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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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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晟认识顾支鸿的时候,她才二十岁。顾支鸿比她大十岁,男人而立的年纪,浑身散发的,都是成熟的魅力。她爱上他,自然而然。而这份爱恋,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他有他的事业和家庭,她也有她自己需要肩担的责任。

    在嘉影国际影城预定完两个豪华的包厢之后,雅晟便开始给总经理夫人陈卿卿物色礼物,顺便也给顾琰的相亲对象陈依依捎上一份。

    她才不认为Boss他会有那个闲情逸致,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而心血来潮地带她去看电影。不然他和老婆看电影,叫上顾琰做什么?

    前段时间,“千陈氏”的大小姐陈依依一眼相中年轻帅气的顾琰,赖着自家姑姑要给她制造机会。正巧碰上自己生日,Boss也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有些事情,上头不用明说,做秘书的一听便得有这个自觉。这是雅晟在他身边这些年,日渐增长的一项技能。

    雅晟翻出资料,去找陈大小姐的喜好,脑海却不由出现了顾琰生气的样子。那小子知道自己被设计了,一定会很不爽吧。

    为了不惹火上身,她给自己订了张普通的电影票,尽量避免和他们一同出现。

    有时候讨厌一个人,并不是投之以白眼。那样太累了,不然哪次你忘了在他面前流露厌恶的神情,他还会以为你对他的看法已经改观呢。

    所以,当Boss提出要给她报销电影票时,雅晟欣然答应。过了今天,她就是三十岁的老女人啦!怎么可以连一场电影都没有去看过呢?

    她要提前准备点什么呢?

    比如,穿什么衣服去呢?

    又比如,要化什么妆呢?

    想着想着,雅晟突然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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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半。

    电影城大厅内,依旧人满为患。

    雅晟下班后独自去买了身运动套装,带上棒球帽。像个青春期的少女一样,挤在人群中排队等待。她要了双份的可乐和爆米花,希望能撑得上一个小时。

    期间,雅钦给她打电话,欢快地祝她生日快乐:“大姐,我呢现在还没有能力给送礼物,不过很快了,你要等我哦!到时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雅晟眯起眼睛,由衷地笑了。不愧是她一手教大的好弟弟。

    咬着吸管,吸了很大一口的可乐,够凉!

    这时,有人拍她的肩,转过头去,看见的是顾琰。会在电影院看见他,雅晟一点不意外,但她意外的是,他竟然穿了一身和自己同款同色的运动装!

    顾琰搂过她的肩,低声说:“你扎马尾……很漂亮。”

    手中的爆米花不知不觉洒了一地。顾琰眉头皱起,抢过她手中的另一份:“为了不让你再浪费粮食,这些我就替你代劳了。”

    嘴角分明是在笑。

    雅晟持续错愕中。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她没有记错,VIP包厢的入口并不在这儿。而他今晚的女伴,也不应是她。

    雅晟拖住他,不让他揽着自己再往前走。“你做什么?给我把话讲清楚!”

    “想知道?”顾琰回头看她,双眸发亮。他空出一手,摘下她的棒球帽:“那就跟我走吧!”

    雅晟面露狐疑,暗自猜测着。果然,顾琰把她带到了她下午预定好的包厢。

    包厢内,陈卿卿和陈依依并肩坐在红皮沙发上,凑得很近,低声笑语。而顾支鸿在一旁,百无聊赖,他本计划着顾琰一来就闪人。谁知顾琰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却还看见了跟随自己多年的秘书。

    顾支鸿瞬时脸色一沉,眯起了眼,情侣装这是?

    雅晟虽然极不情愿在今天,在这个时间碰到他们,但既然来,她也不会逃避。尤其是在看到顾支鸿脸色难看的时候。

    顾琰牵着她的手,径直朝顾支鸿走去。

    “二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你别再擅作主张,给我安排相亲。”他头微低,对沙发上的人说,语气坚定。

    顾支鸿抬起头,却看向雅晟:“他说你是她女朋友,是吗?”

    交握的手掌上,顾琰微微用力,握紧她的四指。雅晟点头,回答是。

    陈依依见顾琰进来,立马眉开眼笑地跑过去,抱住他的右手手臂,欢喜地叫他的名字:“顾琰,我们见面,你怎么还带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来?”

    顾琰正要推开她,却听见一声怒骂声传来:“是你这个贱人!”

    陈卿卿见到雅晟,脸色大变,怒气冲冲地走过去,狠狠地扇她一巴掌,破口又骂:“不要脸!”

    她扬起的手臂,却不料半空中被人拦下。定睛一看,是顾琰,也是顾支鸿。

    顾支鸿先开口:“别闹,她现在是顾琰的女朋友。”

    “我管她是谁的女朋友,我打的就是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眼见自己被拦下,陈卿卿脸上怒气更盛,猛地甩开顾支鸿和顾琰的手,又是一掌下去。

    “陈卿卿你够了!”

    这次,她还是没有得逞。而抓住她的,却是雅晟。

    雅晟抓着她的小臂,目光狠厉地说:“八百年前的账你还要跟我算是吧?现在你老公,就是给我我也不要!”

    陈依依一旁冷笑:“是啊,你当然不要,因为又勾搭上更年轻帅气的了!”

    雅晟放开手,目光瞪向陈依依:“是又怎样?有本事你给我勾搭个瞧瞧?”

    陈依依听言,又去抱顾琰的手臂,顾琰避开不让:“别碰我,我只爱雅晟。”

    陈卿卿见状,瞥眼看了看顾支鸿,语气酸溜:“瞧瞧你们顾家人哦,大小都被这个小贱人给迷了去。”

    顾琰握拳,强忍下内心想揍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他走到陈卿卿地面前,语气极为克制地对她说:“二婶,说这句话前,我尊你是长辈。但从今以后,‘二婶’这个词在我顾琰的字典里就是恶心的代名词。”

    语毕,顾琰拉起雅晟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影城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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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黄的跑车将他们带到海边。海边风大,甚凉。雅晟解开头上束着马尾的发圈,长发披下,瞬时被吹得发丝四散。

    顾琰从车里拿了外套出来,给她披上,问她还冷吗。雅晟的神情恍惚,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顾琰,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是让我难堪你很开心?还是看到你二叔脸色发青你很开心?对,我和你二叔,曾经就是那种关系。你可以尽情地笑我贱笑我做,年少无知的时候爱惨了他,到现在弄得这副人模鬼样,人见人言。”

    雅晟自嘲的语气,让顾琰心疼。他伸手抱她:“不,你这样很好。今天是我不对,不应该拉你去见他们。下午在知道你也帮着设计我去和别人相亲的时候,我气疯了。雅晟,如果我的女朋友不是你,也将不会是其他任何人,你明白吗?”

    顾琰说完,雅晟轻轻地推开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在已退潮的海滩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顾琰踩着她的脚印,在后面一步又一步地跟着。

    她想要一个人的安静,他陪她。

    海面掠过的鸥鸣,淹没在呼啸的海风大浪中。

    不知道走了多远,雅晟回头,已经看不见顾琰那辆亮黄的跑车。

    “顾琰……”她低低地出声,叫眼前的人。

    “嗯,我在。”

    “我的爆米花呢?”她问。

    顾琰哑然,等她半天,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竟然是问他要爆米花,早不知代为保管到哪去了!

    他走近她,揽起她的细腰,两人四目相对,他带着霸道的语气说:“爆米花没有,香吻要不要?”

    雅晟摇头:“不要,我就要我的爆米花。”

    顾琰哭笑不得,头一次见到这样毫无章法的雅晟。是淘气?撒娇?任性?还是蛮不讲理?不管是什么,他都很喜欢。

    于是顾琰妥协,放下她,柔声哄她:“好好好,我们回去找你的爆米花。”

    可雅晟还是不愿意:“为什么要我回去?是你把我的爆米花弄丢的。你回去找,我就站在在这儿等你。”

    “我一个人去!?”顾琰一时怒了,发飙了,朝她大声嚷道:“你的爆米花,我怎么认得它长什么样!”

    雅晟“噗哧”一笑。

    好吧,原谅你今天让我难堪的事情了。

    她朝他勾手:“过来。”

    顾琰站着不动,故意不看她,有样学样:“不,你过来,我就站在这儿等你。”

    “就要站那儿、不过来是吧?”

    “是的。”

    雅晟顿时露出坏笑,拔腿就跑:“那我把你的车开走咯!”

    “你!!!”顾琰反应过来,立马追了上去,抓住她,一把揪回怀里。却因为跑得太急,两人又撞跌在沙滩上。

    沙里的石头或大或小,或圆或尖,扎得顾琰背部生疼。他忙起身抱起雅晟,在她身上轻拍,散去她衣服上粘的沙石:“就你,还想偷我的车?”

    雅晟抱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胸膛,轻笑:“那我偷你的人好了,虽然可能没车值钱。”

    顾琰一愣,没有再说话,大步往他车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