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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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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道,退一步开阔天空。雅晟在是否要孩子的这件事情上妥协之后,她发现自己和妹妹之间的关系,正在微妙地转变着。

    雅乐履行了她的诺言,一命还一命,从前的账一笔勾销。在雅晟休假的期间,她开始主动承担家务事,对她的衣食住行十分照顾,还去网上仔细研究女人怀孕初期要注意的事项,营养的饮食,防寒保暖这些。

    雅晟的心,暖暖地痛着。

    出发去游玩的那天晚上,她一进浴室,雅乐就开始紧张,隔五分钟在门外喊她一次。雅乐怕她在里面温度太高,氧气不足,出现头昏眼花,乏力胸闷的情况。很没耐心地猛叩浴室的门:“雅晟你怎么还没洗好,赶紧出来,我要洗!”

    雅晟故意将出水调大,温热的水“哗拉哗啦”地倾泄下来,一并带走她脸上的泪。她大声地回道:“这就出来啦!你都催了八百遍了!要整理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当然没有!这些东西不一直都你是整理吗?你家里那么乱,我哪知道东西在哪?”

    “你笨死了!住那么久也不长记性,再等我五分钟,马上就好。”

    一门之隔,两人却都扯着嗓子喊得很响,或许因为这样才能盖过水声,让对方听见。这是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姑娘和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姑娘,惯有的对话模式。

    但当老姑娘和小姑娘互相勾肩搭背、一脸奸笑地出现在雅钦的大学校园里,雅钦不禁全身一阵哆嗦。十一月的天气,虽不是太冷,但风起还是凉意十足。

    “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来了?”是他眼花了还是她们穿越了,她们俩个什么时候“好”上的?

    雅晟乐呵呵地笑,催促他:“雅钦快,就地把自己打包,跟我们去青海!”

    雅钦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雅乐就从后踹他一脚:“还不快去!”

    雅钦遂狂奔回宿舍,扯上几件衣服,十五分钟不到,便背着小双肩包,屁颠屁颠地跟着她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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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青海,四处可见彩色的经幡,迎风飞舞,在大地与苍穹之间飘荡摇曳。

    当地人告诉他们这些经幡上面都印有经文,经幡是连接神与人的纽带,每飘动一下,就是诵经一次,在不停地向神传达着人的愿望,祈求神的庇佑。

    雅乐听到时,心头一紧。人的祈求……神的庇佑……

    他们坐上车,行驶在青藏高原蜿蜒崎岖的公路上。

    路上成群的牛羊总是让人感到惊喜。而悠哉上道的牛羊们,却对突然出现的人和车辆,感到惊慌。

    雅钦将手伸出车窗外,对着远处逃窜的小羔羊们大喊:“会飞的小绵羊,你们别走!”

    “会飞的小绵羊?”雅乐一听来了兴趣,将他按歪到一旁,也探出头:“雅钦你骗我!哪有会飞的小绵羊?你哪只眼睛看到它们会飞了?”

    “我也不知道,大姐以前跟我说小绵羊其实都会飞。”雅钦抓了抓头,看向雅晟。

    “哈哈,雅钦你还记得呢!”雅晟坐在后座,抱起胸,也笑看他们姐弟俩的一路闹腾:“你们看那羊身上的毛,是不是和天上的云一个颜色?小羔羊如果不贪恋地上的青草,一直跑啊跑,不一会儿就能飞起来。到时,你抬头,就只能看天空中的一朵云在飘啊飘了。”

    雅乐和雅钦一齐摇头晃脑,异口同声地说:“哦……原来会飞的小绵羊都是不贪恋地面的青草离离啊。”

    “笨蛋!这种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雅乐突然拍打雅钦的头,雅钦直喊痛:“大姐,二姐又欺负我……”

    雅晟捧腹大笑:“雅钦你也该长几个心眼了,不能谁的话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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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经过日月山,在倒淌河的小沟沟前拍照驻立。时间也许不能倒流,但相机却能把甜美的笑容留下。

    他们又从黑马河翻过橡皮山,来到茶卡盐湖,在一片广袤荒凉的白盐之上行走。高原上空,刺眼的阳光照射,他们一起低头,互踩着对方纯净的倒影。

    慢吞吞的观光小火车没有门栏,他们一路狂奔过去,还是没有赶上。雅乐和雅钦在轨道上一边等待,一边无聊地玩着石头剪子布的游戏。

    雅钦总输。他气得不玩了,撇下雅乐,独自跑到雅晟的身边。雅晟披着一条厚厚的紫红色棉柔大披肩,正蹲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在洁白的盐面上写字。

    雅钦低头去看:“大姐,什么叫‘小火龙到此一游’?”

    雅晟抬起头,露出迷人的浅笑,正巧对上朝他们走来的雅乐。雅乐仰面吸气,踢了踢脚边的沙子:“小火龙是她孩子的名字。”

    雅钦顿时恍然,他看向雅乐,一脸的真切:“二姐,你瞧我们仨这些天多开心地一起玩。以后也会一直这么开心下去,还当然有小火龙一起。他会‘小姨小姨’地叫你拉他的小手,也会‘小舅小舅’地叫我背他到处走。这样不好吗?你真的忍心吗?”

    雅乐神色忽暗,垂眸不语。将头低下,却看到雅晟在地上又整齐地画了一行字:“雅乐,可以吗?我突然很舍不得。”

    “你……”雅乐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她扭头,狂跑离开,躲回一同等待小火车的人群中。

    我也突然很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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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龙的事情,雅晟之后在旅行中没有再提起。

    她们按计划,一路游玩前行。在青海湖旁,等待日出。一起在岸边,堆起成片硕大的玛尼堆。在默念每一份虔诚和期盼中,等待黎明的第一束光辉。

    十天的青海之旅,很快就过去,虽短暂但充满温馨。雅晟和雅乐将弟弟送回学校,依依不舍地话别。

    临走时,雅钦将雅乐拉到一旁,对她说:“二姐,在那次车祸之后,我的反应变得比常人慢些。但当别人都嘲笑我太笨,学习差的时候,是大姐她不断地鼓励我,每天每夜陪我一起复习,做题,给我念讲义。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我根本就不可能考上大学。我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我们爸妈亲生的,她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大姐。”

    “这些天,你也看到了。大姐她非常地在意你的感受,不想让你有一点点的不开心。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个孩子如果她执意要生,谁也拦不住。但如果得不到你的祝福,她宁可不要。”

    雅乐闻言,全身如石化,只双眼怔怔地看着他:“雅钦……你……”

    雅钦将浑身僵硬的她揽入怀中,轻拍她的背:“我的好姐姐,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要怎么做。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