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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水牢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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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水牢之灾

    弥勒吴好生奇怪,这妮子怎么一下子态度转了向?一面却急忙答道:“小兰,我弥勒吴又不会飞,当然还在这里等你的‘大馒头’哩!我等你等得好心焦……”

    他正摇头晃脑地嘻嘻哈哈地说着,一个个的石头砸了下来。等他发现那不是馒头而是石头时,他的脑门上已起了好几个包,才知道她小兰是个颇有心计的人,并不是不知道他弥勒吴说的那语意双关的话的意思,无非是向他王憨一样,想打打她的俏皮,吃吃她的豆腐。

    他没想到,她这黄毛丫头竟是个城府较深的老黄角,对他说的话好像不在意,一不显山,二不露水,装作好像没听懂他说话的另一含意,倒使得他没有对她警惕,弄得他倒在她的阴沟里翻了船,落得个丢人现眼,才领略到她小兰的厉害,气急败坏地说:“你个臭丫头,死丫头,你怎么像夏伏天的天气,说变脸就变了脸?这可是真的石头,不是馒头哇!行了,行了,哎哟,哎呀,你不要再砸了行否?我的姑妈,姑奶奶,再砸可是会砸死人的哪!我若是被砸死了,你家主人会愿意你吗?”好一阵,那雨点般的大小石头总算停了。

    “弥勒吴,你不是嫌我的‘馒头’小不够吃吗?怎么现在大的来了又不要了呢?我还特意给你‘妈妈’,你可尽情的吃,尽情的喝,做个听话的孩子,若是不够的话,我可再去拿,这玩意多的很哩!”

    弥勒吴被她戗得直翻白眼,又加之这水牢里乌漆麻黑的,既是他眼力身法再好,人在水里可不是在平地,一个躲闪不及,就会挨上砸的石头,弄得他叫苦连天,狼狈不堪,气喘吁吁地大叫道:“够了,够了,谢谢你的硬馒头,我已吃不消啦!”

    “哼!给你馒头你不吃,还想吃豆腐,我就知道你和他王憨是同一个德行,真是啥人找啥人,堂客要找半啦门,都是个贱货,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贱货,不给你们一点厉害,只怕以后别人被你们两个卖了,还会帮你们数钱呢!现在你知道了吧,并不是只有你们俩聪明,把别人都当成傻瓜。”

    弥勒吴陷入水牢,气出不来,本想打打她的俏皮,吃吃她的豆腐,作贱作贱她,也算报复了她,达到自己心灵的满足,也算是精神胜利法,没想到把她看做小雏,倒是自己看瞎了眼,别看她年纪轻轻,豆蔻年华,倒是阅历非浅,有着相当的社会经验,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由其可推测出其女主人定是个相当厉害的女人。

    这时他后悔了,为自己的冲动,嘴上的一时快活,竟招致她的报复,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顾不得回答,也不敢回答,唯恐她再用石头砸下来,若不是水牢里黑暗,她看不着他的身影,否则非被她砸死在水牢里不可。他之所以不回答,是怕她朝着发声的地方再砸石头,前车之鉴,还是黬默为好。

    他正在低头乱摸,希望能找到一些刚才被自己已经撕碎的馒头来充饥,因为他已经晓得这小兰是绝不会再拿馒头丢给他吃了——当然是真正的馒头。人到饿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都会饥不择食,只要能充饥,什么都会吃。弥勒吴此时后悔不该把那两小馒头给拋弃在水里,现在又找,哪里还有一点馒头的影子?找不到馒头,只好作罢。

    “怎么听不见你说话?死了吗?”

    弥勒吴闭口无言,心想,我就是死了,看你怎么办。

    “弥勒吴,弥勒吴……”

    ……

    “哎哟!我的天!难道真的死了?这……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对主人说?这……”

    ……

    小兰感到六神无主,带着哭腔说:“弥勒吴,弥勒吴,求你别吓我!我不再用石头砸你了。弥勒吴……”

    弥勒吴知道她不是想置他于死地,因为他死了,她无法向其主人交差,听到她不再用石头砸他,才装做苏醒的样子,慢悠悠地发出**声,喘气片刻,抬头问道:“兰姑娘,你刚才说王憨怎么啦?”

    “不要再提他,反正你们两个没一个是好东西,全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混蛋无赖!”

    “那么,我被陷进水牢,受你欺负,全是他王憨对你不恭给我带来的祸了?”弥勒吴已意会到了什么,却想求证的再问。

    “不错,你不是说你和他是肝胆相照吗?而且说他的事也是你的事吗?所以他闯的祸,后果就要由你来负责了。”

    弥勒吴总算明了事情的起因,现在心里真是恨他王憨,叫你去跟踪那荣氏夫人,你竟跑来奉南县城首富付如山家里,与她小兰缠绵勾搭,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她,竟然把对你的气撒在了我弥勒吴的头上,让我来你受过顶缸。

    弥勒吴越想越感到窝囊,他王憨痛快过后,拍拍屁股走路,自己跟在后头替他收拾烂摊子,这未免是太离谱了吧!

    他思虑片刻,争辩道:“兰姑娘,你这,这可有点过份了吧!他王憨的帐怎么能记在我的头上来呢?若是他怎么怎么了你,也说是我的事吗?再说,你现在气也应该消了吧?是不是可以把我用绳子拉上去……哎哟,哎哟,这里面的水还真凉。”

    “水凉?要不要我弄桶油倒进去,然后再点把火给你加加温?那么水就不凉了,想出来?作梦吧!”小兰又恢复了常态,因为她知道他弥勒吴没有死,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你……你总不能关我水牢里一辈子吧?”

    “本来是可以让你出来了,毕竟他王憨的事不能全落在你的身上,可是我发现你竟然是和他王憨是同一路货色,嘴里没好话,出言就损人,占人家便宜,今就得教训你一下,以后好好学乖,对不起,恐怕要多委屈你两天了。”

    “兰小姐,兰小姐,(居然从小姑娘,到死丫头、臭丫头,变成了姑娘,现在又随机应变升了一级成了小姐)我为我对你的出言不逊向你赔礼道歉好吗?我知道我和王憨都有这个毛病,可一见女人,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其实并没恶意。呃!这个……这个……若再泡下去,真会把人给泡烂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既然知道错了,就得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求求你行个好,是不是可以……可以免了那两天,让我现在就出来?”弥勒吴好不容易,支支吾吾的把意思说了出来。

    他知道凡是女人没有不心软的,只要男人多说两句好话,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譬如说两口子打架,男者把女者打得痛哭流涕,男者只要拿得活,再对她好言相劝,说自己一时在气头上打了她,可却是疼在了自己心里,保证以后不再打她,若是不解气,就让她打过来,抓住她的手朝自己身上打。那么满天乌云就会云开雾散,女人不会再哭,也不会再闹,和好如初。

    正如说,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俩口打架不记仇,白天吃的一个锅里饭,夜里睡的是一头。夫妻两人若能白头偕老,都应该互相体谅,互相关心,自己吃饭还有咬舌头的时候,何况是过日子呢?

    小兰听到弥勒吴说话服了软,心也有点软了,缓和语气道:“念你承认错误态度诚恳,我就原谅了你,本想放你出来,可是我已把你到我们家事告诉了我们夫人,我们夫人要人传话回来,不得放你出去,待她回来……所以然我现在已做不了主。”

    弥勒吴差点气晕了过去,心中暗暗骂道,日死你个狠心歹毒的夫人女人,我与你一无怨,二无仇,为何要这么对我?难道是留我陪你睡觉吗?等到你回来,我就要泡烂了!

    弥勒吴把恨压在心里,声音暗哑地道:“既然你们夫人不在,那么王憨呢?王憨不是和你家二夫人下棋吗?请你告诉他……”

    小兰有些嗫嚅道:“那是我骗你的,其实他早就走了,我家也没有什么二夫人,而我们的夫人现在‘梅花山庄’她的一个门中密友家里,不过你放心,她说过等她两三天,最多四、五天她会回来。”

    弥勒吴一听小兰说弄不好还要四、五天她的夫人才会回来,心里咯噔一下又凉了一半,拍额凄楚说道:“你……你刚才不是说你家夫人两、三天就会回来吗?怎么现在却又成了四、五天了?我的天!待等到你家夫人回来的时候,我已成了腌萝卜啦。”

    “不会有那么严重啦!以前有人在这个水牢里整整关了一个月,出来后还不是没有死。我看你这么胖,瘦瘦身也好。在说我又不是夫人,她要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来你也是铁了心,不会让我出去了,小兰,(由小姐又回归到小兰,语气又变为不恭)这一会我也赔礼道歉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别忘了,我还饿着呢?“

    小兰有些好笑说:“你等着,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馒头去,记着了哟,以后嘴皮子不要那么再缺德,若是碰上了别人,可就没像我这么好说话哩!”

    弥勒吴恨得牙痒痒,心说,拜你死妮子所赐,我才陷入水牢受苦,老子不领你的情,进而也埋怨起王憨来,若不是你来招惹了她,我也不致于招致这无妄之灾。

    这回小翠丢下来的真是馒头,又大又萱的馒头。弥勒吴一面吃着,一面又和小兰聊上了:“其实你家夫人也真是的,她让我出来等她就行了,干么非要我在这水牢里泡着?若是怕我跑,也可以把我绑起来嘛。”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夫人是这么交待的,我也不敢违抗她。”

    “你家夫人多大年纪?”

    “咦?你不认识我们夫人?”

    “见鬼了,我这是头一次来到这奉南县城,我怎么会认识你家夫人?”

    “可是我家夫人却认识他王憨。你既然说是他王憨的朋友,怎么会不认识我家夫人?而且据我想,我家夫人好像也认识你。”

    弥勒吴点点头道:“嗯!你既然这么说,我想我会认识的,你家夫人叫什么名字?我是说她未出嫁时的闺名,因为她那老公付如山我并不认识。”

    “我家夫人叫孙飞霞。”

    什么?什么?弥勒吴听到孙飞霞三个字,急凌凌打个冷战,竟把手里拿的馒头掉落到水里,看情形是注定要挨饿了。他像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会是她?怎么会是她?难怪她认识王憨,难怪她不让我出水牢……”他似乎明白了一切,可是却晚了。

    孙飞霞这名字就像一记重鎚敲在了他心坎的深处。她那明亮的双眸,她那迷人的微笑,她那诱人的燕语莺声,她那窈窕耐看的倩影,一下子浮现在他的眼前,缠绵悱恻,挥之不去,心说,她嫁人了?她过得好吗?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忆起与她那一往之事,心里感到歉疚与不安,既然她嫁了人,还能说什么呢?本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这个名字,谁知现在不仅听到了,而且她不久就会回来。她回来后一定要见他。他见面该怎么向她做以交代呢?于其说不清道不明引起伤心,倒不如不见。

    他在水牢里待了那么久,都没有想到要立刻逃出去,为什么现在他却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出去呢?爱一个人为什么又要躲着她呢?难道说他知道孙飞霞要杀他?这似乎不太可能。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难道他有对不住她的地方?除了他自己外,恐怕谁也猜不出来。

    小兰又把水牢上面的盖子盖紧了。被关在这水牢里的弥勒吴,如果没有外人的帮助,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他来到这里陷入水牢是没人知道的,因此想要靠外人的帮助,更是不可能的事。

    正是,生死未卜陷水牢,弥勒吴寒内心焦,不知见她怎面对,望看下章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