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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蔓在闻说四皇子有意来访的消息时,正将帕子浸到冰水里,再拿起来尽力拧干。只是无论怎么用力,都觉得上面还是**的。

    于是只得无奈的交给玉梨,等对方将帕子叠好,才接过来将其覆在表妹额上。

    “怎么就突然受了风寒呢。”端阳郡主有些不解的呢喃,按说……乔锦笙的体质应该比她好很多才对,连自己都没事,偏偏就表妹一病不起?

    乔蔓的指甲上带着前些日子觉得有趣就涂上去的蔻丹,红艳艳的,像血。

    前来传话的人安静的站着,心里却不是不忐忑的。四皇子年不过双七,与前面的哥哥相比自是相差甚远。只是再往下看,倒是一溜子年岁差不多的弟弟。

    “是来投诚的?”乔蔓也只能这样猜测。她揉了揉眉心,方才指尖的寒气还没散去,冰凉的点在眉心上倒是清醒了些。一大早还没睁眼时就觉得怀中表妹体温不对,宣太医诊脉一番下来,她甚至没有仔细梳洗。

    而且以她和四皇子的年纪,在没有长辈的情况下见面……到底不合适。

    端阳郡主有些头疼,如果表妹能清醒起来就再好不过了,毕竟是亲姐弟,私下见面也没什么。

    思及此时,她微微一怔,再看向乔锦笙的眼神就古怪起来。

    “我对你那么好,”乔蔓俯下`身,在表妹耳边轻声道,“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咬了会儿指甲,乔蔓还是先让玉梨伺候自己绾发,再随意指了间衣裳。因着此时尚在过年,衣裳的颜色是艳丽的,与一边躺在床上只着白色亵衣的乔锦笙对比鲜明。

    既然人来了,那就见呗。

    端阳君主漫不经心的想,见了,能出什么事儿?至多不过是传些流言罢了。以端阳府在宫中的势力,还怕这个?

    她一边向外走,一边侧过脸,对玉梨道:“你在这儿守着九公主,若有什么事儿,就差人来告诉我一声。”

    玉梨先是一楞,随即点头。再看郡主,身边跟着的是上前一步的玉香。她的心思不由开始飘远,似乎很多年,都没有仔细看过对方了。

    四皇子坐在会客的偏殿里,看起来仿佛还没有张开,面上犹带了几分圆润,再加上眼中的懵懂,竟丝毫不像个不到十四的孩子——该是更小才对。

    可的确不是孩子了。乔蔓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再将其放下,这才柔声问:“四殿下来表姐这儿,是有什么事儿?”

    四皇子倒是识趣的没多说什么,关心了下九姐姐的病情,之后却是教人递了几件民间的小玩意儿上来,言道请表姐赏玩。乔蔓看了看,先是谢过,又道:“殿下这是可以常出宫了?”语气里就有些失落了。

    “表姐若是喜欢,”四皇子眉眼弯弯,“弟弟便心满意足了。”

    乔蔓挑了挑唇,渐渐将话题扯到更小的几个皇子身上去。近些日子来皇帝舅舅的病到似好了般,太医院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在端阳府地位愈加稳定的今天,她竟是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

    罢了罢了,权看母亲怎么做。

    可如此一来,这些小家伙是不是又要不安分了?

    年幼的皇子间年纪差距甚小,几乎全是赶在当年她在宫中落水前才出生,且母亲多为没什么地位的贵人常在一类。乔蔓宁愿相信这是巧合,不过如此一来,他们似乎是被动的就划分到了养母一派。

    四皇子他,哪怕看起来多么无害,哪怕……养母对他再怎么不管不问,都改变不了,他在惠妃身边长大的事实。

    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到四皇子告辞后许久,久到乔锦笙都迈着不太稳的步子走到乔蔓身边时,她还在思考。到底是清闲太久,端阳郡主拧着眉,实在想不清其中厉害。

    果真是……被养的太好了?

    她没有看乔锦笙,只是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出神。十指皆是纤细白皙,指甲也被修剪的圆润整齐,柔软,一看就是什么都不会做的手。

    十五岁那年,她还满怀信心,愿与母亲一起步步蚕食那燕国河山。

    而到了今日……乔蔓蓦的低声叹息。

    乔锦笙咬着下唇,头还是有些疼,连思绪都不太清晰。她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喉咙就疼的不行,而守在一边的……居然是玉梨?

    连玉乐都在稍远的地方站着。

    九公主模糊的说了句:“……水。”

    等她被服侍着渐渐将茶盏中温热的蜂蜜水都喝完,才又问,表姐呢?

    “方才……四皇子来了,”玉梨将茶盏接过来,递给身后的人,“郡主在偏殿。”

    乔锦笙“唔”了声,一时想不起自己该做什么。只是睡了太久,她实在不想继续躺在床上了,于是道:“表姐有说让我继续休息么?”

    玉梨犹豫了下:“没有。”

    九公主便理所当然道:“那,梳洗吧。”

    说是梳洗,但头发不过是简单的挽起而已。至于衣服,乔锦笙踌躇片刻,问玉梨姐姐穿得是什么,再想想偏殿的布置,最终还是选了件淡色的。

    反正她染上风寒,也不用见人。

    而直到四皇子离去的消息传来,乔锦笙才打起精神去偏殿。玉梨倒是想提前知会郡主一声,可被九公主看了一眼,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乔锦笙是很有些不满的,四皇子和姐姐的关系……姐姐居然和他单独相处了这么久?她咬咬牙,隐隐的嫉妒加上病中的娇气,很有几分想让姐姐好好哄自己的念头。不过也只是念头了,乔锦笙低着头,鞋尖在毯子上蹭了蹭,这才对旁边的人颔首。

    进到偏殿,绕过屏风。九公主想,是不是病中的人看起东西来都会变得模糊呢?

    至少,在她眼里就是这样。

    或者,是因为她全部的视线都凝聚在那个人身上。

    乔锦笙紧张到步子都不会迈了,她看着那人领口下隐约的一点皮肤,也许南海最美丽的珍珠都比不上其光滑细腻?在往上,就是小巧的下颚,和艳色的唇瓣。

    在九公主眼里,这分明……是在勾引!

    乔蔓是在表妹走到自己身侧时回过神的,但没等她想好说什么,就听到乔锦笙突兀的跪下,膝盖碰到毯子的声音。

    她偏过头,再看着对方时,才发觉表妹不过是跪坐在自己身边罢了。乔锦笙枕在她膝侧,仰起头,眼里尽是痴迷神色。片刻后,又像是累极般阖上眼。

    从始至终,都一语未发。

    乔蔓见对方不似画过妆的样子,才放心的抬手,指尖划过表妹的眉眼,原来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乔锦笙也有了这般容貌?

    也对,端阳郡主挑了挑唇,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可能会和表妹成了现在的关系。

    像是理所当然的禁忌。

    指尖在少女颊侧划过,最后停留在颈部。乔蔓微微用力,面上却是愉悦至极的微笑。

    下人早在九公主进来时就被挥退了,玉梨站在门外,与玉乐各守一侧。玉香站在玉梨身边,可满心满眼,都只有与自己相隔一人的……玉乐。

    既然被郡主指给九公主,那玉乐的未来,是不是就由九公主决定了?

    手绢在袖中被扭曲到看不出原来形状时,玉香才幡然回神,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还是笑了。

    “锦笙,你这样子,我会忍不住想要欺负你呢。”

    乔蔓的声音很柔软,让乔锦笙想起许久前出宫的那次,在小摊上看到的棉花糖。后来回到端阳府了,她也曾找人做过那甜品,可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合心意。

    大概,是因为再柔软的糖都比不上姐姐的味道吧?九公主恍惚的想。

    她觉得放在自己颈部的手被拿下来了,接着是探入唇齿间的手指,轻轻撬开后就夹起舌叶,接着很快放开。

    “姐姐,”乔锦笙支吾着,“我的风寒……姐姐是生气了么?”

    “不是生气。”乔蔓很认真的纠正,“我有点害怕呢,锦笙。”

    九公主眨巴着眼睛,神情是满满的不解。乔蔓看了她许久,终于像是如释重负般的呢喃:“我该怎么办,锦笙?”

    景宁三十年春,燕国局势愈发复杂起来。只是明面上众人依旧分做两派,深宫中这样的情况更是明显。

    而从四皇子往乔蔓处走了一趟后,惠妃便向景宁帝提出养子既已长成便当出宫开府的话来。

    “……便将所有皇儿的府邸一并建了吧。”景宁帝这般道。

    与之一同颁下的,是端阳府众迁入宫的旨意。

    几家欢喜,几家悲愁。

    在乔蔓不知道的地方,乔锦笙推开尘封已久的重华宫门,望着里面的人,神色平静。

    “我还以为真的是二皇子呢。”九公主说,“不过也对,二皇子哪有胆子,谁都知道我是端阳府的人。”

    谁都知道,我对姐姐的忠诚……心意。

    乔锦笙学着乔蔓的样子挑了挑唇,只是这些年她的容貌已与当年的容嫔愈发相像。沉默片刻后,九公主一甩袖子,问:“我对姐姐有用?”

    有用到什么地步?

    如果……乔锦笙默默的想,如果姐姐离不开我,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