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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樊翘着二郎腿，罗里吧嗦的说道：“三把血淋淋的西瓜刀，对着我一通胡乱瞎砍，让我弱小的心灵和娇嫩的**，受到到了极大的创伤，身上的伤倒无所谓，可心灵上的事，你也知道，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说不定从此以后，我天天做噩梦，睡眠一不足，工作就做不好，工作做不好，难免挨领导骂，领导一骂，我可能就会压抑，说不定会拿刀砍人，报复社会，再被抓起来，至少得蹲几十年吧……”
谭水宏等三人一听孟樊这么说，心里都在怒骂，心说艹，这特么简直太不要脸了，明明受伤的是他们好嘛，孟樊身上血沫子都没沾到一点！
可他们又不能争辩，这时候哪有他们说话的份。
“十万。再多没有了，不行你就报警。”谭光辉在电话那头说道。
“十万？”孟樊呵呵的笑了声，“那行吧，你要觉得我只值这么点，你就拿钱过来。”
谭光辉顿了片刻，孟樊话里的威胁意味相当明显了，但要孟樊这么一说让他变卦，也不可能，于是回答了声，“好，在哪，我过来提人。”
孟樊说了地址，挂了电话。
“多谢你啊，兄弟，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常胖子见孟樊办完了正事，特意找了包四五十块钱的好烟出来，递给孟樊。
“我不是为你，要不是你家女儿，我连管也不会管。”孟樊冷冷的扫了一眼，没接烟。
“是，是！”常胖子讨好的点头。
“怎么会欠他们钱？”孟樊多问了句，其实不用问，大概也想象得到，谭光辉是跟着陈嘉豪搞地下赌场的，多半常胖子是赌博欠了钱。
“买了点地下彩票。”常胖子叹息道，“这玩意儿，容易陷进去，回过神来，欠了得有四五万了……”
“自作自受。”孟樊没给常胖子留一点面子，直接骂道。
地下彩票，孟樊挺清楚，跟买福利彩票不同，地下彩票是从沿海传过来的，一共只有一到四十九，这四十九个号码，每一期开奖，只开一个号，中了之后，能从庄家那里得四十倍的返利。
也就是说，买一块钱，能中四十块钱。
虽然不如福利彩票买一组号码中了奖获得的收益多，但这种一来是容易中奖，二来开奖频繁，基本上一天一开，很刺激。
根据孟樊了解，这种地下彩票流毒非常广，找到庄家，一个电话打过去，不用掏钱都可以挂账买，中了奖很快能拿钱，方便快捷。
有的买家，会一次性买多个号码，只要不超过四十个号，都还有钱赚，在他们看来，觉得跟捡钱也差不多。
实际上，这种开奖，都是庄家根据收上去的购买数据，统计了之后，开那个最少人买的号码，收益非常多，长此以往下去，买家的钱全都流到了庄家手中。
“的确是该。”常胖子低着头，“之前做点水产小生意，日子还过得去，本来打算到买套房，结果听别人说买地下彩票赚钱，我就买了点，开始的确赚了不少，慢慢的，运气没以前那么好了，连房子钱也搭了进去，老婆跟我闹了一阵，丢下我们爷俩跑了……”
“这种玩意儿，一沾上很难戒掉，我不指望你以后不赌，但多考虑下你女儿。”孟樊告诫了句。
常胖子点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兄弟你过来，是要找对门陈家的女儿，对吧？”
“恩。”孟樊应道，“你知道他们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没人在家。”
常胖子瞥了瞥地上跪着的谭水宏等三人，“他们肯定知道，前些天，我听陈雪言他爸说，他家儿子陈雪南失踪了，多半被地下彩票的人给抓起来了，还特意问了我要地下彩票庄家的电话号码，所以这几天，陈家几口子，应该都在外面找人，不过我有两三天没见到他们，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动向。”
孟樊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陈雪言请假出去找弟弟，可没理由电话打不通，于是，他看着谭水宏，淡淡问道：“水哥，说说看，怎么回事？”
“陈雪南是我们下面一个小庄家……”谭水宏知道没隐瞒的必要，别又惹了孟樊不高兴，拿他出气，于是把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陈雪南年纪还不大，只有十**岁，高中没毕业便因严重违反校纪校规，被学校给开除了，之后干脆跟了谭光辉当了个小弟，当小庄家，到处撺掇别人买地下彩票。
其实这事，他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在弄，让学校里的学生买这种地下彩票，他之所以被开除，也正是这个原因。
被学校开除后，陈雪南继续盯着学校这片市场，有了谭光辉撑腰，他更加的变本加厉。
各个年龄段，他都不放过，无论是大学生、高中生、初中生，甚至是小学生，都是他的买家。
学生们零花钱不是很多，可学生数量太多了，他又发展了一批小弟，影响的范围极广，每天的利润，有时候能上万块，挺受谭光辉器重。
不过陈雪南一直都没有显山露水，在家里从来没说过，宣称自己痛改前非，在外面做杂工。
但他后来做的事，终究还是在前些天被家里人知道了，他爸拿了皮鞭，狠狠的抽了他一顿，告诫他别搞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
陈雪南表面答应，随即就跑了，再也没回家。
至于他家里人找他的事，谭水宏不清楚，说不出所以然来。
“陈雪南现在在哪？”既然谭水宏能说出这么多关于陈雪南的事情，孟樊推断他一定知道陈雪南的行踪。
“他还在干以前的事，估计在哪个学校周边转悠，不然就在网吧上网，反正他手底下做事的小孩多，闲得很。”谭水宏说。
孟樊不由得摇了摇头，心说陈雪南这小子，倒是跟陈雪言一样能干，可惜，把聪明才智用在了歪路上。
这要继续下去，要么被人砍死，喋血街头，要么真能成为一代大混混。
知道了陈雪南的大概去向，孟樊不担心了，回头再去找就好，当务之急，倒是陈雪言的行踪，让他比较担忧。
“你这有陈雪言他父母的电话吗？”孟樊盘算了片刻，问常胖子。
常胖子连忙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出一个号码来。
“你帮我打电话问问，看他们在哪。”孟樊又说。
常胖子按孟樊说的拨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对孟樊说：“电话关机了。”
“你确定陈家的人，没去找谭光辉？”孟樊眉头一沉，冲谭水宏问道。
没理由啊，怎么一家人电话都打不通，孟樊不免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推测，也许，他们一家人，出了事情。
“这我真不清楚……”谭水宏连忙摇头。
“你们两呢？”孟樊又问向谭水宏的两个同伙。
两个同伙都是摇头。
孟樊不再问了，看来这疑惑，得等谭光辉过来亲自解答。
等了约莫有半个小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常胖子询问的看了孟樊一眼，眼神里满是惊慌，这肯定是谭光辉来了，在滨江区，谁不知道谭光辉的大名，因此他很害怕。
孟樊站起来，把小女孩交给常胖子，“你们进卧室等一会儿，我叫你们再出来。”
常胖子没坚持，抱起女儿进房去了。
孟樊冲谭水宏说：“你大哥过来，不去亲自开门迎接？”
谭水宏奋力站起来，跪了那么久，双腿早发麻了，他一蹦一跳的朝门口走去，拉开了房门。
门外，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正是谭光辉，后面的两人里，有一个秃顶中年，提着一个黑皮箱。
“哥……”谭水宏哆嗦的冲谭光辉喊了句。
谭光辉没理他，径直走向客厅，来到孟樊面前。
他脸上虽然没半点表情，可心下里不免紧绷起来，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孟樊一点事没有，而跪在地下的其他两个，还有谭水宏，却是身上沾满了鲜血。
“钱我拿来了。”谭光辉直视着孟樊，说了句。
秃顶中年把黑皮箱往茶几上一放，打开锁扣，将里面的钞票展示出来，推到孟樊面前。
“钱我不要了。”孟樊看也没看一眼钱箱，对谭光辉说。
“你特么玩我们是吧！”秃顶中年当即骂了出来，原本老老实实给人送钱，他心里头就极度不爽，因为这不是钱的事，而是面子问题。
“老三，别乱说话。”谭光辉制止住秃顶青年，脸色微微一变，问孟樊，“你什么意思？”
“想跟你买个消息。”孟樊说，“陈雪南他家人在哪？”
谭光辉摸了摸嘴角，看着孟樊看了几秒，“就这点事？”
“告诉我，对你对我，都省事。”孟樊点头。
“在滨江区警察局，被拘留了。”谭光辉说。
“好。”孟樊说，“拿上你的钱，带上你的人，可以走了。”
谭光辉不再多说，扭头就走，谭水宏等人，互相搀着，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门，走到楼下，老三很不爽的问谭光辉，“老大，什么情况，这小子太嚣张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
谭光辉抬头往楼上看了看，捏着拳头说，“忍忍吧，还没到时候，迟早要碰一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