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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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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先生可是我大周的智者,老先生云游多年,人海茫茫,无处可寻。大多古籍都束在高阁之内,唯有几册流落民间。今日有一位善人将早些年得的孤本当做彩头,只要连续猜中六盏,这些都可拿走。”

    看到说书人重复强调高台上的彩头,底下性急的都耐不住了,“不是说连中六盏嘛!这个说难也不难,到时候好几人都猜中了,刘先生,你说这彩头怎么分啊?”

    刘先生正是台上的说书人,他也不急,一手捻着须笑道,“这灯谜自然是有要求的。前三关可以是台下任意一盏,但是后三关嘛,自然得用台上这些难度高的,尤其是第六轮更是只能猜我这身边的六盏。呵呵,不然这彩头有那么好拿么?”

    “呵,没问题,我来试试,就算猜不中也能上台去看几眼通鉴孤本,也算是沾了公孙先生的光了。”下头的一个人急忙忙就带着书童去挑灯谜了。

    旁人心情大好,这个人也是大家熟悉的,米商家的文少爷,人品倒是不坏,经常向福满园里施粥,不过腹内却是只有一星半点的墨水,偏偏又爱呆学堂里,手底下的那几个书童跟着读的书倒还比他聪慧些。

    文少爷不理别人善意的打趣,自得其乐地挑了几盏,抓耳挠腮苦想起来。

    这时候已经有二人走到台上去,说书的刘先生只问了是要拿过三关的彩头,还是放弃这个继续往下猜。上去的二人自然要长一长书生的脸面,扎进茫茫的灯海里头,不过一会儿就已经跳过好多盏花灯没选中一盏。

    这台下的花灯当然也并不是十分容易猜得,故而能上台的也只有寥寥几人。

    不多时先头那两位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堪堪答对了一个,不过还是有奉送的小彩头。等到下了台,旁儿有些探风声的人就私下低嚷起来,也只得了一句,确实是难中之难。

    这么多人上去下来,还真的没有一个能猜中的。

    朝秋听旁边下来的书生说的意思,上面那些分明就是刁钻的很,只怕根本就没有谜底,纯粹唬人的罢了。

    这么一听,朝秋也打消了让言璟上台去试试的主意,还是看个热闹的好。而且现在言璟哥也把重心放到了练武这件事上。纪山越来越严厉,她好几次偷偷看见言璟哥脱下的袜子都沾着血,也不知道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狠练武。

    手上的零嘴一下子就啃完了。朝秋也觉得再看下去没什么意思,就扯了扯言璟道:“咱们还是走吧,大牛带着时瑞在杂耍摊子上等呢。”

    言璟心里顿时清明过来,也不再抬头看那些繁杂艳丽的花灯,见朝秋手里的东西都吃尽了。点点头,护着她挤出人群。等到了人群外,言璟下意识回头一望,目光里透着复杂又迷茫。台上的说书人还在摇着头叹气,几乎是没有人连猜中五盏的。

    “言璟哥,你很想要那本书吗?”朝秋脚下顿住。歪着头问道。

    “嗯……”言璟说的有些含糊,“读书之人都听过公孙先生的大名,我也不例外。”

    “啊……这样呀。可惜咱们两个肯定猜不中了。如果有纪先生在,说不定还能拿到那本通鉴呢。”朝秋心里也十分可惜,想来爱书之人对这种的*,不亚于她啃了大半年的菜梗子,忽然就有盘尖椒牛柳在上面当彩头……咳。这个比喻有些歪。

    言璟笑着摇摇头,“不了。读那么多书,谈古论今,能用上的还不如几本农书和游记。如今对于我……就是能多些书看看罢了。纪山的功夫很好,我现在天天跟着练,力气大了不少。若是再过两年,想来帮爹建个船队也没有什么问题,以后我出海了给你多带些奇特的玩意回来。”

    朝秋对于言璟的决定很是高兴,说实在的她还真的对当官的前途没信心,这难度简直比考首府大学还难,而且万一一个站队站不好,说不定就什么时候来个满门抄斩……不过她还是皱皱眉,话里透着一股疑惑,“为什么要去海上呢?其实仙府可以开遍内陆呀,到时候咱们顺着河道游遍大周,每一处都有产业。这海上最是危险了,你可别撺掇爹重操旧业哩。”

    “你看以后热果能做成罐头,各色果蔬都能开垦种植,唯有这海货是最缺的,只能下海。”言璟揉了揉朝秋的脑顶,“我是哥哥,正是想让爹安心在家,我更要学会这门手艺。放心,等船队建成还得好几年,如今我连入门都没呢。”

    “那倒是,那言璟哥可要好好跟爹学,爹的本事大着呢。”朝秋的语气轻快起来,“我听说海上还有大国呢,千洲万岛,若是以后有机会去游历一番,说不定还能把仙府开到那边去。”

    朝秋拿着一盏兔儿灯,走在前面说的很欢快,一下子扯到外域肯定有诸多好东西,如果能打通海上的水路,到处走走看看,该有多好,不枉此行。

    夜里起了露水,风有些刮人,言璟替她挡住身后的风,嘴中喃喃低语,“海上……云莱洲……”拳头不知不觉握紧,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潮水与黑暗翻涌上来,连眸子都染得漆黑无光。

    台上又一人险些就能猜中三盏,只可惜第六关的灯谜是特定的六盏,他反复看了有三遍,那柱香燃尽了也没能猜出来。心中只是疑惑不已,这分明就不是灯谜,倒像是在打什么哑谜一般,着实看不懂。

    刘先生送了他下去,无奈地摇摇头颇为可惜,又接着去等待新的书生上台来解题。

    不远处的酒楼中,窗格开了半扇,杨柳虚影,也看不见品茶之人。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书生打扮的一人摸了上来,桌上摆着空杯,自顾自倒了一杯子热酒,狠狠一灌。这才舒坦地啧出一口气。

    “首领,这些酸秀才们……那灯谜居然没有一个猜中的。难道此人并不在杭城?”

    一直坐在窗边的虬髯大汉不动声色地望着楼下的花灯台,抿了一口热酒说道:“哼,等着吧,这花灯节还有两日,想来肯定能吸引全城的书生过来。那人从小跟着公孙先生游历,我就不信,这些灯谜还能难住他?想来肯定是没有在场。这第六轮的谜面用的可是公孙老儿的手笔,普天之下除了他,还能有谁知道!只要他在杭城。肯定能吸引过来。”

    书生打扮的人这时已经摞起袖子,筷子一动就吃喝起来,嘴中仍是疑道:“可是就这一本通鉴。不知对那人来说够不够分量?”

    “呵,为了这本通鉴,主子可是花了老大的力气!公孙老儿的书楼几年前就付之一炬,根本就没有留下多少。那老头传言已死得不剩渣了,我就不信。这世上再无亲笔撰书,他的关门弟子会不要这一册孤本!”虬髯大汉语气里很是肯定。

    旁边的人立马吹捧起来,“还是首领厉害,只要有蛛丝马迹,咱们肯定能抓到。”

    “老二,你让下面的人手脚轻些。二公子也在杭城。咱们虽说是追他来的,可这么久了也没看见有什么动静。”大汉却不理他,不耐地瞪起牛眼。“对了,你去查查除了那批茶叶,还有什么是跟他有干系的。年关将近,到时候呈上去的东西可得早一步打探到。上次二公子得了头,主子的火气很大。咱们得早些做准备。可别又两耳堵上一事不知,到时候吃苦头的可是我们。”

    “哎。是是是。我吃完就去问问老三,他那边跟着去赴宴应该快回来了。”

    “动作干净点,那小子毛手毛脚的,别打探不到消息反倒惹一身骚。”大汉也挽着袖子开始吃菜,自己长得过于凶悍不能进去一探,老三那人鬼精的脑子,最适合混进去当个小厮,只愿别出什么岔子。

    两人吃了不多时,房门扣了三声短,两声长,书生老二去开了门,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左右望了望,哧溜就进了来。

    “怎么这么迟?”虬髯大汉忍不住问道,“有收获吗?”

    “嘿,别提了。那仙肴馆看着人多事乱,可真的仔细去寻,一个个嘴巴闭得紧。我这问了半天,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到。等最后晃到三楼,被守在楼梯口的小厮盘问了两遍。喝,我原先还想闹上一闹,结果人脸皮练得比我还厚,怎么说都笑着一张脸。我手头那个厢房牌子查了好几次,最后在柜台的时候还被人给挤兑上了。”那叫老三的喝了一口酒,接着嗤了一声,“晦气,费了好些银子,都没查到什么。不过那菜品还真是不错,样样都是顶尖的。”

    做探子是个辛苦活,虬髯大汉是首领,经常扮作武夫脚夫,老二面皮斯斯文文,是个当书生的料。至于鬼溜的老三,身材矮小,一脸的土样,经常出入宅门后院当做小厮。为这事,老三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这一趟差事下来,他还美美地饱足一顿,如今看着老大老二桌上的菜品,心里一个劲取笑,终于也有他得好处的时候了。

    虬髯大汉一眼扫过去,一下子就看穿了老三的意思,“这几天寻个由头跟徐老爷去知府那里走一趟。二公子那边虽说封得紧,但陈佑的手下近来不见踪影,说不定就在县衙里交接消息。你动作小心点,只要能打探到一点风声就好,等回了京主子也不会怪罪。”

    老三缩了缩脖子,嘴里不再说话,只是桌上的菜也不去动多少,光挑着最好的肉吃起来,不时点点头听首领的吩咐。

    这边觥筹交错心思各异,花灯节里人来人往。

    正如朝秋所想,时瑞已经不在杂耍摊上等人,早早地转战一个套箍圈的摊子上,专门挑那些模样精致价钱好的的东西。十文钱五个圈,如今大牛手上拿着好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瓷瓶,有胭脂粉,也有一些竹编小件。

    那摊主苦着一张脸,又碍于大牛闷不吭声直勾勾盯着。摊主畏惧大牛的一身腱子肉,挪一个步子要半天,慢吞吞地去捡套中的小玩意。

    其实也亏不了多少,平日里赚的多,只是今天碰上老手,还是个奶娃子,尤其那只猴子也鬼精鬼精的,抓着圈子也套中了两个,摊主直叹倒了大霉。

    朝秋趁着那摊主没有发飙耍赖之前,赶紧叫时瑞和大牛一起走,四人满载而回,仙府楼船依然热闹无比。

    花灯如昼,客满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