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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王原是女娇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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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朗气清的午后,有微风拂过窗栏,发出婆娑声响。言悫鹉琻室内漂浮着清浅的茶香,原本是惬意的场景,却突兀地发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哐当声。

    盛清欢的茶盏失手磕碰在檀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分外惊讶——

    “师兄解除了那桩婚约?”

    门主抚须点头:“这件事你不大好开口,所以我便替你出面解决了,那位姑娘也答应了。”

    盛清欢顿了顿,有些干涩地问:“她答应了解除婚约?”

    门主没注意到对方明显失望的神色,说道:“看起来她也并无意向,答应得很干脆。”

    “是吗。”盛清欢摆正茶盏,喃喃吐出两个字。

    没意向,他这算是被拒绝了?

    平生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求而不得的滋味,原来是这般苦闷。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青瓷杯壁,瞳仁里犹如静水深流,光泽黯然。

    门主这才注意到他的异样,有些奇怪地问:“此事得以解决,你似乎并不高兴?”

    “既然师兄如此问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两个月前,我的确是存了悔婚的心思。”

    当时听闻庄笑笑已有心仪的人,他便给池钧传了书信过去,以此为由提议解除婚约,池钧一直没有明确表示,但是现在……

    听出言外之意,门主望向他:“那么现在呢?”

    “师兄相信天意吗?”盛清欢问了句看似不相关的话,“或许,这世间的天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然为什么她都已经遗失在草泽了,多年之后,还是会出现在我面前?”

    她以最不可能的姿态出现,也以最意料之外的方式走入了他的心底。

    不知不觉,无法拒绝。

    一切的羁绊,似乎早在最开始就埋下了因果。

    门主眉头微皱,目中浮现隐忧:“你这是决定娶她了?”

    盛清欢坦然承认:“是,还望门主成全。”

    称呼他为门主,而非师兄,可见他的郑重。门主暗暗叹气,玄隐门莫非是欠了天家的,怎么一个两个都跟皇帝那一家子牵扯不清?

    “可我与那位姑娘说起这件事时,她并不知情,而且明显也不认同婚约,你这一番心意恐怕是要落空了。”庄笑笑当时的反应,并未能逃过他的观察。

    这番直言不讳,却并未对拿定主意的人造成什么影响,他从容道:“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会怎样。”

    许多东西都是要通过自己争取的,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却偏偏相信谋事在天成事在人,三分天意,七分人为,没有什么不可以改变。

    门主摇头:“你的性子一贯如此,认定的目标从来不肯放弃,只是感情之事却也勉强不得,我只怕最后都不能如你所愿呐。”

    话语中有关切,也有劝告。不希望跟天家越牵扯越深固然是一方面,同时也不愿看到这个师弟陷入执念求而不得。

    对此,盛清欢置之一笑:“师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谈话进行到这里,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湖绿色的身影徐徐迈步进来。

    门主侧头看去:“是茯苓啊。”

    青衣女子对着门主施了一礼:“见过门主,我是来给盛先生换药的。”

    听她这么说,门主也不好留下来妨碍大夫看伤,便起身告辞,临行前再次劝道:“依我看,那姑娘既然无心,你也不必多花心思,天下女子何其多,不是只有皇家女子值得你去留恋,你且好好思量。”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茯苓,这才离开。

    茯苓将药箱放在桌上,正欲净手,就听见盛清欢的声音:“你以后不必再过来了,我的伤又不严重,休养两天就没事了。”

    茯苓头也不抬:“那总得有人给你换药啊,你自己又不方便动作。”

    “不是还有轻寒吗,他最近老是往我这里跑,真有不方便的也可以交给他,你还有其他病人要照顾,怎么好老是麻烦你。”

    茯苓打开药箱的手一顿,抬眸看他:“你从前不会这么说的。”什么其他病人,什么麻烦,全是借口。

    从前是从前,从前他不必担心庄笑笑会撞到茯苓给他换药的情景,无端的生出误会,让他解释不清。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个改变有什么不好,大概为了喜欢的人,做再多也是心甘情愿的。

    “现在有顾及的人,自然会考虑多一些。”

    茯苓眸子一闪:“顾及的人,是跟你有婚约的那个姑娘?”

    盛清欢看向她,并无意外之色:“刚才我和师兄的谈话,原来你都听到了。”

    茯苓并未否认,她进来院子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婚约,心念一动,就没有立即推门进去,所以刚才的谈话,她一字不落听了个明白,此时忍不住问:“你认识她才多久,就决定遵循那桩婚约了?”

    盛清欢摇头:“有的时候,认识的时间并不能说明什么。”

    茯苓一时心底难以抑制地起伏动荡,在玄隐门多年,她对盛清欢的那点心思,身边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可他一直未曾对谁动心,哪怕是相交多年的她,对她也就是多了几分朋友间的熟稔,与别人并未有什么不同,可是她不担心,她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玄隐门弟子严禁离开出云谷,只要他在这里,总有一天他会习惯她的,那时候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站在他身边,为了这个渺茫的希冀,她可以默默等待,多久都会等,可是偏偏,三年前他因为遵从恩师遗愿,远赴京城——那个时候,她心底就有隐隐的不安,好像预感到会出现变故一样,可她无法跟随同去,只能将不安深藏在心底,在煎熬中等待他回来,看到始终在身后注视着他的自己,而如今心中挂念之人总算回来了,她的担忧却演变成真——他竟然许久之前就定下了婚约,并且真心实意地想要娶那女子为妻,她多年来的希冀化为泡影。

    那双未语便带了几分笑意的眸子,此时满是伤怀。

    时间并不能说明什么?这句话是这么讽刺。她原以为时间总会让他们走在一起,可是等待了这么久,却等到他心有所属。

    “是轻寒那日带来探望你的姑娘?我不明白,她有什么好。”

    看起来平凡无奇,而且还打扮得像个男子,美貌不及她,温柔也不见得,究竟是哪里吸引了这样一个男人。

    “是啊,好像的确没什么好的。”

    不懂温柔为何物,也不善解人意,但凡女子会的东西她一概不会,还沾染上赌博的恶习,一阵子不摸骰子就跟犯了病一样不自在……

    他突然发现,从她身上找优点一时竟找不出来,反而缺点一堆一堆的,可偏偏他就是乐在其中。

    盛清欢笑了一下:“没什么好的便没什么好的吧,我喜欢就行了。”

    一句喜欢就行,犹如重击,让茯苓胸口闷痛,有些话,压抑了许久,再也藏不住,脱口而出:“这么多年,我在你身边,以为你总会注意到我,只要想到有这么一天,不管多远,我都会等……”

    墨玉瞳中流露出微微讶然之色,他开口:“茯苓,三年前我离开之时就跟你说过,对于你,我从来都只是当做朋友,并没有要求你等待,也劝说过你另寻良配。”

    在觉察到她的心意,却又实在对她无意之时,他便已经出言斩断她的念头,却没想到这念头一直未断?

    “我想,你大概并不了解我是怎样一个人,当年既然已经明确无意,不管再过多久,依旧还是无意,即便等待也毫无意义。”

    或者说,这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以为等待就能够得到求而不得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这才是所谓的入了执念生了迷障吧。

    是,她三年前就已经被明确拒绝过,却一直未曾放弃,也根本不愿放弃。

    “呵,为什么要放弃?你不是也没有放弃吗,你心仪的人不是也拒绝你了吗?”

    因为对他太过关注,所以即便是隔着门听到他得知女方答应解除婚约之后的说话语调,她都判断得出他的心绪在那一刻乱了。

    盛清欢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算是入了迷障又如何,你自己不也一样吗,为什么要让我放弃?”

    茯苓难得反驳他的话,偏偏这一次还说得嘲弄而讥讽,不知是针对自己多一些还是针对他多一些。

    见他陷入沉默,茯苓转身拿起药箱:“药我留下了,我会让轻寒过来帮你换。”说完便离去,背影多落寞。

    盛清欢却在沉思另一件事,他拒绝茯苓拒绝得彻底是因为清楚自己对她没有半点情意,可是庄笑笑呢,她对自己也毫无情意吗?

    他蓦地想起她在月夜下绯红的脸颊,眼睛里迷蒙的水雾……其实,并非无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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