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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三章 腊月亦是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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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庆宣帝愤怒地拍了下御书案,发泄着胸口的闷气。

    灏亲王等人垂首站着,周身如置寒九天里的冰窟之中,天子一怒,不敢想象啊!

    庆宣帝的目光扫过下方站着的六人,呼吸了几口气息后,收敛了怒气,沉声说道:“赐座!”

    立刻有小太监给六个人各自搬过来一个锦凳,六人忙谢恩之后坐了下来。

    御书房内十分寂静,庆宣帝不说话,灏亲王、习墨桓等六个人也不敢说话。嘉公公更是缩着个脑袋,将自己处在角落里的阴影之中,连气都不敢喘。

    一时之间,御书房内的气氛十分压抑。

    庆宣帝的目光在六个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着,最终还是落在了灏亲王的脸上,凝声道:“王叔,你对北方战事如何看待?”

    灏亲王急忙站起来躬身施礼道:“回皇上,臣以为……不乐观!”

    灏亲王知道,庆宣帝问“北方战事”并非是只在问“北方战事”,其中还有询问安东王一方可能发生的异动的情况。

    庆宣帝看向外甥习墨桓,见他也是点了下头,庆宣帝轻轻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冲灏亲王摆了摆手,“王叔,坐下说话。”

    庆宣帝说完,继而想到天灾和国库里拨出去的银子时,庆宣帝一双厉目望向户部尚书钱永。

    钱大人被庆宣帝盯得头皮发麻,坐在锦凳上的身子真是如坐针毡。

    不过,庆宣帝没有对钱大人发难,从钱大人身上收回目光,庆宣帝又把目光望向了工部的刘大人。

    “刘卿,工部督造的兵械进程如何?”

    刘大人忙起身,“回皇上,一切按皇上的吩咐,不分昼夜的在打造。”

    “嗯。”庆宣帝应了一声,沉吟不语。

    王臣相和韩大学士在听到灏亲王说出“北方战事不容乐观”的话后,俱都是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虽说庆宣帝问战事情况没有问睿亲王习墨桓,而是问的灏亲王,但他们两人知道,灏亲王的话绝对是有依据的。如今看来,这不乐观的北方战事,定是大庆朝的一个危机。

    “韩卿,拟旨:调骁骑营齐元凯前往新泰州,接替参将王司元之职。着令王司元领兵五万前往西北大营,归齐予扬调配,以抗北戎连番犯边之战事。工部、兵部、户部全力配合,二月开春之前,必须准备好大战物资、兵械、粮草……”。

    接下来,庆宣帝对发生地龙翻身之地县镇的救灾也做了安排,却唯独没有提到发生黄河泛滥灾情和雪灾灾情地县的赈灾安排。既便是这样,户部尚书钱大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浑身直冒冷汗。

    忍了半天,才犹豫着向庆宣帝奏道:“皇上,微臣有罪。户部实在是调拨不了这么多的银子,不知皇上能否……”。

    钱大人不提银子还好,一提银子就叫庆宣帝再次想起了他辛苦弄来的银子还没捂热,就给各地县调拨了去,谁想到,手下的官员,有又几个把银子用在了防雪灾、建渠、筑坝的事上了。

    钱大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庆宣帝,见皇上的脸色阴沉,钱大人的心脏都快要罢了工不跳了,可是,他也很无奈呀,要是有银子有办法,他也不会去触怒皇上。

    奇境苑。

    腊月里是除了春耕秋收最忙碌的,前一段日子,如花一家忙着给志学做棉衣棉靯,忙着帮二伯和二婶准备杏儿下定的事。

    现在,志学那儿东西都送了去,志勤也见到了志学,志学一切都好,伍立文、柳氏和如梅、如花也放心了。杏儿的聘礼陶威也送了来,成亲的日子也定下了,定在了明年三月十六。

    如梅有了身孕,成日就和桔子一起养胎,什么事都不用她们去管。办年货和送年礼的事,都由如花带着柳氏在忙。

    另外还有一件大事,就是要盘点这一年的收益。过了小年后,伍立文他们就不去先生那儿了,要参加春闱的伍立文、梅一楠等人都在备考,能帮如花对帐盘点的,就只有大哥志勤了。

    现在,家中人手充足,像采办年货的事,除了有特殊需要的要特别说明外,其它的都只需按照日常所需,吩咐方管家去采买就可以。而要查帐盘点的各铺子、作坊、庄子等,都请有经验丰富的账房先生,做的账都是按照如花设计的表格在记,所以平常的账目清晰,这年尾盘总账虽有些繁琐,却也不会手忙脚乱。

    如花和志勤也只每天抽半天时间对账即可。去庄子和铺子各处巡视、盘点的事,都是志勤来做的,如花则留在府上,负责准备过年的事情和送年礼的事情。

    这个年代讲究礼,这个礼,包含着各方各面,尤其是这种年节、大事小情的礼尚往来,更是丝毫不能疏忽。如花在京城虽没有举办过一次宴会,也从未赴过别家的宴请,但自打在京城开铺子后,给相关人家送节礼却一直未断过。

    今年要送的年礼,又比去年多了一倍不止。原因无它,皆因如花来京一个月,被皇上宣召进宫就三次,得过皇上的赏赐两次,尤其是她生辰那日的生辰礼以及那根代表权力的金鞭,京城里的官员又怎会少了给颖惠乡君府上送年礼呢。

    所以,如花拿了往年的送年礼的单子和记着人情往来的账册,仔细地拟了年礼的单子,凡是新增的送年礼的人家,如花也比照对方送的年礼,都回赠了年礼过去。末了,还召集一家人都坐下,一家家的都给大家详细解说了一遍,也好叫家里人包括将来会做官的姐夫、宁博文、东子表哥都提前学习学习,参详一二,就连吴志青都有幸在一旁听了听。

    刘镇堂和父亲刘秀才还有弟弟刘镇宇,是在腊月二十五上门来拜见如花的。不是他们托大才迟了几天来上门,而是因为他们这几天在找房子和处理容二公子的事,所以才担搁了。

    “如花,同是一个村的,为何不把刘家父子也请到家里住下,反正这园子里屋子多的是。”

    柳氏方一说完,就瞥见志勤不赞同的眼神,柳氏心下一紧,看了眼如花,猛地想到这宅子是如花的,如花二伯一家和宁博文、东子都是亲戚,留在这里住没什么,吴志青是因为一同来京城的,而且也是亲戚。

    但刘家父子就不同了,只是同村的人,虽说和丈夫、儿子志勤都是同窗,但有如花这个没出嫁的闺女在,刘家父子真要住进来,被人一说道,还真对如花的名声不好。

    想到这一点,柳氏不好意思地看着女儿如花,讪讪地说道:“如花,娘是胡说呢,你别往心里去啊!”

    志勤一直知道刘镇堂对如花的心思,以他旁观来看,妹妹如花对刘镇堂无意,所以,他作为兄长,自然是不会赞同他娘说的请刘家父子以同村人的身份住进来的提议。

    而如花却没有想那么多,她方才正想着莫琳和红衣从陈县的庄子出发,也该到这里了,听了柳氏解释的话,如花不在意地说道:“娘,他们租个院子自家人住在一起方便些,我不是吩咐方管家替他们找处院子租下来了吗?不必非要请了他们住进咱们这里。况且,刘镇堂也说了,那个容二公子在没有收到家里送来的银子前,虽有刘镇堂他们给付了两个月的客栈房间的银子,但以容二公子话里话外的意思看,他必是要时常打挠一下刘镇堂去的,咱们犯不着把他又惹到咱家来。”

    柳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伍立文和志勤、东子则都皱了皱眉,东子更是直接说道:“三舅母,那容二公子是知道刘家和三舅、志勤的关系不错的,刘镇堂在外面租房去住,也是怕容二公子以他为引,厚着脸皮找到如花这儿来,到时候他要和三舅、志勤求助,那可不好拒绝。”

    东子说着,又看了眼一声不吭的梅一楠,笑着说道:“何况,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容二公子对梅妹夫不满的言词。”

    梅一楠摇着头苦笑了一下,见柳氏诧异地望着自己,梅一楠正要开口,柳氏却抢着说道:“一楠,我家如梅和容二公子真的没有什么,你可莫要信了他的胡言乱语。”

    如梅面上一红,又紧张地捏着帕子望向丈夫梅一楠。

    “啊?娘,一楠相信如梅,容二公子他对一楠不满并非是因为如梅,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就对我有些误会,我们,我们是有些见解不同,说不到一起去,娘你别担心。”

    梅一楠没有说容二公子嫉妒他考上了解元,嫉妒他的学问,才会在言语上多次和自己有不睦的。他虽不说,但伍立文、志勤等人,却是都知道的。

    伍立文从未在妻子面前说过曾和如梅相过亲的容二公子的坏话,见柳氏还要说什么,忙打断了柳氏的话,说道:“我那里有些押考的题目,我们还是到书房去练习练习。”

    伍立文带走了梅一楠、东子,志勤则和如花小声地说着他收到韦家姑娘的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