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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踏足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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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四章:踏足昆仑

    昆仑山顶玉竹庵,自玉珠师太归来后,已做了精心的准备工作,似乎已经过一番心血,锐意防备李侠可能突然光临的奇袭。她知道,既然中原人魔光顾了太极、少林、武当及点苍,其也不会放过昆仑。

    时已正午,玉珠师太手执拂尘,步出昆仑重地玉竹庵,向前山走去。她后面有两个少女陪伴着,左边长得清秀异常的女尼,正是她的衣钵弟子心月,右边却是俗装少女,年约十九岁,是其最心爱弟子,名字心靜。

    这是沿着五进尼庵大门而下的一条青石山道,两旁青松翠竹,郁郁苍苍,井然有序,有一种宁静庄严之气氛。可现在不同于以往,呈现出忙碌的气象,所有的长幼尼俗弟子,正在忙着砍去松枝及竹子,一捆捆的向后山挑去。

    玉珠师太巡视一周,转身返庵,走过廊沿,穿过三进大殿,进入第四进。这是一座占地二十亩的花园,靠着一座山峰,由峰边羊肠山径绕过去,是五进之地,那便是昆仑掌门接待贵宾与自己静修的场所。

    此刻,在这第四进的花园中,地上的花草已经拔去,一班尼俗弟子,正在以松枝与竹子扎成一个草堂。她们以竹子做骨架,用枯黄晒干的松枝树叶覆成一个人字形的屋顶,工作已经完成,只剩后面一部分墙壁,还没有完成。

    玉珠师太望着众弟子们忙碌地工作着,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对身边心月女尼说:“徒儿,今夜此草堂既可完成,待完成后,你可要住进去了……”

    心月双手合十,躬身而凝重地答道:“师门宏恩,山高地厚,弟子虽死,难报恩泽,望师父尽可放心,弟子决不辜负所托!”

    玉珠师太慈目看了看心月,心潮起伏,激动不已,潸然泪下,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道:“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徒儿愿舍自身而救众生,实乃我昆仑派之大幸,如能计成,让我昆仑弟子免遭劫难,师父定将你名字刻于横匾之上,要昆仑一门世世代代向你礼诵祷告——唉!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希望其魔头不要来,否则,也只能如此作孤注一掷了。”

    昆仑掌门玉珠师太在叹息之中,想起武林七派,少林、武当、太极三派覆亡,峨嵋一派四散遁避无踪,点苍新近传来消息,虽请到世外三魔相助,但仍功亏一篑,想到自己昆仑处境,也不免感到前景暗淡,心惊肉跳。

    时间在昆仑众弟子的忧心忡忡中溜了过去,松、竹扎成的草堂,已横起一块横匾,名为“除魔堂”。心月女尼已按玉珠师太命谕,进入除魔堂,一切都皆按师太预定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

    是夜,黑暗中玉竹庵的弟子,皆都全神贯注,严阵以待的警戒着,这是自中原人魔复出江湖的消息传出之后,已是每夜如此,不敢懈怠。初更,二更……此时,突见一条黒影,迅如流星般的蹲在围墙之上,巡视片刻,然后飞掠而起,飘落在前院的树梢上。

    隐藏在暗中的昆仑弟子心中大吃一惊,沒想到此人如此迅捷,快似狸猫,灵是猿猴,目光看处,在皎洁的月光下,树梢上那人浓眉方脸,露出一股慑人的杀气,身穿白色罗衫,正是人见人畏的中原人魔来到了这里,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砰砰乱跳,面面相觑,予感到大祸既将临头。

    不错,来者正是二少李侠,他立在树梢上,居高临下的用双目四下扫视着下面,发现四面八方寂静无声,心中起疑,反复再想,那警言的纸笺上写得明明白白,要自己上昆仑……如今此冷冷清清,莫不是昆仑一派故弄玄虚?

    他为之思来想去,有一个结尚未打开,他不相信昆仑派中有人敢如此大胆戏弄自己,他更不相信,在武功的造诣上,还有胜过自己的人,就她玉珠师太来说,也没有这种气势。当然,也并不是绝对没有,如其三仙、三魔,都比自己略胜一筹,还有那个至今仍像谜一般的法正白眉老和尚。可是三仙已因打赌有三招之失,许诺终生不出云蒙山三星观,以这种高人,吐口唾沫就能砸个坑,言出必行,不会反悔,勿用担心是他们。

    他想到三魔,觉得他们不可能再会卷土重来,因为三魔自飞云堡一战,一死一伤受到重创,有大魔西门霸带其逃遁,其不会自来送死。若说是法正白眉老和尚,感到并不可能,因为从其气定神闲的气度,以及落落大方的举止,说话的宽宏大量,实为世外高人,不会染指江湖上的恩怨。

    那么当今世上,还能有谁呢?他再次想起那张张带着恫吓而具有挑战性的信笺,一而在再而三的警告自己死期的临近,感到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心中愤恨不已,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这个背后捣鬼的人,为此,他心中决定,一定要看看其昆仑派中,还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出现。

    他蓄势待发,凝目注视片刻,除了大殿中一盏长明灯在闪闪发光外,四下一片静寂,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仿佛昆仑一门似乎没有什么戒备状态。其实,暗中的昆仑弟子已发现了他,因奉命不得妄动而已,故而对李侠的出现,似乎视若无睹,处于戒备状态。

    李侠望着静悄悄的玉竹庵,突然响起一声阴森森的冷笑,先声夺人说:“你们既然以帖邀约在下来此,为何却藏头露尾,不以现身?嘿嘿,就是你们不下帖,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其阴沉沉的语声飘然传出,扩散于空中,如雷贯耳,响彻四面八方,昆仑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都为之暗暗的吃惊愕然,她们对其李侠的话都非常的不理解,因为他乃是中原人魔,杀人如麻,躲他还来不及,谁还敢招惹他而引火上身呢?为之,她们面面相觑,似乎相询,“以帖约他来?是谁约他来的?”从她们茫然不解的表情,这对她们来说,也等于是一个谜,为此没有人给以回音。

    李侠听没有回音,也没见人出现,以为是昆仑一门故意做作,便身形一晃,飘然而落,刚一触地,目光扫视之后,立刻纵跃而起,飞掠到左旁走廊,迅即进入第二进大殿的门户之后,高声道:“昆仑掌门,我应约来此,还不出来见面吗?”

    其呼喊之声,在空荡荡的殿宇中,激起一阵阵的回声,并没有人回答,更没有人出现。李侠不满的鼻中重重地哼了声,心说,你们躲,难道我自己就不会找吗?自经他接到第四张信笺之后,冥冥之中,感到有一重重的阴影缠绕着他,积压在他的心头,弄得他难以喘过气来,尤其是法正大师的那几句话,像迷一样缠绕在他的心头,令他揣摩不透,困惑不解,也就更加重了他思想的负担,为之,他要与自己的疑虑与行动互搏,他认为,法正老和尚不过是以相言相,说的不过是江湖爻卦一类的命运,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人生最残酷的是什么?那就是命运,若是自己的命运如那法正老和尚所说,该你三江死,脱不过一马叉,倒不如以自己坚毅的个性,与命运抗争一下,因为人生就是长途跋涉,人生就是勇于开拓,人生就是与苦难争斗、拚搏和角逐。为之,他对其白眉老和尚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他李侠哪里知道,就在他与皇甫玉龙的交往中,认定“巧手神医”皇甫玉龙是他的知音好友,曾与他同榻共眠,无话不谈,同桌吃饭、喝酒,亲如兄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知江知海不知深,只知听了他人语,反而害了自己人!就是他对于皇甫玉龙的过分相信,把受伤的好友“鬼见愁”郑飞托他治伤照料,反而害了郑飞的命,而其妹皇甫玉凤也惨死在他手下。

    他李侠更不会知道,他在与其皇甫玉龙的吃喝中,已服下了他皇甫玉龙暗暗放下的百毒金蚕蛊。这种毒物,经过特别的驯养,小得非肉眼所能看见,而且颇有灵性,能随饲养的人心灵的指使,而对中此蛊者予以慢性毒杀,至死不能活。

    也真是天缘巧合,二少李侠在那三清山飞仙台下的神秘深渊中饮用了乾坤圣水,所幻化的神奇內力暂时抑制住他体內的蛊毒的慢延,才使他得以活到现在。刘倩对李侠一再强调的一年之期,也是发现了他体內有着蛊毒隐藏,难以治愈,是叫他一年之期返回她的绝情洞,她好带他去求她母亲绝情娘子予以救治。若是他李侠对刘倩的话能够稍加留意,他也不难发觉其中另有蹊跷。同时,他也忽略了法正大师之言,现在这急怒而怨恨的累积,已经只以眼前的玉竹庵为对象了。

    他静待片刻,没有听到回音,也没有看见人,心中更是生气,不屑地说:“我要看看,今天是我埋葬了昆仑,还是你昆仑派埋葬了我?”说着双手贯通劲力呼的向前推去。“嘭”的一声,通上二进大殿的木门,已直飞而起,整个门变成一片木屑,散落在二进院落地上,可见其威力之大。

    一排整齐的殿宇呈现在他的眼前,仍然是黒沉沉的,没有一点声音,更看不到有人影,似乎昆仑一门与峨嵋派一样,预先给遁走。李侠下意识的感觉到,昆仑派的人不可能预先逃跑,以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敏锐的察觉,四周尚有不少人隐藏在暗处,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看他,只是,这些人物,李侠并没有放在眼里,因为他所要见的人是昆仑掌门玉珠师太,他所要找的是那个神出鬼没的下帖之人。

    现在的一切情况,却出乎于他李侠的意料之外,七大门派之一的昆仑,竟然是忍气吞声,来个不闻不问,如此成了个缩头乌龟,颇负盛名的昆仑派,难道就不怕受江湖人的耻笑?

    如此寂静无声,使得李侠更是反感,无名之火高炽的燃烧起来,他缓步进入第二进殿宇,高声喝道:“难道昆仑一派的人都死光了吗?”其在愤怒的厉喝声中,双掌扬起,猛然向后殿扫去。

    狂飙破空而出,哗啦啦一阵巨响,神像倒塌,门窗飞射,一座后殿,立刻面目全非,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只是,四周仍是一片沉寂,没有人出来。李侠为之想,自己明明发现隐蔽在暗处的人,可她们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不出来呢?难道她们有着什么诡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