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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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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秋收,叶氏身边多了几个小跟屁虫,亭玉能搭把手,言?和朝秋在身后也帮忙摘低矮的果子,时瑞拿着他的家伙们这里铲铲泥,那里抓抓虫,整个林子里就没有他没糟蹋过的地方。

    等摘了有一个时辰,叶氏试了试青龙果已经放凉,唤回时瑞,用水洗漱了他弄得满是泥巴的小手,然后剥了一个小点的青龙果给他吃。

    这田地的活还得再做半个时辰,就怕这小子烦了又乱跑出去。

    朝秋在自家果林子里啧啧称奇,她爹真是一个淘金汉。

    这里的品种这么多,而且隔行插株,种的宽松,虽然果树不多,种类倒是特别齐全,几乎是能找寻到的,都被爹给种了起来,料理得也比别人家的好。

    等时瑞已经吃了半个,不远处的朝秋蹭蹭蹭跑到叶氏身边,激动地拿着一只果子给叶氏看,“娘,你猜这个里面是什么颜色的。”

    时瑞看看朝秋手上的果子跟自己的长得差不多,除了外表的鳞片比较红外,其它的又没什么区别,便嚷嚷道:“阿姐,这不就是时瑞手上的么,白白的,里面有好多小黑籽,咬着脆脆的。”

    叶氏忙里偷闲,看朝秋一脸卖宝的样子,便笑道:“还能什么颜色,不就是红瓤的呗,这地娘都每年打理着还能不知道。你去最边上那头,那边还有两棵今年刚挂果的,是黄色皮的,你爹直接叫黄龙果了。”

    朝秋吐了吐舌头,嘻嘻笑了两下,她献宝都忘记了,这地还是娘最为熟悉。朝秋手上的是红瓤的红龙果,这在她那个时空,也是广州的一大特产。

    不知道有多少不懂的市民,总觉得白瓤的火龙果是国产,红瓤的是进口的,故而有些超市都把红瓤价钱提高了。其实不一定,白瓤红瓤,不过是品种罢了。

    听到叶氏说还种了两颗黄皮的火龙果,朝秋立马朝着外围走去。她爹真是太神奇了,连这种稀奇的品种都能找到。

    这么一个月走家串户了解下来,也只有她爹爹是个奇才,买了地光种瓜果蔬菜,吃的稻米小麦只种一茬,如果不够都是去邻里买的。

    从地域上来讲,淮北一年两熟种一茬稻谷和一茬小麦,淮南一年三熟可种双季稻谷,另一茬可种小麦或是油菜。这羊城也是一年三熟之地,比之北上城镇可是多收了一茬。

    潮县温暖潮湿,雨量充沛,楚明泉都是趁着自己不上船的日子三月播种,七月收割,本紧接着要双抢中的另一抢——晚稻插秧。楚明泉七月后就开始去海上,直到秋收回来,便不再种晚稻,这收来的粮食足够小半年吃就行。

    朝秋看着别人家已经浆了米谷的稻田,一挂稻穗颗粒不多,这般品种一亩田出产不高,而且十一月来抢收晚稻可谓是鼠口夺粮,这时候鼠患也多。

    虽然果蔬种类比之前世一半一半,但是农业水平却不高,朝秋想着,如果研究个几年,她至少可以给出几个比较合理的高产方案,也可以让爹爹试试大棚技术,只是她一个六岁小娃,一切都需要时间啊。

    黄龙果树一共只结了五颗,先前的红龙果树结的果子一树也顶多十个,这在朝秋原本常识中起码结果二十几个简直少了一半多,四处环顾了一下果林和远处的良田,朝秋叹了口气,“哎,任重而道远啊。”

    后头跟着过来的时瑞看着阿姐,也晃悠一下脑袋,大大叹口气,“哎——”

    朝秋不由得有些想笑,时瑞跟前世的弟弟一样可爱,虽然换了时空,但人生又从最开始的追鸡斗狗的童年开始了。

    言?可是实实在在帮叶氏摘了大半天的果子,虽然他几乎都没怎么见过,但是这么多天吃下来,有些果瓤的味道,他还是熟悉的,只是从外皮看来却长成奇奇怪怪的样子,不再是他印象中切丁成一块一块。

    言?拿着个果子,朝大海的方向黯然了一会儿,刚要转身时,忽然瞥见不远处处转角的林子里,有一辆马车似乎停很久了。

    之前也是看见了车轮,后来不见了,以为已经走了,此刻又靠着浓密的芭蕉林,只露出一个顶角。

    下意识地就去找朝秋,如今在这个家中,顶数朝秋脑子最灵,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有,连爹都有时候觉得她的点子稀奇。比如这几天爹终于做好了她想要的叫做喷雾瓶的东西,这可花费了爹好多工夫,直说朝秋就是来折磨爹的。

    为了找朝秋说的细管子,从麦秆到细竹杆,什么办法都试过,最后勉强用一根特别有韧性的鱼筋代替。这还不算,要做个有螺纹的瓶口,还不能是一般的木头,就怕磨损了。

    楚明泉差点抓掉一把头发,天天在房里描线,做坏了就丢,不密合了漏水又只能丢,几天下来,都把从前学做木匠的所有把式都用上了,终于才选了铁木,给她做成功了一个。

    当见识到最终效果时,爹可是深深嘘了口气。只是材料有限,看时瑞也开始磨蹭他,只好想了个简单的主意,用了一个小水囊袋,上头做了双层盖子,里头的戳了细密的几个小孔,要用的话直接拔出上头的塞,手用力一挤出来就可以。

    结果朝秋还来了句,“哎呀,居然忘记这么简单的办法。爹,我对不起你”,爹差一点就几个蹦子往朝秋头上招呼,又看到女儿宝贝地拿着他做好的瓶子乐不开交说“这是锻炼爹的创造力”,爹是又气又笑。

    言?一边想着,一边往朝秋的方向走去,看见两人齐齐对着天空叹气,他朝天空看了看,咦,没有东西啊,还是一样的蓝天,便走过去拉了朝秋的胳膊,轻声说道:“朝秋,那边有辆马车,我看见了好几回,躲在树林里停那里很久了。”

    朝秋一听,立马警觉起来,她这几天预感不好,原本就是想着娘年轻貌美,最怕上次来家里头那种猥琐至极的人,就寻思着怎么也得弄个防狼喷雾器。磨着爹做喷雾瓶,但是只成功了一个,倒是那小水囊简单多了,直接拿辣子水一装,用的时候直接对着人射,简单方便。

    她自己的那个喷雾器当成宝贝,准备以后做点什么香水送给娘。

    等言?和朝秋偷偷溜过去看时,那转角处的马车却已不见,地上杂草茂盛,只留下几条车轮碾过的痕迹。

    朝秋心想,也不知是不是冲着她们家来的,记挂着要多做几个,尤其是说服娘随身带这个辣子水,好歹有点武器保障。

    离开渔村的小道上,一辆还算精致的马车在石子路上晃晃悠悠地向县城里驶去,坐在马车车辕上的一个矮小男子,带着渔民斗笠,盖得严严实实。等离了渔村好几里地,才抬高帽檐,朝着马车里头的人问话,不一会儿一阵阵猥琐的笑声传出来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