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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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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快速的向医院驶去,救护车上,医生和护士紧张的商量的办法,秀秀和奶奶紧紧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秀秀心里非常的害怕,但是现在自己不能害怕,奶奶比自己更加的害怕,自己要给奶奶力量。

    医院里,二叔已经准备好了,医生们在急救室里等着,三叔和三婶也来了医院,昊昊和成玉也跟着来了,二婶在外地学习去了,家里的人基本都在这儿了,除了自己的爸爸妈妈,秀秀的心里一下子难受起来,平时,家里谁有病了,都是爸爸妈妈负责安排的,现在,自己的爸爸妈妈却成了家里人保护的对象。

    爷爷很快就进了急救室里,在急救室的门外,一家人围着奶奶,安抚着奶奶,奶奶慢慢的平静下来。

    大家才知道,奶奶今早起床后,洗过脸,打水给爷爷洗脸的时候,爷爷突然嘴歪了一下,嘴角吐出白沫子,眼睛突然的睁大,喉咙里一阵阵的响声,奶奶吓坏了,赶紧给二叔打电话,二叔叫了救护车,才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里。

    秀秀没想到自己恰巧的碰上了。自己和妈妈说的梦,难道是预示着什么吗?秀秀摇摇头,转过身,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预示呢?秀秀有些茫然。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大夫走了出来,是陈大夫,上次就是陈大夫给爷爷治疗的,大家站起来,围住了陈大夫。陈大夫无奈的摇摇头。

    “老人现在可能还有点力气,你们进去见见吧!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我已经尽力了。”陈大夫把二叔拉到一边说道。

    “陈大夫,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二叔乞求着大夫。

    “救病医人是我们做大夫的职责,实在是没有在好的办法了,你知道吗?脑血管已经破裂了,现在老爷子还有一口气,是坚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做好最坏的打算吧!”陈大夫拍拍二叔的肩膀说道。

    “这,陈大夫,就没有最好的办法了吗?”二叔艰难的说道。

    “我只能说抱歉了,我们医院现在还没有更好的办法。进去看看吧!”陈大夫说道。

    看到陈大夫跟二叔摇头,秀秀就感到不好,知道爷爷的病可能是加重了,文秀秀的心里一下子非常的紧张,自己梦境中的爷爷,没有理会自己走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兆头。文秀秀从来不迷信的,这次心里却惴惴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陈大夫走了,急救室的门打开了,爷爷并没有推出来,秀秀一下子有些明白了,爷爷的病严重了。秀秀慢慢的往前走去,爷爷现在是不是想见自己呢?秀秀第一个向急救室走去。二叔在秀秀的身后,想喊住秀秀,伸出的手有无力的放下,秀秀就那样走进了急救室里。她想看看爷爷。看看一直疼爱自己的爷爷…

    不幸的是,爷爷终于没有挺过去,离开了自己疼爱的老伴已经自己深深爱着的孩子们,在孩子们深深的自责中,悄悄的离开了这个他依恋着的家。

    奶奶一下子懵了,几天前,还好好和自己说着自己儿孙的老伴,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了,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打击啊!奶奶一下子受不住了,不吃不喝,一病不起。

    二叔、三叔的主持下,爷爷的丧事在原来的小区里办的,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将整整的一个小区,挤了个水泄不通,不管是爷爷的学生,还是奶奶的学生,只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来了,小县城里,在这一天共同的哀悼这位离去的老人。

    青山垂首,江水呜咽,大家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在这里举行追悼会,深切悼念教书育人、辛勤耕耘的园丁——退休教师文继刚同志。大家对文老师的离去表示最沉痛的哀悼,对文老师的家属表示诚挚的慰问,对前来悼念的亲朋好友表示衷心的感谢。与世长辞的文老师,也没有想到吧!在自己走后,小县城的人们都这样的悼念自己。这是一份荣誉,一份受万人敬仰的荣誉。奶奶看着自己的学生,看着老伴的学生,流泪了,自己的老伴真的就这样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老伴做主的,现在的老伴走了,自己给怎么办,奶奶一下子迷茫了。

    爷爷的过世,打击最大的要数秀秀了,秀秀是爷爷奶奶带着长大的,爷爷有病以来,秀秀也一直忙着爸爸妈妈的事情,没有好好的照料过爷爷,爸爸妈妈好了后,秀秀才隔三差五的来看望爷爷奶奶,但是也没有能抽空照料在爷爷奶奶的身前,这让秀秀非常的难过,自己没有尽到自己的孝心。秀秀的心里面深深的遗憾着。

    现在,秀秀的爸爸还在床上,妈妈和秀秀在为爷爷守孝,妈妈也是哭的最伤心的一个人,妈妈深深的愧疚着,总觉得爷爷的病是自己和丈夫的车祸带来的,自己在老人有病期间没有好好的照料过老人,还让老人为他们担心,是自己一家对不起老人。

    二叔和三叔也在自责着,怎么没想到和老人住一起呢?那样可以更早的发现老人的异常。但是,已经习惯了老人由大哥大嫂照顾的他们,已经深深的忽略了老人的情况。

    所有的人都非常的悲伤,奶奶坚持爷爷土葬,不管好话说尽也不行,大家知道这是老人的心愿,因此商量着在小县城的东山上,买了俩块相连的墓地,是给爷爷奶奶准备的,棺木是奶奶亲自选的,奶奶的坚持秀秀明白,这是相送爷爷最后一程,因此,二叔三叔都小心的叫秀秀陪着奶奶,一起处理着这些琐碎的事情。

    二婶最终没有在爷爷下葬前赶回来,其余的人除了没有办法参加的文华,基本上都来了。棺木缓缓的下降到挖好的墓穴里,所有的人都流下了眼泪,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就这样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带着深深的遗憾。没有见到儿子好起来,没有安排好老伴,没有99999和自己的孙子秀秀,一起去看,秀秀喜欢的大海。没有……

    不管怎样,爷爷就这样带着对全家老小的不放心离开了这个他深深爱着的世界。

    所有的事情结束了,二叔三叔说什么也不让自己的老娘一个人住在一个大房子里面,想接自己的妈妈去自己的家里住,但是,固执的老人哪儿也不去,就要住在老房子里。这里有她和老伴的全部回忆。自己不能离开这儿,这儿以外的地方都没有自己熟悉的气息。

    没办法的儿子们最后决定,大家轮流照料老人,但是比奶奶一口回绝了,我不需要你们,你们去忙工作吧!我一个人可以。

    最后还是秀秀,强硬的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奶奶。奶奶没有过激的反对,算是答应了。

    大家疲惫的分开了,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已经透支了他们的体能,各自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奶奶,您还是去我家吧!我照顾您方便,我知道,您怕二叔三叔说您,但是,在这个家里,您是老人,谁会说您呢?我知道,您是不想到二叔和三叔家里去,但是您怕别人说您。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怕什么呢?奶奶。听我的吧!等爷爷的事情过了一百天,您说什么都去我家里。行不行?好奶奶。”大家都回去了,秀秀收拾好房间,秀秀苦口婆心的劝着奶奶。

    “秀秀,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害怕吗?我怕我离开这个房子,就在也没有了你爷爷的一点气息了,我在这个房间里活着一天,就能在你爷爷的气息里活着,我觉得他还没有离开一样,但是,我住在其他地方,我的这种感受就没有了,孩子,你不懂,我和你爷爷一路这么走过来,已经谁也离不开谁了,我哪儿也不去,就住在这儿,在这个房间里老死。见到你爷爷。秀秀,你明白吗?你懂奶奶的心的,是吗?”奶奶看着秀秀,慢慢的细细的对秀秀说着自己心里的话。

    秀秀愣住了,秀秀一直以为是奶奶不喜欢和二叔三叔一起生活,没想到的是,奶奶离不开的是这个老房子,是有爷爷气息的老房子,这儿有太大爷爷奶奶共同的回忆了,奶奶确实离不开。秀秀扑到奶奶的怀里,无声的哭了,她怎么不理解呢?自己和王子鑫相爱了几年,就心心念念的忘不了,何况爷爷奶奶恩恩爱爱了一辈子。就更加的难舍难分了。秀秀突然明白了,奶奶不是怕累自己的儿女,而是压根放不下自己心里这份沉甸甸的爱恋。

    好吧!那就让自己来陪着奶奶,陪着奶奶回忆有爷爷在的温馨,有爷爷在的美好,秀秀在心里下定决心。从奶奶的身后紧紧的抱着奶奶,给奶奶自己能给予的力量。

    爷爷的去世,对奶奶的打击越来越明显了,奶奶会在半夜里起来,看着爷爷的睡觉的地方发呆,晚上不愿意关灯,嘴里自言自语的说些和爷爷一起生活的时候,爷爷问过的话。秀秀无助的看着奶奶。只有在身后紧紧的搂抱着奶奶,奶奶才会默默的流泪,和秀秀说爷爷离开的事情。

    文秀秀一下子想起自己刚刚读过的一段难忘的句子: 若你不离,让我牵着你的手静静的幸福直到终点,若你离去,让我有一个可以思念你的理由!突然想起在那么一个岁月里那么一个单纯的你,那么天真的日子里,有你的快乐!时间被定格在了遇见你的那天,你浅浅的笑,指尖般写意的温柔,有柔和的春风,吹过这个小城,吹起你的发梢,天很蓝,可以看到朵朵白云在飘,干净的道路上没有喧染的嘈杂,我就是在这样安静的小城邂逅了安静的你!时间从指尖溢出像摊开在手心的水一点一滴的。这些算不算是我想念你的理由……

    文秀秀的心碎了,奶奶对爷爷的依赖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这世界上的那些感人的爱情故事,秀秀以前只觉得凄美,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奶奶,在自己身边就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虽然不是那样的悲伤的爱情故事,但是让秀秀更深刻的理解了,生死相隔,死者对人世是茫然无知了,而活着的人对逝者呢?恩爱夫妻,撒手永诀,时间倏忽,转眼就会忘掉吧!最起码只会偶尔想想吧!但是,奶奶对爷爷的相思,是思念到了骨子里的。已经沉在里面无法自拔的那种。

    第二天,秀秀起来去上学,马上期末考试了,自己不能耽搁学生的学习,走的时候,把楼上赵奶奶叫到家里,让赵奶奶在家里陪着奶奶。

    秀秀顺便去了家里,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妈妈,让妈妈和二叔和三叔说说,看怎么办!奶奶的哪里,已经离不开人了。

    妈妈听了也非常的难过,自己的婆婆,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让李珺非常的担心起来。秀秀去上班了,妈妈连忙开始打电话,以前家里的电话,是单位给装的,现在,妈妈已经撤了单位的电话,自己用私房钱重新装了一部电话。

    打电话和二弟三弟说了婆婆的事情,二弟和三弟不一会就到了秀秀家里,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大哥了,没想到现在的大哥,已经瘦成这样了,但是看着大哥脸上表情自然,就像睡觉一样,两兄弟也稍微好了点。

    和大嫂商量着,怎么处理老人的事情,三人愁眉苦眼不知道怎么办。

    “这样吧!现在我也不需要上班,我还有半年的休假时间,我和你们大哥,还有秀秀一起搬过去住,这样就白天黑夜的有人陪着老人了,不知道你们的意见呢?”李珺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叔子说道。

    “嫂子,那样,可苦了你了,不过,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愿意。这是最重要的。妈妈不同意,就算是秀秀也没办法啊!”文强想了想说道。

    那怎么办呢?三人陷入深深的烦恼中,忽略了床上的文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文华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