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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万恶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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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女子在向警方报案时说,有人杀了他的妻子,并在荒废农场的大树下烧毁了尸体,而且她还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但是在现场,侦探却没能找到任何焚烧尸体的蛛丝马迹,侦破工作也陷入了困境。难道报案的人故意向警方提供了假线索?

    如此婚姻

    特雷霍特市是印第安纳州中西部的一个城市,地处俄亥俄河支流瓦伯什河东岸。与之隔岸相对的就是伊利诺斯州的马歇尔农庄,由于瓦伯什河的滋润,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盛产玉米和大豆。在小镇上,格拉比一家拥有的土地最多,在当地算是有钱的大户人家,生活也过的非常富裕。佛莱德·格拉比和妻子夏洛特·格拉比共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结婚,全家五口人生活在一起,共同经营着农场。

    佛莱德·格拉比十分魁梧,身高6英尺4英寸,体重近300磅,在他的衬托下,妻子夏洛特·格拉比就显得十分娇小。虽说同样是名农妇,但夏洛特和当地其他贫穷的农妇却不一样,因为在嫁给佛莱德·格拉比之前,夏洛特就已经从祖辈那里继承了六位数的遗产。

    在常人看来,格拉比一家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家境富裕,夫妻和睦,儿女乖巧,这些都是让人羡慕的。不过,人们似乎只看到了他们风光的一面,只有夏洛特自己知道平静的生活下面处处隐藏着暗礁。佛莱德待人很有礼貌,也很容易相处,但却风流成性,喜欢和年轻女人交往,这点夏洛特也是在结婚以后才发现的。因为佛莱德的风流,夏洛特常常为此伤心落泪,两人也常常争得面红耳赤。就在结婚不久,夏洛特因不满佛莱德的风流,一气之下和佛莱德离了婚,但后来因为抵挡不住佛莱德的甜言蜜语,两人又复了婚。

    夏洛特本以为经过那次离婚以后,佛莱德会痛改前非,但她没想到,佛莱德的收敛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同样的事情在婚后第五年又再次上演了。夏洛特知道佛莱德喜欢和年轻姑娘交往,因此对于他和那些姑娘之间的眉来眼去,也就假装没看到。但一个偶然的机会,夏洛特发现了佛莱德不但和那些女孩们打情骂俏,而且还有一个固定的情人,他们常常厮混在一起。通过暗中调查,夏洛特得知,佛莱德的情人只是一个酒吧女招待,名叫维吉·马克里斯特。她样貌不算出众,而且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在酒吧做过招待,还做过一些低级的工作。她的名声不怎么好,镇上很少有人喜欢她,唯一的优点就是比夏洛特年轻。夏洛特再次提出与佛莱德离婚,而且还将佛莱德赶出了家门。自知理亏的佛莱德只好暂时居住在农场的一个小屋里。

    一个周末的早晨,夏洛特像往常一样到农场去工作,可是她却再也没有从农场回来,直到晚上,孩子们都没有见到她。夏洛特和孩子们有一个约定,每个周末大家都要聚在一起吃顿晚餐,但这天晚上,都过了晚餐时间,孩子们也没有等到母亲回来。他们以为母亲还在农场,便到农场去寻找,但农场的人说她早已离开了,他们又到夏洛特可能去的几个地方寻找,但仍不见母亲的踪影。最后,夏洛特的女儿只好向警方报了案。

    陷入僵局

    对于夏洛特的突然失踪,警方认为他的前夫佛莱德的嫌疑最大。在调查的过程中,警方了解到,几天前有人曾看到佛莱德和夏洛特在农场的一个贮存库附近说过话,后来似乎还吵起来了。他们吵得很凶,最后佛莱德开车离开了贮存库,夏洛特就开车在后面追。警方向佛莱德求证此事,佛莱德并没有否认。他承认了那天的确是和夏洛特争吵过,但最后他们都开车离开了,他看见夏洛特将车开到了印第安纳州的交界处。之后,他就先离开了,再没见过夏洛特。

    警方在库房里发现了佛莱德没来得及吃的午餐,就放在拖拉机上。他们还在那里发现了夏洛特的钱包、驾照以及治疗偏头痛的药。一些邻居向警方反映说,在夏洛特失踪的当天,曾看见佛莱德开敞篷小货车在前面走,后面跟着夏洛特的车,但开车的人不像是夏洛特。因为夏洛特留的是黑而直的短发,而开车的人是个留着金色卷发的女人。

    几天后,夏洛特的车在印第安纳州特雷霍特市的一个酒吧外面被人发现了,警方立刻对其作了一番仔细而全面的检查。遗憾的是,在夏洛特的车上即没有发现血迹,也没有发现施过暴力的痕迹,只是在车座下面找到了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

    在随后的调查中,警方还发现夏洛特在失踪之前曾给她的孩子们写过一封信。在信中她说,她去找佛莱德商量一些事情,如果在下午四点半之前没有回家,就让孩子们马上去找她。夏洛特为什么会有如此想法,又为什么会害怕那个曾与她一起生活数年的男人呢?对于这其中的玄机,警方不甚明白,只得再次找到了夏洛特的两个孩子。夏洛特的女儿告诉警方说,他们的父亲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冲母亲发火,对他们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对她的哥哥特别凶。有一次,她还看见父亲和哥哥激烈地争吵,后来父亲竟然抓起哥哥的头,往小货车的挡泥板上撞。

    警方通过调查还了解到,在夏洛特失踪的十天之前,她曾在一家银行申请过一个保险箱。警方找到了这个保险箱,并且在里面找到了夏洛特留下的一些笔记。夏洛特在笔记里指责她的丈夫偷窃农场的设备,并且说,她预感到她不会顺利离婚的,她有可能会死掉。最后,她还写到,佛莱德有个朋友兼生意伙伴名叫戴尔·凯斯勒,两人都很危险,她很害怕。

    根据这一线索,警方找到了戴尔·凯斯勒。当陪审团询问佛莱德·格拉比在夏洛特失踪当晚身在何处的时候,他引用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拒绝回答。(根据“第五条”,法庭不能强迫公民“自证其罪”。所以,在法庭上,如果一个人遇到必须回答对自己不利的问题时,就可以引用“第五条”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更多的证据表明戴尔·凯斯勒与夏洛特的失踪案有关,警方只能释放了戴尔·凯斯勒。

    由于没有任何犯罪证据,警方的调查工作进行得非常艰难,夏洛特·格拉比就这样不可思议地失踪了。尽管夏洛特的孩子们悬赏25000美元寻找母亲,但在随后的三年里,夏洛特仍然杳无音讯。

    艰难取证

    一切努力均告失败以后,夏洛特的女儿决定雇佣一位私家侦探来调查母亲的下落。一名叫做皮尔森的私家侦探接手了此事,而他很快就掌握了一些情况。

    皮尔森发现,佛莱德和那个酒吧女招待,维吉·马克里斯特一直都保持着稳定的情人关系,但最近却突然分手了。于是他决定从维吉身上入手来调查此事。维吉和皮尔森分手后,就独自来到了印第安纳州,皮尔森也跟踪维吉到了印第安纳州。不久后,皮尔森就发现维吉似乎特别喜欢到处宣扬她和佛莱德的事,皮尔森利用这点,从维吉的口中套出了一个可怕的、绝对骇人听闻的故事,这个故事讲述的就是夏洛特·格拉比失踪的整个过程。

    维吉说,就在夏洛特失踪的那天,她曾到小屋向佛莱德借铁桶来装运一些垃圾。恰巧,夏洛特那时开车过来了,于是,佛莱德将维吉藏在了一辆拖拉机后面。维吉说,她藏在拖拉机后面听见夏洛特和佛莱德没说几句就争吵起来了,后来佛莱德就开始动手打夏洛特。而且她还看见佛莱德曾多次掐住夏洛特的喉咙,之后略微松手,让她恢复知觉之后又再次再掐住。最后,佛莱德把夏洛特掐死了,而且还奸污了夏洛特的尸体。

    最耸人听闻的是,维吉说佛莱德还用注油枪在夏洛特身体上的所有孔洞里注满了油,然后将尸体装进垃圾桶放在车上,将车开到了河边,打算等到晚上再将尸体烧掉。维吉还帮助佛莱德将夏洛特的汽车开过州界,在印第安纳州境内丢弃。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佛莱德带着维吉再次去到了丢弃夏洛特尸体的地方。佛莱德在夏洛特的尸体上撒了些柴油后,就点了火,然后就在旁边看着。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只有夏洛特的头骨剩了下来。佛莱德把那些头骨扔进了河里,并且说,那个东西正好喂鱼,之后又把那个垃圾桶也推进了河中。

    维吉所讲的故事曲折离奇,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夏洛特的女儿更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为了能劝说维吉出庭指证佛莱德,警方承诺给她完全豁免权,并且答应给她安排新住处,同时还为她更换新身份。如果佛莱德最终被证明有罪,维吉还可以得到夏洛特孩子们悬赏的25000美元。

    维吉答应了警方提出的条件,愿意出庭指证佛莱德。她承认,之所以看着佛莱德焚尸而没有告发他,是因为佛莱德曾答应过她会让她成为格拉比家的一员,得到一部分财产,还会和他幸福地过一辈子。但现在,她却被佛莱德无情地抛弃了,而且佛莱德明确地告诉她,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了。因此,经过反复思考后,维吉决定和警方合作。

    维吉把警察带到了瓦伯什河岸边的一颗大枫树下,说那就是佛莱德进行焚尸的地方。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警方在树下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警方采集了土壤样本,但也没有发现任何用过柴油的证据。因为瓦伯什河的河水时常会漫过枫树所在的这片区域,所以土壤中柴油燃烧后留下的痕迹早被冲走了,唯一保存下来的就是那棵枫树。

    树木有很好的记忆能力,如果有什么事在树木附近发生,它们就能把一些情况记录下来,甚至包括事情发生的时间都可以记录下来。维吉说,夏洛特的尸体就是在那棵枫树下被焚烧的,因此警方找来了有关方面的专家,希望他们能在枫树上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在春夏季,树木的根部会从周围的土壤中吸取水分和养料,通过树干输送给枝叶,养料和水分充足,树木的一些细胞就比较大。夏秋交替的时节,树木进入睡眠状态,这时候生长的细胞就会又小又密。这些因素导致了年轮的产生,当截断树枝或树干时,这些年轮就会显露出来,如果树木吸收了焚尸时渗入的柴油,很可能会影响自身的生长情况。对于枫树来说,柴油是一种非常有毒的物质,它会杀死细胞,影响细胞的生长速度和新陈代谢。如果枫树真的吸收了那些柴油,那么体内细胞的生长速度肯定会大幅度减慢。

    根据这个原理,专家们从树上截取了5段枝条,当他们数计算年轮的时候,果然发现了一些异常。年轮显示在夏洛特失踪的当年,那些枝条的生长速度与其他年份相比显然慢了许多。这一发现,让调查人员又惊又喜。不过,即使在枫树的年轮上发现了异常,警方还需要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些年轮的异常。

    为了找出年轮异常的原因,警方将那些截取下来的枝条磨成了木屑,然后又把木屑交给了有机化学家唐纳德·迪克森医生。迪克森医生先把那些木屑溶解了,然后又把溶液注射到气相色谱仪上进行分析,分析的结果表明那些溶液中含有碳氢化合物。这一结果让调查人员喜出望外,因为碳氢化合物的存在就证明了那些溶液中确实含有柴油的成分。更让人吃惊的是,五段枝条中,只有两段被证明含有碳氢化合物。这两段枝条生长的位置,正好是佛莱德进行过焚尸的那一侧。警方通过这种独特的鉴定方法,证明了维吉讲述的那个骇人听闻的故事的真实性,也证明了焚尸事件确实发生过。

    心酸结局

    警方很快逮捕了佛莱德·格拉比,并指控他涉嫌谋杀。那么,佛莱德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很简单,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钱。佛莱德知道夏洛特已经下定决心和他离婚,那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一旦离婚,夏洛特就会和他分家产,因为夏洛特在婚前就从自己家族继承了很多遗产,所以一旦离婚,大部分家产都会归夏洛特所有。陪审团一致认定佛莱德在本案中犯有一级谋杀罪,他被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

    然而这个案子到此并没有结束,一天晚上,佛莱德的新任女友巴巴拉·格拉汉姆居然拿着一把枪,闯进了监狱,想要救走佛莱德。她共开了五枪,打伤了一位副警长的腿。由于这次事件,巴巴拉·格拉汉姆被判16年监禁。

    两个月之后,夏洛特家的房子又被一场奇怪的大火夷为了平地,夏洛特孩子的家也受到了牵连,他们就住在附近。警方认为这两起火灾都是有人蓄意所为,而且推测佛莱德很可能与此案有关,但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佛莱德的律师对一审判决不满,所以他争取到了进行二次审理的机会。可是就在此案即将进行重审的一个月之前,佛莱德的儿子却在加利福尼亚意外地被人杀害了,他的胸部中了三枪。有人认为是佛莱德找人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为他曾经作证反对他的父亲,但佛莱德却坚决否认。

    二审判决几乎维持了原判,法官和陪审团都认为佛莱德·格拉比犯有谋杀罪。警方至今没有查出杀害佛莱德·格拉比儿子的真正凶手,而夏洛特·格拉比的遗骸也一直没有找到。

    尽管佛莱德身陷囹圄,似乎不能再掀起什么风浪了,但维吉仍然害怕佛莱德会以某种方式向她报复。所以,维吉得到了那笔赏金之后就离开了,州政府出资为她重新安排了住处。

    那棵枫树至今仍然安然无恙地活着,在瓦伯什河的哺育下繁茂地生长着,这就好像是上帝的安排,佛莱德·格拉比虽然无法无天、穷凶极恶,但最终还是难以逃脱应得的惩罚。

    知识链接:

    有机化学是研究有机化合物的来源、制备、结构、性质、应用以及有关理论的科学,又称碳化合物的化学。“有机化学”这一名词于1806年首次由贝采利乌斯提出,当时是作为“无机化学”的对立物而命名的。有机化合物和无机化合物之间没有绝对的分界,有机化学之所以成为化学中的一个独立学科,是因为有机化合物确有其内在的联系和特性。位于周期表当中的碳元素,一般是通过与别的元素的原子共用外层电子而达到稳定的电子构型的,这种共价键的结合方式决定了有机化合物的特性。大多数有机化合物由碳、氢、氮、氧几种元素构成,少数还含有卤素和硫、磷等元素。因而大多数有机化合物具有熔点较低、可以燃烧、易溶于有机溶剂等性质,这与无机化合物的性质有很大不同。有机化学研究手段的发展经历了从手工操作到自动化、计算机化,从常量到超微量的过程。由于科学和技术的发展,有机化学还与各个学科互相渗透,形成了许多分支边缘学科。比如生物有机化学、物理有机化学、量子有机化学、海洋有机化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