴羽在人流中停下来,接起,听里面男人说:“对不起,阿羽,老爸昨晚喝多了。”

    戴羽不温不怒:“我双亲都不在了,你是哪位?”

    男人正愣神,这边戴羽却挂上电话,看向对面走来那个女孩。

    互望良久,俱是沉默。

    再相见,没想是这场合。

    刘悦然问:“大神,你是过来旅游的么?”说罢才觉称呼有问题,没办法,平时用习惯了。

    看到对方戴着自己送的假发,手套,不禁傻笑。

    戴羽感觉这一切不大真实,怔怔问:“你怎么在这里?”

    刘悦然开起玩笑:“我啊……老妈不留我,我就跟老爸过来这里了。”

    似懂非懂的戴羽:“???”

    刘悦然你就放过智商同样不高的大神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