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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花神来献瑞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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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入眼里的是一片火一样通红的洞壁,像是水一样在壁上游动着。他觉得身体暖暖的,像是三月的春阳一样可爱,他转头看向身侧惊讶的淡荷,问:“淡荷姑娘这是什么回事啊?”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里竟然万年石钟仙乳这等至阳之物。”淡荷走了进去,“看来这个天母之水定不是什么下层之物了。”

    卞七郎虽不知她说的是何物,但是从她略微欣喜的眼神中,可以窥知这洞壁上游动的火红色的液体应该是很珍贵的宝物了。

    就在这时,淡荷的手里金光一现,瞬间变出个红色的酒葫芦出来,她拔开塞口,嘴里念念有词,洞壁上的火红色液体如同龙卷风一样被酒葫芦吸进葫芦内。洞壁上的液体越来越浅,卞七郎走到她的身边,片刻后,洞内又陷入黑暗,温暖的感觉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阵阵阴寒袭来。

    “怎么会这么冷?”

    淡荷塞好酒葫芦,将它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封印储存空间,她道:“快要接近天母之水了自然会觉得冷了。”她和卞七郎又走了一段路,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了,卞七郎连牙齿都打着颤,“太冷了。”“你还是好的了,若是你没有吃下七颗李子,早就冻死了。天下第一至阴之物,本就不是凡夫俗子可以靠近的。”说这话的时候,淡荷从洞壁上最后的一瓢多的万年石钟仙乳,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摁在壁上,直到万年石钟仙乳滴满整个瓷瓶。

    “为什么不取完?”

    “自古以来阴阳相生相克,有阴之处便有阳,万年石钟仙乳乃至阳之物,天母之水乃是天下第一至阴之物,若没有至阳之物相阻,这阴寒之气就会延伸至外界,祸害了这一片繁华之地,当一切都变成雪原荒境,生命都不复存在。纵然只是一瓢但是也可以阻挡住天母之水的阴寒。”

    “原来如此。”卞七郎点点头,对这两大至阴至阳的宝物有了点朦胧的了解,但是他却觉得他和淡荷之间的距离像是无法跨越的沟壑,他想靠近,却亲近不得的无奈;他想问,想问她为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喝下吧。”淡荷将装了万年石钟仙乳的小瓷瓶递给他,卞七郎道:“这个…可以喝?”

    “自然喝得,这可是修仙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如今这个是万年的,喝一滴可以通了经脉,打开丹田;两滴的效果可以让一个废材般的修者瞬间成为一个妖孽一样修炼速度的天才。不过,你想在喝下它,只能够御寒。”

    “那你喝过吗?”

    “在神谷的时候,我经常喝这个。这里的比不得神谷的纯净,也不知效果如何。”

    神谷?卞七郎抓到了这个特殊的词。既然称为神谷,那定是个神仙佳境,淡荷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传闻中的神??

    想到这个可能的结果,他恍惚地喝下一大口万年石钟仙乳,他听见淡荷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他看着手中的瓷瓶,刚刚塞好,全身热了起来,好像沸腾了一般。他不解地看着淡荷,询问道:“淡荷姑娘,我好热,是什么回事?”淡荷铁青着脸不回答,右手有力的拽着他往更深处快步走去。

    “笨蛋,你怎么喝下这么多?”淡荷咒骂了一声,脚步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径直地拉着五脏六腑如同被三味真火烤着的卞七郎,不料想卞七郎一个劲的往淡荷的身上靠,淡荷的体质透着些寒气,令他感到凉爽了许多;他的脸烫得像块烧红的铁一般贴到她的脸上,淡荷觉得万分的别扭,还有她痛恨的羞怯。也来不及多想,淡荷拉着卞七郎快速地越行越远,寒冷将有些昏迷的卞七郎惊醒了,“这怎么回事?”

    淡荷的唇边含笑:“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天水之母非下层之物。”这般说着,脚若生风般,飘然不见。

    转眼间,那种冷残的寒气将卞七郎身上的炙热制衡了,他不由得看眼前的一切。

    这是没有生命存在的冰天雪地,一切都处于冰蓝色的寒冷中,倒挂的冰凌如同水晶一样的透明,令人爱不释手。脚下的冰明亮得可以将人的每一个毛孔都折射出来。

    卞七郎问道:“这里的冰怎么会是冰蓝色的?”

    “冰蓝色的冰是少见,但是足以证明这个天水之母非同一般。”淡荷伸手抚摸上冰凌,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还牵着卞七郎的手,她尴尬地甩开,心跳的声音却如鼓一样在她的胸腔跳动。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卞七郎含着温柔的、开心的浅笑。

    手边柔软的触感还在,女儿的柔若无骨、冰肌玉肤的触觉深入他的心底。他脸上的笑意满满的。

    “只有玄界的北玄才有冰蓝色的冰……难道师父让我出谷并不仅仅是偿还情债,还有这等目的不成?”淡荷蹙眉,陷入深思中去。

    卞七郎的心微微的触动了一下,他听见她的自言自语,像风一样轻柔的呢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舒服。他看着她梦幻绝美的侧脸,轻声地问道:“什么玄界?”淡荷愣了一下,正色道:“这天地之间分为七界,分别是天界、凡界、冥界、玄界、魔界、佛界、幻界。玄界乃是七界中最冰冷的一界,那里的生命除了冰雪之外再无其他的生命,玄界本该没有生命的存在的,但是那些冰雪经过万万年的变化,逐渐修炼成精怪。他们的皮肤像雪一样的白皙,身体如同寒冰一样的冰冷,血液是冰蓝色的,头发是白的。一切都如同冰雪的颜色存在着。这个空间的地心竟然会有这种冰出现……”她脸色微变,举头环视这一片的冰雪洞天,黑色的眼睛变成金色,放出金色的光芒,扫射着这个洞天。

    卞七郎惊呆了,金色的眼睛,那……那是怎么回事?

    神目仔细地扫了一片,发觉并无异样,金色的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眼睛又变回黑色。举步向前走,卞七郎不敢停下也快步跟了去,他欲言又止,最终淡荷停在一座冒着寒冷的白雾的雾池边,红颜一笑,就算冰雪又何能奈何?

    “天母之水,我找到你了。”她的手伸出,穿过白雾,“好纯净的至阴之气。”

    卞七郎也伸手抚摸着那白雾,那种刺骨的冷直达心底,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好冷。”他缩回手看向旁边擒着喜悦的笑意的淡荷,又愣了一番,这样的笑真美,美得再也忘不了。

    淡荷看向卞七郎,笑道:“愣着做什么,跳下去啊!”

    “什么?”

    卞七郎还没明白淡荷的意思,只听得到她说道:“我说跳下去呀呆子!”话音刚落,他就被推下雾池,寒冷一丝丝地渗入他的身体,舞池下竟是寒冷无比的水,他连忙抱紧双臂,一个劲的打颤。而就在他疑惑地看向她时,淡荷也跳下雾池中,溅起了一池的水花。他不解间,淡荷的玉手在胸前划开了一个弧度,双目禁闭着,手动作着,想必是练功。就在他觉得好笑时,她的额间泛着金色的光芒,一朵金色的芹叶铁线莲跃然在她的眉间,那么的尊贵,那么的美丽。卞七郎呆呆地看着她的眉间,想问又怕打扰了她,于是便忍住了。就在他犹疑的瞬间,无数的气流向淡荷的身体聚来,进入她眉间的那朵芹叶铁线莲的花心里。那么的贪婪的吞噬着至阴之气,经过芹叶铁线莲转化成纯阴之气。

    “呆子,还不快快打开你的经络,吞噬至阴之气。”

    卞七郎吓了一跳,直直的看着不言不语,闭目静坐在池中的淡荷犹疑地问:“是淡荷姑娘你在说话?”

    “自然!”淡荷的声音又飘进他的耳朵里。卞七郎紧张地吞下一口口水:“淡荷姑娘你并没有开口说话……”淡荷的?烟眉动了动,道:“我现在不方便开口说话,我现在用的是腹语跟你说话,快将经络打开吸收天母之水的至阴之气。”

    原来如此,卞七郎松了口气。但是他又为难了,他一个文人从未习过武,经络之说他压根就不懂,他道:“还望淡荷姑娘赐教。”

    淡荷顿了一下,连忙用腹语将打开经络的方法告诉卞七郎,卞七郎连忙照做,也一一记下这个法子。没一会儿,他就打通了身上的经络,按照淡荷的法子吸收天母之水的至阴之气,那种冰寒与体内的万年石钟仙乳的至阳之气相抵,温和了他的经络和五脏六腑。暖洋洋的,舒服无比。他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黑色的液体从他的毛孔里流出来,一身的清爽。他多年来的哮喘病逐渐的消失痊愈,身体轻若鸿毛。

    相对于淡荷和卞七郎的安逸修炼,紫云山已经乱了套了。

    自淡荷和卞七郎相继离开后,各大门派商议了计策,几个时辰后还未见淡荷和卞七郎回来的卞家人和萧月华着急了,鱼纹鱼起坚定信任的目光让萧月华打消了他的担心;不过卞家的人就没有那么的放心,卞家的暗卫已经出动寻找卞七郎。

    直到夜幕降临,还不见二人回来,卞家乱了。

    商议到晚上还没有一个完善的结果的武林各门派,突然被天魔教的人袭击了,七天七夜都在奋战,血将紫云山巅染红了,尸体堆积成山。

    天门的几个真人都负伤了,卞家的众人撤回龙凤客栈,鱼纹鱼起护送萧月华也会到了龙凤客栈。

    到第九天时,天门派来了十名外门弟子、三名内门弟子前来相助,天魔教和盟军两败俱伤。

    而就是这些天,鱼纹鱼起突然突破,从炼元四阶一个劲的提高,两日间已经到达炼元八阶初期。萧月华也从初窥一阶初期一个劲的跃上初窥四阶中期。

    而天魔教这次的大动静令凉高祖萧伯纳龙颜大怒,派遣擒虎军一万精兵前来相助盟军,并且接回萧月华,西边的边境,凉高祖已经调动了镇守永州的二十万大军,想必不多日便启程前往西境,而这次天门竟然派遣了七名内门弟子前去助阵。西域安息和大凉的关系紧张起来。

    而这次领军的则是骠骑大将军霍贤阳,霍家家主最小的儿子,年方十八。这个霍贤阳也是个天才,听说他的母亲姜氏怀他的时候梦见了一只白虎,之后他就被养在其祖父的身边学习兵法,七岁时,高祖皇帝驾临霍府,见他以兵法战胜他的七位兄长,大奇之,时曰:“而战神也,有尔一人领千军万马,朕信之,他日我大凉定统一天下。”从此奠定了他的将军之路。

    霍贤阳十二岁时,就已经随他的父亲到北境打过无数仗,立下无数的功劳,少师北贞代帝前往边关慰问大军的时候,曾问霍贤阳是什么让他有如此的成就,那年十五岁的霍贤阳就回答说是他祖父经常念在嘴边的诗经《王风。黍离》。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如果没有帝王的信任,那么你再有才华也是无用的。霍老将军的感悟就是如此,这样的教导才能够让霍家的子孙不在这官场上栽了跟头。

    紧接着,万花岛组织派众两万余人愤然离去,在朝廷的和说下,与朝廷联手,这两万多的兵力就加入了霍贤阳的大军,由霍贤阳全权统领。

    得知此事,武林盟主也察觉到朝廷的动向,将各大门派三分之一的兵力交给霍贤阳,协助他对抗西域安息。余下的兵力,他们还在商量着如何灭掉天魔教。

    斗转星移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淡荷和卞七郎还不见人影。

    沈然抱着琵琶失神地坐在池边的杨柳树下,清明的凤眼勾勒出无限的愁思。卞七郎去了什么地方,只是怕只怕这次的失踪是他心甘情愿的,毕竟那个女子的美丽不是凡人可以忽略的。只是可笑的是,自己的初次暗恋,这般的失败,这般的可笑。

    在异世的古代,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在古代的生活并不像小说那样混得风生水起。除了唱歌弹琴,她就好像别无是处。

    就连这张在越州城还算是上等姿色的容貌,在这个异世的大家族却别无是处。

    她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骄傲?她能有的只是心酸,心酸喜欢的人却不将她放进眼里,心酸沈家的那些所谓的亲人的势利,将她当成礼物送了出去。

    唯一能够让她心慰的就是卞七郎,这个天之骄子,这个说话总是不紧不慢、斯文有礼的温和男子。他绝美的容颜是她见过最美的,这样的容貌并不会让人轻易忘记,天下间痴迷于他的女子不知多少,她在所难免的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只是现在,如仙人般的卞七郎追随着更加高华的女子。

    她轻声一叹,忽然又想起那日在紫云山上,淡荷对抗黑衣婆婆的时候,那双眼睛一闪而过的金芒。她的心脏紧缩着,淡荷姑娘她到底是什么?她记得卞暖香见到天门的人时,眼中所含的炽热,各大门派对天门中人的过份尊崇。那日淡荷姑娘笑说天门中人的不自量力,好像有什么修炼、炼元之类的词出来。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她不敢想象的事实,那就是神仙鬼怪。她既然能够死后离魂穿越到异世,附身在沈然的身上,那么这些被现代人称为迷信的东西,就会成为真实的存在。难不成这个天门就是专门修仙的不成?

    而明显的淡荷姑娘的道行比天门的黑衣婆婆强大,这个淡荷姑娘不会已经如同卞七郎的姨奶奶一样已经百岁了吧?

    这个结论令她吓了一跳,她回头看向正在对一个叫万仁深的红衣美男子发花痴的卞暖香,他正好望过来,那双勾魂夺魄的丹凤眼明亮得比日月更甚,只是她总觉得被他看穿了一番,连忙垂下头。

    “啧啧!没想到你还能够突破上了炼元四阶。”粉蝶与炎梦碰面时就吐出这么一句话。

    炎梦笑道:“多亏了鱼纹姐姐的相助。你也不错。”

    一听见这个,粉蝶就愤然。这个叫炎梦的人类女子明明比她还小三十二岁,凭什么修为却是相反的,这苍天真是不公。

    粉蝶走向万仁深,见卞暖香正在觊觎着她的万年人参哥哥,心里涌起酸酸的感觉,她一把上前抱住万仁深的胳臂,酸酸的道:“万年人参哥哥,你怎么让她对你流口水呢?”妖精是不经大脑的直白,她这么一说,令原本对她不满的卞暖香更加不悦。

    “万郎,你可要好好的管教于她。女孩子总归要学些礼数,不要见到男人就动手动脚的,如此放荡若不该过日后定然嫁不出去。”卞暖香的凤眼直瞪着粉蝶章鱼一样的手,恨不得伸手拍掉粉蝶那双抱住万仁深的胳臂的碍眼之极的手。

    “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粉蝶的耳朵通红,气鼓鼓地道。

    “凭……凭什么?就凭我是卞家的十三小姐。”卞暖香与粉蝶两个情敌较上劲了。炎梦坐在沈然的旁边,笑着摇头。

    “你认为谁会赢?”炎梦笑问。

    沈然迟疑了一会儿,才确定炎梦是在问她的话,连忙回答道:“奴婢认为赢者乃是粉蝶姑娘。”

    “哦?”炎梦觉得新奇,看沈然的眼色不觉间变得不同了。她好奇地又道:“那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暖香会赢呢?”

    沈然抱紧怀中的琵琶,正色道:“其一,女郎过于执着礼记的礼仪,孰不知男女之爱并非因为礼教的束缚而退怯;其二,女郎与万公子相知太晚,两个世界的人是无法永远在一起的;其三,万公子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看粉蝶姑娘,他看粉蝶的眼神和看别人的都不一样。单凭这三点,女郎输得理所当然。”

    炎梦咯咯地笑着:“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比我看得更加透彻。万公子和暖香的立场不同,暖香自以为以她卞家小姐的身份就可以让万公子屈服,然之否也,万公子此人深藏不露,俗世的那些东西都不是他要追求的。唉,暖香的豆蔻之情只能以伤心为结局。”

    沈然默默不语,其实炎梦的这些话不只是对卞暖香的总结,还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