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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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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太太不喜陈宜月,天气又热,便推脱不舒服,没有参加陈宜月的及笄礼。咣玒児伤

    正躺在凉榻上由姚妈妈轻轻捶着腿,说些闲话,听见外面大丫鬟道:“老太太,荣华斋的赵妈妈有事禀告。”

    陈老太太皱皱眉,若是周氏出了什么事,她还真不想管。

    姚妈妈见陈老太太不吭声,轻声道:“老太太,今日府中宴客,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罢?”

    陈老太太眉心一跳,这才坐起身子道:“请赵妈妈进来说话。”

    赵妈妈走进内室,恭恭敬敬的对陈老太太行了礼,低声道:“老太太,出事了。郑姨娘她……”

    赵妈妈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陈老太太平日里最是维护郑姨娘,若知道郑姨娘做出这等事来,不知会如何反应?老宜推赵月。

    陈老太太本就不喜荣华斋里的人,见赵妈妈话说一半停下来,不耐烦斥道:“到底何事?郑姨娘到底怎么了?”

    赵妈妈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快意,轻声道:“郑姨娘和男子在花房偷 情,被夫人们撞个正着,如今正在花房里等老太太发落呢!”

    什么?郑姨娘与男子偷情?这怎么可能?!

    陈老太太猛的站起身子,劈头盖脸的朝赵妈妈脸上扇了个耳光:“你这老女昌妇胡沁些什么!快来人呀!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姚妈妈同情的看了赵妈妈一眼,忙拉着老太太劝道:“老太太,此等大事,赵妈妈如何敢乱说?怕是真出了什么岔子也不一定,我让丫鬟备了凉轿抬您过去看看罢。您别动怒,千万保重身子才是!”

    赵妈妈捂住被扇得生痛的脸颊,心中不仅不怒,反而感到痛快,陈老太太越是发怒,越说明这事对她的打击是多么惨重!

    陈老太太坐着凉轿往花房赶时,花房中,陈宜宁正拉住周氏的袖子轻声道:“母亲,此事你不要管,左右有老太太和父亲,咱们且站在一旁看着便罢了。”

    周氏点点头,心情颇复杂的朝郑姨娘看去。

    郑姨娘瘫坐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头发散乱的披在脸上,额头上的鲜血染得到处都是,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富贵华丽!

    陈宜宁站在周氏身边,目光如利剑般森冷的刺向郑姨娘。

    前世,就是这个女人,亲手把她的烨儿推进了池塘!就是这个女人,买通了稳婆,害死了她的第二个孩儿!她苦命的孩儿,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一眼这个世界,就生生离开了母亲!

    她怀胎十月,如珠如宝般珍爱的两个孩儿,全都惨死在这个女人手中!

    苍天有眼,今日让她得以雪此深仇大恨!

    陈宜宁心中恨意弥漫,只觉得胸口疼痛得窒息,几欲晕倒。周氏本来正握住陈宜宁的手,感觉到了她手心渗出的冰凉冷汗,忙扭头问道:“宁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中暑了?”

    “母亲,宁儿没事。”陈宜宁看看周氏慈爱温和的脸,眼角余光瞥见她脖子上紫红的瘢痕,心中更是恨意翻涌,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郑姨娘,一双盈盈水眸杀气大盛。

    郑姨娘似乎也有感觉一般,猛的抬起头,目光就这么对上了陈宜宁的目光。

    一触及到那冰寒森冷的目光,郑姨娘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从陈宜宁眼中,她看到了浓浓的恨意,还有——复仇的块感?

    郑姨娘心头一颤,忽然想起眉姨娘出事那日,眉姨娘在院子里大喊“是夫人和二小姐害了我!”

    眉姨娘究竟知道了什么?陈宜宁又知道了什么?

    郑姨娘觉得浑身发冷,如同看着鬼魅一般看向陈宜宁,分明是夏日,浑身却如同泡在冰水中一般,彻骨的寒冷!

    陈老太太怒气冲冲的由婆子搀扶着走了进来,本来她还有些不信,等看到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的郑姨娘和一旁衣衫凌乱的庄子卿时,脸唰的一下子变得惨白!

    郑姨娘见到陈老太太,像见到救星般扑了上来:“老太太救我!都是那庄大夫强迫于我,婢妾是被逼的!”

    陈宜菡也扑过来求情,跪在陈老太太的脚下痛哭不已:“老太太,一定是有歼人陷害!求老太太明察!”

    庄子卿那肯受这般委屈,忙大喊起来:“陈老太太,陈家门禁森严,岂是我想进就能进的!分明是郑姨娘勾 引于我,我一时把持不住,才犯了大错。求老太太饶恕则个!”

    陈宜宁心中冷笑:果然是一对歼 夫淫 妇,大难临头,各自拿了对方去挡刀枪,巴不得脱掉自己身上的干系!

    陈老太太惊怒交加,举起手中的龙头拐杖就往郑姨娘身上狠狠砸去:“你这贱 妇!我素日待你如何?你竟作出这等事来!你让我有何颜面再见泓儿?”

    郑姨娘大声哭嚎着,陈老太太却愈加心烦,连带着把陈宜菡也狠狠打了几下。一时间屋子里哭嚎之声震天。

    庄子卿不过一个坐馆的大夫,又无深厚背景,便是打死,也不过赔些银子。陈老太太命管事将庄子卿狠狠打了几十板子,捆起来扔到柴房,等陈泓从衙门回来处理。

    又命婆子拿破布堵了郑姨娘的嘴,一路拖在地上带到慈寿院。

    郑姨娘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嫁入陈家虽是做了姨娘,却样样不输周氏,哪里吃过这等苦头,软烟罗的纱衫在粗硬的地上磨破了,细皮嫩肉全都被砂土磨出淋漓的鲜血,沿路经过的地方,皆是血红一片!

    陈老太太气的牙痒痒,她再偏疼郑姨娘也越不过自己的儿子,儿子才是她的命根子,是她晚年唯一的依靠。郑姨娘竟然在府中给自己儿子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叫陈老太太如何不恨!

    陈泓一回到府中就被人请到了慈寿院。一进门便看见郑姨娘捆得如同粽子般倒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竟然不成人形了。

    郑姨娘全身刀割般疼痛,嘴巴又被堵上说不得话,只一双眼睛含着惊恐和绝望,瞪得老大。

    看到陈泓走进来,她心中更是一片冰凉。陈泓待她本来也一般,如今她给他戴了绿帽子,还想让他放过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泓在路上就听管事的说了前因后果,如今进了院子,也不说话,走过去就朝郑姨娘头上狠狠踹了一脚!

    这脚带着十足十的力道,郑姨娘闷哼一声,竟一下子厥了过去!陈泓还不解气,又狠命的朝郑姨娘的肚腹要害之处猛踢!

    陈宜菡见郑姨娘几乎要被踢死了,忙跑过去伏在郑姨娘身上嚎哭道:“父亲,姨娘便有千般不是,也为您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便饶她一条性命吧!”

    陈宜菡不过来哭喊还罢,她一哭,陈泓更加烦躁!这个贱 妇大白天的就敢公然在府中给他戴绿帽子,生的这几个儿女,还不知是谁的种呢!

    “滚!”陈泓厉声吼道,狠狠一脚把陈宜菡也踹翻在地!

    景象太过惨烈,周是有些不忍的别开眼去。陈宜宁伸手紧紧握住周氏的手,低声道:“母亲,不知她们昔日害您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陈宜宁是在提醒周氏不要心软。郑姨娘此时纵然再悲惨再可怜,那也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陈泓仍嫌不解气,喊了婆子道:“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给我狠狠打!打死这个贱 妇便是便宜了她!”

    婆子们解开郑姨娘身上的绳子,拿了粗重的桦木板子来,狠狠一板子打了下去!

    一阵钻心的剧痛将郑姨娘从晕厥里生生拉了回来。她刚扯下嘴中的布团,还没来得及哭喊,又是一板子下来,如同千百把钢刀刮骨般疼痛,郑姨娘痛得眼中的血管全部爆裂,双眼赤红如滴血般可怖。

    郑姨娘身上本就有伤,二十大板下去,人已经不行了。婆子看看郑姨娘,又看看陈泓道:“老爷,再打人怕是不行了!”

    陈泓走到郑姨娘面前,恶狠狠的用脚踩着她的脸,刚要开口说话,郑姨娘却幽幽睁开了双眼,拼尽了最后的力气轻声道:“老爷,我活不成啦,您的气总该消了罢?看在我们几个孩儿的情面上,您叫夫人过来,我有话跟夫人说。”15cQ6。

    陈泓看着郑姨娘的脸,只觉得万分憎恶,不耐烦再看,便叫了周氏过来,自己进到屋子里喝茶不提。

    陈宜宁搀着周氏走到郑姨娘身边,郑姨娘只剩下一口气,声若悬丝般断断续续道:“夫人,您是个心善的,菡儿还未及笄,也未许人,如今我出了这事,老爷和老太太是不会再管她了,夫人,您行行好,替我好好照顾菡儿。桂姐泉下有知,一定感念夫人的大恩大德。”

    周氏见郑姨娘形状凄惨,心先软了三分,忙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菡儿就如同我的女儿一般,我定然不会亏待于她。你安心去吧!”16017334

    郑姨娘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眼角重重落下一颗泪珠来。

    周氏见郑姨娘已经不行了,忙吩咐丫鬟婆子去准备热水衣服,准备帮郑姨娘收尸,又起身往上房走去,准备给老太太和陈泓报信。

    陈宜宁见周氏走远,伏到郑姨娘耳边轻声道:“姨娘,您猜,是谁给庄大夫送的信,约他到花房中私会?”

    郑姨娘眼睛猛的睁开,一双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陈宜宁,失去了焦距的瞳孔尽是怨毒之色!

    陈宜宁侧过身避开众人的目光,脸上的笑意和煦如春风:“姨娘您且安心去罢,我会好好照顾三妹妹的!”

    郑姨娘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手脚在地上狠命的蹬了几蹬,便怒睁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彻底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