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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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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的街头小景总是透着别样的精致,古典又现代的建筑,忽明忽暗的云,路上来往的车辆,路旁闲聊的人,坐在街头长椅上的情侣,平淡简单中带着一股别样的浪漫,这种浪漫不如巴黎的热烈,却又奇特的存在于伦敦的每个角落。

    秦霜和陆以恒漫步在伦敦街头,简单的散步,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其实这样走在伦敦就很好了。

    耳边喧闹,这两人却自成了一个二人世界,牵手而行。

    朝夕相处让秦霜已经渐渐大胆起来,看到街头艺人,还会主动拉着陆以恒驻足观看。

    这会儿两人就站在人群中看着表演。

    但……其实此刻秦霜的心思并不专注,她陷入了沉思,

    停在街头艺人的面前,陆以恒神情专注地注视着表演,秦霜却悄然抬头看着他的侧脸。

    说实话,陆以恒就这张脸,再加上气质,秦霜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是很有吸引力,加之才华,至少于她是非常有吸引力了。

    但秦霜内心隐隐觉得觉得,和陆以恒相处这么多时日,虽然关系亲密,但自己其实从未走进过他的心里。

    或许就连心门都没敲开?秦霜如是想。

    她想起今日在穆家无意中听到外祖父和陆以恒的对话。

    秦霜原本只是无意经过书房,门竟是虚掩的,里面是陆以恒和他的外祖父,秦霜正巧听到了一段简短的对话。

    偷听别人谈话并不是好习惯,秦霜原本要走,但秦霜却隐约听到陆以恒的外祖父对陆以恒说,

    “不要记恨。”

    听到这句的话的秦霜当即顿住了脚步。

    什么意思?

    “我不会。”

    这是陆以恒的回答,秦霜分明看不见表情,却能想象到他的表情一定是镇定的,事实上秦霜也听出来了,陆以恒的语气冷静的可怕。

    一场没有头绪的谈话结束,她生怕自己偷听被发现,踮着脚躲到来时的转角,陆以恒果然从书房出来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陆以恒没有怀疑。

    其实秦霜是那种好奇心不会重的人,陆以恒不说,她就无意刻意询问探究。

    尽管和陆以恒有交集开始,秦霜就发现她已然被一团迷雾紧紧包围,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她无法接触到的另一面。

    但秦霜很早就看明白,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反倒是负担,更甚至,可能会是无法承担的后果。

    可就在听完那短对话的那瞬间,她忽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陆以恒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什么样的事情造就了现在的他?

    秦霜第一次的,想这么真正的去认真的了解一个人——她的丈夫。

    “霜霜,”一声呼唤将她从思绪中抽离,秦霜看到陆以恒略带疑惑关切的脸庞,“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秦霜下意识的摇摇头,朝陆以恒笑笑,“我在想今天下午茶吃什么甜点,以恒,你觉得呢?”

    听到甜点这两个字……陆以恒的神色微变,但随后便掩饰过去,笑着回答,“我不太懂吃的这些东西,你喜欢就好,我都可以。”

    都。可。以。

    只有陆以恒知道,这三字多心酸。

    伦敦的天气说变就变,原本还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忽地天空就阴沉的下起了雨。

    还好出门前,穆柏嘉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贴心的抱了把伞递给他们,还声音糯糯地叮嘱,早点回来。

    想到穆柏嘉,秦霜脸上不由挂上了笑。

    她是真的很喜欢穆柏嘉这样可爱乖巧的小女孩。

    都说伦敦是下雨的城市,说到雨,就会想到阴沉和不好的天气,可却不然。

    撑起伞,两人紧挨着,雨滴打在雨伞上,有节奏的敲击,恍若一场协奏曲,走在雨中,也是别有一番浪漫。

    陆以恒和秦霜沿着店铺走,想找个咖啡店坐坐躲雨,但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驻英使馆。

    原本是可以直接走过去的,可……

    秦霜眼睛微微眯起,也许是旅途疲惫,她有点看不太清楚使馆前屋檐下躲雨的一对男女……

    竭力想要看清的原因无他,自然是熟人,秦霜觉得那女人的身形颇有些像最近才见过的沈语知。

    是沈语知吗?可沈语知不应该在国内吗?

    怎么会出现在伦敦?还是,她看错了?

    陆以恒视力很好,下雨天,这周围四下又仅仅就他们四人,他自然是看清楚了那女人究竟是谁。

    沈语知。

    陆以恒沉默着不言不语,待看清了沈语知身侧的男人,唇边染上似有若无地冷意。

    秦霜没看到,她集中注意力观察那女人。

    秦霜索性拉着陆以恒走过去的时候,女人背对着他们,正狠狠地甩开拉着她的男人的手,隐约还能听到一声怒斥,“放手。”

    她说的是中文,那声音,秦霜靠近了,女人脸上那熟悉的五官,显然就是沈语知无误了。

    但沈语知身侧的男人,秦霜却是从未见过。

    敏锐感到有人接近,沈语知漂亮的脸蛋上冷意还未散尽,抬眸,一眼就看到了撑着伞的陆以恒。

    怎么会……

    她下意识的往左退了两步和男人拉开距离,被男人拉扯过的手放到身后,她脸上仿佛是做错了事被人发现的神情,她怔怔地喃喃,“阿恒……”

    沈语知身侧的男人显然听到这声,一声嗤笑登时盖过了她的声音。

    但秦霜还是听到了,她抬头看陆以恒,陆以恒面不改色地回视她,仿佛没有听到沈语知的喊声一样。

    雨滴打在伞上,地上,淅淅沥沥,忽然一声惊雷,天空中隐约有紫色闪现,那道光好像隐隐照在了陆以恒脸上。

    陆以恒却微微扬了眉,在雷声后,在秦霜说话之前先一步问秦霜,“那位是沈表姐吗?”

    他的样子坦然至极。

    他用上了和她一样的称呼。

    是了,沈语知算来,还比陆以恒大了一岁,他们现在已经结婚,陆以恒叫沈语知表姐也是没错的。

    秦霜暂时压下心底的疑惑,她拉着陆以恒走到屋檐下,收了伞。

    沈语知被早那声惊雷拉回了理智,暗骂自己怎么就喊出来了。她捏紧了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主动发问,

    “霜霜,好巧,你和妹夫是在伦敦度蜜月吗?”沈语知看了眼陆以恒,陆以恒却只是专注地看着秦霜,脸上挂着淡笑,全权交给秦霜的样子,让沈语知恍惚了一下。

    “嗯,”秦霜答,“沈表姐怎么也在伦敦?”

    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沈语知微笑着答,“之前在伦敦上学,和……同学来大使馆办点事。”

    说完这番话,沈语知仿佛松了口气。

    “喏,”沈语知拉了拉身侧的男人,补充道“这是我同学,曾榭……恒,是水榭的榭,恒……”

    她好像才发现什么一样,状似惊讶地说,“这么巧,正巧是妹夫名字里的那个恒呢。”

    沈语知逐渐镇定下来,她甚至还笑了笑,“妹夫和我同学名字里都带恒,霜霜平时喊妹夫什么?别弄混了,我们一般喊他……”

    沈语知看着眼身侧的男人,说,“阿恒,对吧?”

    “那应该是不会弄混了,”秦霜眉眼微弯,矜持地笑,有些害羞,“一般我都喊老公。”

    说完这句话,秦霜便观察着沈语知的表情,果然,沈语知神色有瞬间的僵硬。

    秦霜微微垂下眼睑。

    陆以恒对自己身侧人的发言惊讶了一瞬,随即便含笑看着秦霜,道,“是,霜霜都这么喊。”

    四个人随即便沉默下来,沈语知的同学也是华人,说来还是挺帅的,也许是陆以恒和秦霜在的原因,他一直没讲话,秦霜便很识趣地拉着陆以恒先行离开。

    两人走后,男人才开口说话了。

    他脸上带着嘲讽的笑,语气中也带着嘲讽,“沈小姐,给我甩脸色就算了,还帮我改名字,你可真行。”

    沈语知只是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曾榭廷双手环着,靠着墙,有些恼了,“怎么,旧情人?人家有老婆了,走的都没影了还看什么?”

    沈语知低声反驳,“你别乱说话。”

    “怎么不能说,好歹我是你前……”曾谢廷突然说不下去了。

    他看见沈语知眼睛微红,脸色苍白,然后低着头,没有搭理他。

    陆以恒,真的不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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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陆以恒:所以你喊我老公不是真心的咯?

    秦霜:你喊过我吗?

    陆以恒(笑眼):老婆。

    秦霜:……您的节操余额已不足。

    陆以恒(笑):我节操的余额,只取决于相处的对象。

    陆以恒(一本正经的看着你们):做人,就要能屈能伸,不仅如此,还要能进,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