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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讧?久爱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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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栾亦然28岁,顾眉生21岁。

    他是鸿云集团新上任的总裁。

    她是鸿云集团新任职的财务官。

    他们是这座城里最惹人眼球的情侣。

    但这一年的秋天,栾亦然和顾眉生却鲜少同时出现在公众的视线中。

    男人有男人的生活轨迹。

    女子有女子的社交圈子。

    于是,渐渐地,人们说:“这两人之间,只怕所有风云情事皆是炒作,豪门合作才是一切繁花云雾背后最关键的目的。”

    公司里,栾亦然新官上任,难得开个会,一眼望去,皆是顾鸿华的旧部下。

    “栾先生,城北项目是顾先生与我们花了数年心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现在叫停,亏损实在太惨重了。”

    赵方圆是过去顾鸿华最倚重的女强人,她与鸿云所有的重要客户都极为熟悉。她对栾亦然说:“栾先生,现在叫停城北项目,不仅会为鸿云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也会令大部分的客户对我们丧失信心。是万万不可以的。”

    栾亦然轻轻扬眉,目光若有所思地划过在场所有的人。

    他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开口说过话,任由他们一个接一个,拒绝否定着他在开会伊始抛出来的话题。

    顾眉生坐在他右侧,双腿交叠,同样是冷眼看戏。

    栾亦然时不时转眸看她。顾眉生今天的装束看起来很清纯:马尾辫,齐刘海,纯蓝色衬衫配了一条浅灰色短裙。

    满室皆是各怀心事,敌友难辨的人,只有顾眉生是唯一令栾亦然愿意继续在这间会议室里坐下去的理由。

    他的小女友格外的养眼是一回事,还有她此刻脸上的那一缕笑意也实在是很值得深究。

    栾亦然忽然觉得嘴唇有些干涩,他很想吻她。

    这个念头一起,他是真的扬唇笑了。可惜这张会议桌实在太大,两人虽然是邻座,却还是离得有些远了。

    顾眉生感受到他凝视的目光,转眸看了男人一眼,随后便站起了身。

    会议室里一时静了下来。

    眉生面无表情看着栾亦然:“栾先生,金融部琐事很多,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

    苏棠见她离开,便也起身朝栾亦然点头示意,然后跟着走出了会议室。

    众人皆将目光落在栾亦然脸上,想要从他俊逸的五官间窥探出一丝半点的尴尬和气恼。

    只见他面色清寒地站起身,轻道了一句“散会”。

    栾亦然从顶层会议室去了顾眉生的办公室。苏棠和陈越都在里面,顾眉生从电脑间抬头,看到他:“栾总有事?”

    栾亦然淡然看着她:“聊两句。”

    眉生凝了他约有三四秒,然后道:“不好意思,手里琐事很多。不如一起吃午饭?”

    栾亦然沉默看着她,又一次淡淡扬起了眉,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午间12:00,顾眉生准时走进事先叫秦婉如预订的餐厅。

    点过餐,闲来无聊,她去街边买了一份报纸,一边玩着上面的填字游戏,一边等栾亦然。

    12:30,餐点早已经上齐了。

    1:00,顾眉生手里的报纸早已经被她填满了所有的答案。

    可是原该出现的男人,却始终不曾出现。

    顾眉生放下报纸,终于决定不再等他,拿起刀叉开始享用原该是属于两个人的午餐。

    对面路口转角处,有男子身影一晃而过。

    下午2:00,顾眉生一进鸿云就坐着电梯去了顶层,秘书根本不敢拦她。她一把推开栾亦然办公室的大门,望着里面那个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男人,声音清寒:“栾亦然,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办公室外的所有嘈杂声瞬间停止,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栾亦然平静看了她一眼,起身一把关上办公室的大门,也顺便关掉了门外所有人探究和好奇的目光。

    他转身,拉着顾眉生靠近自己,头凑近,在女子的鼻翼间亲昵地嗅着闻着,语轻若丝弦,“芒果鳕鱼,闻起来味道不错。”

    顾眉生轻啄了一下男人的薄唇,伸手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刘海,然后双手环住他的精腰,“我都没吃饱。”

    栾亦然失笑。两人坐在沙发上,他拿起茶几上一早点好的海鲜饭,“吃吧。”

    顾眉生食指大动,拆开外卖盒,倏而踢了一脚茶几,提高了一些声线,“栾亦然,你为什么放我鸽子?!”

    栾亦然眼中笑意深浓,坐在一旁,优雅撑着头望着她,轻道:“今天你这条裙子似乎短了些。”

    顾眉生睨他一眼,抬起脚,用小腿腹蹭了蹭男人的裤腿。姿态亲密又撩人。

    栾亦然勾唇,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完全被这坏心眼又无比大胆的女子紧紧地攥在手里。

    他抽了一张纸,正替她擦油腻的嘴唇,却见她笑眯眯,整张脸凑了过来,满嘴油沥沥就这样贴在了他的嘴巴上。

    “嘶……”栾先生面色大变,俊眸间写满了嫌弃,拎着她的衣领变换了个姿势,将眉生强势的揽在怀里,两只手指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捏住了她的鼻子。

    眉生呼吸不畅,只得将满腹的坏心思暂罢。她咬着牙,声线提高,“栾亦然,你这个王八蛋!”

    可别指望栾亦然被她骂了之后还能有好脸色。他倏而站起身,走到办公桌旁坐下,一脸正经:“我让殷实重新给你买条裙子。”

    顾眉生一头黑线,“不要,我不信他的眼光。”

    栾亦然陡然间咬牙,瞪着她:“顾眉生,你下次再该穿这么短的裙子试试。”

    顾眉生轻哼一声:“华庭一号里,比这还短,还要撩人的睡裙多了去了,你还不是挺喜欢。”

    栾先生表示懒得与她继续争论,低头无声处理自己的工作。

    顾眉生半跪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

    午后秋光就这样散漫地洒在男人挺拔的背脊上,他身上的浅灰色衬衫真是好看。

    唔……好看的不是衬衫,好看的是人。

    有些人的好看是需要凡尘俗物去衬托的。比如衣衫,颜色,装饰,或是后天才有的才华,能力,地位,或是权势。

    栾亦然的好看却可以反衬万物。他可以将一件极简单不过的衣服穿出自己的气场。

    他的手指有些粗糙,但那些薄茧却令他徒增了几分男人味。

    顾眉生面色竟有些微的羞赧。因为她想起来,此刻他那一只正握笔疾书的右手,曾经无数次缠绵悱恻地抚过她手上的那枚玉色指环。

    原来,他们早就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情感已经无数次具化在了彼此的血液和身体之中。

    顾眉生心中只认栾亦然一个人。

    然,她心中越是在意他,面上却要越将他摆在不痛不痒的位置上。

    她站起身,绝美容颜在顷刻间将满眸情丝小心掩藏。

    起身开了他办公室的大门,顾眉生站在门口,淡淡望着对面的男人:“是我顾眉生不懂带眼看人。若早知道你是为了得到鸿云集团才与我在一起,我当初怎么也不会选择你栾亦然。”

    门外,众人貌似低头认真做事,耳朵却一个个竖得老长,仔细地听着顾眉生说出口的每一个字。

    内讧。

    毫无悬疑的内讧。

    果然,这世上哪里会有忠贞不渝的情感。

    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之争。

    门内,栾亦然望着女子绝尘而去的背影,神色晦涩难懂。

    门外,顾眉生冷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若被我知道你们谁曾经在背地里出卖过鸿云,出卖过我父亲。绝不客气。”

    众人皆惊。

    9月,众人眼中的栾亦然与顾眉生——水火难容,往日恩爱消散如烟。

    *

    秋波弄里,眉生有时会陪着顾云礼下棋画画,她懂的皆只是皮毛,但顾云礼并不在意。

    他教她教得极仔细,像幼时,他教顾子墨和顾礼墨那样的认真。

    顾云礼年逾古稀,山水花鸟在他笔下总能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一幅幅秋菊图,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

    鸟儿在金丝笼里喳喳渴望着蓝天,顾云礼坐在一旁,望着顾眉生认真调色,忽问:“这刘文的老家究竟在什么地方,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见他回来?”

    眉生抬头看向他:“您是觉得新招的管家不合心意?”

    顾云礼欲言又止。片刻后,他轻叹了口气,说:“新来的再好,总不如刘文已经在这个家里陪了我几十年的情谊。”

    顾眉生从容下笔,她本想画两颗枇杷树。谁知画着画着,节外生枝,顾云礼凝神望去,不禁笑了。连忙收走她手中的画笔,“罢罢,可别浪费了我这上好的宣纸。”

    顾眉生遭到老人嫌弃,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道:“您慢慢画。”

    走出画室,她才渐渐收起了笑意。秋风瑟瑟,吹得她思绪有些乱。

    这个彭青究竟在想什么?时隔这么久,却连半分动静都没有。

    *

    9月,鸿云集团内部人心惶惶,公司内部派系分布宛若楚河汉界。

    每个人都知道新上任的总裁这几天准备裁员。但谁都不曾想到,第一批被裁员的人里面,除了那个之前备受顾鸿华信任的史文云之外,居然还有顾钰墨。

    整个鸿云集团,谁不知道顾钰墨与顾眉生关系亲厚。

    没有人琢磨得透栾亦然的心思,包括已经跟着他许久的殷实。

    他初初上任,知道整个鸿云没几个人心中服他栾亦然。解雇顾钰墨,一来是要“杀鸡儆猴”给顾眉生看;二来,也是要令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栾亦然准备叫停城北项目的决心。

    栾亦然这步棋,走得太妙。犹如顾云礼每日耍得很熟练的那套太极掌,借力打力,把所有顾鸿华想要施加在他身上的危机分散之后再予以还击。

    顾钰墨失了这份工作,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满的是贺英慧。

    秋波弄里,贺英慧当着顾云礼和顾鸿华的面,说:“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甚少为了金钱权利争过什么。现在鸿云变了天,难道我们顾家也要跟着变天?”

    “算了。不说这些。我本来也不愿意让钰墨继续在鸿云上班,现在事实既然已经这样,我们愿意将属于我们的股份转让,换取现金,也好到国外寻一套合适的房子。”

    张小曼问贺英慧:“阿慧,你和鸿夏决定好移民去哪里了吗?”

    “美国。钰墨擅长计算机和电脑,相信他可以在硅谷找到份合适的工作。”

    顾云礼则问顾鸿夏:“钰墨自己也同意了?他人呢?今天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过来?”

    顾眉生沉默吃着饭。她心中有数,顾钰墨多半是去找唐朦了。

    唐朦在荣城,要想让顾钰墨现在移民?怕是很难。

    这一次,顾眉生猜错了。顾钰墨并没有去找唐朦,他去了华庭一号,找栾亦然。

    顾钰墨去的时候,栾亦然正穿着一身浅米色家居服在厨房里煮面。

    “吃了吗?”

    顾钰墨没好气:“拜你所赐,我已经没饭吃了。”

    栾亦然淡笑,还是多煮了一份意面,“你与眉生从小亲厚,有些事我不瞒你。我接手鸿云自然是有私心的,这私心里,一半是为我自己,一半是为了眉生。”

    顾钰墨用力咀嚼着面:“你想让我做什么?”

    “听你母亲的话:移民。”

    顾钰墨吃东西的动作一时间停顿了下来。他此时脑海里忽然想起来一句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愤愤放下手中盘与叉:“要我离开唐朦,绝无可能。”

    栾亦然扫了他一眼,“这世上有哪个国家的法律规定:移了民你就不能再回来?”

    顾钰墨表示听不懂。

    栾亦然轻叹了口气。他拿起笔记本电脑放到顾钰墨面前:“那个史文云是当初由你父亲引荐到鸿云的。这个史文云非常有问题。数据证实,之前鸿云为了城北的电子中控系统,前后一共投入5亿美金。但从我搜集到的所有资料和数据来看,真正被用在项目和研究上的资金不足六千万,其余的钱去哪里了?”

    顾钰墨惊愕万分:“史教授自己私吞了?”

    栾亦然淡然看着他:“你不妨查一查你父亲名下的银行账户这三年多来的出入明细。”

    顾钰墨拿起电脑,进入银行页面,很快便看到了结果。他的心陡然间凉了半截:“他们居然想要嫁祸我爸?”

    栾亦然轻嗯一声:“这个账户是你父亲废弃不用很久的,所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面藏了巨款。他们准备利用你父亲的账户来转移这笔钱。就算以后会不小心被发现,黑锅也将由顾家和鸿云来背。”

    顾钰墨在恍然间只觉得自己的背脊上冷汗潺潺。半晌之后,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为什么要我们移民?移民局肯定会把这笔账给扒出来的。”

    栾亦然放下手中意面,望着顾钰墨:“要的就是他们来查。”不查,如何证明鸿云的清白?

    他又问顾钰墨:“你有没有办法把这笔钱从你父亲的账户里挪走?”

    顾钰墨摇头,“银行有极完整的安全系统,除非是研发者,没有人能破译这个系统。”

    栾亦然颔首,那他就只能另想别的方法了。

    顾钰墨从华庭一号出来之后,才去找唐朦。

    唐朦没有在家,唐爸唐妈与顾钰墨早已经熟知,当他像是自己的孩子,只说了一句:“你自己招呼自己”,便各忙各的去了。

    顾钰墨上了楼,席地坐在唐朦的闺房外。她的房间大门正对着二楼露台,从顾钰墨的视线望去,秋色浅浅的,像是藕断丝连的情感。

    廊间藕色向晚,清风习习。顾钰墨静静坐着。

    他等着唐朦的时候,脑海中泛过许多他们两人之间的点滴过往。

    两人初次相见,唐朦严格来说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唐胥带着她去海边玩水。她青涩的身体裹在样式保守的泳衣里,笑容却甜美得像蔚蓝天边,那一抹染了晚霞的云彩。

    顾钰墨觉得唐朦特别美好。她脸上的笑容,有着连眉生都没有的光明和温暖。

    他曾经向唐朦承诺,要倾尽所有守住她脸上的那抹笑。

    顾钰墨轻轻叹口气,他知道,他食言了。

    一年年夏来冬往,时光像把残酷的剑,磨掉了他身上的玩世不恭,刺碎了她脸上的花瓣般笑颜。

    如花美眷,良辰美景,从此恐怕都只能是记忆中的画面。

    现在,唐朦望着他的时候,笑还是笑着的。只是那抹笑,看在顾钰墨眼中,却只觉得心疼心酸,内疚惭愧。

    顾子墨是死了,但他与唐朦的这段感情却还是染上了难消的伤痛。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唐朦终于回来。顾钰墨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她笑了笑:“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唐朦摇头,“我有点累,你就在我家里吃饭吧。”她说着,开了门让顾钰墨进去。

    时间还早,唐朦随手那了一个旧光碟放在DVD里,整个人窝进沙发里,顾钰墨走到她身边坐下,唐朦极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老电影里,我最喜欢《霸王别姬》。里面的哥哥,演起虞姬来,颠倒众生,令人伤怀。”

    唐朦絮絮念念半天,忽然话锋一转,极认真地看着顾钰墨:“你今天来,是不是打算与我说分手?”

    顾钰墨沉默。

    唐朦凝着他许久,转眸望向电视屏幕。声音是极平静的,她说:“若我是眉生,今天必然会与你说个一清二楚,哪怕要分手,也该由我来说,断没有被男人这样伤透了心又再欺负了去的道理。”

    “若我是眉生,浅笑间已经是牡丹浸雨般的惊才艳艳。我会在谈笑间将刀枪插进你的铁石心肠之中。哪怕此生就此玉石俱焚,黑暗空洞。”

    “若我是眉生,偏偏你却不是栾亦然。你先是护不住我,现在又不愿意守着我。算了,我也不留你。”

    “你要分手,那就分手吧。”

    顾钰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唐家的。

    唐朦不知道她是怎么令自己做到不哭不闹的。那男人在过往的六年间给了她全部的天堂,却在一夕之间悉数收回,留给她最伤痛的地狱。

    他走的时候,仿佛连一阵风都没留下,却生生地扯痛了唐朦的五脏六腑。

    电视里,虞姬自刎在楚王的怀里。

    女人从来不怕男人一时的失败,她也不介意顾钰墨暂时的无用。生死成败之间,唐朦所渴求的,不过是顾钰墨能够始终紧握着她的手。

    原来生死相许真的只存在于电影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

    奥,对了。久赌必输,久爱必伤。

    唐朦幸运快乐了整整21年,却因为生命里那个叫做顾钰墨的男人,刹那间笑皆成了泪。

    顾钰墨自己割碎了自己的一颗心。他与唐朦分手,彻底将唐家和唐朦隔离在了顾家的是非和危机之外。

    回到秋波弄,他不吃不喝躲在顾眉生的书房里整整两天两晚,却怎么也找不到解锁银行安全系统的方法。

    顾眉生看在眼里实在有些不忍心,打电话问栾亦然。

    栾亦然说:“过两天会有个IT专家从美国来荣城,你让顾钰墨稍安勿躁。”

    顾眉生挂断电话回到书房,走到顾钰墨身边:“怎么样?”

    顾钰墨心浮气躁,“原本可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原本的二进制方程式上又加了一道密码。”

    顾眉生轻轻蹙眉,“可以查到这个密码的来源吗?”

    顾钰墨颔首:“应该可以。”大约二十分钟之后,顾钰墨指着电子地图,将地址发到了顾眉生的手机上。

    她仔细看过,心中了然。一言不发走出书房,去卧室换衣服。

    等到她换好衣服下楼,顾钰墨望着她身上那件熟悉的黑色冲锋衣,“难道你知道是谁干的?”

    顾眉生点头。顾钰墨连忙站起身追上她,“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坐着顾钰墨的阿斯顿马丁直奔城西的某个住宅区而去。一路上,顾眉生连导航都不用。

    顾钰墨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来过这里?”

    “是。”前世去过。不仅去过,她简直刻骨铭心。

    因为那个地址,正是史文云的家。

    ------题外话------

    明天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