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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只愿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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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也似的离开宋陵的房间径自去寻梓纯,她见我忙放下茶盏迎来心急解释,“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方才我和宋少爷……”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了。”事已至此又何须再听解释,我真的知道,你不过是深爱着宋陵。

    然而梓纯却并不心安,继续搓着手里的丝帕解释,“小姐,我是因为脚受伤不小心绊了一跤,所以才……”

    “你喜欢宋陵吗?”见她极力的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我故作试探的问。

    “我……”梓纯先是讶异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脸色微红的低下着头小声的呢喃,“梓纯不敢。”

    知晓她是顾忌我和宋陵之间的情分,致此才极力抑制自己的心意,暗自叹息拉起她的手道,“梓纯,不用顾及我,只要你真的喜欢他就不要说不敢,顺从你的心吧。”

    “可宋少爷一直在等小姐归来,梓纯怎敢越位。”她的语气颇显激动。

    怕是再也等不到了,一入深宫便没有了回头路,即便是死了,怕也未能抽离皇宫的枷锁。思绪复杂拍了拍她的手背,静默了片刻说,“你明知道我出不得宫了,你若真爱他,亦能够守在他身边,我的心也会好过一点。你和宋陵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只要你们能幸福就够了。”

    坐在马车上我的思绪千丝万缕仿佛被打了结般开始纠结,梓纯内心的顾虑想来也未能轻易放下,至于宋陵……我想时间应该可以淡忘一切,他会逐渐忘了商雪苏的。

    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可手上却传来了一股温暖,心下一颤复又睁开双眼。

    封妍秋脸色平淡的握紧了我的手说,“既然决定放下那就不要再痴迷下去,否则只会害了你们三个。”

    心里一紧想了想,对她微微一笑,终是没有回答。如何才能真正的放下?

    爱一个人容易,一秒的时间便可深深的印在心里,但忘记一个人却要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慢慢的从心里抹去。最怕的是花掉一辈子的光阴仍然有他的痕迹,因为他已深深烙在你的心底。

    但愿我的决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为糟糕才是。

    待回了宫,皇帝入了我花晨苑,众人纷纷忙活着侍应于他,“皇上今日怎会有空来我这儿,湘妃,芸妃那儿可曾去过,听闻近来瑾贵人挺受太后喜爱的,不知皇上可曾见过?”

    皇帝品饮一口茶,复放回原位,浅笑道,“出了趟宫,进了次将军府,商妃倒也学会关心起后宫之事来了。”很明显他的话里有几分轻讽的意味,“商妃既然提到太后,朕倒想提醒一句,该有的礼数可别忘却了。”

    当即我恍然大悟,自打还愿会后,便不曾去慈祥宫给太后请安,想来太后对我的意见是越发的深了,“多谢皇上提点,雪苏牢记。”

    “行了,朕已经跟太后通了气,对你宽容一些,七日去一次慈祥宫便可。”皇上起身俯视我,“至于宋陵,朕会酌情处理,只要他不要做出逾越之事,朕保他平安无事,更平步青云。

    “多谢皇上。”虽然面上跟宋陵撇清了情爱的关系,但这表哥的身份皇帝也明了是捏造的,只是心知肚明不宣罢了。

    既然皇帝已经发了话,那我再讨好一点也总是没错的,可思来想去头疼于该送他什么礼好,最终突发奇想择了份特别的。

    隔天我换上了宫女的服饰,留了一张纸条给他们,趁明霞她们不注意时我偷偷的跑去了浣衣局。

    打算帮皇帝洗衣服算是报答他对我的好,要说送别的吧他是皇帝什么都不缺也不能送的太寒碜了,所以只有穿在他身上才能感受到这份礼物的特殊。

    可是进了浣衣局我便犯晕了,东张西望找不到北的时候,有位公公径直朝我走来,不问来由厉声骂道,“你是哪里的宫婢,杵在这儿不干活想偷懒啊?”

    我愣了愣躬身颤颤的回道,“回公公的话,奴婢是刚刚被罚到浣衣局专门负责洗龙袍的。只是没人带路奴婢才茫然的站在了这,还望公公帮着领路。”

    “刚来的?这罚得还听特别,给皇上洗衣呢?”公公好奇的打量了我一圈,面露疑色,“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人要送进来,你是哪个宫的所犯何事啊?”

    他这一问我便有些慌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圆谎,“奴婢……奴婢是……”心里不停的在打鼓思索着要该怎么回答才好。

    “怎么回事啊?”当我还在苦恼说辞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令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

    晟贤王款款朝我们走来,手里拿着一束鲜花,上面还有些露水想必是刚从哪个园子摘来的。

    见公公行过礼后我也忙弯身行礼,头埋得更低了,“奴婢见过王爷。”

    “起吧。”说着他那双精致的鞋映人了我低垂的视线,“把头抬起来让本王看看。”

    “奴婢惶恐,不敢直视王爷。”暗暗在心里抱怨,真不知遇到他是幸还是糗。

    “王爷,这是刚刚被送来的犯罪宫女,奴才正盘问原由,以方便行事。”公公恭敬的回话,我却依旧低垂着脑袋。

    “是吗?”语气中分明有几分的探究,猛的伸手将我的下巴抬了起来,在那一瞬间我明显的看到了他眼里的震惊。

    我静静的看着他吃惊的眼眸,他的动作僵硬了一会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正了正自己的表情侧身对公公说,“跟本王来一下。”

    公公跟着晟贤王到了一处角落,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见他不急不躁的向我走来,淡淡的说道,“你随我来吧。”

    “是。”不解的朝晟贤王的方向看了看,他向我投来了肯定的目光,然后带着他手里的花走开了。

    收回疑惑的视线跟公公到了专门洗皇帝衣服的地方,“你慢慢洗吧,洗好了就可以走了。”

    “有劳公公了。”

    待公公离开后我便开始开工了,我正吃力的搓洗着衣服时,晟贤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边。

    “本王实在想不通皇嫂为何要这样做?一个身份尊贵的娘娘竟跑到浣衣局为皇帝洗衣,恐怕是天下奇闻吧!”他的话里明显有嘲讽不解的意味。

    放下手里的衣服,用卷起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雪苏对王爷也是充满了好奇,可以问王爷几个问题吗?”

    他眼眸里瞬间闪过片刻的哀伤,淡笑说,“问吧,本王也想知道皇嫂在好奇什么。”

    顿了顿动作,想了想说,“王爷的母妃是谁啊?又为何出现在浣衣局呢?手中的鲜花又是哪摘的,送了哪位姑娘?”一口气问了自己的心中的问题。

    “呵呵……”他的笑声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忽然他换上了我从没见过的严肃表情说,“本王的母妃是瑗妃,这里是本王出生的地方。”

    “啊!”我讶异的叫了出来,晟贤王是在浣衣局出生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调整姿态,不好意思的微低着头。

    他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很惊讶是不是?这就是无情而又可怜的后宫争斗!当年母妃被陷害贬到浣衣局……那时她已身怀六甲……”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可想而知他的的童年也是苦涩艰难的。

    玩世不恭的脸爬满哀伤后竟也让我产生一种心酸的感觉,站起身原想伸手去安慰他。可还没碰到晟贤王的手臂,他便慌忙的躲开了,我只好尴尬的缩回停在半空的手。

    “当时惧于重势力的压制无人敢靠近母妃,幸遇一位心善的嬷嬷,对母妃百般的照顾,而我也是她帮忙接生的。”说起嬷嬷时晟贤王的嘴角浮上一丝欣慰。

    “所以王爷便经常来看她,原来王爷也是个心善之人。”一抹淡笑还没展开又想到了他的母妃,“那现在瑗妃娘娘在哪儿?”

    眼眸暗淡了许多,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母妃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远离了后宫可怕的斗争。”

    自嘲的哼了一声喃喃道,“夜深人静,心身疲惫的时候,静下心想想,其实平凡才是真正的福气呀。”这句话像是对他自己说的,又像是说给我听的。

    听晟贤王话里的语气,我猜想瑗妃该不是已经追随先皇而去,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夜幕之上有寥寥星辰点缀着有些许凉意的走廊,对着天空淡淡的月光伸了伸腰,享受此刻难得的安静。

    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闭上双眼感受风爱抚的惬意。耳边忽然响起由远及近的浅浅隐隐的低泣声,顺着走道下去慢慢的寻找声音的来源。有位女子在颤抖着身体,心想应该就是她了。慢慢的走到她身边轻声的问,“你怎么了?”

    她身子一颤猛的转身怔怔的望着我,许是我的话吓到她了。少许后所有的情绪全被藏了起来,冷冷的喝道,“大胆奴婢,本婕妤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宫人多嘴。”

    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这才恍然大悟,佯装惶恐的躬身,“奴婢该死不知是婕妤娘娘,冒犯了您,请娘娘恕罪。”入夜还在此哭泣,猜想其中必有隐情。

    “走!马上离开这,本婕妤要清静一会。”语气有些急促,好像她一说完我便要从她眼前消失一般。

    “是,奴婢遵命。”虽心有疑惑但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实不便多问,而且想必这会花晨苑已急成一片了。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月光将她曼妙的身影在地上映照出一道颀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