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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暮然的声音很低沉，可能是很久没说话的原因，还带着一股磨嗓的沙哑，但是声音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开口说话了！
纱甜的表情竟然比刚刚被他突然出现在背后被吓到的时候还要惊讶，她试探性的伸出了手，摸了一下他的头，程暮然低着脑袋竟然没有躲开！她能发现他的身子还是紧紧绷着的，没有丝毫放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躲开她的碰触。
纱甜没有勉强他，轻轻碰了一下就把手收回来了。她睁大眼睛，笑眯眯的开口道：“对啊对啊，以后我叫你你要应哦！”
程暮然垂着头，发出了一个细弱蝇蚊的声音：“嗯。”
“好啦，那你赶紧去睡觉吧！”她叽叽咕咕的开口道，“我可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呢，你快睡！”
他抬眼看她，两个人目光对视着，这是纱甜第一次完全的正视他的眼睛，而他没有逃避。
他的眼睛没有平常人那种黑亮，反而是乌黑中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如波澜不兴的黑海一样，蒙着一层跟春天的雾一样的蓝，纱甜一晃神，就算没有神采，这双眼睛还是漂亮的不可思议，能将人神心神采都给摄了去。
此刻他那双眼睛中好像还包留着其他的东西，似是恳求似是其他…………纱甜犹豫了一下，猜测道：“你是想要我留下来？”
程暮然抿着嘴，脑袋小幅度的点了点。
这不行。她会被纱齐给打死的。
但是也不能这么直接的讲给他听，纱甜把这些事情掰碎了讲给他听，明明没多高的个子没多大的年龄但是在他面前却透着一股老气横秋：“小然啊，这样是不行的哦，姐姐也要回家啊，姐姐的爸爸妈妈如果看到姐姐不在家的话会把姐姐打死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道，“就是下午在小然面前姐姐把人打的出血的那个大个子，他跟老师告状了，老师告诉我爸爸，我晚上刚跟他吵完架呢！”
纱甜毕竟年纪也还小，说话颠三倒四，但是把核心的该说的也都说了，就是不知道才只有8岁的程暮然听不听得懂了。
程暮然听懂了，他的手都在发抖，想要伸出手来去碰纱甜，但是他还是打心里的不敢，手停留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这是长达7年的被害恐惧症以及人群害怕的症状，一时半会就算纱甜救了他对他好都不能立马的见效。
纱甜笑嘻嘻的伸手握住他的手，她比他大，虽然都是小孩子，但是很明显的握在一起，女孩儿的手要比男孩儿的大，程暮然握着她软乎乎热绵绵的手，罕见的出现了一种名叫“高兴”的情绪，他用力的拉住纱甜的手，虽然表情没有露出来，但是眼睛却开始变得亮晶晶了。
如果刚刚是沉寂的黑海，那么现在，流动的时候就如夜色中眨动的星星。
“好了，你快去睡觉！”纱甜跟他又闹了一会儿，听到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抬眼看了一下，发现竟然已经11点半了，连忙推了推他，“快去睡觉，我等你睡完再走。”
她安慰的道：“别怕，我在呢，你快去睡觉。”
程暮然虽然不舍，但是也知道时间不早了，她也要回去睡觉，只能老老实实的重新躺回到床上，两人手还是紧紧的牵着，纱甜一低头就看到他睁着大眼睛看着她，攥着自己的手还是紧紧的，另外一只手老老实实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不觉有些好笑。
她瞪大眼睛装作生气的样子，道：“快睡！”
他依依不舍的闭上了眼睛，虽然中间还闹腾了几次，但是程暮然看到她也很困的样子心里就难受，忙闭着眼睛睡觉了。
毕竟是小孩子，白天又玩过了，刚刚又这么闹，累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纱甜挺着睡意熬了几分钟，实在熬不住了，她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掰开，睡着了之后他的小手就不由自主的松下来了，手重获自由后，纱甜轻声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后把大门和房间门都小心翼翼的带上后，才立马飞奔回家。
啊啊啊好想睡觉！
门咔嗒一声，她走了。
程暮然起身，光着脚，拉开房门往外看了看，没有人了，又恢复一片寂静了。
他重新回到床上，把手交叠的放在肚子上，闭上眼努力的去睡觉了。
明天早上，她要来叫他一起去学校呢！
要偷偷的开心。
*
纱甜最近打架的次数直线上涨，高凤裳在外地工作，纱齐就天天收到老师的电话，简直火气都快直冲上云霄了！
他一直在忍着，虽然老师说的都很有道理，而且都站在受害者的那一方，但是自家的女儿就算是错他也是要护的啊！
让底下的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调查清楚了再给他呈上来，现在纱齐看着桌面上的资料，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忍了又忍，没直接去跟纱甜吵。
要不然，又是一场世界级的战斗！
下面的人查出来的资料显示纱甜这几周在学校听话了不少，之所以打架的原因是有一些不长眼的东西欺负她护着的人欺人太甚，她统统拿起板砖全部一砸一个，运气好的只是流点血，运气差的就差不多要去医院，家长们在学校简直闹翻了天，有些大人甚至要对纱甜动手！
看到这里的时候纱齐面色阴冷的啪的一拍桌子，他的女儿自己都欺负不得，现在却遭别人欺负了？！！
助理站在桌子的面前流汗，“纱总，您别气，继续往下看继续往下看……”
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纱齐继续往下看。
大人毕竟是大人，纱甜就算会打架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那时候受了不少欺负，但是大人一走，她就迅速逃课，找到了他们的孩子，揪着头发就拉出教室，狠厉的样子让当时授课的老师都吓得书给弄掉了，回神的时候立马上去拦，被拦纱甜也不在意，直接揪着那大人孩子的头发抓着他的头死命往地上撞，撞的满头血后她才恶狠狠的开口道：“有本事你再跟家里人告状啊！你爸打我一次，老子就让打你十次！有本事你让你爸来陪你上学！否则我就让你在这个学校混不下去！！”
老师都被震在当场。
纱甜环视了一下四周，那些同班同学吓得情不自禁都往后退了一步，她拍了拍那名作恶多端的学生的肩膀，在他惊恐的神色中勾起唇角，语气尽是狂妄，“你看在这个学校！谁敢没有我的允许再敢靠近你一步！”
威胁过后，那名学生就哭着找他爸转学了，而且还死命的拉着他爸不要去学校，他真的害怕了，纱甜这个人完全不管不顾的打架，谁都拦不住她！而且她的手下小弟这么多，如果他爸还要继续打她的话，他在这附近就真的混不下去了！！
他一定会被打死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名学生当晚就转了学，再也没出现在纱甜的面前了。
助理当时看完这个资料后的唯一感想就是：…………
还好纱总不打人……
纱齐看完也：……………
这他妈都是跟谁学的啊！
把人打到连屁都不敢放！
如果以后还这么打架的话，谁还敢娶他的女儿啊！
纱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气的就是在学校被大人打了回来也没跟他说，甚至提都没提过，自己就把人家的小孩给加倍欺负回去了，别人小孩还不敢还手，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境界啊！
纱齐自认为，他这辈子是不能达到的。
突然想到什么，他开口道：“纱甜护着的人是谁啊？”
助理上前一步，报告道：“资料在下面一页，纱小姐护着的人是程家的程暮然，现在上的是四年级，中度自闭症，特别黏小姐。之前照管他的保姆梁娥好像应该也是小姐拿石头砸进医院的，现在还躺在病房当中。纱小姐和程暮然的关系非常好，小姐也很护着他。”
“程岩的儿子？”纱齐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助理点头道：“是的。”
跟程岩也有好几年没有联系了，他常年在国外，纱齐把资料往桌上一放，开口道：“找个时间跟他视频，你安排好。”
助理点头，“好的纱总。”
程岩的儿子程暮然？
纱齐摇了摇头，希望不要被自己的女儿玩坏。
他可是非常了解那个小魔头的性质。
一提到她，就想到纱甜一天到晚的打架，纱齐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当年肯定是看错了，纱甜是个儿子。
纱齐很坚定的想道。
*
纱甜才不管自己老爹调查自己什么，她作为六年级的学生，小学生涯已经快到头了。
再过几天就要进行小升初考试了，她把这个跟程暮然讲的时候，他立刻不高兴了。虽然一直到现在为止他都只是冲她开口讲话，对其他人都是爱理不理的，但是好在不是那么排斥人群了，也慢慢慢慢的可以做到跟别人同桌了。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纱甜也不强求，只要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没关系，以后我升上初中了也可以过来看你的嘛！”她摸摸程暮然的头，笑眯眯的开口道。
对了，还有现在他已经不抗拒她任何的接触啦！
程暮然对着她的话的反应只是抿起了嘴，拒绝回答。
纱甜也不在意，带着笑继续跟他讲别的有意思的事情。
讲完后，重新要上课了，两人才分道扬镳。
纱甜回了自己的教室，而程暮然…………
他走进了自己班主任的办公室。
“你要跳级？”班主任惊讶的抬眼看他。
程暮然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很酷的点了点头。
他不要离开纱甜！
※※※※※
纱甜在看到自己的班主任把程暮然小朋友领进来的时候几乎是震惊的。
等到班主任笼统的说了一遍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跳级了！可是连跳两三级什么的，也是有点厉害吧！
在她发呆游神的时候，班主任低声问了一句道：“你要坐在哪？”
班级里都是两两一桌的，只有一个例外就是纱甜。她的旁边没有人坐，没有人敢坐她的旁边，小弟不敢，因为那是不尊敬老大；普通同学就更不敢了，因为好怕被打啊！
于是她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纱甜还乐意一个人坐一排，老师也不想多加管教这个不听话的学生，于是程暮然指着纱甜旁边的位置，没开口说话，也没等老师同意，就背着书包走了过去。
班上的人小部分知道两人关系很好，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有些人看着他走过去恶意的想道：
待会儿纱甜打死你！
老师也很担忧年纪这么小的跳级跳上来的同学会被这个学校第一大校霸欺负，刚想开口叫他回来没想到纱甜却已经笑眯眯的把旁边的桌上给清理干净了，围观的学生连带班主任都有些懵住：
校霸改性了？
等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他们俩身上的时候，纱甜终于凶神恶煞的抬起眼了，她目光所到之处，所有人都跟商量好似的纷纷转移掉视线，就连老师也咳嗽了几声把眼神给移开了。
程暮然不管其他，坐到纱甜的旁边的时候才开心的眯起了眼。
跟她坐在一起他干什么都愿意！
*
程暮然跳级跳到六年级甲班着实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纱甜也一样有点被吓到。为了表扬他，纱甜问他要什么奖励，只要她能做到的都会帮他达到。
程暮然思考了很久，跟她说想让两个人上同一所初中。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儿嘛！
纱甜手一挥，大刀阔斧的答应了。
狂言在小朋友面前吹下后，纱甜转身就屁颠屁颠的找纱齐去了。
跟纱齐绘声绘色口干舌燥的说完了自己的目的，但是迎来的却是拒绝。纱甜生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对你来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为什么不能答应！”
纱齐很骄傲的说：“我就不答应！”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他觉得把纱甜逼生气了也不好，一生气她就心情不好，一心情不好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架。
这要小升初了，如果再打架就不好了。
纱齐觉得自己想的这个办法真是绝顶机智，既能委婉的保留住自己当爸爸的面子，又能阻止她打架！
一举两得！
纱甜不愧是他亲生的女儿，叉着腰，双眼一瞪，道：“你的要求是不是就想让我安安分分读完这几天？！不能打架？！”
纱齐持着范儿，矜贵的点了点头。
“行行行！”纱甜急急忙忙的跑出门，临走前丢下一句，“我答应你的要求了！你记得也答应我的要求！不能反悔！”
等她跑出门，纱齐才回味起刚刚的话：欸，不对啊！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这还是自己那个女儿吗？
想不通这个道理，纱齐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了程岩的儿子程暮然身上。哼，竟然为了一个臭小子答应老爸的要求了！
都还没到十八岁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纱甜跑出门的时候脸上也是笑嘻嘻的，小然之前给她的要求可是有两个呢！一个是到考试为止之前都不能再打架，一个就是能上同一所初中。
现在她老爸也是这个要求！
哈哈哈！纱甜就怕跑慢一步被老狐狸看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笑，她现在只要轻轻松松的撑过两三天就好啦！
一天不打架，手就痒得慌。
考试前期的时间和考试中的时间，永远是过得最快的。一晃神，时间就溜过去了。考完试的时候，程暮然的便宜老爸程岩回来了，纱甜趁机在他眼前使劲的说他选的保姆有多不好，多残害你的儿子什么的，原本以为他会不相信，毕竟能把自己儿子扔给保姆，自己和老婆去国外的男人好不到哪里去。
没想到他听到纱甜的话之后二话不说就把医院里还正在养病的梁娥给送进了牢房，随便一个名头就够她在牢里待上好几年了，更何况他还交代了特殊照顾…………
收了钱的那帮人肯定会好好对她的！
纱甜不知道自己老爸早就已经事先跟程岩打过招呼了，哦——自家的女儿白白照顾他们家的儿子，还要不收利息默默无闻的？怎么可能！
商人从心底的利益不允许他这么做，女儿难得的好心他没意见，但是他得从程暮然的爸身上收回利息。
程岩这次回来之后有打算想要把程暮然也带出国，以前是因为在国外没有安顿好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太乱了，但是现在也已经差不多了，更何况儿子是因为在国内经常受到欺负才遭到后天自闭的，这让他的心几乎是揪在了一起。
这事情他甚至还不敢跟自己的老婆说，就怕一说她一激动待会进医院了。
所以这次回来，他诚心的就想跟儿子好好相处，然后带出国一起生活。
程岩想的是很美好，但是程暮然并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配合的意思。放假后只要一睁开眼就跑去纱甜家里找她玩，不管是在一起干嘛，整个人都洋溢着开心的气息。
程岩每每看着这一幕，都无话可说。
老婆那里也瞒不了多久，只能慢慢的全盘托出。李琼果然激动的不得了，马上要把国外的所有事都给扔下回国，遭到程岩阻拦的时候，更是以一句“你这么看重事业不要儿子的话我们可以离婚！”把程岩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程暮然的父母都回来了，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费心尽力，儿子永远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态度。
慢慢的调查知道所有过往的事情后，知道儿子跟纱家的纱甜关系好，纱甜这个小姑娘也非常的照顾他后，李琼和程岩也开始经常主动向纱家走动联系感情。
两家都是同个阶层的人物，谈话也是非常的轻松，虽然刚开始是因为这两个孩子，但是慢慢慢慢的，久而久之两家人的关系也变得非常亲密了起来。
为了儿子，并且在李琼的强烈要求下，程岩慢慢的把国外快要扎根的事业移到了国内。
*
根本无需纱齐的帮忙，纱甜和程暮然的成绩都足以双双考入重点初中。
一进入初中，纱甜就被别人认了出来。
当年五六年级的时候她也不是没跟初中的大哥干过架，被人认出来是理所应当的。并且一进校她就重新当上了大姐大。
服不服？！
不服？
打！
不服也要打到你服！
纱甜秉持着这样的理念，成功的把初一至初三所有的刺头打到服气。并且在进入初中的摸底考试中，明晃晃的成为了第一名。
程暮然第二。
这时候的老师还不知道这个第一名是多少的令小学老师头疼，纱甜从小学毕业的时候，老师和同学还在校门口放了串大鞭炮，表面上意为祝升上重点初中，实际上简直是感恩涕零的在那想：
所有的同学：天啊！！以后再也不用看到纱甜了！以后再也不用被打了！
所有的老师：天啊！！以后终于不用管这种刺头了！以后再也不偏头痛了！
当然，考进这所初中的还有以前的同学，但是他们一进校就已经成功的隐匿在了广大的人群中————
他们真的不敢在校霸面前随便讲话随便放屁好么！
纱甜很无聊的趴在桌子上，踢了踢旁边很认真听课的程暮然：“我好无聊啊小然啊，然然啊，这日子太无趣了。怎么都没有人烦我啊…………”
程暮然低头看了一眼她，她的脸上尽是委屈，看来真的很无聊了，但是这种无聊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去疏解…………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只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等双休日我们可以去跆拳道馆踢馆。”
他认真思考问题的时候眉毛总是轻轻的皱着，然后还是很稚嫩的脸庞透着股严肃，怎么看怎么可爱，纱甜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啊然然。”说完之后她又有些不解的开口道，“你才这么小，那些人干嘛还给你递情书啊，是不是傻。”
程暮然没说话，红着脸任她捏，具体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纱甜！现在是上课期间！你在干嘛！”任课老师把教案往桌上狠狠的一拍，气势冲冲的骂道。
纱甜忍了一下，毕竟刚进初中，纱齐管她管的比较严，他很严肃的说道如果上初中她还不懂事的话就要扣她的零用钱了，所以她最好老实点。
小学还用不到多少钱，初中没有钱咋行啊。
所以纱甜决定为了零花钱，暂时忍他一段时间。不就是不打架不骂人吗，soeasy！
听到任课老师的骂声，她气沉丹田平复了一下自己胸内澎湃滚动着的怒气，才挥了挥手随便的道：“行行行，老师我错了，你继续讲吧。”
这老师是不是看她不顺眼啊，怎么其他老师看在她的成绩上都那么和颜悦色的，她就跟个河东狮吼似的。
纱甜不耐烦的想道。
不会是她以前打过的学生的亲戚吧？
她这随便一猜还猜中了，今天被临时拉来的语文任课老师徐晴柔还真是当初被打的那个学生的姑妈。
纱甜这个名字她简直是听过无数回了。
今天好不容易来上次课，她就故意点纱甜的名字，不说话也点，说话也点。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少女一点也不像自己侄子口中说的是个凶神恶煞的大姐大，但是徐晴柔也还是高兴的，她觉得把这样的人物捏在手里，自己的教师生涯肯定是一帆风顺了。
反正只是一个学生而已，老师骂学生难道都不可以骂吗？
徐晴柔得意的想道。
看到纱甜撑着下巴嘴角上扬，徐晴柔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到什么为什么笑，反正就把她当成在跟同桌讲话，她故意很生气的叫她：“纱甜！你在干嘛！不要跟同桌讲话！嘴巴长在脸上不是让你在上课的时候说话的！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记忆力有问题啊！”
然后全班同学都听到巨大的咣当的一声，纱甜啪的把凳子一踢，双目瞪火，踩在上面，眼睛里闪烁着凶光：“草你麻痹啊！你他妈叫叫叫叫我魂啊！！老子刚刚有讲话吗！啊？！给你脸子你还开起染房来了啊？！！”
全班一瞬间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她还没完，不等徐晴柔开口说话，就踹了前面的凳子一脚，力道大的就觉得这凳子快要承受不住她一脚要裂开来一样，纱甜冷笑着问前面的人道：“我刚刚有讲话吗？啊？！”
前面的男生立马摇头，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纱甜问全班：“我刚刚有讲话了吗？！啊？谁听到的给我站起来！”
全班不管男男女女都拼命的摇头，就差没异口同声了。
“没有没有！”
“刚刚真的没有讲话啊！”
“不知道老师怎么想的…………”
“就是就是！”
徐晴柔气的浑身发抖，把教案扔在地上就想破口大骂，目无尊长，她要上报到学校领导给予她处分！
纱甜先发制人的开口，语气冰冷凌厉：“来，大家跟我一起去校长的办公室！这位老师不知道哪里看我不顺眼，不仅伤害到我幼小的心灵，而且还耽误大家学习的进程！现在大家跟我一起去楼上！我去跟校长说！”
徐晴柔吓得浑身一激灵，刚刚脑子犯抽的心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这么多同学都说没听到，校长肯定不会只听她的一面之词的！！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份工作，还是走后门得来的，千万不能因为这个而弄丢了啊！！再说好像这个纱甜的老爸好像是个大人物，她不能轻易的得罪啊！
到时候失掉这份工作，她真的就只有哭了！
徐晴柔咬碎牙齿，想来想去只能憋屈的开口道：“纱甜同学不要那么冲动，老师可能是看错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也不要去找校长，校长平时日理万机，我们这点小事不要去打扰他。”
纱甜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大，她还想要有零花钱的呢！见她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她也没揪着不放，只是把踩在椅子上的脚放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那下次这位老师眼睛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如果有问题，我相信去找校长，校长就算再忙也会处理的，要不然我们的钱不是都白交了。”
“是吧，哦？”徐晴柔被她的一声哦弄得心惊胆战，发现自家侄子说的果然是对的，真的是霸道啊，完全不管不顾的，还有谁压得住她啊！
她尴尬的从地上捡回自己扔掉的教案，附和道：“是是是，纱甜同学还是坐下吧。老师下次肯定不会再看错了。”
纱甜一点也没给面子，拉着凳子重新坐了下来，口里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没有下一次。再下一次老师不会想看到结果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徐晴柔捏着教案的手都用力到隐隐发白，但是她还没办法治她，全班的人都听她的指挥！
她这个临时找来的任课老师又算的了什么！
她平复了下心情，重新开始讲课。
程暮然见纱甜坐下，把眼里的痴迷敛去，她一定不知道她骂人打架的时候有多美，整个人都在发光，明明别人表情凶狠应该是狰狞的，但是在她身上，却是耀眼的不可思议。
当初也就是这样的她，把他在那些人面前给拯救了出来。
那时候的她也跟现在一样，光芒四射。
纱甜坐下来就开始低声的道：“完蛋了，我爸肯定知道了，到时候零花钱肯定没有了…………好难过，我的初中怎么过啊…………”
程暮然开口道：“没事，我有。”
“我给你。别难过。”
纱甜立马双眼放光，刚刚的憋屈难过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了，她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啊！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