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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三章孝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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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御医踌蹰满志地笑道:“青梅气味清淡,放在屋里本是不打紧的,可是这青梅上头,有大量的红花羊蹄甲的花粉,可危及哮喘病人的性命,不过……”李御医才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真是奇哉怪也!”

    淑懿心里一动,忙问道:“李大人有话只管直说,大人给太后诊脉多年,必是医家圣手,本宫是十分信任李大人的!”

    李御医叫淑懿这样一捧,又飘飘然起来,实话实说道:“这红花羊蹄甲是产于岭南的,每年司苑房也会培植一些作观赏之用,都是极其稀罕的,怎么会在御园的青梅上头呢?”

    淑懿对李御医笑道:“李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李御医怔了一下,还是跟着淑懿走到了偏殿之中,春夜里还是有些冷,淑懿裹了裹身上的湖水色水凌纹的披风,笑道:“李大人在宫中多年,应该是最知人情世故的。静妃虽然不得皇上青眼,到底是太后的娘家人,她如今病得这样,太后何等机智的人,必会有所怀疑,论理,此事御医既然看出来了,应是由本宫回禀太后才是,但李大人伺候太后多年,实是比本宫更得太后信服的,所以明日太后问起,还请李大人仔仔细细对太后说一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淑懿这话说得很含蓄,也很艺术,意思就是说,虽然按规矩是该我去对太后说,可太后总觉得是因为我抢了她侄女儿的宠爱,对我并不完全信任,要是您去说一说,顺便再为我美言几句,那么太后一定会相信的。

    李御医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位宠冠六宫的皇贵妃,确是有些手段的,又执掌凤印,当然是得罪不得,所以虽然自己明日休沐,他也立即就答应淑懿,老老实实等到天亮,再去慈宁宫回禀皇太后。

    淑懿见事情一直在朝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且圆圆满满,也就再无心事,虽然躺在延禧宫冰冷坚硬的拔步床上,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兴致,所以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砰——”跪在慈宁宫外的绣珠,小心肝儿颤了一下,心想原本以为只有静妃娘娘这样的脾气才喜欢砸东西泄愤,没想到表面看起来温和从容的太后也有同样的爱好。

    不过,其实绣珠听错了,真实情况是孝庄在慈宁宫发了脾气,她身边的人,见到平日慈祥和蔼的孝庄居然有猛于虎豹的一面,都吓傻了,一个进来抹桌子的杂役宫女,心里一惊,就把手边上一只银莲九龙戏珠碗碰在了地上,打碎了。

    孝庄虽然生气,却不会如娜木钟那般迁怒宫人,才皱了皱眉头,苏茉尔已经眼明口快地说道:“怎么做事的?也不小心些,还不快把瓷片儿收一收出去,太后这里还有事要议呢!”

    那小宫女能在慈宁宫做杂役,自也是个伶俐的,粗粗地收拾了番,迅速地消失了。

    苏茉尔这里端了一碗红豆汤,递给孝庄道:“太后先消消火,不是还没查出结果来么?”她伺候了孝庄几十年,孝庄发这样大的脾气,的确是十年难遇。

    孝庄端着红豆汤,哪里能咽得下,气愤道:“哀家还没死呢,就有人敢对娜木钟动手了,若是哀家往后不在了……唉……”

    苏茉尔劝道:“太后先别想那么多,横竖查出是谁搞的鬼来,一并重罚就是了!”

    孝庄唇角轻轻地挑起来:“只怕没那么容易!你跟了哀家几十年,也算是个剔透的人,你说说,会是谁把红花羊蹄甲的花粉弄在青梅上的?”

    苏茉尔其实心里也有数,只不过不便多说,孝庄又叹道:“娜木钟是跋扈,可底下的宫人知道她是哀家的侄女,不敢对她动手,她又不得宠,那些争宠的嫔妃也不屑于对她动手,对她动手的人,只能是觉得娜木钟的身份碍眼,会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

    苏茉尔忙劝道:“太后,此事未见分晓之前,先别胡思乱想了,没得坏了心绪。”

    这话才说完,只听门“咯吱”一响,慈宁宫的大宫女金珠走了进来,孝庄极少这样沉不住气,忙不迭地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金珠知道这回太后是真的生气了,立即声音干脆响亮地把调查的结果回禀主子:“司苑房前一阵子是在暖房里培育了许多红花羊蹄甲,预备着宫中节庆之用,可后来长春宫的银珠姐姐到司苑房,说皇后病中闷得慌,想搬几盆回去观赏,司苑房的人不敢怠慢,就给了长春宫许多。”

    孝庄阴沉道:“除此之外,司苑房的红花羊蹄甲再没给过旁人了么?”

    金珠脆生生地答道:“是,司苑房培植什么花,哪一样花给了什么人,都是有详细记录的。”

    “银珠?”孝庄眼中含着一丝戾气,随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去长春宫,叫银珠来!”

    金珠一刻也不敢迟疑,转身去了长春宫。

    一时银珠来了,孝庄肃声问道:“听说前一阵子,是你从司苑房要了许多红花羊蹄甲,可是真的?”

    银珠镇静道:“正是奴婢。”

    孝庄“嗯”了一声,问道:“后来那些红花羊蹄甲放在哪儿了?又作什么用了?”

    银珠垂首道:“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孝庄不悦道:“亏你还是凤仪女官,居然连主子的东西都看不好!”

    银珠连忙磕头谢罪道:“太后恕罪,奴婢并非对长春宫的事务不经心,实在是因为奴婢搬回那几盆红花羊蹄甲之后,突然感了风寒,卧床多日,汤药不离口,今儿也不过才起身,太后可以查太医院的医档。”

    “那这些日子长春宫的事,都交给谁去做了?”孝庄问道。

    银珠恳切道:“皇后娘娘说,宫里的几个大宫女都不济事,奴婢不过是病过这几日就好了,因此日常琐事,只是她指挥着小宫女去做,只等奴婢好了,再把差事接过来。”

    其实银珠早就知道静妃有哮喘的旧疾,皇后要她去跟司苑房要红花羊蹄甲,她就觉得奇怪,回来悄悄找了个医女问了问,果然哮喘病人是沾不得这花的,银珠何等明白的人,皇后主子她得罪不起,静妃是太后的亲侄女,她们斗的结果就是让她这个夹在中间的奴才首先当炮灰,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狠心半夜起来在冷风里吹了一两个时辰,第二日就得了风寒,医女给她送来煎好了的药,她都悄悄地倒掉不吃,这病就淋淋漓漓地拖到了现在。

    这时孝庄见银珠面色蜡黄,眼神涣散,果然还在病中,也就不再多问,嘱咐她回去好生养病。

    直到银珠的背影消失了,苏茉尔才问道:“叫奴婢私下里去查访查访,长春宫的那些小宫女都年纪轻,胆子小,若有个一处半处的不妥,不过吓唬几句,也就招认了。”

    孝庄以手支着额头,缓缓地摇了摇头,唇角却流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还查什么,你跟着我在宫里活了这几十年,就这点子伎俩,还瞧不出来么?”

    苏茉尔犹豫道:“瞧是瞧得出来,可她毕竟是一国之母,也不能没有真凭实据,就……”

    孝庄抬起头,声音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凄怆,“难道你叫哀家将她的罪过公诸于天下,那么往后博尔济吉氏的格格别说入宫,要寻个婆家都难了!”

    苏茉尔知道这一次柔华的罪过非同小可,小心问道:“可是若是轻轻揭过,只怕她往后更会变本加厉,这宫里岂不是无有宁日了?”

    孝庄抚着胸口上的暗绣如意云纹,只觉得刺刺的扎手,呼出一口浊气,道:“这事只能暗着处置,不能明着闹出来,若是叫皇上知道了……”

    孝庄这里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见金珠神色惊惶地冲进来,回禀道:“太后,不好了,听说启祥宫的乌苏格格小产了!”

    孝庄顾不得才服了药,不能激动,一只手按在桌角上,忽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金珠也正在腹诽,怎么轮到她当值的时候,接二连三出的全是坏事,一个不小心不知道会不会挨骂挨训,只得战战兢兢地回道:“听乌苏格格身边的宫女香姐儿说,昨日内务府送来了一盏鱼头豆腐汤,乌苏格格因为才吃了饭,就搁在一边了,今儿早晨起来,乌苏格格闻到了香味,就闹着要吃这个,香姐儿要去御膳房再给她做新的,乌苏格格偏说御膳房手脚慢,叫把隔夜的热了吃了,香姐儿不敢违拗,只得热了给乌苏格格吃,谁知才吃了半盏,乌苏格格便说肚子疼得厉害。”

    金珠这话里话外透着对乌苏格格的不满,只因乌苏格格有了身孕之后,自觉便高人一等,是个正经主子了,就连平日里对慈宁宫的奴才们,也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形状,故而金珠对她的印象也极其不好。

    孝庄果然捏起拳头砸向案上,切齿着:“不知深浅的东西!”

    苏茉尔忙着抽出前襟里掖的浅褐色绢子,替孝庄揩拭道:“太后仔细手疼!”

    孝庄长长地透了一口气,沉声道:“罢了,皇帝还没下朝,少不得动一动哀家这把老骨头,亲自去启祥宫走一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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