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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特别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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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夹起的菜肴,因那柔软的话而微微一顿,彼岸转首看向自己右边之人,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大概只是君子行为,将手臂收了回来,筷子夹到的菜落于十曲的碗中,仿佛掷地有声,屋里一刹那静止了。

    霍青风继续埋首吃饭,而十曲的神情却未有因得逞而露出愉快,反倒像是受惊似的,带了几分警惕,戒备的却是这个他势要争夺的男人,而对方只不过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头便徒升起了一股恐慌。

    又转眼,看到那仍旧若无其事低头扒饭的凡人,比起这个凡人,自己是否并不是那么了解彼岸?

    被盯得太过明目张胆,霍青风想无视都不行,抬起了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神情有些恍惚的十曲,对方尴尬地瞥开之视之后,他才转向旁边有些殷勤的男人,“我自己可以。”夹菜而已,他又不是不会。

    彼岸无故碰了个钉子,有些郁闷,夹菜而已,往常他都做得很不经意,所以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此时对方一说,倒显得生份了。还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有些想挠头,彼岸只是习惯于自己的习惯,就像对这个人平时的小动作,都是日常里的小习惯,从来没有刻意去想去做,也未曾想过以此来换取些什么,也无讨好的意思。

    然而,当被拒绝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些小举动显得那么的谄媚。

    拧紧了眉头,彼岸的筷子便停了下来,曾几何时自己如此用心去待过一个人了?从不在乎某一个人的自己,又为何会如此?只因对方用自身来给自己度过了发/情期?还只,此人与自己双修过?又或是,自己救过此人数回的关系?

    不懂。

    也,理不清。

    彼岸好容易放空的思想,又再次因这些不曾有过之事而凝聚了一堆如麻缠乱的想法,每一个仿佛有理有据,可一扯动又是一整团,根本无法理清何处是头,何处是尾。

    彼岸还不明白,单凭如此他便已经待此人天大的不同了。

    放作平时,他可曾为了谁动过思想?

    有些人,似乎特别容易在重要的方面,显得尤为笨拙。彼岸是,霍青风更是。

    见对方迟迟未有开口,只是看着自己发愣,霍青风微微地蹙了下眉头,红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瞥了一眼同样进入沉思的另一人,心里有些郁结。这些人不想吃饭就别来啊,捧着个碗一动也不动是想闹哪样?

    后半顿吃得安静异常,也只有霍青风吧嗒吧嗒嚼食的声音,另二人默默的连筷子都未有动。用过晚饭之后,也不管屋里的人,让阿义放了水,霍青风久违地泡了一回澡,出来的时候全身红通通的,他自己倒是没有留意,反倒是屋里发愣的彼岸看到了有些知觉。

    “怎么了?”被一直勾勾地盯着看,还是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霍青风多少有些把持不住,好在拽紧了挂脖子上的浴巾,到底还是忍住了。

    被疑问,彼岸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眨了眨眼,霍青风甩动着脖子上的浴巾,用力地搓自己的头,长长的头发湿嗒嗒的,没了大侠的帮助,干得特别的慢。不过,如今的霍青风还是不会主动开对求帮助的,所以他没走近榻边,而是回到床前,踩着鞋台坐了下去,继续擦拭那头越来越长的发丝。

    这个时代果真不方便,连吹风机都没有,还个个头发及腰又及腿的,每一回洗头发都那么的困难。先前有大侠帮忙倒没觉得,如今需要自己动手才发现,果然不是一般的麻烦。

    霍青风不说话,安静地擦拭自己的长发,彼岸坐于榻前,一直沉默,屋里骤然宁静万分,直到彼岸起身时,甩动了那华丽的衣裳发出一轻微的声响,带着缓风,吸引了霍青风抬首,却只看到那男人入了内阁。

    估计是去沐浴了。

    抿紧了唇,霍青风仍是什么话也没有说,敛了眸继续擦头发,未完全干透时,也没了耐心,身子一倒,往床上一扑,干脆就这么睡了。

    才闭上眼没一会儿,便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霍青风稍疑惑,头皮一紧,发觉自己的发被轻轻地擦拭着,而动手之人却半语也没有。

    “……”抿着唇,霍青风也不说话。

    头发自头皮到发尾,被轻轻地擦拭,慢慢被烘干,霍青风多少是知道对方一直使用了灵力的,他不懂这般会否使用过度,也不知是不是只是真的举手之劳,以前没有问,如今他也不知要怎么开口问。于是,只能继续三缄其口。

    感觉毛巾离开,头皮舒畅,知道头发已经干爽,霍青风微微地睁了眼,身子缓缓了地转了过来,看到那去了华丽而贵气的艳红衣裳,一身的雪白里衣的男人正手握浴巾往屏风而去,将手中的浴巾很好地挂于上头,缓地转身回来。

    “……”

    四目对视,霍青风的红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他只是,不知要说什么。

    对方亦未有开口,仿佛是不知从何说起。二人就这么对望着,直到双眼泛酸,霍青风才不得不睁了眼,然后收回视线,拉了拉边上的单被,装模作样地盖住自己。或许,这样的举动,也等于盖住了自己的心。

    彼岸没有说话,行了回来,立在床头边上,有些居高临下,捕捉不到对方的视线,心中感知不同寻常,甚至有些许的难受。“青风可是要与女子成婚?”

    问出来的话,带着些许的呆滞,像是在自喃,又像是在询问。

    盖着被子的人微微一顿,不着痕迹地拉着被单又往上一点,似乎要将自己完全地盖入被单之中才肯罢休。

    得不到回答,彼岸又问,“青风可是喜欢女子?”

    霍青风很想吼一句:我他/妈的要是喜欢女人还跟你叉叉噢噢做毛球啊!

    到底还是没有咆哮出口。

    感觉到床上之人动了动,却未有出声,彼岸合睡衣躺了上去,犹豫须臾,终还是伸出手,将人揽进了怀中,声音低迷而又虚渺,“我活之千万年,却未曾懂得凡人情爱,青风所想,必不是我懂,尽是如此,我仍不愿青风淡我而去。此方或许不妥且自私妄为,便是我心意。”

    空灵的声音,缓缓飘至耳里,微微一顿,又是继续,“所以,青风所想,我便是努力,如今或许不成,来日定是如你所愿。”

    所以,莫再如此了。

    言已尽此,彼岸心头不否认的,略有些忐忑,却能感觉到怀中之人微微的变动,等了半响,方听到对方终是开口了。“彼岸。”

    是开口了,只是轻轻的吐出二字,就像做梦一般,很是飘渺模糊,并不清晰。

    “嗯?”尽管如此,彼岸还是应了。

    霍青风想说的话很多,真的很多,从二人……不,应该说是一人一兽开始,直到二人重逢再到所发生的一切,还有自己屡次三番被对方拯救之事等等,可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补了一句,“我要的……其实不多。”

    真的,不多。

    钱他会赚,流言他来平,压力他来顶……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撑着,只求、只求……“一颗真心。”

    在对方辩解之前,霍青风抢先继续说道,“我知你待我不同,比对谁都好,真的,我一直都清楚。”所以,他才会陷进去,并且越陷越深,“但是,我要的,你不懂,我愿以为时间长了,你终会懂得。如今看来,你仍是不懂……你莫说话,待我说完。”

    “你可能认为,我仍在为曲公子的出现而生气,其实不然。他与我,其实都是一样的,至少我们想要的东西,都是一致的,所以我们才会彼此讨厌,也彼此看不顺眼。”其实,一切都很简单的,并没有那么的复杂。

    “不过,一个情字。”

    看着翻了过来面对面的人,彼岸不知要如何接话,因为他的确不懂得。

    然而,他却不想失去,至少目前不想。

    伸出那极为修长的手,轻轻地抚上眼前这个一脸淡然之人,话到嘴边,轻盈飘逸,“青风……是不同的。”这么长的岁月里,能牵动他的,只有眼前这个人,即便是那他一直在寻找的彼岸花,也不能相提并论的。

    可是,眼前这个人却不懂的。

    “青风,是不一样的。”再次抚摸,然后轻轻地将手收了回来,只是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我的确不懂,也从来没想过去懂。我习惯于一人,不管修练或是沉睡,又或是流放,一人,足矣。”

    彼岸张嘴,没有话,只能睁大双眼看着这个淡然却又无比认真的男人,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然而,青风是不一样的。”同样的话,说了三遍,仿佛只是在重复强调,可意思却完全不一样的,至少,想表达的东西,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