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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只是一颗棋子
章勇笑得有些猥琐，偷偷指了指旁边病床上的中年男子，低声说：“他是个中学校长，过会就要做手术了，我先给他营造点气氛。”
果然，那中年男子脸色苍白，两条腿明显地在打哆嗦，心理防线在章勇的催化下，已然崩溃。
章勇刚做完高位的肛瘘手术，麻药的功效还没完全消散，他连病床都爬上不去。等躺下后，身体深处才开始剧烈疼痛。
但痛苦的历程仅仅刚开始，每次换药才是地狱般的折磨。
“怎么得了肛瘘？这对你很有挑战性啊。”我边问章勇，边收拾茶杯的碎片。
他苦笑道：“去年就得了，只是偶尔发作，一直没当回事。但前段时间喝酒太多，下面扛不住了，拉屎放屁都出脓水。”
我不解地问：“你老婆呢，怎么不来医院陪你？在家照顾孩子？”
刘玉早已生产，是个男孩，如今也有半岁了。
这时，章勇的手机响了，接通后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貌似很激动地一直说着。
章勇几次想插嘴，却插不上，额头上的青筋暴怒起来。突然，一声怒吼，他把手机朝对面墙上砸去！
啪！手机摔得四分五裂，碎片崩到了窗户玻璃上。
“医生！我不开刀了！不开刀了！医生……”旁边的校长叫喊着，脆弱的心灵再次受到摧残，手忙脚乱地爬下床。
不知道章勇为何发怒，我指着校长仓皇而逃的背影：“你个鲁货，看把人家吓得！”
章勇沉默不语，脸色铁青，紧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谁给你打电话？”我弯腰捡起了sim卡，手机已经彻底报废了。
章勇郁闷地说：“唉！是刘玉，我俩离婚了，她刚才把儿子带走了。”
我惊愕不已：“开啥玩笑，离婚？！”
“上个月刚离的！”章勇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她总怀疑我在外面养了个小三，天天跟我吵架。”
“那你到底有没有养小三？”
“作为一个有修养的读书人，我能做这种事么？”章勇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那也不至于离婚啊，孩子咋办？”
章勇的儿子因为早产，脑部感染了病毒，导致羊癫疯的后遗症。虽然很少发作，但成年之前，必须得到悉心的照顾。
章勇无奈地说：“没办法，我估计她得了幻想症，脑子里虚构出一个小三，死活也不相信我是清白的。也许她才有外遇，找借口想跟我离婚吧。”
我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
女人的思维方式，有时不能用正常的逻辑来判断对与错，更别妄想寻找根源了。
“一吵架儿子就吓得哇哇直哭！为了他，我不想闹下去，干脆同意离婚了！唉……”章勇悲哀地叹口气，“而且，我还他娘的下岗了……”
“你不是早辞职了，咋会下岗啊？”我一头雾水。
“一个月前，老总派我来省城执行任务！他承诺完成后，让我回酒厂工作，升职做部门经理。”
我忙问：“来省城执行啥任务？”
章勇淡然而笑：“卧底，查假酒！”
我惊愕万分，瞪大眼睛：“靠！你还当卧底啊？”
章勇扬起浓眉，咧嘴一笑：“嘿嘿，打假那么多年，不干这个干啥呢！”
我惊讶地说：“有没有搞错！你上次惹恼了女强人，她绑架了刘玉，现在还来省城，不是自投罗吗？”
章勇笑道：“商业机密，连家里人都瞒着呢！”
我表面上诧异，内心却十分理解，自己在省城调查假丰胸胶囊，不也严守秘密吗？
听到这里，我笑着问：“你没承受住老总的花言巧语，又答应了？”
章勇点点头：“嗯，我花了几个月时间，好不容易才在偏僻的乡下，找到了造假老窝。我冒充民工，在里面干了一个星期的苦力，发现那里除了造我们酒厂的假酒，还造了大量竞争对手的假酒，就赶紧向老总做了汇报。”
“打假成绩很牛，你小子发财了！”
“老总非常高兴，大大地夸奖了我，本来以为快要圆满完成任务了，可没想到，老总却让我立马撤退，千万不能报警！”
“为啥?”我疑惑地问。
章勇笑了笑，说：“老总很精明，他不想让警方端掉这个窝点啊，因为里面还有竞争对手的假酒，如果这些假酒大批量地流入市场，对我们酒厂非常有利！”
“靠，这个老狐狸！又跟上次一样，你咋还听他的？”
章勇说：“我想通了，不听老总的，没好果子吃！只要给钱给职位，我何必跟他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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