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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天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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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有风在动,院子中那株老槐树正在沙沙做响。

    过来的时候,云清就看到了树下有好多的蚂蚁,当时正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回奔忙着。想来这会儿应该还是在忙着搬家。

    蚂蚁搬家,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一股清新的气流,穿过半掩的门楣,拂起了床前的纱绫。

    淡粉色的江南女儿纱,细细的纹路,无不彰显着绣娘的精巧。那个左上角,绣的是蝶戏牡丹,还是牡丹戏花?层层叠叠,不清不楚,不阴不明,不伦不类……

    乔越扑上来的时候,云清满脑子里想的就是这个。

    此刻,她应该呼喊,应该求救,应该挣扎,甚至应该乞饶,不是吗?

    但此时,她脑子里就是那个床纱。

    她知道,出了这个院门,一直往前走,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往西,然后再往北,就有一家上好的江南织布馆。刚入城的时候,她就曾在晚饭后和慕容风一起出去看过。当时他还特地给她选了一匹红色的锦锻,说要多给她准备几套嫁衣,等到大婚的时候,再选一件最漂亮的来穿……

    大婚……

    清凉的风滑过肌肤,云清的眼角,不可抑制的滑落了两行清泪。她不知道,今日过后,她是否还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他。

    触及脸上的冰冷,乔越顿了一下。但这个已经被*烧红了眼的人,并没有停下来他的疯狂。

    他不停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就像一头放出了牢笼的野兽,疯狂的想要将面前的美食瞬间撕碎。

    她没有反抗,她想尽量让自己的心思离的远一点,仿佛灵魂离开了躯体,她就不会再痛苦。

    上面的男人,见她一动不动,就如同发了疯一般的想要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似要将自己刻上去一般,他狠狠的吮咬着,揉捏着,似要将她撕碎。

    云清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瞬间泪如泉涌。坚强如她,冷静如她,可此时……

    她知道,今日过后,她,将不再是她;而那个在自己的头脑中存在了十年的高大身影,在另外一个院中,还在等着她,等着她一起回家。

    就在洪水快要决堤,周身的血液即将凝固的时候,门外忽然传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四爷,书房起火了。”

    乔越狂燥的朝着门外的人骂了一声,然后努力的压抑了一下心中的欲火。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下的人,似有不舍,又有不甘,或者,更多的是一种怨恨。

    他翻身下床,草草的披了件袍子就要往外走。

    想了想,又重新折回来,拍了拍云清的脸颊,又恢复了一脸的嘻笑:“娘子,等着我,我去去就回。”然后又在她的脸上胡乱的亲了一下,才转身离去。

    待室内恢复了平静,云清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她仿佛如梦初醒般,睁开了双眼。

    她吃力的扭转着头,顾不得自己的不堪,慌乱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如果没有意外,这一小会儿,恐怕就是她逃出魔掌的最后时机!

    她试着运气,很努力的运气,可周身还是绵软无力。反复几次之后,她重重的跌回床里,此时,听着外面树叶沙沙的声音,远处街市的喧闹声,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羡慕,什么叫作绝望。

    在她又一次劳而无功的时候,床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面貌,就被一件披风盖住,接着,整个人被裹带着扛了起来。

    她的头不时的触及那人的胸膛,很宽厚,好像是个男性。透过披风的缝隙,她看到那人穿了一件金边镶底的朝靴,走路很稳,足下生风,轻功底子应该不错。

    一起身,跃过了院墙。那人的气息还是非常平稳,不见丝毫的气喘。云清不禁自嘲,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思观察别人的武功功底。

    出了墙,她就被人放到了一辆马车上,接着那个人也跟着钻了进来。

    他似乎和驾车的人交待了几句什么,马车就开始不停的颠簸起来。

    云清的脸始终被披风罩着,她的面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没有得到回答。

    一只手伸了过来,她紧张的向后缩了缩。那人顿了一下,只是将她身上的披风又紧了紧,将刚才不小心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重新盖了上,始终没有说话。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农舍里,刚想动弹,就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你中了迷香散,没有两日,是下不了床的。”

    她看向窗边,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正背对着她。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云清惊恐的问道。因为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穿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

    那人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就淡淡的道:“你的衣服是一个婆子给你穿的,想必你也不想光着身子满街跑。”

    “你……为什么要救我?”云清放低了音量。

    那人终于回过了头,只是很可惜,他戴了一张面具,除了那双深沉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他缓步走到床前,在云清的旁边坐了下来。

    云清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他似乎笑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样,如果我想怎样,刚才你就逃不掉。”

    云清暗自松了一口气,人家说得对。凭自己现在的模样,任何别人想要如何,她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稍稍放松,一阵困倦就席卷而来。浑身的绵软加之刚才的恐惧,她现在早已浑身无力。

    “这是哪?”她强打着精神,轻着问道。

    那人没有回答,但是一直在看着她。而且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就垂下眼,不再言语。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招惹任何人,还是少言为妙。

    过了一会儿,那人就从桌上拿过一盏茶,默默的将她扶了起来,喂着她喝了下去,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力气,更没有理由去拒绝。经过了方才的一番折腾,她早已是口干舌燥,想来,也是与那中毒有关。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窗外飘来了丝丝的青草香,云清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但她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发现除了风吹着草动,还有虫鸣,不见有任何声音。想来,必是出城了。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儿,就被人推醒了,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张面具。

    他手里端着一碗粥,看不出来是用什么米做的。黑糊糊的,而且好像是烧焦了的样子。

    见云清望着他,他似乎有些尴尬,一边将她扶起,一边轻声道:“我不大会煮,你先凑合吃。吃完再睡,忘了和你说,中了迷香散,不仅下不了床,还会一直睡下去。”

    待云清一勺一勺的吃完,确实如他所言,难以控制的睡意又席卷上来。

    其间不知过了多久,云清只感觉一会儿醒,一会儿睡。似乎又被他叫起来喝过几次水,吃过几次饭。不过这几次煮的粥似乎质量好了许多,没有再煮糊,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的原故,总感觉味道也香甜了很多。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应该已经升得很高了,有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进来,云清下意识的用手去挡。

    看着自己的手臂,她高兴的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

    她激动的坐了起来,抬腿就要下床。忽然间头一晕,门口立刻冲过来一人,将她扶了起来。

    原来那个面具脸一直就坐在门外,几张椅子拼在一起,上面还铺了些干草,难不成,他一直睡在这里?

    看着他微湿的衣角,云清确定了刚才的推测。因为方才站起来的瞬间,她看到了这间屋子的外面,是大片的农田,植物的茎叶上还在滴着水,很显然,最近下了雨。

    她忽然对此人产生了好感,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把自己弄到此处的目的是什么,起码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个谦谦君子。

    那人也不说话,就默默的扶着她,到院子中走了走。

    面前是一片稻田,绿油油的,已经有了一尺多高。南国就是好,四季都如春。不像北国,恐怕现在还看不到绿色。

    云清忽然想起了什么,扶着那人的胳膊,有些焦急的问道:“恩公,不知我在这里躺了几天?”

    那人看了看他,才道:“到现在为止,这是你在这里的第三天。”

    “什么?”三天!不是说两天就能下床吗?

    云清焦急的活动着腿脚,跌跌撞撞的就要朝外走去。

    “你去哪?你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后面传来了那个人冷冰冰的声音。

    “恩公,谢谢你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改日定当双倍奉上。还请恩公指点一二,我现在在何方?”

    那人看着云清焦急的样子,似乎是叹了口气。就见他拉过一把椅子,慢幽幽的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想去哪?是去找慕容启,还是慕容风?他们给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吗?如今难得有了可以自由的机会,你还跑回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