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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没去哪里

作者:夏大大吃串串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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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嫤很尴尬,也责备了沈无况一眼,暗示他赶紧说两句好的留客。

    沈无况却说:“我沈府随时恭候二位大驾光临。”

    林嫤狠狠跺了沈无况一脚!沈无况吃痛嗷了一声!

    她是让他留客,不是让他送客啊!这个死缺心眼的!

    “哼!枉费我们俩好心来看你们,再见!”秦钰转身就走!

    苏乔再行礼道别,跟上秦钰出门去了。

    “混蛋!”林嫤骂完沈无况赶紧追出去送客。

    然而沈无况却喝了口茶说:“长痛不如短痛啊,这年头,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

    苏乔和秦钰回到了秦府时,秦钰说:“你别理表哥,他那张嘴就是这样的,没一句好话!”

    苏乔点头,道:“我瞧你在秦府也无趣,不如将小春接来陪你?”

    秦钰想了想,也好,小春这丫头,不知道好些了没有。

    苏乔回朝这些日子,除了赵敖的事以外,他已着手与其他几个学士准备春闱了,来年就要开考,听闻杭州来信说,薛密竟也入了闱。苏乔摇头,薛密这些年从来不学无术,如今竟想到要考科举。

    难得。

    许是订了亲事,便有些担当了。

    薛密若是要来京城科考,肯定是要住在苏府的,怕是年初过了他就要来,那硕和院要差人打点起来了。不过这些事都有娘亲和大嫂操劳。苏乔想想,秦钰也是苏府里最闲得无聊的人,她既有官位在身,不如让她自己去找皇上要个闲职。

    可是若是她去找皇上,必定是去讨要去北关的诏书,那不如他去替她讨份差事,这般也能将她留在京城。一如沈无况,如今虽为侍郎,却也有将位在身。

    一想到沈无况,苏乔就想到沈无况之前说的话,他抬手看看自己的掌心,捏了捏拳头,是有力气的,他又捏了捏肩膀和手臂,又握了下膝盖,也没有不适,可是为何就是越来越容易没力气。

    难道真的会像沈无况说的那般,撑不了几年?

    苏乔心下竟有些惶然,他得去找吕隽问问,若是真的撑不住,若是真的,那该如何是好。

    江槐看见苏乔不知在思考什么,面有忧思,他顿笔问道:“想不出题了?”

    苏乔回过神,摇头道:“有题。”

    江槐说:“别出太难,上次科举,试策就难了些。”

    苏乔道:“试策……好似您出的。”

    江槐顿了一下,捋了捋胡子:“咳,那就是试论难了些。”

    旁边一个学士眨了眨眼:“承旨,皇上说我的试论简单了些。”

    江槐又咳了一声,说:“那就是诗赋和经义难了些。”

    苏乔和另一个学士道:“诗赋和经义也是您出的。”

    江槐这就奇了怪了,问苏乔:“你上次出什么了?”

    另一个学士道:“承旨,仲惟三年前,还不是学士呢……”

    这次换江槐眨眨眼了,他想了半天,好像也是,当时苏乔廿二岁,虽点翰林,却未授学士位。

    这就尴尬了。

    苏乔道:“科举以论、策为主,仲惟不过两年学士,难以拿题,不如出诗赋与经义?”

    江槐一想,好啊!论策虽为主,可是题少啊,诗赋经义虽为次,但是题多啊!顺便下个台阶啊!

    江槐道:“义以观其通经,赋以观其博古,往大里出,却要见其细微之处。”

    “是。”苏乔答应下来,似乎忘记了方才烦忧之事,只想着如何为难那些新来的举人了。

    ……

    省试的题出好,由皇上过目后就要上交礼部了。皇上说:“此次的诗题,为何与前几次都稍有不同?好似并非你所出啊?”

    江槐汗颜,他也觉得苏乔这诗是出得僻了些,他道:“老臣立刻改了去。”

    皇帝摆摆手道:“论作诗,最不屑一顾,便是相思。”

    江淮答是,他也不知道为何苏乔就出了这最不屑一顾的题。

    “论相思,倒也是可大可小,由其才情。”

    江槐答是。

    相思难写,相思不止人世情愛,还有相聚别离,忆古思今等等不可例举。有浅有深,亦苦亦甜。

    诗缘情而绮靡,为文人者,却鲜有写这种题的,谁能想得出省试敢出这样的题,论谁押题也押不准啊。

    “何人出的?”

    江槐道:“仲惟。”

    皇帝笑道:“不学之子,和他父亲出题,也一个路数。”

    江槐看皇帝笑了,才松了一口气,道:“是啊。”

    当年苏不学出的都是什么题,难得一个个举人出来都是叫苦连天,那一年的《南子赋》被许多人诟病,这叫这些文士根本无从下手,他们根本没押过这种题。

    都是滥情**的,一点也不正经。

    但是再难的题还是会有有识之士写得好。

    当年茂岚的赋文就得到了众人的赞赏,他的《南子赋》引经据典,虽是三句不离南子,却写出了春秋时期群雄逐鹿的离合悲欢,最终南子被蒯聩杀死,还被他写得有点煽情呢!

    皇帝批阅试题后,这出题的事就告一段落了,但是到年底,苏乔的公务还是多得要命,几乎没时间去看秦钰。不过现在有小春陪着她,她也不至于那么孤单。

    “小姐,北关诏书寄来秦府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姑爷啊?”小春腿啊,胳臂啊,都包得像竹笋一样一层一层的。

    就前两天,北关来诏书了,不过好在苏乔在朝未归,这件事就被秦钰这么压了下来。秦钰把诏书摔在沈无况面前时说:“你不是嫌我呆子命短么?你以为你命长啊?”

    沈无况捡起诏书一看,整个人都差点瘫了!

    “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妹妹现在怀着孩子,要是我死了,是不是妹妹就成寡妇了?”

    “你这张嘴到底能不能说点好话?”秦钰偷偷看了看周围,幸好林嫤还在午憩。

    “要不你一个人去,我在京城留着,秦复的兵还在我手里,一时交不出去。”

    秦钰也觉得麻烦:“二哥这些日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他找到二嫂了吗?”

    “他回不回得来,这要看二嫂愿不愿意跟他回来。”

    秦钰知道那大概是找到了,可是这二嫂肯定不愿意跟二哥回来啊!哎,麻烦!

    “那我先去,二哥那边,你催催,皇上本来就不太满意他这样了,手里拿着兵权,怎么能跟玩似的。”

    沈无况答应下来,说:“一路小心。”

    “我知道。还有,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别让我呆子听见风声。”

    沈无况说:“你也别让林嫤知道。”

    秦钰点头。

    ……

    秦钰对小春说:“我没打算告诉他。”

    小春心里有点忐忑,小姐的包袱依旧还是放在苏府的衣柜里:“小姐,你不会就想这样偷偷溜走吧?”

    “这不叫偷偷溜走,我有诏书在身,我走得光明正大好么!只是,这件事,我得走了之后,你才能告诉呆子,不然,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留我啊。”

    小春心里有些不舍。小姐上次走,一走就是三年,这一次,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原本若是二公子被调去了北关,说不定小姐和表公子就不用去了。可是如今二公子去金陵找二少夫人了,一时半会回不来。那就只能是小姐和表公子去。

    可是表公子身为兵部侍郎,手里还拿着整个京城的城防和二公子手里的兵权,那就只能小姐去了。

    “小姐,这都腊月了,还有几天就是你生辰,你要不过完了生辰再去吧,最好过了年再去啊。”

    秦钰其实也是这么想过的,但是她感觉再这样拖下去,只会越拖越难过。

    “……哎,这种东西,每年都有。”

    小春看着小姐似乎是真的决定要走了,她担心地说:“那小姐,你的伤……”

    秦钰摸了摸胳臂:“差不多了,吕老头的药挺好,我会注意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下午赵敖又来秦府找她了!

    “你又来做什么?”秦钰好似根本没打算让他坐下来。

    小春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她特别怕这个平王。

    赵敖只是想来看看她而已。他如今无权无力,行事言论都被皇上的人监察着,如同一个死囚,只是牢狱比别人大了些而已。

    “只是来看看你。”他真的就是那么认真地看着她。

    就犹如在看自己的亲人,他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他的另一半。

    “你过几日,生辰。”

    “劳烦平王惦记。”秦钰想到往年她生辰,赵敖总是送她礼,带她出去玩的。可是,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了。

    赵敖如今失去了自由身,他也不知道皇上的旨意何时下来,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陪秦钰过这最后一个生辰。

    “你想去哪里玩?“他都想尽量满足她。

    “今年,不想过生辰了。”秦钰的生辰可能就在去北关的路上过了。

    “何必为了拒绝我,说这样的话?”

    “不是因为你。”秦钰低着头说,“你赶紧走吧,我秦府,不欢迎你了。”

    秦钰不知道她这样伤人的话,真的会逼得赵敖癫狂!难道这些人真的以为他赵敖,会这样安安静静地等死么?这也未免太小瞧他了。

    赵敖如今的平静,其实只是为了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

    他手里还掌握着那么多人的生死,那些人都盼着他赶快死。可是,赵敖就是赵敖,在他最终结束之前,他依旧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平王。

    想要他死?哪有那么容易。就算他要死,他也要所有人来为他陪葬!

    赵敖安静地点头:“好,我走。但是,我还会来找你。”

    那个时候,你就只属于我了。

    秦钰皱眉看着他离开,心里却很是悻然。

    要走就走得干净利落点啊,为什么总是拖泥带水,弄得所有人都不好过!他果然还是以前的那个他。

    他不好过,那就会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

    苏乔这几日都在想要给秦钰要个什么差事好,又不想累了她,最好还能离翰林院近一些,最好还能和他一起上下朝,最好还能让她自己也喜欢。

    可是这种职位好似一个也没有。

    秦钰却在想她应该回苏府了,毕竟包袱还放在那里呢。

    “呆子,我明天想回苏府了。”

    苏乔自然是很乐意了,他说好。

    “你答应送我的狗,我觉得还是算了,我……嫌麻烦。”其实是因为她就得走了,养不了了。

    这个苏乔更乐意:“好。”

    “那个……小春的伤你得帮忙好好照看着啊,还有桓生,干脆也接过来一起吧,洱叔现在呆在秦府也没事,他们三个人好相互照料。”

    “秦府的事,你决定便好。”

    “还有啊,子庚和子戊现在总跟着你瞎晃荡,你得跟管家说清楚了,不然他们连口饭还得自己跑出去吃,跟我说好几回了。”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当差还连口饭都没有,每个月就这么几钱银子,日子过不下去了云云。

    “好。”苏乔觉得奇怪,为何今夜她要交代的话这么多?

    “对了,我听说娘又偷偷给你做甜羹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秦钰抬头看他。

    苏乔轻咳一声,没说话。

    “下次再被我发现,我把你牙都给拔了!”

    苏乔点头。

    “还有,夜里的冷茶就别喝了,出去多穿点衣服,要是腿脚不舒服就少出去走。现在快下雪了,看书就在房间里看,少去院子里坐着,容易受寒。”

    “你要去哪里?”

    “啊?我……没去哪里啊。”秦钰反应也叫一个快,她也发现自己好像话有点多,她赶紧说,“都是……表哥上次乱讲话,弄得我有点怕嘛,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她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抬头看他。她知道她这样的眼神,特别能骗人。

    苏乔看着她的眼睛,很澄澈,好似没有一点虚假,他点头道:“好,我记着。”

    秦钰这才笑着满意地点点头:“睡吧!”

    苏乔搂着她,头靠在她的头顶,嘴唇掀动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骗子。”

    秦钰却浑然不觉,闭上眼睛睡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