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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哥哥如此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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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之夜,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彩。点点繁星布满天幕,零零散散的洒下微弱银光,轻披在湖边垂柳上。

    巡逻的士兵打着灯笼行走在暗黑的宅院里,笔直的大树上不时地传来断断续续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掩住池塘里的蛙叫,遮盖住衣衫纷飞的摩擦声。

    书房里,蜡烛在桌台上静静的燃烧着。夜色从半开的窗户中渗入,同暖黄色的烛光交织在一起,影影绰绰的照在屋内的三名男子身上。

    “大哥,今日同那莫华相谈如何?”

    说话的是一名白衣公子,但见他坐于灯下,手持杯盏,笑的如浴春风。暖暖的烛光打在他那暖玉似的面容上,只觉得流光闪闪,似有玉泽流动。一双眼眸如遇春水,涟漪阵阵,眼角勾魂处一撇,如妖似仙,看进眼底却又只觉冷漠。坐在那里美若画卷,却又像他衣袍上的锦鲤戏莲一般,指尖一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已经隐晦的告诉他东方家已与往日不同,可是他并没什么反应。”东方青幕揉了揉额角,银丝勾边的黑色锦袍包裹着健硕的身躯,如墨的长发用玉冠一丝不苟的高高束起。剑眉入鬓,面容冷峻,刀削般的薄唇如落冰雪,坐于书案后巍峨如山。一双凤眸凛凛生威,眼梢处似有冷光炸裂,如腊梅初绽,硬给这冷硬冰雪平添了一抹媚色。

    “莫华为人严谨,不然那刘华也不会看他不顺眼那么久却奈他无何。”东方青鹤幽幽一叹,长而翘的睫毛颤若羽蝶,遮掩住那一双眼眸里缓缓划过的深沉。抬眸看了看上方沉默不语的大哥,又看了看歪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弟,眉宇一蹙“青宇,即便是家里你也要注意点儿形象。”

    被点名的东方青宇嘴巴一撇,然后懒懒的坐直身子,退下铠甲的他依旧穿着干脆利落的窄袖骑马装,大红的颜色配着黑色锦带,一头长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端的是潇洒利落。可终归是富家子弟,即便是不喜也在腰侧悬挂了一枚蝴蝶形的玉佩,在这烛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黄色的暖光。见二哥慢慢舒展眉宇,移开视线,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一丝狡黠从眼角倾斜而出,化为少年唇角边一抹嫣红的微笑。

    “大哥二哥,我们这么瞒着小妹真的好么?”

    话音一落,正在伏案写字的东方青幕毛笔不由一顿,看着那黑色的滚珠顺着笔尖儿落在宣纸上,东方青幕微微挑眉,抬头看去,却见二弟也已经放下茶盏,眉宇间带了抹忧色。

    “不好也没办法,小妹不为以后做打算,我们却不能不为她做打算。”东方青幕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一抹忧愁刚刚爬上心头,桌上的蜡烛却微微一颤,紧接着耳边衣袂纷飞,对面的红衣少年已然不见。

    “哪来的宵小,敢在元帅府撒野!”

    红衣少年飞腾如潋滟朱雀,手握成爪,一招一式如风拍海浪,乱石滚滚。来人只觉周围空气一寒,不等开口,铁血杀伐之气已然呼啸而来。无奈之下,银扇出袖,东方青幕只看得银光一闪,然后东方青宇就握着手腕败下阵来,而来人也随之从暗处走出,步履缓缓的出现在三人面前。

    白色锦袍,蓝色花纹勾边,如墨长发用玉簪束起一缕,其余的如泼墨一般置于脑后。肤白如雪,在烛光下反射着流光,琼鼻如玉,唇色如樱,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映射着眼底的点点流光美若星子。手里摇着一把银扇,风度翩翩,如天落仙人,只是一开口却让人大跌眼镜——

    “早知道三个哥哥长得俊俏,如今这么一打扮,看得我真是心头直痒痒。”

    “嘎嘣!”大将军手中的笔杆寿终正寝。

    “啪啦——!”二公子把玩的茶盏跌得粉碎。

    “哎呦——!”摸着自己手腕的小帅一个不注意重了力度,捏得自己眼泪直飙。

    “咳咳。”公子言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便尴尬的抿抿唇,解释道“玩笑话,哥哥们放心,我就是再浑也不会浑到你们身上的。”所以你们的贞操尽管放心!

    听公子言这么一说,东方三兄弟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愈发的坐立难安,最后还是大将军见多识广,镇得住场面,眼神一扫,让某公子闭上了嘴巴。

    “这么晚,晚晚怎么来了?如今京城不太平,你不应如此冒险。”东方青鹤定了定心神,眼神暖暖的看向她说道。

    “就是因为京城不太平,所以我才来找几位哥哥。”衣袍一撩,白衣公子翩翩入座,手中银扇轻摇,如墨发丝随风而起,拂过水润朱唇,撩起一丝春色。一双水眸如落星斗,盈盈水光似有涟漪阵阵,见东方青宇傻傻的看着她,笑意平地而起,拂过眼眸表层,在唇角化为一丝清浅“小哥哥,你再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小心小妹我控制不住哦?”

    “晚晚!”看了眼被公子言挑逗的耳红面赤的东方青宇,东方青幕终于有些头疼的看向公子言。可满眼的警告在看到某人眼眸微垂,端坐如佛,一身淡漠披肩,如同料峭寒风里的如玉仙人时,又瞬间化为无奈的沉默。

    “晚晚,我是你哥!以后不许这么对我!”东方小帅此时也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反应过于丢人,于是连忙挽回自己的面子。可他这般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她的样子,反而让公子言心底的邪恶瞬间冒了头。

    “哦?我怎么了?小哥哥?”

    “晚晚!”这一次,不只是东方青幕,东方青鹤也蹙着眉头看不下去了。见自家小妹摇着扇子眼神无辜的看着自己,饶是二公子此时也只能扶额轻叹了。

    “晚晚,你这次来不光是为了调戏我们的吧。”二公子轻叹了口气,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

    “嗯,是有事情来找你们。”公子言唰的合上手中的银扇,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的猜想转告给他们“如今刘家和封家已经猜到自家子女之事皆由东宫所为,所以他们绝不会坐以待毙,等着太子那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一点点蚕食掉他们,因此必会有所反击。而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几个哥哥,尤其是大哥,莫要插手,作壁上观即可。”

    “难道你有什么计划?”东方青幕想起前几天皇甫俊昊在早朝上对他的示好,眼底滑过一丝冷笑。

    “我没什么计划,我只是觉得这世间最好的戏码不过是狗咬狗,看谁能撑到最后。”如今那老皇帝还按兵不动,所以她绝不能露出丝毫尾巴,毕竟和那个人对战,谁先乱了阵脚,谁就先输了。

    “难道小妹准备来个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东方青鹤见公子言眸光闪闪,稍一思索就明白她的意思。只是···

    “只是如今那皇甫俊昊盯上了大哥,我们不好脱身啊!”东方青鹤心中所愁,东方青宇也想到了。他虽然厌恶朝政,在两个哥哥和祖父的保护下一门心思都扎进了军营,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如今小妹让东方家抽身,他们明白她的意图,此举是为了不让东方家再卷入什么飞来横祸,可是抽身又岂是说说那般简单?

    “那皇甫俊昊不是傻子。十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不会一无所知,再加上这几年他们对东方家的压迫,要是大哥突然对他言听计从他反而觉得不正常。所以大哥只需要继续保持自己的冰块脸,就行了。”

    冰块脸?

    东方青幕嘴角一抽,她这是被自家妹妹给调侃了么?

    “可是这,并非长久之计。”东方青幕呷了口茶,淡淡的说道。“那群人要是真想拖我们下水,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

    “拖我们下水无疑是因为惊羽军。可如果我们没了呢?”公子言用扇子点着下巴,别有深意的看向东方青幕,见他微垂眼眸,随后若有所悟的看来,便笑着点了点头。

    “什么?丢弃惊羽军!那怎么可以!”东方小帅见公子言和大哥不知不觉达成了协议,瞬间不满的跳起来“大哥,那些可是我们的兄弟,我们怎么可以抛弃他们!而且惊羽军是祖父的心血,我们不能——”

    “小哥哥,脑子是一个好东西,只可惜你没有。”

    “······”

    “咳咳,青宇。”东方青鹤不忍看自家兄弟耷拉着耳朵蹲在墙角画圈圈,便好心地提醒道“小妹说的是兵符。”

    “兵符?”东方小帅微微一怔,随后从墙角里跳了起来,窜到公子言面前“那就是说不把惊羽军给他们了?”

    “小哥哥啊。”公子言看着一脸单纯的东方青宇,别为忧愁地叹了口气“你这么单纯小妹我会控制不住的。”当初宫晟天就是因为露出那个迷茫的神色,才激起她心底的那一点点小邪恶,由此引起熊熊大火,让她一个没忍住把他给压了。

    “晚晚!”东方小帅见自己再次被消遣,忍不住原地跳脚,而公子言却毫不客气的哈哈一笑,摇着扇子解释起来“小哥哥也不想想,惊羽军是什么军队,如果夺了兵符就能让惊羽军听命于他,那么那老皇帝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按兵不动了。”

    “那你这是···”

    “态度!”公子言唰的合上银扇,眼底冷光初现,犹如月照清湖,古潭映月,雪莲初开,端的是清冷孤绝,让人不由心头一颤。只是这短短两字,还是无法让小帅明白,迷茫不解的眼神看了眼自家妹妹大哥之后,最后可怜巴巴的落在了二哥身上。

    “······”东方青鹤抽了抽嘴角,以前还未觉得青宇迟钝,怎么现在脑子给生锈似的?

    “小妹的意思是摆态度给皇上看,让他明白我们东方家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并且也不准备掺和进去。”

    “可一旦兵符交了上去,我们还要得回来么?”

    “要?”听到这个词,公子言勾唇笑了“如今六国表面上看上去祥和无害,私下里其实早已波涛汹涌。大秦的野心天下皆知,中山国新任太子也不是什么安生之物,至于傲雪国的宫晟天还有刚刚停止内乱的西元,可以说,这个天下就是不想乱,也要乱!而六国之中唯有齐燕国力最弱,除了惊羽军可以拿得出去,其余的兵将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说,那老皇帝如果还想坐在那把椅子上,那么惊羽军就必须在东方家人的手中,因为只有东方家护得了他,也只有东方家才能让惊羽军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所以到时候这兵符不是我们要,而是那人主动给!除非,他想当个亡国之君!”而这,也是那个人这么多年真正没有对东方家下手的原因!

    因为东方家,就是他们皇甫皇室的保命符!

    “那···我何时将兵符交上去?”书房在陷入短暂的静谧后,东方青幕冷冷的声音如流过山涧的清泉一般流来。

    “这个大哥到时候就清楚了。”公子言意味深长的对着东方青幕一笑,粼粼的水眸里,满满的都是冰寒与冷漠!

    封家儿郎身死,刘家儿郎失忆,东宫太子受伤在床。

    皇城赫赫有名的三公子一夜之间死的死伤的伤,让人在忍不住唏嘘之时也按捺不住去探讨背后的深意,可想来可想去结果都让人毛骨悚然,以致于早朝之上大臣们人人自危,不发一言,战战兢兢的样子,终于让皇甫杰忍不住出手了。

    御书房里,公子言端坐于下方,紫袍华贵,玉兰生香,黑发如瀑,银扇摇摇。面对皇甫杰一个又一个诘问,公子面色淡然,徐徐应之,一双凤眸,清冷浅淡,直看的皇甫杰心神俱晃,恍惚中如有佳人,隔水而望。

    “公子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朕也不能被告知了?”对上那一双熟悉而冷漠的眼眸,皇甫杰心中再一次升起他同公子言初见时产生的激动感。这种激动不仅来源于那一双眼眸,更来源于自己不知为何而突然跳跃起的心,砰砰砰,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一般。

    “不是不能告知,而是当初和太子的约定,此事唯独我二人知晓。至于皇上所问的地点和路途,这更是只有太子才知晓的秘密。”

    “只有太子知晓。”重复着这句话,皇甫杰的眼眸不由得一沉,看着下方垂眸品茶的公子言,皇甫杰眼眸一闪,浅笑出声“太子醒后,朕还未去见他,不知公子可愿意同朕前去?”

    飞鸾宫内,刚刚看着儿子睡下的刘贵妃在整理了下思绪之后,终于把皇甫初星叫来。见她笑脸盈盈,明眸善睐,刘贵妃唇角一勾,屏退了左右后,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鲜红的指印慢慢的在雪白的小脸上浮起,皇甫初星捂着脸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刘贵妃:“母妃!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打我!”长这么大第一挨打的皇甫初星愤怒了。

    “你做的事情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刘贵妃无视皇甫初星的愤怒,一双眼睛满是失望的看着她“你真以为你做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吗?”

    “那又怎么了!”皇甫初星气愤一跺脚“谁要她们敢和我抢男人!”

    “只是这么?”见皇甫初星依旧死鸭子嘴硬,刘贵妃心里更恼了“你对怜儿下手就算了,可你不该对你表哥下狠手!你知不知道你表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外祖父怎么办!刘家又怎么办!”

    “那不是还有皇兄吗!”皇甫初星胳膊一甩“只要皇兄还在,表哥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蛋话!”

    “难道不是吗!”皇甫初星梗着脖子回道“要是没有了表哥,外祖父不就会只疼皇兄一个人了!刘家自然也是皇兄的了!反正他们别无选择啊!”

    “你···你怎么这么自私!你忘记你表哥有多疼你了?”

    “哼!如果他真的疼我,就应该拦住刘水怜那个贱人!而不是带着她来给我争公子!至于自私···”皇甫初星看着火冒三丈的刘贵妃,心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冷嘲出声“我这不也是跟着母妃你学的吗?就像是父皇的子嗣一样,如果选择只有皇兄,那么太子不就是只能是皇兄得了!”

    “你···你这些话是听谁胡说的!”刘贵妃脸色一变,心里的恐惧让她的声音都带着尖锐起来。

    “哼,难道不是吗?”皇甫初星见刘贵妃死不承认,表情微微有些鄙夷“母妃殿里的香炉,还有父皇寝宫里的香料,里面都添了绝育散吧。母妃说我自私,难道母妃为了那个太子之位给父皇下毒就不自私吗!”

    “啪——!”刘贵妃对着皇甫初星又是一巴掌“你给我滚!”

    “你就是打我我也要说!”愤怒之下的皇甫初星完全失去了理智“你可以为了皇兄让父皇断子绝孙,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了皇兄杀了表哥!还有封家的哥哥,要不是他不知死活的在公子面前争宠,皇兄又怎么会痛下杀手!他们那些贱民,有什么资格敢和我们太子公主争宠!他们落得今天这个局面,都是自找的!自找的!”

    “砰——!”

    飞鸾宫的宫门突然被人给踹开,凉风夹杂着丝丝寒意呼啸吹来,让皇甫初星还未来得及收起脸上的狰狞之色,就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父···父皇···”

    ------题外话------

    我看了下评论,你们都说是龙凤胎。女儿随公子,男孩随天天。可不知为什么,男孩子要是随了天天,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活脱脱的傲娇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