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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言脑子里哄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他吻得像疾风骤雨。毫不留情。她嘴唇被咬破，疼，带着灼人的热度。他恶劣的故意吮吸她被咬破的唇瓣。
疼痛令顾以言惊醒，她伸手推他。时之余握住她伸来推拒的两只手，交叠这反箍到她身后。
她发出抗拒的闷哼。他转而温柔。
像是刚才那样粗暴蛮横的人并非他本人，舌尖细心温柔的刷过她双唇，在那伤口上舔舐。他极尽缠绵的吻她，握住她两只腕子的手在脉搏处轻轻摩擦，另一只手则在她腰上或轻或重的揉捏。
顾以言似被泄了气的气球，刚刚那点反抗都被抽走。她僵着身体，被他抵在船身上专注的吻着。耳边只听到两人略略凌乱的喘息，还有那不敢昭之于众的混乱心跳。她忘掉了自己的处境，也忘掉了昨天晚上信誓旦旦的决绝，更忘掉了她刚刚还要推开他。迷蒙里只看到他的样子，和多年前酒吧里的身影重叠，酸和甜一齐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忽然，时之余在她舌尖上狠狠咬了一口。那痛令顾以言呼出声来，她的迷失在这一刻被抽离，慌忙撤出手推开时之余。
可是，再也没有办法像昨天晚上那样告诉他，他们点到为止，再不能继续。
顾以言齿尖咬住舌尖，视线落在赤裸的双足上。懊恼至极，也羞愧至极。
她该怎么办？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她不知道了。
时之余反倒显得冷静许多，嘴角勾起的不明显弧度，昭示他现在心情尚好。
“黄河的水从来都不清澈。你还坚持要跳进去洗一洗？”
他轻淡的发问，像针芒扎进顾以言的肌肤。
她未说一个字，就掉进了他的陷阱里。恼怒？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束手无策和无奈。
“顾以言，无论做哪一行，不够聪明就别怪别人把你踩进烂泥。”
这话已然是最后通牒。
顾以言想要笑一下。毕竟被时先生这样大费周章的纳入羽翼，她真要算三生有幸。可是笑不出来，笑出来也只会被耻笑笑得这样难看。
她仰头努力望到他眼睛深处：“我现在算老几？时先生给我个准信，免得哪天我逾越了，惹您不高兴。”
他低头拉近两人距离，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明明语气那么温热，声音却冷到骨子里：“记得你前面有人就行，女人适当的恃宠而骄，才不呆板。”
“我要的是女伴，不是充气娃娃。”
顾以言紧咬着舌尖才不至于被那倒抽的闷气堵到心慌意乱。她垂目，长长睫毛遮住目光，脸上黯淡，却没有眸光黯淡。
她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以后都难见到光了。
时之余未给她过多时间哀悼自己可怜的情绪，拖她手，拉着她走出船舱。闪光灯似坠落的流星，齐齐往她眼前砸来，目所能及，一片白光闪闪，短暂的闪光之后，是长久黑暗。她眼前忽的暗了一片，脚下不知绊到什么，手从时之余掌心里滑落，一个趔趄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