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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会长万人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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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京城,空气中还带着寒气,苏母揣着小皮包匆匆赶到朗格里酒吧,鬓角还带着湿气,步履慌乱,中途撞到两个宿醉的男人身上,一个长得高壮,一人长得纤细,高壮男人揽着另一个男人的腰,不时还停下来亲个小嘴,撞了人也不在意,干脆把小弱受拉到两间酒吧中间的小胡同里……苏母没心思看下去,继续往前,身后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呻吟……

    她听人说过有男人喜欢找男性情人,心头一跳,他儿子来这里干嘛?

    深咖色的木制招牌,用圆体字写着“朗格里”三个字,下方还有一排略小些的德文,不过苏母看不懂,现在更没心思去研究到底是哪国文字,她只知道,她儿子在里面!

    透明的玻璃门半掩着,侧墙上还贴着一张以调墨为背景的海报,黑色的背景板中间只写了两个大字——“包场!”缓和的轻音乐不像是酒吧,更像是咖啡馆。悫鹉琻浪苏理了两下头发,仰头,挺胸,收腹,直腰,贵妇气场不能丢!

    “唔——唔唔——”一直盯着门口的苏鑫眼睛爆亮,不管现在能不能说话,先吸引他妈的注意再说,嘴里的桌布不知道擦什么的,竟然有股子骚味!

    苏母一进门就注意到苏鑫了,比起自家儿子的狼狈,另一边的一群人竟然在啃瓜子喝果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胶片放映机正播放着六七十年代的喜剧电影,一群人看得津津有味。

    “你们就是绑匪?知不知这是要坐牢的!”苏母心疼了,他家儿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这种心疼改过了不安和恐惧,声音不自觉的也拔高了一些,她以为会见到穷凶极恶的绑架犯,没想到竟然都是一些学生!

    黎易倾单手托着一杯龙舌兰,淡黄色的液体微微摇晃,在反射状的徽光下荡漾这浅金色,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进门的苏母。

    朗格里酒吧这一季的主题就是老式电影城,因为被包场所以临时调了摆设,不管是胶片电影放映机还是录像带都是开朗格里酒吧的德国人的收藏品,lyber看他们等着无聊就拿出来了。

    电影是黑白的,苏母刚才听到的也不是轻音乐而是背景乐,黎易倾没开口,所有人都不会回答苏母的问题,笑话,以为他们都是T市来的在B市就没人了吗?

    华夏官场一脉牵系一脉,在座的这些人家里也许会有利益牵扯,但是因为黎易倾的关系,加上上官正、加上T市之前的一把手、二把手的联合整治,现在基本是一条心,难得的出现这种制衡。也因为这种制衡,T市这两年在F省的政绩远远甩开作为省会的F市,而F省又是南方的重点省份,有这样一只黑马,上面视察的人也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上面下方的世家子弟,有政绩才能有升职,像T市这样的地方最适合混评赁了!

    扬声器传出一阵笑声,苏鑫还在墙角使劲挪,这半个小时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场折磨,刚才被揍的地方疼痛感越发明显,他叫了半天,那些人连眼神都没转过来半个,还有他心中的高雅白莲,一会儿用丝绢帕子擦干净到反光的玻璃杯,一会儿擦桌子搬椅子,进进出出,每隔几分钟还给座位上的那群人送果汁,之所以会把果酒换成果汁是一个眼镜男说如果喝高了就要早散场了……

    苏母也不管有没有人理她,踩着高跟跑到苏鑫旁边,把他嘴里变成深灰色的桌布拿出来,苏鑫立马对着旁边吐了几口唾沫,味道真他妈的恶心!

    “妈,报警,一定要报警!不能就这么算了!哎哟,妈,我被那个女人打了,现在全身上下都疼,你快送我去医院!”

    苏母一听更心疼了,接着又开始解绳。

    不知道上官龙是怎么绑的,一根五米左右的麻绳愣是被勒得老紧,苏母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电影正演到*,上官龙咧嘴瞥了墙角一眼,慢慢解吧,把活结变成死结了就得用刀子割,都勒到肉里了,说不得又得放几两血。

    “妈,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紧了,怎么还没解开?”苏鑫胸口上方还交叉的两根,现在只觉得呼吸困难,声音也有点不耐烦了。

    “这绳儿解不了,要用剪刀剪了。”

    苏鑫一听,哪里还有头晕眼花,绳子就绑他身上他会不知道?要是他妈一来就用剪刀那是完全没问题,但是现在,除非把他的肉一起割下来!

    “妈,你、你去让穿军绿色衣服那个人过来帮我解。”苏鑫说得很小声,刚才他还嚷着要报警,现在又让人家给他解绳,苏鑫只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台。

    ——虽然就他之前被黎易倾堵着揍的场面,他的面子已经跟地上的沙子一样不值钱了……

    苏母愣了一下,但还是心疼儿子,冬天穿得厚,可是苏鑫却非要风度不要温度,身上就穿了一件皮夹,里面的衬衫就差不是透明的了,身上疼出冷汗之后贴着皮肤,好像血管都要爆出来一样。

    苏母站起来,她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都是些年轻人,看起来比他儿子都小,光线太暗看不清样貌,但是从他们透露出来的气场却很熟悉。

    不自觉的,苏母的语气就软了,“这位……小兄弟,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儿子松绑?”

    苏鑫长大嘴巴,不知道怎么刚才还和他同仇敌忾的老娘就换了一副模样,居然对他的仇人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调,太丢脸了!

    “妈……”

    苏母回头看了一眼,示意苏鑫不要说话,能光明正大绑人还打电话勒索,就算是因为带头的人不理智,难道这么多人都跟着弱智?苏家在京城也算是富裕人家,但是比起顶尖的那些世家官家还差远了。

    “小兄弟,钱我带来了,你帮我儿子松绑,回头我会教训他的,我保证小鑫不会再回头找你们麻烦!”因为看电影,沙发换纵横排列,上官正正儿八经坐在中间位置,人看起来还挺有威势,苏母想当然就认为上官龙就是这帮年轻人的头。

    “大妈,你叫我?”

    第一次被人喊大妈,苏母还不能说什么,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能不能帮我儿子解开身上的绳子?”

    上官龙挺乐的,转头往身后的黎易倾一眼,见她正在对着一杯酒观察,其他人看戏一般看着,也玩上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我能做主?”他虽然脑子不怎么灵光,但是看人还是准的,大概就是老大说的“野兽般的直觉”,眼前这个女人之所以不敢像进门那会儿一样大胆是因为得罪什么皇亲贵胄,才不是因为真不计较他们绑了她儿子的事情。

    “你看起来就像,小兄弟,你看我儿子都难受成那样了,不管他怎么冲撞到你们,我先替他道歉,你先给他解开绳子吧……”苏母又提了一次。

    苏鑫是真的难受了,肠子好像都挤到一块去了,特别是被苏母乱解一通后勒到黎易倾揍过的地方,苏鑫心里把能骂的人都骂过去,就是没敢骂出口。

    “可我不是这里的老大啊,大妈,你找错人了。”上官龙特无辜,老大在他后面坐着呢。

    “……”那你废什么话!苏觉得保养得宜的脸都快笑抽了,“那你们老大是谁?”

    “那酒杯的那个。”

    在场的人中,拿着酒杯的只有黎易倾一个,会长大人相比起酸甜的果汁还是更中意入喉如火的烈酒,她是天生不容易醉的体质,习惯之后,喝了五六杯了,脸上依旧云淡风轻。

    浅白色的银光下,细微的粉尘都没敢停留在黎易倾周围,如雾如霭,透过卷长的睫毛看到黑眸中的淡漠张扬,很矛盾的把这两个形容词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偏偏苏母到过了各种场合,见惯了京城圈子里的名媛闺秀,却从来没见过一个这么……风华绝代的少女!

    明明一样是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只有她是清晰的,明艳的。儿子不会色心犯到她头上了吧?苏母恍然的想……

    苏鑫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向在父母面前都是扮演风流多情的纨绔形象,也不怪苏母会误会。

    苏母小心的轻觑一眼黎易倾,心里不禁开始担忧,嘴巴动了几下没开口,但瞥见儿子似乎开始涨紫的脸色,最终开口:“这位小姐……”

    苏母突然僵住了,仅仅因为一个眼神,冷傲、睥睨,这样一个少女,她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

    “上官,给他解开,邰怡,收钱,当做这次聚会的包场费分了。”黎易倾淡淡地开口,苏母只是千恩万谢,也不管就是眼前这个人把她儿子狠狠揍一顿绑起来“卖钱”的。

    “嘿,运气不错,这样了都没把绳头打死。”上官龙三两下就解开刚才苏母忙活了半天的绳头,这是刑讯人员对穷凶极狡之徒用的打结手法,为的就是不让对方逃跑,在某些时候,手铐反而不可靠。

    “下次别出现在北街。”

    黎易倾站起来,对走到她面前的母子说了一句,苏鑫怒视黎易倾,被苏母强行压下,出声担保,也不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说,对着黎易倾,苏母总有一种被生物圈压制的感觉。

    在贵妇圈子里混了半辈子,苏母想的比苏鑫更多,有一类人,是不能得罪的,也得罪不起!

    “会长~您才是真女人!”

    “还好会长只有一个,不然我就要打光棍了。”

    “幸哉幸哉……”

    吧台里的两个调酒师对视一眼,对大厅里又闹开的那群人有了了解,如果没有想错的话,刚才什么冷漠肃然都是为了撑场子的,现在苏鑫母子走了,这些人又恢复之前的嘻嘻哈哈。

    六七十年代的胶卷电影大多时间很短,半个多小时,胶带就转完了,女调酒师上来把东西都撤掉,几个人也不用他们动手,自己就把沙发椅推回原来的一圈,矮桌上的铃兰花在瓶口转了一圈,水波微微搅动两下又恢复平静。

    黎易倾这一出来就是一整天,说不喝酒,那些人就真的滴酒不沾了,精神劲十足,一直到半夜,这伙人大有决战到天明的气势,拿着麦,鬼哭狼嚎不解释。

    “会长,你来唱一首啊,我们都没听过你唱歌。”

    那人说完,所有人都激动了,会长给他们唱歌嗷,尼玛不要太鸡冻!几个人已经拿出手机准备录音了,还有几个嫌弃自己仇恨值不够,往会长聊天室一阵荡漾,惹来一堆鸡蛋石头。

    “轰——”

    “啪——”

    “咚——”

    NI聊天室的情景声音模拟得真不错,某个学霸想……

    “唱一个,唱一个,唱一个!”

    所有人眼冒绿光,矜持如邰怡,体贴如黄璨也跟着凑热闹,更不提今天起就没安分过的叶南歌,这妞现在正在韩昱怀里扭来扭去,嘴巴还不忘跟着重复那三个字。

    “会长!”

    “来一首!”

    “会长……”

    “来一首!”

    黎易倾叹了口气,接过纪梓桑递过来的麦,“我唱得不好。”

    “我从上次邰怡生日起就想再听一次你唱歌了。”

    黎易倾皱眉,她为人是张扬不羁,但是这种出风头的方式不是她喜欢的,她向来喜欢出其不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杀的那种。

    “既然来了,就唱吧。”魏律依旧没几句话,但是每次说话都挺干脆直接的。

    纪梓桑笑得好像狐狸,到点歌台点了一首歌,是云庭第一张专辑里的歌,前奏很长,却不会让人觉得烦闷,反而心情越发和缓宁静,曲是云庭自己编的,词是‘易’写的,两者一结合,似乎有了一种无与伦比的魅力。

    曲,不激昂却如竹林皎月。

    词,不绝妙却道尽离肠

    唱歌的人,半阖眼睑,薄唇亲启,声线不是那种柔或甜,而是低沉,唱出了云庭那种孤高冷漠的清冷,却带着黎易倾本人所有的睥睨狂狷,暗下来的灯光突然亮起来,白色和蓝色的光圈或明或暗,似乎在完成一场烟火表演。

    也许他们能理解纪梓桑说的那句话了,会长大人你还能再全能一点吗?我要是爱上您了啥办?我妈还希望我将来娶老婆生孩子传宗接代啊!

    一曲毕,男的抽胸顿足,一边又回味无穷,女的……会长大人,您看到我闪亮亮的眼睛了木有?这是我对你森森滴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