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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罗密欧之死——卖热狗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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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5年,加州,圣塔克鲁兹海滩

    马克在后座伸展了下四肢。由于右手还打着绷带,只好由帮派里的人开车送他前往目的地。一路上坐在前排的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车里安静得能听到时不时吞咽唾沫的声音。马克知道他们紧张的要死,自己受伤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父亲耳朵里,这让每个帮派成员如临大敌。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伤了小老板,马克把汤玛斯?布莱特的事情暂时隐瞒了下来。他本来想亲自去趟宾州,搞清楚小胡迪尼到底是怎么从戒备森严的国家监狱里逃脱出来的?然而这时,调查山本健太郎的事情也有了眉目,更重要的是老盖瑞亲自打了电话给他,说有那个满身纹身的俄国黑帮分子的消息。涉及帮派,马克都要亲自出马,于是他把调查小胡迪尼下落的事情交给了艾迪,并派了两个身手最好的人,与他一同上路。

    兵分两路,他亲自请住在圣塔克鲁兹镇的老盖瑞出山。

    到圣塔克鲁兹有两条路,一条是著名的一号公路,一路上可以看到风光宜人的海景;另一条是陡峭难走的十七号盘山公路。因为更近,马克去圣塔克鲁兹总是走十七号公路。他估算平常他自己开捷豹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因为司机的“谨慎驾驶”这会儿已经用了一倍的时间。

    山路是左右单行道,前面那辆车开得慢吐吐的,他们的车被压住了速度。马克几乎要忍耐不住了,前方出现超车区,他看到一个驶入另一个车道的绝佳机会,可是自己的司机却十分绅士,没有急迫对手。形容马克的驾车技术最贴切的词大概是“专业水准”,这种情况“龟速”真让他难受,他长叹了一口气,即刻听见司机喉咙里重重的咕噜干咽了一口。马克尽量不去让手下难堪,他扭过脸,去看窗外的风景,快到的时候,路上就已经能见到挂着拖车拉着帆船,或者车顶上架着冲浪板的车辆了。

    进入小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连锁酒店集中的太平洋大道,速八、假日酒店……应有尽有,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廉价酒店、饭馆和冲浪品商店。海面碧蓝清澈,犹如蓝色锦缎,拖曳着一条条白色的浪花,沙滩白得耀眼,天空也是一片晶莹的纯蓝色。接下去你就能看到,一个个身穿惹火比基尼的女人、拿着热带饮品的中年大叔,带着孩子全家出行的游客,还有一身鲨鱼塑胶皮的冲浪客。

    其实比起其他西海岸海滨度假圣地,如今的圣塔克鲁兹镇十分的不起眼,比不上蒙特雷海滩的奢华、旧金山渔人码头的名气、还有洛杉矶圣莫尼卡海滩的繁华和马布里海滩的精致。不过上个世纪,它却有着辉煌的时刻。1907年建成的“木板路”游乐场开创了圣塔克鲁兹的盛世时代,即便现在临近海滨时,还能听到运转了百年的巨大木制过山车①发出的隆隆响声。二战过后,海滩迎来了嬉皮士的黄金岁月,大麻、****和无度的日子是圣塔克鲁兹的常态。

    在位于Almar街和Younglove街的拐角处,有一座叫USave的贩酒铺子,旁边拐角处有个小小的热狗摊,名叫盖瑞的斯纳皮②热狗——传统风味。老盖瑞退了休,便在这里开了个热狗摊,与他作伴的是一只叫“斯纳皮”的黑色美国水猎犬。

    车停在了酒铺子前的停车场,副驾驶座位的人先下了车,为马克打开车门,就见斯纳皮就已经兴冲冲的跑来迎接了。

    马克弯下身,拍了拍它,别看这家伙长得不大,身子却很壮实,他问:“斯纳皮,精神不错嘛!”

    斯纳皮不爱叫,只是抖抖耳朵回应马克。

    热狗摊前,盖瑞正忙着给一位顾客找零钱。他眼窝深陷,高鼻梁,头上带着浅色方格鸭舌帽,头发和连鬓的络腮胡子都泛了白却修理的颇为整齐。今天他穿着天蓝色的牛仔裤,绿色热带叶子花纹的短袖衬衫,黑色宽大的围裙,腰上别着一条白色毛巾。忙完手头的事儿,他回过身,看到来人,立刻露出笑容,张开双臂。

    尽管盖瑞上了年纪,但马克也能想象的出,这样的笑容在他年轻时能迷倒多少姑娘,他和父亲一样,都是帅哥来的。

    马克走上前,两人亲热的拥抱。

    盖瑞在马克耳边轻声道:“昨天,提米(马克父亲昵称)专门给我打了电话,我多久都没见过他那么着急上火了么?谁能把他宝贝儿子弄伤,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我并不想把事情闹那么大,再说我能照顾好自己!”马克说。

    “他可不这么想!”盖瑞纠正说。

    盖瑞松开他,朝他笑了笑,马克也回报以一个微笑。

    盖瑞看了眼他套在手上的绷带,关切地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马克点点头。“不碍事,”他心想:其实伤口结痂的地方有点痒,这是恢复的征兆。“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吗?”

    盖瑞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竟然不来份热狗就要谈正事?”

    “当然,要先吃热狗!”马克补充了句!

    两个跟班点了经典口味的斯纳皮热狗,而马克则要了豪华的双倍芝士巴伐利亚香肠热狗。盖瑞立刻忙碌了起来,他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上好的芝士,香肠也是各种不同口味,绝对的正宗经典口味。他只需要为顾客夹好面包火腿,现擦好芝士丝,剩下的需要顾客自己动手。那辆热狗车上有二十几种调味料,还有四个小罐,分别放着洋葱、墨西哥青辣椒等等配料,喜欢哪种放哪种,喜欢什么口味自己来,按照盖瑞的原话是“有点创意”。这种传统的热狗摊在城市里几乎见不到了,那里都是连锁贩卖,快速制作的廉价品,上班族果腹填饥,或者骗骗外国游客还可以,真要是讲求口味的老饕们,可是不会觉得满足。

    跟班们捧着份量超大的热狗,大快朵颐。

    马克则精致的为自己的热狗添加着配料、酱料。

    热狗摊旁有两把塑料椅,那是盖瑞自己坐和招呼重要客人的。他们俩并肩坐下,马克咬了口,香溢满口,他觉得这真是全美最好吃、最正宗的热狗了,和克里斯在纽约待的几年,两人天天馋这口儿。立刻被勾起了食欲,大大的咬了两口,眼下他可是急缺营养的。

    两个跟班很识相,知道两个人要谈事情,便走进了一旁的酒铺。

    盖瑞先开了口,说:“我想听听你所知道的。”

    马克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老盖瑞。讲述的五分钟里,他几乎没有在盖瑞的脸上看到一丝反应。

    “原来你还和山本组的老大有这么一段插曲。”盖瑞开口说话。

    马克潇洒地耸耸肩,他不在乎帮派之间的旧仇新恨,现在已经不是父亲那个年代了,“答应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而且我已经有了追查的线索。”

    忽然,盖瑞站了起来,朝角落里那个大个绿色垃圾箱走去。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是他藏东西的秘诀。他从垃圾箱后面拿出一个绿色袋子,很快走了回来。

    “看看吧。”他说。

    马克接过东西,打开一看,袋子里是一个信封,里面装着许多照片、文件。他以最快的速度看了一下,那是很多尸体的照片,显然死者都是帮派份子,而且看上去年代跨度很大。他抬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在洛杉矶的时候,莱利就让雷私底下跟我联系过了,雷把那个满身是纹身的俄国人的事情,跟我说了。其实我有足够的把握,就等你来找我。没想到提米却先一步打电话给我,嘱咐我一定要出来帮你!”

    马克露出奇怪的表情:“父亲干嘛这么紧张?”

    “当然是因为事出有因,他紧张的是,你要找的这个家伙。”

    “我不明白。”

    “你知道我在帮派中的身份。”

    盖瑞是父亲的几个发小之一。他们都出生在加州旧金山湾区的伯克利市,从小混在街头,相互十分熟悉。等到长大成人后,年轻的他们敢闯敢干,由父亲挑头成立的帮派,在当地不断增强实力,等到那些老一代的黑帮们发现已经无法制约他们时,帮派已在整个西部爱尔兰黑帮里立稳了脚跟,接下来便是新旧交替的时代,一座金字塔式的庞大帝国建成了,父亲虽是处在顶峰的人,却也与这几位元老级人物的鼎力支持分不开关系。老盖瑞便是几人中身份最特殊的,他是帮内的职业杀手,俗称的黑帮执法人、清道夫、处刑人,不管哪个说法都是一个意思,一个见不得光的隐身人。尽管没有什么实际的地位,但老盖瑞在帮派里深受大家的尊敬。

    马克点点头。

    盖瑞道:“你要找的人跟我的身份一样!不过,他可不是普通的杀手,而是俄罗斯黑帮里一个可怕的存在。那时候,我们帮派在疯狂扩张,与俄国佬的利益不断发生冲突,几次火拼,双方都用出了最后的王牌,准备大清洗对方的地盘。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一个这么可怕的对手,每次现场都尸横遍地,都是一击致命,手法专业,连我都觉得这些弟兄死得惨不忍睹。几次交手,我连他的真面目都摸不清。所幸他也不是俄国黑帮分部随便就能请动的大神,他只出手了几次,提米便被迫和俄国老和谈了,因为当时还有意大利黑手党这个强大的敌人,双方各自退让了一步,只是我们退得更多,最终提米还是忍下了这口恶气。我可不甘心,一直在追查这家伙。照片上的每具尸体,都是他的杰作!”

    “怎么可能?”马克不禁惊叹一声,“他如果和您是同一时代的人,现在起码也七十来岁了,可据线报说,这人是三十岁出头的人。”又低头看看手上的照片,“再说,这几张照片显然时间更早,你和父亲都还没出生呢!”

    “雷说过,他身上有很多不平常的纹身吧?八芒星、九层塔都纹在关节和手背上,即使在俄国佬黑帮内部,这也是十分罕见。尽管他是独特的存在,而且很擅于藏匿自己的踪迹,我仍有自己的独家办法追踪到他,有那么几次我几乎很接近他了……”盖瑞像是陷入了沉思,停了一会儿,他继续说,“直到我离开帮派,也没中断调查,后来我在东部挖出了更多的内容。”

    “我在纽约的时候,颇受科尔家族的照顾,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新一代当家对你交口称赞!”

    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呵呵,那时他还是个小孩子,我顺便就教了两手。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记得。”

    不过,接下来老盖瑞神情为之一变,极为严肃地说,“当年,我顺着线索追溯,发现这家伙最初的活跃地就是在东部。”他从马克手中选出几张照片,放在了自己膝盖上,“这便是他的首秀——死者是九个亚美尼亚人,因为是在俄国佬的地盘上,被认为他们帮派内部黑吃黑清理门户。”

    马克仔细看了看这几张照片,九个人死状可怖,每人身中数刀,一个人咽喉被划开九刀,另一个后颈部被戳刺了两刀,还有腹部被剖开,肠子被拖出来……这可不是第一次杀人,绝对是个老手干的。

    “很惊人对吧?你能看出来这是哪一年吗?”

    “一定是上个世纪的事儿,看这穿衣打扮,二战以前?”

    盖瑞点点头,道:“他这晚的作为,本是可以上头条的大事件。只可惜,就在同一晚,另外有一个人制造了震惊世界的惨案。一晚上歼灭敌方七人,自然比俄国佬处罚自己养的狗要来的风头更劲!”

    “这该不是1929年情人节那天?”

    情人节大屠杀是意大利黑手党“教父”卡邦在芝加哥导演的一出精彩帮派私斗的好戏。他手下的一号杀手杰克?麦克古恩策划刺杀爱尔兰帮派里的“臭虫”乔治莫兰,他假扮警察用冲锋枪杀死了七名死对头。那画面极富冲击力,被永远的载入史册,这是麦克古恩以自己的方式,在情人节这天告诉全美的黑帮们,刀子、拳头已经过时了,“汤米”(汤普森冲锋枪的昵称)的时代来临了。

    “那俄国佬岂不是上百岁了?不是搞错了吧?”马克犹豫了下,皱眉问,“你想告诉我他不是……人类?”

    盖瑞道:“我不是想为你下定义,我只能说他是个特殊又非常危险的人,这也是你老爹为什么那么担心的原因。我们只是希望你知己知彼,打有准备的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