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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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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哈多知道铭元妹妹,也知道她和佟府隆科多和离事闹到了御前裁夺,如今已经和离了,他也还未成亲,自然能够求娶孟芝。巴哈多想到铭元与他交好,若他有意求娶,定会比旁人要容易得多。

    回到贝勒府,铭元让下人给他收拾一番,又备了礼就心急地往一等伯爵府去,额德不,乌拉那拉氏又是夫人,不便随意见外客,而且孟芝马车已经到了伯爵府,乌拉那拉氏正拉着孟芝要与她说话。

    接待巴哈多就是正好府铭元,铭元看到巴哈多带着礼,又一脸强忍着激动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个小子已经知道要找人是他家妹子?不然他想不到巴哈多有什么好激动事来找他。于是按捺着心底好奇,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问巴哈多,“你这是有什么喜事?怎么还带礼过来?往常都不见你这般客气。”

    “大人,兄长……我……”巴哈多想说话太多,一时激动却说得结巴了,好不容易缓了缓,才蹦出了一句话:“我想求娶你妹妹。”

    铭元挑了一下眉头,心道果然被他打听出来了,只是巴哈多这样冒失地上伯爵府,亲自来求娶有些不当,于是说道:“我妹妹虽然和离了,可是也不是你一句话说求娶就能娶了去。何况你前儿才为了一个只见一面佳人失魂落魄,今日就过来跟我说要求娶我妹妹,你当我妹妹是什么?”

    巴哈多听到铭元话中拒绝之意,忙道,“我是有些莽撞了,我今儿才知道原来那人竟是你妹妹。我会让我姨母替我求亲,铭元大哥,请你相信我诚意。”他因为心中太惊喜,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跟佳人无望,哪知道峰回路转,一时激动就急急过来了。

    铭元知道巴哈多执着性子,他能够为了求得一心人,兜兜转转这么些年都没定亲,如今看上了孟芝,又找了孟芝这么久,定会一头栽进去,使人来求娶。

    “也不是我想为难你,我妹妹虽然和离了,可是她未必想再嫁,而且你虽无父母家,你姨母,郡王福晋也能对你亲事说上话,她许是不会允你来提亲。”铭元说道,郡王福晋那么关心巴哈多亲事,巴哈多条件和家世都不错,何必娶一个和离过女子。所以他想,就算是他们家同意,妹妹也愿意,郡王福晋也不大可能同意。

    巴哈多被说得为难了起来,只是他为难却不是他姨母,“我姨母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只要我喜欢,她必会同意,只是你妹妹,我会让她知道我以后会对她好。”

    铭元疼他妹妹,肯定会让孟芝自己选择嫁或者不嫁,他要是想要求得心上人,必要打动孟芝才行。

    铭元听到巴哈多话,忍不住笑了出声,“你我跟前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可不会替你转达,自求多福吧。”

    待巴哈多离开之后,铭元才得意地逛去后院,孟芝与乌拉那拉氏正说大福晋病逝事,见到铭元过来,又看他脸色轻松,乌拉那拉氏忍不住道:“你这模样,又去哪儿胡逛了?媳妇院里安胎,你得多去陪她。”

    乌拉那拉氏是那一等一好婆婆,铭元成亲多年,媳妇一直无出,她也不曾为此给媳妇施压,只因她也是成亲六七年后才得了铭元这个儿子,当年她上头有婆婆,婆婆为了子嗣不停地往丈夫房里添人,亏得额德是个心里有成算,也尊重嫡妻,才没有庶子生出,等有了嫡子之后,对侍妾加淡了,乌拉那拉氏那时才觉得日子好过起来。

    她本就对媳妇将心比心,媳妇也敬她如亲母,好不容易媳妇有了身子,现是如宝贝一样供了起来,督促儿子铭元要对妻子多加体谅爱护。

    孟芝旁听了笑道,“大哥自然是心疼大嫂,额娘,怪不得大嫂总我耳边说,额娘是天底下再没有好婆婆了,如今大嫂一有孕,大哥都靠边站。”

    乌拉那拉氏被孟芝说得也笑了,转眼又想到孟芝,“芝儿,你也莫羡慕,额娘日后必定给你挑个好人家。如今你大哥夫妻美满,额娘这心里就记挂着你了。”

    孟芝只恨自己一时多嘴,让额娘又把话题转到她身上,“额娘,我当真不想那再嫁事了,就算有那心思,我一个嫁过人又和离,能有什么好人家让我挑?你怎么不想想,我还有岳柱呢。”

    “妹妹,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你当哥哥刚刚为何事回来?”铭元对乌拉那拉氏,孟芝说道,“前边我刚送走一个求娶妹妹人呢。”

    孟芝微皱眉头,而乌拉那拉氏却喜道,直问:“是哪一家人?”

    铭元看了一下孟芝,才对乌拉那拉氏回道:“额娘,就是我曾提过巴哈多。”

    乌拉那拉氏一听,也不由得往孟芝那望去,孟芝别过视线,看向别处,乌拉那拉氏看她这模样就是不上心做派,她却不想让女儿什么都不知道,便问铭元,“你前儿不是才说那个巴哈多有看上人了么,怎么今儿又来求娶你妹妹。何况又不请人提亲,他一个男子大大咧咧地上门,做派莽撞了些。”

    铭元听了一哂,三下五除二将巴哈多如何看上孟芝,又如何打听了大半个月才知道看上居然是他妹妹,如今一知道就急急上门来事说与乌拉那拉氏听,乌拉那拉氏一听,男方有情,心里就有些乐意。

    何况巴哈多是宗室子弟,曾曾祖父是代善,如今传到他这一代,虽已式微,巴哈多身上还有贝勒爵位,而且他家中父母又早亡,孟芝嫁过去便能当家做主,不必受婆婆刁难。巴哈多自己又有本事,如今仪銮队当差,不过几年定能升入殿前侍卫,到时候也有四品官位,离御前又近,能得圣上看重,端是一个好人选。

    乌拉那拉氏本之前就听铭元说过巴哈多,觉得他人品忠厚,与女儿合适,也想试探一下孟芝,其实她心里却没有底,因为巴哈多条件不错,虽然至今未婚,可是也并不乏惦记他亲事人家,圣上能够他出母孝之后仍记起他点入仪銮队,明年选秀圣上万一又记起了巴哈多,那么这一个好人选会生生错过。乌拉那拉氏可不想让自己遗憾,就算觉得希望不大,仍想撮合女儿与巴哈多,只是后来孟芝跑了,巴哈多又有心上人了。

    不曾想巴哈多看上那家女子,居然是孟芝。乌拉那拉氏只觉得果真是缘分自有天定,越想越欢喜。

    孟芝听了,却没有感动或欣喜之意,按哥哥说那么打探她庄子人肯定就是这个巴哈多了,回来时帮了她一把人也是他,冲着他抬车那个劲孟芝心里就有抵触。凭巴哈多那把力气,万一家暴起来形势绝对一边倒,她又没有钮钴禄恬儿战斗力。

    她没忍住泼了一盆冷水给母兄,“那人只见了我一面,又不知我性情,必定是因为瞧中外貌才心心念念,左右不过是个只重皮相之人。我本就吃过一回亏,对这等人是没有好感,别说嫁了。”

    乌拉那拉氏听到孟芝说吃过一回亏,哪里想不到是为什么,当初隆科多可不就是撞见孟芝才一心上门求娶,谁能想到会有今日结果?想着她心也冷了下来,孟芝说得没错,只因一面就惦记求娶人,万一又是个风流好色,她女儿哪里又能再受一次罪。

    铭元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对孟芝说道,“妹妹,哥哥不是巴哈多那小子说客,你若瞧不上他,哥哥再给你找个好。”说着,他又忍不住替巴哈多辩了一句,“巴哈多他倒不是风流之人,如今拖到现没有成亲,虽说是守孝,也有大部分原因是他想找个合心意人,听说他房里连侍妾都没有呢。”

    孟芝听了这句话面无表情,乌拉那拉氏闻言却心道二十出头了连侍妾都没有才奇怪呢,“这巴哈多可是有什么……”隐疾二字没说出口,就被铭元给截了话。

    “额娘说什么呢,人家可没毛病。”铭元忙笑着摆摆手,大家子弟再如何,家里还是会准备通晓人事丫鬟,只是事后怎么解决罢了,像他自己,成亲前有通房,可妻子入门前就打发出去了,这是对妻子尊重。

    孟芝看额娘和哥哥谈起来正高兴,她可听不下去了,道了声退,就从乌拉那拉氏房里出去,准备回自己住处为明日吊唁大福晋做好安排。

    乾清宫,太子刚听了康熙说了要去出巡热河,到避暑山庄去住一段日子,他本起意要带太子妃一起跟去玩乐,哪知道康熙还不等他说呢,就先说道:“胤礽,这次你留京监国。”

    自三十六年祭祖之后,康熙就不曾留太子京监国,每次出巡都会将太子带上,一方面是显示他宠信,另一方面也不想让太子留京离了他眼,被人挑唆做他不喜事。至于不喜事自然是染指皇权一事。

    太子被带走,康熙留京人选多是四阿哥胤禛,只因胤禛办事认真细心,能干又不贪权,事事以圣意为准。

    这次康熙要让太子留京,也是对太子这段时间行事让他满意有关,自太子病好之后,加体谅他这位君父苦心,对从前荒唐行事多有悔悟,又与索额图渐渐疏远,加亲近他这个皇阿玛,康熙看眼里喜心底,太子懂事了比什么都让他高兴。只是懂事太子,又太懒了,现除了康熙让他做政务,他做完之外,就什么都不管了,整日就想着闲了赏花看戏听曲问诗,一副比信佛老四还清心寡欲模样。

    康熙让太子当是储君,可不是贤王,太子这惫懒性子,若是不好好j□j,不多找事给他做,又怎么能让他改掉?

    “皇阿玛,为何要孤留京,四弟这事做惯了,让他留下。孤也想跟皇阿玛圣驾出巡,自病后,孤倒是想外出闲散一下。”太子想了想说道,皇阿玛为何让他留京,他猜都能猜出来,只是留京这等劳心劳力事实不适合现他。

    “朕意已决,你不必再说。”康熙哪里管太子说什么,决定了事可不会再改了,何况太子这话分明就又想偷懒。

    太子见皇阿玛不肯答应,于是又问道:“皇阿玛,您就没留几个兄弟来帮衬一下儿臣?”

    太子打了好主意,要是皇阿玛有让几个弟弟留一两个下来,他到时候可以情使唤。哪知道康熙一眼就看出了太子念头,看了太子一眼,笑道,“胤褆嫡福晋刚没了,朕倒是准备让他也留下。”

    太子一听,忙道,“皇阿玛,大哥如今正伤心着呢,何不趁此机会让他跟去散散心,免得留京倒是越发抑郁了。”开玩笑,要是让胤褆留下来,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么。“皇阿玛,老三老四也行,老八也不错,弟弟们都能干。”不能干,专要跟他作对,留下来干什么,还不如全让皇阿玛带走。

    “胤褆是该让他跟朕出去透个气,”康熙本就没打算让大阿哥留下,若是大阿哥与太子都留京,等他避暑回来,整个京城肯定让这两兄弟闹得乌烟瘴气,只是看太子一心想找个人使唤好偷懒样子,康熙也不准备让他得逞,“让老五留下。”

    “……”太子闻言一阵无语,他要五阿哥留下来做什么,老五长大到现汉文才说得顺,这么多兄弟汉字到现都写不好人就是他了,平日处理政务难道还要他念折子给老五听?

    被康熙这个皇阿玛摆了一道太子殿下,无奈只能认了,刚出乾清宫,就遇上了鄂伦岱。鄂伦岱是已故佟国纲嫡长子,一个粗人,说起来他比皇子们要高一个辈分,因有过节,太子与他互看不顺眼,当然鄂伦岱与谁都说不上要好,甚至与父子兄弟都不和。

    起因也是佟国纲宠妾灭妻,佟国纲未死之时,鄂伦岱就跟现岳柱一个待遇,身为嫡长子却不受重视,生母早早病逝,而宠妾所出庶子法海却命好得佟国纲看重。亏得佟国纲死得早,不然鄂伦岱就算是再横一个人,被孝道压着,也无法像现这么滋润,脚踢亡父宠妾拳打庶出弟弟,当真是父亲佟国纲死后出了一口好气。

    说起来,太子殿下还曾帮过鄂伦岱一个忙,鄂伦岱虽然极度厌恶他那庶出弟弟法海,可是法海也是个有才人,才华满溢又考中进士,康熙自然看重,鄂伦岱除了将法海赶出家门,仕途上却没法打击他,只因都是佟家人,就算要打压,现族长也不是他,而是他叔叔佟国维,佟国维不允,他也做不到。

    前些年太子却因法海得罪了他,把法海找了个小错给去了职逐出了朝,离起复遥遥无期。

    虽然有这么一出,可鄂伦岱也不是个感恩,因为太子也曾狠狠得罪过他,过节大大小小累计起来,两人见面从来都没有心平气和过。

    不过太子现却不想自降身份与鄂伦岱计较,等鄂伦岱给他见了礼,他抬抬手,然后就准备走,鄂伦岱却开口问道:“太子殿下,隆科多那赐婚可是你使坏?”

    太子闻言,诧异地望着鄂伦岱,“你哪儿听来?孤要是想使坏,将那成国公女儿留给你做小不好,反正以你人才定能东风压倒西风,也不枉一桩美事。”

    就算确实是他使坏,他也不必认了,想了想,太子又道,“难道隆科多不满皇阿玛指婚?你今儿过来乾清宫,难不成是要给他求情?”

    鄂伦岱脸色不好,他也不想过来,不过是叔父让他来试试,看能不能有回转余地,被太子猜中来意,他却想要否认,却又听太子说道:“鄂伦岱,圣旨已下,难不成你们佟家想让皇阿玛出尔反尔?你可想过成国公府一家子,人家心心念念想着这门亲呢。”

    圣旨赐婚,就算是再差人家也该欢欢喜喜接了圣旨,把人娶回家才是,怎么能够想着让皇阿玛收回旨意呢。简直就是笑话。

    太子等不及要看佟府乐子,于是又说道:“既然赐婚了,就该早迎娶,前两年皇阿玛让你侄子舜安颜尚了公主,天大恩宠,德妃娘娘留了五皇妹两年,如今也到了该嫁时候了。你也该让你叔叔府上议出个章程来。”

    不想娶,太子偏要让你早早娶了。隆科多一个叔叔娶个狠毒继室,而二房侄子舜安颜却尚公主,佟家可不就是要热闹了么。

    鄂伦岱听出太子话中之意,脸上也不知是羞还是怒,胀得通红。心想早知道就不该心软,听叔叔劝过来,不然也不会遇上太子这个气死人不偿命混账。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从没这么勤劳过,求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