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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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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元楹,本王不是信你,你该知道,本王信的是玉容。既然有玉容为你担保,本王无话可说。”司马敬口吻虽缓,眸色依旧凌厉无比,“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一天,你骗了本王骗了玉容,本王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

    慕容元楹俯首,“若有妄言,任杀任剐!”语罢,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司马玉容一眼。

    “父王,当务之急您应好生养病才是!”司马玉容关慰的坐在床前,搀了虚弱的司马敬躺下。

    司马敬看了她一眼,女儿的心思未能瞒过他。何况司马玉容对慕容元楹的情愫,已不是一天两天的,这些年他挑了好些优秀男子,均未能入得了她的眼。自此司马敬便知女儿对慕容元楹情根深种,若然无法成全,此生唯一的女儿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思及此处,司马敬忽然握住女儿的手,神色动容,“玉容,你要老实回答为父的话。你对靖王到底还有没有心思?”

    一言既出,司马玉容的脸霎时红到耳根,一下子甩开司马敬的手,“父王你、你说什么?”

    望着女人突如其来的娇羞,司马敬的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她的心思。继而勉力起身,冲着站在床前的慕容元楹道,“靖王,本王不管你先前如何,也不想问你到底是否有意玉容。本王只问你一句,若本王将玉容许配与你,你可答应?”

    慕容元楹似乎有些诧异,但这样的神色只是转瞬即逝。他一下子跪在地上,低头诚恳,“慕容元楹无德无能,如今已是浮萍之躯,宛若丧家之犬,何以匹配公主贵体?”

    “你!”司马玉容的眼里陡然凝了泪水。

    司马敬仿佛急了,“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

    “公主千金贵体,慕容元楹怕委屈了公主。”慕容元楹幽然轻叹。

    闻言,司马敬才稍稍松了口气,看了司马玉容一眼,“本王不求其他,只愿女儿此生能与心爱之人执手百年。作为父亲,本王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父王?”司马玉容痴痴的望着父亲两鬓斑白的模样,这样的苍老,这样的疲惫,这样的虚弱无助。

    慕容元楹的头重重磕在地上,“慕容元楹谢国主厚爱,此生必然善待公主,绝不相负。”

    司马玉容亦跪身床前,“谢父王成全!”语罢,已是泪落涟涟。

    收到这样的回复,司马敬如释重负的仰卧在床,微微合上眼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出去。他是真的太累,心累,身子日益虚弱。不是他草率嫁女,是他自知时日无多,不得不出此下策。并非司马敬不知慕容元楹的心思,这样的司马昭之心,他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

    但如今的局势容不得他犹豫,何况司马逸之死确实有待详查。司马玉容对慕容元楹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果成全自己的女儿,说不定将来的皇位还能交予慕容元楹,那自己的女儿便为皇后。云国,仍处于司马家的掌控。否则,一旦自己百年,司马玉容必然孤苦无依,到时候外姓夺权,下场凄惨自然不在话下,说不定会落个身首异处。

    为今之计,许慕容元楹为自己女婿,一则为了将来的云国江山仍掌控与司马一族手中,二则也为了稳住慕容元楹,以待查明司马逸死亡的真相。如此一石二鸟,当真是绝妙的计策。

    现在,他也是时候为司马一族,为自己的女儿,好好盘算未来了。

    司马玉容看了慕容元楹一眼,两人冲司马敬施礼,缓缓退出去。自此,慕容元楹便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云国的蓝天下,那支被大毓定为叛军的靖王之军,也能安然列入云国的国土,受到异国的庇护。

    萧漠南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轻易出兵云国。

    须知,出兵就意味着两国交战,而非简单的清剿叛逆。

    自然,司马敬虽然口头上许了司马玉容给慕容元楹,但迟迟未有下诏。慕容元楹心思何其缜密,不用说也知道司马敬到底要搞什么鬼。无非是想稳住自己,再谋其他。所幸萧漠南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他倒是多了许多时间,筹谋将来的计划。

    悄悄吩咐乔律明,按兵不动,对于云国之事,慕容元楹另有打算。

    慕容元楹的军队踏入云国的第一时间,季荒原便通知了萧漠南,这是天大的事情,岂可小觑。

    “王爷?”季荒原望着迟迟没有回应的萧漠南,不觉皱眉。很少见到萧漠南这般凝重的神色,不由心中也慌了一下,扭头望着同样迟疑的浣纱。

    浣纱顿了顿,“王爷是觉得棘手?”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本王日夜担忧的便是此事,想不到还是发生了。”萧漠南一声轻叹,脸上残留着被风沙侵蚀过后的沧桑。下颚处密密麻麻的胡渣子,处处显露着悲凉的繁华逝去。

    “王爷是怕挑起两国之争?”季荒原何其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只要靖王一日没有越过云国边境,那本王所行之事便是平乱。但如今靖王身在云国,本王再出兵就是犯境,势必成为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萧漠南目色微冷,视线远远落向云国的方向。

    浣纱望着萧漠南这样迟凝的神色,骤然面色一沉,“王爷,属下去杀了靖王!”

    “别乱来!”季荒原脱口而出,“你道云国的皇宫这般容易进去吗?一着不慎,战火燃起,你担当得起吗?”

    萧漠南一言不发,忽然抬步朝前走去。

    “王爷?”浣纱骤然唤道。

    垂了垂眼帘,萧漠南抬起头,一声长叹,“谁也不许跟着。此事唯有本王才能解决,你们留待营地,万莫轻举妄动。”

    “王爷要去哪里?”浣纱急忙跑上去,焦灼而忧虑。

    嘴角是一抹清冷的笑意,萧漠南眼底的光缓缓黯下去,“去该去的地方。如果本王回不来,你们立刻上禀京师,皇上便能出师有名,举兵云国。”话音刚落,萧漠南纵身一跃,顿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的功夫,惯来高深,即便是季荒原与浣纱,也未全然见过。

    “王爷?”浣纱急得直跳脚,扭头愤愤的望着杵在原地的季荒原,“王爷这是何意?”

    季荒原面无表情,眸色微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样浅显的道理,还需王爷直言吗?”语罢,黯然转身,大步回营。徒留下震住的浣纱,久久不肯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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