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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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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炎锡自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便不知在忙些什么。许半青觉得自己没错,也懒殆去找他。加上为了准备大典的事儿,也确实有些忙了。

    到了大典前一天,整个皇宫都充斥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才摘了没几天的白绫,都开始挂上去,不过这回都换成红的了。入目都是鲜红的颜色,唯有许半青的大礼服,依旧是一身明黄色,金银二丝绣着双龙戏珠。

    要说这做皇上可够单调的,穿来穿去,不过那一种颜色,几种花样。平日里还能换换,到了正式场合,无非就是那几件衣服。甚至许半青都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还要逢年过节都做新衣服,新衣服和旧衣服从款式到花色都是相差无几,织造局的人也不嫌累吗?

    入了夜,许半青已是一身的疲倦。只是类归类,却是难以入睡。白炎锡不在,存玉堂空荡荡的。其实她回来之后也曾找过楚馚二人,不过白炎锡说过,这两个人知道的太多了,虽在许半青的建言下保得住性命,也不适合再出现在宫中了。至于二人去向,许半青也没多问,问了又能如何?即便是成了皇上,这世上也总有些事是她无能为力的,事到如今,难道她还没能认清事实吗?

    实在睡不着,许半青无奈之下,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东西来。

    说起来,两世为人,明日却是她第一次成婚。可惜的是,竟是以女人的身份娶另外几个女人。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正感慨间,随手自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女装。正是当日刘依纯送她那件,也只穿过那一次而已。那夜已然弄脏了,竟是不知刘依纯什么时候替她洗净收好了。

    心里便是一酸。

    虽然喝醉酒那次骂刘依纯是混蛋。然心里也清楚,很多事并不是刘依纯的错。甚至说那时候,一直是刘依纯在迁就与爱护她。叹了口气,如今斯人已逝,再想那些还有什么用呢?大概她一生都免不了背负那些歉疚吧?

    又是叹了口气。往昔已矣,眼前却是还有人等着的。将衣服叠起收好。便想叫人去请了白炎锡过来。

    刚一站起身,便听到外面一片喧哗。“吱嘎”一声推开门望向外面。

    远处正乱作一团,听到开门声,几个侍卫并一个小太监望向存玉堂的大门,俱都跪倒在地:“皇上……”

    许半青方才听到有人提六王爷诺县主一类的,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便不耐烦他们那些繁文缛节了:“都起来吧,出了什么事?”

    “回皇上,”那提着灯笼的小太监连忙再度跪倒在地:“六王爷府上递了信来,诺县主她……”

    都这个时候了。六王爷出什么幺蛾子?许半青就皱了皱眉:“诺县主如何了?”

    那小太监不敢抬头,声音却带了哭腔:“诺县主她殁了。”

    “啊?”许半青膛目结舌。万万没想到六王爷会来这么一出。自定下这事儿到现在,都已经快一年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甚至之前六王爷对自己的明示暗示都无动于衷,哪里想到会选在今日。不知那个替身是真死还是假死……想到此节。许半青心中一寒:“出宫,去六王爷府。”

    顿了顿,转向一边正目瞪口呆的侍卫:“叫白侍卫一起过去。”

    白炎锡听到皇上传唤,问清缘由,也是吃了一惊。与许半青一样,他从未想过六王爷竟然会出这一招。按理若是不愿,也该早做准备,如今眼看天一亮就要成礼了,“诺县主”竟然暴毙……

    匆匆赶至存玉堂,许半青已是换好了衣服。二人视线相对,俱是一脸惊色。只是旁边一直有人在,也不方便说话。直到出了皇宫,白炎锡随着许半青一起上了马车,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六王爷倒是下得一步好棋。”

    许半青皱了皱眉:“我只担心那个替身。”

    白炎锡便默然不语。

    半晌。许半青叹了口气。她原本的想法,是找个借口说六王爷失德,取消了婚约,也就罢了。六王爷应该也会为那个替身寻个出路。只是六王爷一直毫无动作,她还以为他是想着假戏真做。原本也无妨的,进了宫,她反倒能有办法护得那个替身周全。只是六王爷这一招,虽是难免叫人觉得蹊跷,却是寻不出错处来。只是那个替身,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到了六王爷府上,只见门内门外众人俱是一脸戚容。六王爷迎出门外,见了许半青,有气无力的行了个礼:“皇上。”

    “六王爷不必多礼。”许半青定了定神:“诺县主人呢?朕想看看她。”

    六王爷面上神色就是一顿。半晌,长出了一口气,引着二人去了尤宝的院子。

    许半青一路走过去,只见府上原本张挂的大红色尚未摘去,却是人人匆忙。到了诺县主平日住的小院外,便听到隐隐有哭声传来。六王爷面上就显露出几分迟疑:“皇上,内子多有哀凄,有些失礼……”

    许半青越是深入六王爷府,就越是心惊胆颤,看这个样子,六王爷只怕是早有准备,那个替身……凶多吉少了吧?

    感受到许半青的不安,白炎锡默默的握紧了腰间剑柄。警惕的环顾四周。许半青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并未留意到,这处院子,表面上虽风平浪静,处处看起来都十分符合有主人暴毙的景象,但实际上却是有数名高手隐伏在四处。白炎锡就起了警惕之心。六王爷此举,到底是要做什么?

    许半青无力多说,摆了摆手,率先跨进小院。白炎锡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六王爷,略退了半步,紧跟在六王爷身后。

    六王爷便皱了皱眉:“白侍卫这是做什么?”

    “皇上有些太过伤心,属下觉得还是给皇上留些空间的好。”白炎锡随口答道。

    六王爷便停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站在小院里,任白炎锡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自己。

    许半青进了房门,见到大红的礼服正挂在室内,便觉得有些刺眼。内室里哭声依旧不断,咬了咬唇,迈步走了进去。迎面便见到一个女子伏在床上不住抽泣,再看床上,一个瘦弱的身形平躺其上,已是没了气息。

    正要上前,那哭着的女子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倒吸了一口气。脸上泪痕交错,随意拿帕子抹了抹,颤声道:“臣妇不知皇上驾到,多有失礼。”

    “六王妃不必多礼。”许半青沉声答道。有些不忍的移开视线。床上躺着的那个,已经不必多看,她已感觉到床上人早就没了气息。只不知到底是因何而死。

    安慰了六王妃几句,许半青便转身离开了。六王爷依旧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只送二人出大门的时候面上才又显露出哀容。这个六王爷,从此大概也是敌友不明了吧?

    回宫的路上,许半青一直默然无语。白炎锡心知许半青因何低沉,却不知从何安慰,只将手轻轻搭在许半青的手背上。

    感受到白炎锡无声的安慰,许半青叹了口气,惨然一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诺县主暴毙,明日的大典自然是不能按原计划进行了。连夜请了许延年和梁文宣。许延年便提议请六王爷进宫来商议。许半青望了望慈宁宫的方向,默默叹了口气,宫里这么大动静,慈宁宫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太皇太后是怎么想的呢?

    正想着,就听到许延年道:“如今诺县主殁了,皇后的人选也该早做打算。”

    梁文宣便急忙点了头:“正是如此。皇上,皇后的人选一日不定,宫中一日不宁。”

    虽是心思烦乱,许半青也被梁文宣的话逗得几乎乐了出来。等到选了皇后,这句话又该变成太子的人选一日不定,宫中一日不宁了吧?这些人怎么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话?想着,就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来:“这件事容后再议。”

    白炎锡自然明白许半青的心思,忙道:“皇上远见。皇后一位,对宫内宫外影响深远,需要谨慎对待。何况诺县主刚刚出事,现在就做这种打算,未免让六王爷心寒。”

    梁文宣便不出声,只拿眼去看许延年。

    许延年横了一眼梁文宣。他是收了顾一群的打点的,虽说为官应清廉,但是去了诺县主,也的确没有是比顾艳秋更合适的人选。再则皇上亲自到宫门去接沈茂群送进来的那个女子,宫里宫外都已经传遍了。一个得名,一个得实,也算是势均力敌。再加上顾一群毕竟人不在京中,沈茂群可是就在京城边上领兵。

    为君之道,不过权衡二字。顾艳秋为后,再抬举了余湘婷,再合适没有。甚至许延年相信,皇上前几日亲自去接余湘婷,未必就没存了这个心思。因此顾一群的礼物,他是收的心安理得。只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皇上竟然会犯迷糊。心底便有些不满。

    这件事还真是许延年多想了。许半青去迎接余湘婷,一是为着和白炎锡赌气,二来,也确实是对余湘婷的为人十分倾慕。

    对这点,许半青也无可奈何,毕竟在外人看来,她和余湘婷的关系,与实际上可是完全不是一回事儿的。

    ps:

    替身死了,不过不会让香菇同学做皇后的,某人可以放心了  这几天写的有点赶了。。。年底公司事儿多,感觉精力有点不够用。我会尽快调整状态的,大家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