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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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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跟着出来的焦妈妈好奇道:“小姐何时懂得相马了?”

    “哪里,我只是见这马漂亮的很,问问罢了。”清婉勉强笑道。看来,从老农这儿似乎难以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了,那么上香之后自己可以早一步下山,在此相侯,也需能够有所收获。

    打定主意,清婉着英姑给老农留下几两银子权作茶费,然后继续赶路。那老农也不推辞,只是深深地看了清婉一眼之后返身进屋了。

    清婉一行来到了妙峰山顶的正觉寺。只见飞檐琉璃,雕梁画栋,梵音缭绕,香烟袅袅,甚是宝相庄严。

    原来,这正觉寺已有百年历史,供奉有燃灯佛、释迦摩尼佛、弥勒佛、东方琉璃世界教主药师佛等诸尊神佛,香火一直繁盛。住持恒智禅师更是德高望重,数年前这一带遭遇洪灾,恒智禅师带领全寺僧众施医舍药、搭棚舍粥,救了无数人的性命,洪灾过后,瘟疫流行,全城大夫束手无策,恒智禅师又亲自前往昆仑山求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觅得治疫良方,万千百姓得救,他自己却因此而身染重病,几乎丧命,幸有一道人云游至此,给了一剂偏方,才救了他的性命。因此,附近的百姓都称他“活菩萨”。这正觉寺内还有一处奇景,就是青莲塘。一般山顶少有水脉,这正觉寺内却有一处三亩见方的水塘,经年不枯,甚是神奇,坊间传闻这水塘底部有泉直通东海龙宫,更是增添了神灵气息。塘中满是青莲锦鲤,塘边有早年僧人植下的柳树,墨墨如丝,景致极美。

    这正觉寺一共有六进大殿,分别供奉着佛祖和诸位菩萨。捐了两锭香火银子,清婉与焦妈妈、英姑一起,挨个佛殿跪拜焚香,诚挚祝祷。等到跪拜完毕,已是磕了上百个头了,只觉得双腿酸软、双膝无力。

    知客僧邀请他们去禅房略坐一坐,清婉却喜欢青莲塘的美景,坚持在塘边的柳树下喝茶。

    此时已到夏日,塘中莲叶田田,荷花映日而绽,很是烂漫。间或有红色黄色的锦鲤游弋其间,更添了许多生趣。塘边柳丝迎风而荡,树下碧草成茵,真真是如斯盛景。清婉禁不住低吟道: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

    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

    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

    这眼前的美景虽说少了采莲的越女,但有这暮鼓晨钟梵音相伴,更添妙趣呢。”

    焦妈妈温和笑道:“老婆子不懂这些文绉绉的,只知道小姐念的必是好的。”

    “好一个‘芳心只共丝争乱’!且让本少爷来瞧瞧,是谁窄袖轻罗,不见来时伴啊,哈哈!”突然身后传来轻佻的男子笑声,言语甚是轻薄。

    仨人不禁皱眉,回头望去,只见塘畔的石板路上走来一行四人,当头是一个身着白色缎衣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模样,手摇折扇,行动间衣衫映着阳光闪闪发亮,想是衣料上绣了金丝银线的缘故,帽上镶了一块美玉,甚是奢华,长相倒不算差,长眉细眼,玉面薄唇,颇有几分精神,但是神情轻佻,惹人厌烦。后面跟着的三个人俱作短衣打扮,像是仆从的样子。

    看到是个纨绔少年,三人都不欲理会,转过头来继续喝茶。

    不想这白衣少年却径直走到三人喝茶的大青石旁,仔细端详了仨人,道:“刚才是哪位姑娘在吟诗,好生让人心动呀!”

    三人听他言语愈加轻薄,不禁生气。焦妈妈道:“这位公子,正觉寺是佛门圣地,供着菩萨的,公子在这儿言出无状,就不怕菩萨怪罪吗?”

    “啧啧,我又没有问你,你干嘛自己跳出来呢?你这样老了,我可是没有胃口!”白衣少年言语越发无状,他的三个仆从也哈哈大笑起来。

    焦妈妈不禁又羞又恼,又碍于男女之防,只得转过身去不理。

    白衣少年愈发得意,斜着眼睛看了看清婉,道:“这个小姑娘嘛,长得还是不错,就是太小了,再长两年,定是个美人儿。”再盯着英姑:“这丫头不赖,细皮嫩肉的,来,让本少爷瞧瞧,刚才可是你在吟诗吗?”伸手便来拉扯。

    英姑大惊,缩身躲在焦妈妈与清婉身后。

    清婉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往前一步挡在白衣少年与英姑之间,喝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敢在正觉寺撒野,你就不怕王法吗!”在二十一世纪,这种轻薄少年如果在公开场合调戏妇女,早被人群殴了,至少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白衣少年微微斜眼,轻笑道:“呦——,想不到这小丫头还有股子泼辣味道,可是埋怨我对你视而不见吗,啊?哈哈!”伸出右手抓住清婉的右侧衣袖便欲拉扯。

    清婉仗着自己年龄小个子矮,右手微转,头一低,从被拉扯起的右侧腕底穿过,双脚跳起,利用下坠的力道,抬起左侧手肘用力向白衣少年抓住自己的右侧手臂击落,白衣少年右臂吃痛不过,不由地松了手,后退了两个趔趄方才站定。这是穿越前学的女子防狼术中的一招,以前练习,更多地是为了锻炼身体,图一乐子,没想到今日用上,仍然得心应手。只是清婉年幼力弱,不曾伤得人,若是力道再大一点,只怕白衣少年的手臂便要骨折了。

    白衣少年吃痛,抚臂怒道:“好你个小丫头片子,没想到这般烈性!今日本少爷不给你点教训瞧瞧,你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挥拳向着清婉击来。

    焦妈妈与英姑在侧看得胆战心惊,焦急万分,却苦于帮不上忙,心里叫苦不迭:谁也没有想到小姐会在这佛门清静之地被人冲撞,所以带来的家丁俱按照惯例都在寺外等候。且今日并非初一十五上香的大日子,庙里香客不多,后院荷塘周围就更是除了他们之外再不见旁人。此时呼救只怕也是不及了。

    清婉毕竟不会武艺,眼见对方的拳脚过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就在清婉咬牙闭目准备挨打之际,白衣少年的拳头被一只手挡住,耳边传来豪朗正义的声音:“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真是不知羞耻!”

    清婉抬头一看,是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少年,也是十七八岁模样,国字脸盘,肤色微黑透红,浓眉虎目,厚唇大耳,鼻若悬胆,样貌威武,兼带着少年人所有的稚气,黑带束发,金带束腕,劲衣皂靴,英气勃勃,十分地精神。清婉赶忙避开闪到一侧,焦妈妈伸手搂住了她。

    只见这玄衣少年正色凛然道:“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这佛门清净庄严之地,你怎可调戏良家妇女!”

    “嘿!哪来的臭小子,敢在本少爷面前撒野!就你这副模样也想护花不成?”白衣少年恼羞成怒,将折扇一合,伸拳变掌,径向玄衣少年面门劈来。

    清婉在旁看得真切,忙叫道:“公子小心!”

    只见这玄衣少年不慌不忙,左腿一弓,上身微侧,避了开去,同时右手伸出,抓住了白衣少年的衣领,向后一扯,白衣少年站立不定,径直摔了出去。白衣少年的仆从们一看主子受欺,立即围了上来,将玄衣少年团团围在中间。

    清婉见这玄衣少年孤身一人,恐他双拳难敌四手,便悄悄吩咐英姑去请寺中的僧人来相助。

    只见这玄衣少年面无惧色,朗声道:“怎么,要一起上么?小爷今日就让你们长长记性!”手掌扬处,只听得噼啪几声,再看三名仆从的脸上已分别挨了几个耳光,左右两颊已分别有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再见他肘撞拳击,掌劈脚踢,只顷刻间,三人便躺在草地上呻吟连连了。

    白衣少年仗着自己也懂些功夫,再看到仆从被打面目无光,咬牙又向玄衣少年攻来,被玄衣少年只一脚就踹在了地上。玄衣少年近前一步,伸脚踏在了白衣少年的胸膛,喝道:“还敢无礼么!”

    白衣少年恨恨道:“你是何人!”

    玄衣少年傲然道:“就凭你也配问我的姓名?我只问你,以后可还敢这般胆大包天欺负人么?”

    白衣少年扭头不语,神色甚是倔强。

    玄衣少年脚下用劲,白衣少年吃痛不过,不由得呻吟出声。

    “杜公子手下留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更听得脚步声响,匆匆而近。

    众人回头一看,正觉寺的一众僧人听闻消息匆忙赶来,英姑也在其中。当头的是一个老僧,身披明黄袈裟,麻衣布鞋,颈上挂了大大一串罗汉珠,手持一串紫檀木佛珠,胡子几乎全白,面容端严,眉目祥和,众人识得他正是这正觉寺的住持恒智禅师。

    白衣少年看到恒智禅师到来,赶忙大呼道:“大师救我!”

    焦妈妈与清婉也福了福:“见过主持大师。”

    恒智禅师走近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在小寺受到惊扰,是老衲管理无方,这厢赔罪了。”恒智禅师身后的一众僧众也纷纷双手合十赔礼。

    焦妈妈与清婉赶忙还礼。焦妈妈道:“大师这是说哪里话来!我等来此赏景,惹下这番事故,扰了大师的清修,很是过意不去。”

    恒智禅师念佛道:“女施主宅心仁厚,心怀谦卑之心,甚是难得,自会得享福报,后福无穷。”

    这恒智禅师是得道高僧,修为甚高,绝非溜须拍马之辈,更兼之众人都知他智慧深远,洞察世事,对一些事情的发展总有一些前瞻性的预测,所以才有了这“活菩萨”之名。

    相传多年前一个夏日的麦收季节,农人们忙着将收割下来的小麦用马车拉到场院,梳理整齐了,齐腰斩下麦穗,再用毛驴拉了大青石雕成石轱辘反复碾压,迎风扬场,将麦粒与麦皮分离,再在场院中摊开了暴晒,晒干后就可以收入粮仓了。这一日艳阳高照,农人们正忙着在场院里摊晒麦粒,恒智禅师行至此处,仰头看了看天空,说道:“阿弥陀佛,今日有雨,各位施主速将小麦收起来吧!”农人们不禁疑惑,但是因为素日对恒智禅师尊敬有加,知他不是无事生非作弄人之辈,于是半信半疑间便将小麦堆起,用油布围好,拿砖石压住了。果不然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突然狂风大作,暴雨突袭,大雨整整下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放晴。农人们这才惊叹恒智禅师的未卜先知,后来得知其他村寨的农人们当日因暴风雨来得突然,收拾不迭,不少粮食都白白被雨水冲走了,对恒智禅师更是近乎崇拜,正觉寺的香火也更加繁盛。恒智禅师倒是一如往常,不惊不异,平静淡然。

    今日听他说自己后福无穷,焦妈妈不禁惊喜交加、欣喜若狂,忙躬身纳福道:“多谢大师指点,老身自当谨力修身,修德惜福,供养菩萨。”

    恒智禅师点头微笑,再转向玄衣少年道:“阿弥陀佛,佛家讲究慈悲为怀,这十三少虽说是言语无状唐突在先,在公子手下也算是受到惩罚了,还请杜公子看在老衲薄面上,饶他这一次。”

    玄衣少年抱拳施礼道:“大师有礼!今日看在大师的面上,便饶他这一次,下次若是再让我见到你行这仗势欺人之事,定不饶你!”后半句是对着脚下的白衣少年说的。被称作十三少的白衣少年低头不语。

    被称作杜公子的玄衣少年看这十三少仍是不肯认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松开了压在他胸膛的脚,侧身站定。十三少的三个仆从这时已经爬起来,赶忙涌过来将十三少扶起。

    十三少站起身来,手抚胸口,恨恨地看着玄衣少年,又瞪了清婉并英姑一眼。

    玄衣少年感觉到了他的眼神,轻蔑一笑,说道:“我姓杜,名岫岩,是这金陵城中裕盛商号的少爷,你若不服,径可来找我。堂堂七尺男儿欺负弱女子,又算得什么本事!”

    十三少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不语。

    恒智禅师过来打圆场道:“老衲已备好了香茶,各位施主且请前往禅房歇息一下如何?”

    那十三少向着恒智禅师一拱手,说道:“大师有礼!今日叨扰了贵寺,改日再来向大师赔罪。告辞了!”携着三个仆从扬长而去。

    杜岫岩瞧不惯他这样的张扬态势,提拳便欲追出,被恒智禅师抬手摁住,温和道:“我备了今年新上的雨前龙井,公子且去品评一下如何?”携了他的手径往禅房去了。

    清婉携了焦妈妈与英姑正欲跟上,无意见发现刚才打斗过的草地上有一件物事,不由得大惊。趁人不注意时悄悄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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