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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机场遭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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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城国际机场。

    机场的入口处已被一群狗仔围了个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人头里高高竖立着若干高脚的拍摄工具,耀武扬威地监视着出口处,周刊的娱记整装待发,抢占最好的位置开始做现场报道。

    “搞什么鬼,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狗仔?”候机大厅的值班经理慌了手脚,赶忙去翻阅旅客名单,别是某个重要的人物漏掉了,这可是关系着饭碗的大问题。

    ACXL502次班机缓缓地降落在机场并驶入规定的轨道。眼尖的娱记一窝蜂似的拥入接机通道,无数的闪光灯持续不断地朝着相同的方向闪烁,望眼欲穿地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江承俊,是江承俊……”

    入口处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大暴动”,高脚的铁架被推翻在地,手里的相机拿捏不稳,“砰”地掉在地上,之后便淹没在脚的海洋里……

    叶熙羽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画面,张着小嘴,“这……”如果说那次“海神号”的订婚宴是她这辈子所见过的最恐怖的“娱记群”,那么这一次绝对可以说是恐怖地令人癫狂,她不自觉地开始全身颤抖起来。

    “江承俊,请问你和叶小姐是什么关系啊?”

    “你们在法国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叶小姐,听说你曾经做过援交女,是不是真的啊?”

    “叶小姐,你在‘鎏金水榭’做了多久啊?为什么后来又会到江承俊的工作当秘书呢?”

    “……”

    这些七嘴八舌的问题足以让叶熙羽窒息,偌大的机场,透明的玻璃墙变得昏暗起来,大理石的地板和水晶吊顶上下颠倒,她扶着手梯,不住地喘着气,晶莹的汗珠从浓密的发鬓里渗下来,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似的,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难受过,“援交女,我……”泪水无声地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滑落下来,头像要裂开般的疼痛,感觉像是被人生生剜开的一般,“承俊,好晕……”模模糊糊地看到江承俊的影子,身体软软地跌在地上,竟丝毫没有知觉……

    “叶熙羽,叶熙羽……”江承俊丢下行李,将叶熙羽打横抱起,快步朝出口奔去,“你不能有事,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有事……”

    圣玛利医院。

    叶熙羽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头好痛。卷而翘的睫毛上下跳动着,带动着双眸微微地开启一条缝隙,“这是在哪儿啊?”

    空空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那么多白色的……该不会是,不会的,叶熙羽努力地摇了摇头,甩掉那个上天堂的荒唐念头,试探着自己的鼻息,长长地舒了口气,好在还有气,于是开始自言自语地回想起原由来,“这里是医院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机场的画面开始清晰地回放:

    “叶小姐,听说你曾经做过援交女,是不是真的啊?”

    “叶小姐,你在‘鎏金水榭’做了多久啊?为什么后来又会到江承俊的工作当秘书呢?”

    “……”

    叶熙羽使劲地甩了甩头,眼眶一红,晶莹的分泌物还是一滴滴地滚落下来,滴在雪白的被单上,她将被单往上拖了拖,曲着腿,无助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援交女”这个名字正像一把利刃在无情地销蚀着她脆弱的心,一刀,两刀,三刀……鲜血从裂缝里流出来,竟连吼头也有了血腥的味道,这一段深埋着的耻辱恍如尘封在历史中多年的污垢被人硬生生地挖了出来,她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只是会持续多久,遭受多少伤害,她不知道,但她所知道的是这一切还都只是刚刚开始,她无法想象之后会有怎样的流言蜚语,而她是否能够接受,至于母亲,她该怎样面对呢?

    房门轻轻地推开,melvin和cherry拎着一个汤壶走进来,“叶熙羽,你还好吧?”

    叶熙羽揉了揉眼睛,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啊,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我很好啊。”

    “你不好。”cherry旋开汤壶的盖子,“你看看你自己,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怎么可能好嘛?”

    “我真的没事啊。”叶熙羽极力地想掩饰着什么,可是声音却显得那么无力。

    “其实都怪我不好,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如果当初不是我把你拉到‘鎏金水榭’,你就不会……”cherry一时情急竟说了出来,忙掩口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michelle,你……”

    “其实你们不用瞒我,今天的报纸都登出来了吧,事情总归是要发生的,cherry,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

    “michelle,别这样。”melvin拥着叶熙羽的肩膀,“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会舒服很多。”

    叶熙羽的泪珠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洒在melvin的领间,“我该怎么办?melvin,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michelle,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呢?”

    “换个环境?”叶熙羽抬着迷离的泪眼,这一年中,她的确没有想过合约到期后该何去何从,看来现在该是时候考虑一下了。

    “对啊,这样对你……”melvin顿了顿,继续说着,“对他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和cherry都会支持你。”

    叶熙羽莞尔一笑,“谢谢你,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你好好休息。”melvin替叶熙羽盖好被子,“我们先走了,晚点再来看你。”

    看着melvin和cherry的背影,叶熙羽酸楚地坐起身,依旧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恐惧笼上她的心头,这一切都像黑暗的牢笼,她想要逃出去,可是又迷惘着该逃向什么地方,她能逃吗,能逃得掉吗?

    “这么早就醒啦?不多睡会儿?”江承俊双眼通红地提着一个汤壶进来,“好点了吗?”

    叶熙羽听到了门的异动,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你哭了?”江承俊心里一揪,竟有种感同身受的痛楚,她的眼角分明还挂着泪痕,他试图去拂掉那些痕迹,却被她转头拒绝了,那是一种决绝的神情,他无奈地放下汤壶,“这是你最爱喝的鸡粥,趁热喝。”

    “承俊,我,我想辞职。”叶熙羽思量了很久,终于还是开了口,“晚一点,晚一点我会把报告送到你手上。”

    “当”汤壶应声而落,江承俊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他的声音发生了剧烈的颤抖,“是因为昨天在机场的事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绝对不会批准。”

    “明天我会把辞职报告交到你手里,况且我们一年的期约已经满了,你也没什么理由要我留下。”叶熙羽的语气极尽冰冷,可是眼眶中竟忍不住地有东西在颤动,不能流下来,千万不能流下来,她埋下头,极力忍住打转着的盈盈粉泪,反复告戒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哭,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么痛呢?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绝情呢?这一年来难得都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吗?的确,到了这个月末,按照一年前签署的合同,他的确没有权利再过问她的去留,只是如果她不在了,他还可以像现在这样生活吗?

    “可是你至少也该到这个月底,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在此之前,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离开公司,离开——我!你好好休息。”江承俊声嘶力竭地喊完后便重重地甩门离去,一拳捶在走廊的墙壁上,之后便无力地跌在了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