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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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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在解剖中,苏宁全神贯注于手下的尸体,不再调戏林少卿。尸体里的内脏早已泛黑,他拿起被林少卿放置在一边的钳子,夹住胃贲门和幽门两端,完整的将全胃取出放在盘子里。

    划开胃部,里面有未消化完的食糜,而苏宁所需就是这个。

    戴着自制的手套摸着那些食糜,有软块里面呈白色,是面团馒头,而馒头里面夹着有乌黑状的菜,还有几条植物的根部。

    这个时代的草药学,苏宁并不是很了解,他把东西放在盘子里,重新把胃放出去,用针穿线,手指飞速的在伤口处缝合。

    林少卿把肚子里的货吐得干干净净,此时扭头看到苏宁的手指在伤口中飞舞,不过一会,剖开的尸体除了没有之前那么肿胀,加上肚子那里多出一条白色的线外,居然和一开始的无异。

    林少卿的心跳的几块,极为震惊的看着苏宁,若是真能找到凶手,这位就是他们所需要的人。

    “怎么样了?”周念祖看尸体缝完,掩住口鼻询问苏宁。

    “体内有未消化完的食糜,加上植物的根部,我还需要荆楚大夫看看这是什么。”苏宁把身上的围裙和手套脱开,用小钳子把那些植物的根部放在装苍术的小盒子里。

    “现在可以出去了。”

    “我找人唤荆楚来。”周念祖把一旁的酽醋浇在苍术上,快步的跨过去离开,林少卿紧跟其后。

    等着林少卿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才觉得活了过来,看到在一旁静站等待的少年,上前哑着嗓子:“刚在大晋剖尸的仵作也只有你一人了。”他后半句,敢算计小侯爷的也只有你一人,却是不敢说出口,怕再被苏宁阴。

    苏宁看林少卿被他折磨的差不多,心情也好了许多,对他的笑脸多了几分真实。

    林少卿也勉强的露出笑容回应,放心,他在看完苏宁面不改色的剖尸后,再也不会对此人的任何俊丽风姿所迷惑。苏宁跟皇上果然是一类人,都是个腹黑。

    荆楚被匆匆唤来,仔细的看着盒子里的植物根部,思量许久后肯定说:“这是马碱子。”

    又见几人不明白的样子,继续解释说:“马碱子,性味苦,主要是因为马不能吃得名,一旦人吃多了,则会出现抽搐、昏迷等迹象,量多则致死。一般在药铺里,这种要用于和甘草、茯苓一起用,治于哮喘中风。”

    “农人认得吗?”苏宁发问。

    荆楚摸着小胡子肯定说:“一般的农家人都会认得,不可能去吃的。”

    “荆大夫看看这是什么?”苏宁又让荆楚检查馒头内的乌黑状东西。

    荆楚疑惑的看着那东西,用手摸了摸,在场的人脸色一惊,他们并没有告诉荆楚,这是从死人胃里取出的,此时看到荆大夫不知才敢摸,都低着头怕吓到荆楚。

    荆楚看了半天,犹犹豫豫道:“这并不是草药,反而像是农家腌制的老咸菜。”

    事情已经明了了,有人刻意在馒头里加上马碱子,哄骗李氏吃完后,李氏发作抽搐和昏迷,所以才被投入水里,而手里成爪恐怕也有抽搐的缘由。此人还特意加上老咸菜,去除马碱子的苦味,防止李氏发现,这计谋还真是毒辣。

    “查李大,以及各药铺里有没有卖出马碱子。”送走荆楚,周念祖对着三四个捕快发话,赵历和跟着李大的捕快还未回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庐江县各大药铺里卖出马碱子的痕迹。

    有了方向查的极快,只是苏宁心里还有疑惑,李大从别人的描述中,听上去像是一个色厉内茬,易冲动暴躁的人,要是杀人一般也是激情杀人,怎么会想出这个法子。但是能让李氏这个沉默寡言的人吃旁人给的馒头,除了李大,苏宁想不出其他人。

    “苏宁,你还有其他想法?”林少卿看苏宁沉思不语,好奇的探问。

    “没事,等赵叔他们他们查完再说。”苏宁拎着箱子跟林少卿边走边说:“我现在要回家了,你跟我一起?”

    “好啊,好啊。”林少卿欣喜的跟了上去。

    “这是什么意思?”林少卿刚上前,就看到苏宁对他伸出手来,难不成是要和他牵手,虽然他小侯爷在京城是个花名远扬的纨绔子弟,但是这只是表象啊,真是的他连男孩子小手都没牵过的纯情少男。

    好像有哪里不对,林少卿摇摇头,挥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宁翻了个白眼,伸出的手颠颠道:“你要我办事,先预支些钱。”

    原来如此,林少卿松了口气,屁颠屁颠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金锞子。

    苏宁拿过金锞子,掂量掂量,颇重,真是有钱,还得好好敲诈一番。

    用着林少卿这个人形钱袋,苏宁先是把欠杨叔的钱还了,接下来就在药铺、成衣铺挥霍一番,接下来还去了庐江县最为盛名的酒楼点了两个人吃的菜。

    “你不吃?”苏宁夹着蹄髈,坏笑的看着面色苍白的林少卿。

    林少卿肩膀耸动,连忙推开二楼的窗户,呼吸起新鲜空气,桌子上尽都是肉食,油光噌亮的,他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肉包子还没有吐干净。

    一顿饭吃完,苏宁赶去青瓦房,先是让林少卿帮忙煎药,而他则是手搭在苏长青的脉搏处,用积攒的灵气疏通滞涩的筋脉。

    苏长青的眼皮稍微动了动,却还是没睁开眼,苏宁也知道这件事急不了,苏长青是脑子缺氧昏迷,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下午申时,赵历带人过来喊苏宁过去,的确有人买过马碱子,里面是没有李大,却有个在青楼的女人,赵历查过,那女人和李大有交情。而且他在经过对秀水村一干人等大量的排查,在农田里有个独居的老寡妇看到李氏在农田里做活,证明李氏当时并不是在水潭。那个独居的老寡妇之前一直在家,也不知道官府的通传,还是赵历一家家排查,才发现了这个微小的证据。

    苏宁跟林少卿匆匆赶去县衙,捕快们把查到的资料给周念祖看了一遍。苏宁接过药铺的登记记录说:“李大好赌贪色,性格冲动,能想到用馒头夹马碱子杀人,还会用咸菜去味,十分稀奇。这个青楼女人有很大的嫌疑!”

    “查那个卖艺的女人。”周念祖一发话,衙门下其他捕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的从青楼里的其他人听到了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那个女人长得颜色一般,平日里客人不多,李大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位,平日里李大赌博来的钱也都给了这个女人。

    “捉拿李大和那个女人。”周念祖重重的拍着惊堂木!

    李大和那名卖艺的女人很快就被捉拿进衙门,李大好赌好酒,身子骨早被掏空,就剩着一脸凶相。绿豆般的眼睛贼溜溜的直转,跪在下大喊:“小人冤枉啊,小人并没有杀害李氏小人平日里都是不回家的,怎么会跟李氏的溺水有关!”

    那个女人也是哭的抹泪,无辜道:“李大只是小女子的恩客,小女子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李氏。”

    “那你为何买那马碱子!”周念祖在堂前威吓。

    苏宁和林少卿都站在堂后,等待周念祖召传。

    那女人听到马碱子,脸上一惊,身子也瘫软下来,他们怎么会知道马碱子。

    “你在药堂里购买过马碱子,并且把买来的马碱子给了李大,跟他说了如何杀害李氏的方法,让他在馒头的夹杂着马碱子和咸菜,李氏不知吃下肚,结果陷入抽搐和昏迷,被李大背去了水潭,投入水中假装溺水。正好马碱子的毒性被馒头压制,在外表看的不分明,加上马碱子引起的抽搐,像溺水死亡的迹象,却是没想到经过仵作的检验,李氏的肚子里残留马碱子。你们还不承认!想要本官用大刑伺候吗!”

    事情的所有经过都被周念祖说的一清二楚,李大和那个女人都蒙了,证据都摆在面前,他们也没办法狡辩。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由周念祖解决,林少卿看着伏法的两人,心里决定好让苏宁跟他一块进京。

    苏宁本意也是上京城,他是不想像原身之前一样进入刑部,在刑部上面有人压制,其实办案颇为难度,还不如跟这个小侯爷,背后有皇帝的支持,方便他查清原身死亡的真相。

    只是林少卿跟他隐瞒了一部分,只说让他上京城办案,苏宁先留在庐江县几天,置办了个小院子,把苏长青移到小院子修养,再雇几个仆人照顾苏长青,加上有赵历时不时过来,防范着这些仆人偷懒。

    解决好这些事,苏宁跟着林少卿去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