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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死前做什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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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人死前做什么(下)

    “切,居然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好吧,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大意的叶琦琦并没有听出谢安话里的言外之意,如果生日过后自己还在,那么谢安自然会把可笑的白无常说出来,但是,假如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恐怕二人只能阴阳两隔,更不用提什么交代了。

    在谢安表示这两天会没空跟她聊天之下,俩人又继续闲聊了几分钟后,就挂断了电话。

    谢安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机,查看了五个未接电话,其中四个是叶琦琦的,另一个却是他的室友杨彪,考虑一二后,谢安还是拨通了电话。

    接通后,最先传来的不是杨彪的声音,而是穿越火线中的枪击声,只听那边吼道“小安子你跑哪去了?赶快回来大杀四方。”

    谢安听到无忧无虑、熟悉的声音羡慕之极,沉重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彪哥,我家里有些事,这两天不去上课了,有事你们帮我顶住。”

    杨彪无所谓地道“没问题,回来时请吃饭就行了,就这样,挂了。”

    “嗯”

    挂了电话后,谢安坐在沙发上轻轻按摩太阳穴,变故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他都来不及接受和消化。

    “白无常的怪异以及刘老头的死,这些都是铁板板的事情,只要自己安然度过二十岁生日,那么这种鬼话自然不攻自破,即使到时白无常来够勾自己的魂,不对,他说我不入地狱不入轮回,死后必定魂飞魄散,除非跟他做一项交易,难道他是想利用我?我一个孤儿能有什么东西被白无常看上?他到底什么意思?跟他做什么交易?难道他可以救自己?只要跟他做交易是能让我继续活着还是死后转入轮回,重新投胎做人?——去你吗的白无常,丢几句不清不楚的鸟语祸害大爷”

    “砰”谢安双眼布满血丝、双手紧握狠狠地砸在茶几上,震得杯里的水溅了一小半,这一连串的问题搅得谢安头疼欲裂。

    外面的光线慢慢暗了下来,路灯随之也亮了起来,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又要溜了过去,谢安也不再像昨晚初次见到白无常和刘老头魂魄那般恐惧了,他下定决心,即使死也要弄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眯着眼、眼中透着一丝决然:“哼,你不是要和我做交易吗,那我倒要看看传说中的白无常到底跟我做什么交易。”

    这个小区本来就远离闹市,现在又是大家闭门休息的时候,所以疲惫的谢安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一阵血红色的红云慢慢盖上茭白的满月,红云过后,一张苍白的脸挂在月亮上,像是本来就长在了月亮上一般,那张脸白得令人恐惧和绝望,正是白无常的脸,他悄无声息地盯着谢安,突然咧嘴一笑,獠牙外漏,化成一只狰狞恐怖的厉鬼,再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谢安一喷,铺天盖地的血水带着阵阵腥风扑面而来,漫天红色的血光过后,突然谢安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无边无际、汪洋的血海中,抬头一看,白无常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他还是冷冷的盯着谢安,目光像钉子一般死死钉在谢安的身上。

    谢安突然感觉如同落入了冰天雪地里,血水冰凉刺骨、又腥又臭,他感觉骨髓都快要冻住了。谢安在水中扑腾着,保持平衡同时又能燃烧一些脂肪获取一些热量,他环顾四周,不见一处落脚点,水面平静的像是血色的地板没有一丝波动,他茫然四顾竟然不知道该往何处游。

    “咕噜咕噜”谢安周围冒起了气泡,气泡慢慢变大,然后噗嗤一声破灭,里面露出一只只惨不忍睹的鬼物,有的手拿残臂,有的面容残缺,或少一只耳朵、或少一只眼睛,有的胸前腐烂,露出深然的白骨和干瘪的心脏。

    鬼物们一见谢安,鼻子一抽,两眼闪出碧绿的荧光,龇牙咧嘴地竞相扑向谢安。

    越来越多的鬼物从气泡中冒出,然后纷纷向谢安围来,几秒钟的时间四面就多出了数百只,看情形似乎仍然在不断的增加,它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谢安一个人身上,眼中是欣喜、贪婪、饥饿、恐慌、凶残、迷惑,不尽相同,如同饿了几天的野兽见到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谢安极度的不安,他惊恐地望着四面不断涌来的鬼物,发现自己无处可逃,就在那些鬼物离他不到一尺时,谢安猛然吸了一口气,向下潜去。

    潜入血水中,谢安意外地发现在水下自己竟然可以自由的呼吸,但抬头一看,上面除了几百只鬼物争先恐后地向他游来,竟然没有了水面,好像这天地变成了血海,无穷无尽。他又绝望了,但又不甘心,于是他拼命地向前游去。

    他游啊游,也不知道游了多久。谢安甚至连后面的鬼物也忘记了,只知道往前游,突然他发现前面有一丝光亮,精神一震,双眼不眨地盯着光亮,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死劲朝那里游,光越来越亮,心中的希望也越来越强。

    忽然谢安左手一滞,像是抓到了岸边,大喜之下他用力一按就轻松地钻出了水面,但在那一霎那,一张眉头紧锁又苍老的脸横在眼前,他惊恐地尖叫一声跌倒在水中。

    “醒醒小安,快醒醒,我是你爷爷。”

    谢安这才缓缓睁开眼,果然爷爷谢青原正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急切的抓住自己的手,他有些迷糊的眨眨眼,才发现不是梦,但梦里的情形使他现在仍然惊恐未定,简直太逼真了,要不是看见面前的爷爷,谢安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活在哪个世界了。

    爷爷后面站着二叔谢国庆,再后面是一个站得笔直的彪形大汉,带着墨镜和西装革履的样子谢安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保镖。

    “爷爷、二叔你们怎么来了?”谢安十分不解,自从老爸为了老妈与家族闹翻以后,老爸毅然舍弃了不断尔虞我诈的富贵生活,十多年来一直没怎么联系家族,只有在老爸去世时,谢安才算大致认识了家族里的一干长辈,即使自己这个孙子,爷爷他们也不过闲来无事时才打个电话象征性的问候一下。这个与父亲闹翻的爷爷怎么会亲自来看自己,还有那个二叔,据说向来是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很会算计的主,自己这里哪里还有他可算计的东西。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满脸惊恐的四处翻腾。”老爷子谢青原伸出只剩下一层皮的枯老的手掌轻轻在谢安额头摸了摸,眼里满是心疼。

    “没事的,爷爷,只是做了个噩梦,哎呀,昨晚睡得太晚了,累死了。”谢安装作无所事事地样子,坐在那抖擞抖擞肩膀,活动一下全身,笑着说道。

    谢安奇怪,这个便宜爷爷还是第一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如此真切的关怀来,又突然地到来,他心中满是疑问,又继续问道:

    “爷爷、二叔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站在一旁一脸慈笑的二叔抢先道“你这孩子,爷爷和二叔就不能来看你吗,你可是谢家的孙子,你爷爷和我专门从魔都飞来,他可是想你想得不得了……”

    老爷子谢青原摆摆手打断了二叔喋喋不休的抢白,拉着谢安和蔼地说道“你和你爸爸是越来越像了,他年轻的时候跟你这时候一个模样。”

    忽地又神色黯淡地伤感道“爷爷对不起你和你爸妈,特别是你妈妈,每次想到爷爷对你母亲做的糊涂事爷爷就心如刀绞。爷爷老了,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了,前段时间躺在病床上蓦然回首却都是不堪的回忆,才发现自己以前竟做了那么多错事,人的一生就这么短短的几十年,偏偏每个人都要背负着那没完没了的枷锁,爷爷逼着你爸爸做了太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实在对不起他,现在回过头想想,那时自以为是对他好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钱、公司、金钱与权力的联姻,现在看看是多么的可笑,人性是贪婪的,即使再多的金钱也无法满足欲望,都是过往云烟,唯有一家人团团圆圆才是真实的。可惜爷爷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太晚了,太晚了…”

    谢青原本来干枯的双眼渐渐湿润起来,回想起这几十年来生意上不断的你争我抢,再加上小儿子的不幸早逝,一辈子种种的苦却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快乐和家人的美满,最近就突然一嗡窝地涌上心头,竹筒倒豆子似得跟谢安说了起来,几十年的陈年老事,或是喜,或是忧,又或是与儿女之间的争吵,一切都像过电影一般从谢青原嘴里缓缓吐出。

    一个多小时后,谢青原才大致理清脉络,把几十年的历史浓缩成一本十几万字的精简故事。

    谢安低头默默听着爷爷的诉说,仿佛自己亲身经历那段历史般触目伤心,直到老爷子谢青原说完,谢安仍黯然不语,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接受爷爷,还是该恨爷爷?

    “不提这些伤心事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爷爷不仅要好好陪你过二十岁生日,以后还要弥补你这些年受到的苦。”谢青原用保镖递来的纸巾擦干眼泪,满脸慈祥地对谢安说道。

    谢安听到后却浑身一震,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了一天两夜,难怪他感觉身体酸软,原来是睡得太久了,只是不知道白无常今晚是否真的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