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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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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破天荒地都没听见闹钟声响。

    电话也没电了,在失联和全完不被打扰的环境中酣睡,又在阵阵腹中空响里醒来。

    许微澜看向天花板。一夜放纵,才知道什么叫小别胜新婚,干拆逢烈火。

    她动了一下,沈舟也跟着醒了。

    男人搂着她的小腹往怀里带,嘟囔:“几点了?”

    许微澜探头看了眼时间,以为自己眼花。她再看了眼,喃喃:“你猜几点?”

    沈舟的人生里就没“睡懒觉”三个字,以为最多不过早上□□点。可顺着看向电子表盘,显示器上的14点23着实让自己吃惊了一把。

    许微澜撑起来了点,被子从肩膀滑落,露出细腻光泽的肌肤。

    她摸索着想找睡衣,才想起昨晚把它疯浴室里了。扯了下被角想裹点什么去衣柜里翻,那家伙却了然低笑出声地就地一滚。

    一下子暴露在温意十足的空气中。

    “沈舟你给我起来。”

    面对一声毫无威胁的威胁,沈小爷却听话地站了起来。

    没穿衣服的那种。

    每个正常男人在晨间的反应,他也有,甚至更带视觉冲击。见他忽然俯身,许微澜吓了一跳,以为沈舟还不满足。

    她的腰已经快折了,生怕这会他还想怎样,忙不迭裹了被子在身上后警觉:“你干嘛?”

    年轻人体力好,但是要节制啊!物极必反,凡事中庸为上。

    沈舟愣了下,忽然邪笑靠近,然后……从她身下抽出一件皱巴巴的睡袍。

    许微澜眨了下眼睛。

    男人哼着歌晃进浴室,许微澜双手抱膝,刚挨上就:“嘶!”

    昨晚只是有些红肿的膝盖,今天却起了一层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

    沈舟含着牙刷探头:“怎么了?”

    “没什么。”她忙拉过被子,可那团淤青还是入了男人的眼。

    洗漱过后沈舟拿了药酒给她揉,顺带嘀咕:“这皮肤一掐就留印子,怎么长的……”

    许微澜直接踹了他一脚,正中胸口。

    公司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光是想起来就让人焦头烂额。许微澜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沈舟一回来她就慵懒散下去,什么烦恼全部丢在了脑后。

    他做了丰盛的一桌菜,两个人都吃得风卷残云,仿佛饿了很久。最后忍不住还想来点,沈舟抽走碗给她盛汤:“胃好了吗?”

    许微澜抬眼,温暖在心底流淌:“你怎么知道我胃病犯了的?”

    “那天去了你留纸条的地方,听剧组的人说就去医院找。还好那地方不大,医院就三家,我从最近的那家找起,一找一个准。”

    “那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啊了一声,眼底带着歉意:“老头子不准……我……”

    许微澜顺口提了下,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无理取闹。她也不是小女生了,事业和感情拿捏得清楚。

    她舀了一勺汤喝:“那粥是哪熬的?”

    “医院食堂的厨房。”

    许微澜满足地叹了口气,丢了勺凑过去咬沈舟脖子:“你真好。”

    男人嗷了一声:“方式不对啊。”

    “喜欢得紧了就想咬。”许微澜舔着下唇嘿嘿笑。

    索性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反正单位也被贴了封条,所以接下来的两天算是她人生最放纵时光。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一起做喜欢做的事。

    房子很大,尽情折腾,到了第二天晚上喝点小酒,两人坐在飘窗台边上玩电子蜡烛。

    沈舟对新鲜的事物都很好奇。

    按下底部的开关,圆圆胖胖的圆柱体发出蜡烛般跳跃的柔光,他捧在掌心看了又看。

    许微澜也抱着膝盖在看他,那双好奇的眼在灯光下透着一层迷人的碎光。

    谁会想到这个会居家,对家电保持狂热维修干劲,又会拍戏的家伙,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呢?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这一桩。

    还记得一开始的见面并不那么美好。沈舟气焰嚣张地在她车前盖了个“汝爹”,掰断胳膊碰瓷只吃上几碗饭,稍微一个惊吓呢?

    就窜水晶吊灯上挂着了。

    想到这里,许微澜撑着下巴忍俊不禁:“扑哧。”

    正在玩蜡烛的男人闻声抬头:“你笑什么?”

    许微澜靠向沈舟的背,鬼使神差地开口:“我问你个问题啊,必须诚实回答。”

    这家伙敷衍地点了下头,注意力明显不在她的话上,将蜡烛在飘窗台上摆了一排,闪烁的灯光看着十分漂亮。

    “你想回去吗?”

    沈舟动作一顿,明知故问:“回哪啊?”

    “休想再回去。”许微澜抱紧胳膊,破天荒有些任性:“别回去。”

    “想什么呢?”

    男人邪笑着把她拉到腿上,眼神透着小得意:“小爷我现在刚要风生水起,怎么会走?再说……”

    他压低声音:“真要走,怎么着也得把你打包带上。”

    许微澜可没有他那么强大的适应力,忙不迭摇头。因为她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幕幕的刀光剑影,还有寻秦记里边的竹片儿“卫生纸”。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沈舟闷闷的,蜡烛也不玩了,一跃从飘窗台上下来抱着她,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为什么不跟我走?”

    “……”许微澜不忍看他干净的眼神,别过头对手指:“你们那没网。”

    “我可以找很多人跟你聊天,你不孤单。”

    “你们那没柔软的卫生纸……”

    “我给你们买上好的布料,比纸好。”

    “你们那没科学的刑法、民法……”许微澜敏锐地捕捉到沈舟眼底的暗沉和失落,最后叹了口气:“我是害怕。”

    “恩?”

    “我不想你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刀光剑影慎得慌。”

    沈舟笑了下,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许微澜凑过去认真地打量他的眼神:“你……生气了?”

    “看起来像?”

    男人抱起一堆蜡烛,忽然拉着她往小花园里:“走。”

    “做什么?”

    “嘿嘿。”沈舟神秘地坏笑。

    明月当空,夜里已经回带霜露。许微澜裹着大衣,依旧有点冷。

    这个季节的花园是最不美的,到处都是枯枝败叶,角落的腊梅也没有绽放。

    沈舟在前边儿圈了块地,将落叶全部扫到了边儿上,而后拿起闪烁的蜡烛在地上摆。

    一颗很标准的心形渐渐出现在空地上,闪烁着温馨的暖黄光晕。

    他只略微扫了眼手里蜡烛的个数,摆完后却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仿佛经过精心计算一样。

    许微澜惊讶又感动地捂着脸。

    后来又是第一次尝试在花园里拥抱。

    隔壁紧挨着一户别墅,主人似乎在给年幼的女儿过生日,邀请了不少小朋友。

    奶声奶气的生日歌从屋顶飘散,许微澜负罪感十足,咬着下唇怎么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可有些声响却怎么也压不住,她紧张的要命,也敏感得要命,很快就尝到了*蚀骨的滋味儿。

    秋千吱呀,长长的一声摩擦,仿佛将铁链拉到极致的又松开。

    戛然而止的余韵后,只留下一滩靡靡水泽。

    算是压抑这么多天最好的发泄,许微澜洗了澡后才想起给手机充电,却没想到刚起了一层电皮,各路消息全部蜂拥而至。

    光是tina就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往下翻,后边却发现了2个意料之外的号码。

    “不会吧……”

    她一下站了起来,长腿在晨光下透着奶白的色泽。

    “丁哥?”

    “终于接电话了?”

    说实话,接到这个人的电话,许微澜竟然有一丝紧张。问责吗?

    肯定要问的。

    陈总才把魏嘉怡签给乐娱,乐娱就出了这么大的丑闻。现在秦杨不在,曾经信誓旦旦的自己肯定躲不过这份责任。

    丁洋是陈总的私人助理,所以许微澜一看见号码就头皮发麻。

    “约个时间吧,陈总要见你。”

    果不其然,该来的还是回来。

    许微澜哪敢自己约时间,反正她现在已经是闲人一个。丁洋咨询了意见之后再打过来,敲定上午10点在陈总办公室见面。

    许微澜一看时间,已经快9点了。

    她急的团团转,一边梳头发一边擦脸:“沈舟沈舟,快帮我拿下衣柜的衣服。”

    “啊?哪件?”

    “墨绿那套。”

    许微澜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顶着微湿的发尾就出去了。沈舟追出房门:“等等。”

    “我快没时间了。”

    男人拉着她,惯性带着转回半圈儿。可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许微澜的头发干了。

    “咦?”

    他这才满意地松手:“去吧。”

    许微澜一路忐忑地到了陈震宇的公司,光可鉴人的地板投射出自己没底气的样子。

    在秘书联系楼上的时候,她飞快调整了下情绪,将路上准备的台词再在脑海里边过了遍。

    她深吸一口气,下巴略抬高,那股子犀利劲儿又冒了出来。

    “许小姐,陈总在办公室等您,请吧。”

    许微澜昂首挺胸,走得大步流星。

    “许小姐,错了,那边的电梯只能到达普通员工楼,陈总办公室的电梯在这。”

    脚步一顿,气势瞬间就泄了出去。

    80多层楼高,算是城市里的一处风景。许微澜以前只在外边看它,却没想到有一天会上来俯瞰这个城市。

    高跟鞋在大理石板上踩过,安静空旷的环境里,声音仿佛特别大,哪怕她尽量放轻了步伐。

    陈震宇的门半合着,外面站着几个拿资料的人,似乎都在等着汇报工作。许微澜刚出现在门口,里边传来一声:“进来吧。”

    她顿了顿,顶着探究的打量推开房门。

    “陈——”

    “坐。”

    顿时乖乖坐下。

    没想到外表看似很现代的建筑,里边的装潢却古色古香。陈震宇的办公室全是红色实木,大气中透着贵气。

    他正在煮茶,甘列的气息从壶嘴里溢,余香绕梁。

    陈震宇一直没说话,许微澜猜不透他背后的意思,索性也老实坐在沙发上,却有点如坐针毡。

    水开了。

    他给自己烫了杯倒掉,再斟满一小杯。

    差不多只一口吞的量,陈震宇抿了下,只沾湿嘴皮却异常陈醉地眯起眼睛。

    许微澜见他眉头舒展,像是心情不错,这才主动开口:“陈总,抱歉。”

    男人放下杯子:“我等了你5分钟,也只想给你6分钟,要是再不开口,可能就请你出去了。”

    她尴尬了一瞬,站起来鞠了一个躬:“辜负了你的期待,我很抱歉,真的。”

    陈震宇面色淡淡的,所以许微澜从头到尾都猜不透他这次的意思。

    “那你想怎么弥补?现在的乐娱支付得了给嘉怡的违约金吗?”

    许微澜一窒,最后叹了口气:“公司正在盘点剩余资产,还有一部分待追回的流动资金,加上固定资产算下来的确够支付。但是陈总,上上下下还有百来人,我可能只能竭尽全力地给一部分。”

    “白纸黑字摆在那里,付不了上法庭,多的都去了。”

    “您也说付不了上法庭,和一个人打官司好,还是和百来人打官司好?”许微澜苦笑:“反正腹背受敌,能尽全力安抚一批是一批,让损失降低到最小。”

    “至于嘉怡,我想真人秀那边会有一笔收益,公司现在也没说倒闭,只是在停业整顿期。她与乐娱的合同还是有效的,3比7的比例中,那个3我们就不收了,是不是也算一笔补偿金?”

    陈震宇良久都没说话,抿完一杯茶后忽然拍手,哈哈大笑。

    “好,挺好。”

    许微澜这会已经是外强中干,一时间不知道他这个好指的究竟是真好,还是嘲讽。

    “守着一个空壳公司也敢跟我谈条件,确实有勇气,我也喜欢你这份勇气。”陈震宇站了起来,西装笔挺,虽然年过半百,也掩盖不了那股子气势,更带着岁月沉淀后的沉稳。

    “许小姐,你甘心这辈子只做个经纪人吗?”

    ……哈?

    许微澜慢慢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