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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张了张嘴，又闭上。
小斯内普的眼神非常冷静，他挡在母亲生前的身姿非常坚定。
面对这么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你赞成或者不赞成他背后守着的人或事，都没有必要发表什么评论。
所以卢修斯最终只是道：
“既然你不准备要求小斯内普先生舍弃巫师界的一切，那么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资助？当然，不是无偿的——
以魔药换取怎么样？我提供材料，你来熬制
——但愿这些年的麻瓜生活，没有彻底抹灭你在魔药方面的灵性。”
小斯内普挑了挑眉，他当然不可能是眷念现在这种要眼睁睁看着艾琳连吃饱都艰难的生活，可他同样无所谓勉强艾琳去做什么事情。
如果“勉强”就能让艾琳忘记那个男人，真正活得像个优雅并且快乐的贵妇，倒还可能考虑考虑；如果只是为了他自己……
小斯内普更愿意用自己的双手，去换取他想要的。
他也一直这么做了好几年，不是吗？
小斯内普不会清高到一定要将改善生活的善意推出去，可他更愿意用自己将来为这个男人工作几年，或者是永久免费或者打折提供某些魔药为代价。
可惜他也知道，这个男人可能等不及了。
小斯内普先生可是亲眼看到的，这个男人手上的那条蛇，原本也是个男人。
还是这个男人很在意的人。
也很可能就是这个男人需要艾琳熬制魔药的原因。
小斯内普抿了抿唇，他不希望艾琳为了他而勉强自己做什么事情，特别是在她并没有为了他放弃因为那个男人而坚持的一些东西时。
他坚定地抬起头，想要代艾琳回绝，艾琳却先了一步开口：
“……您需要什么魔药？”
除了为西弗勒斯放弃因为托比亚而起的坚持，除了为西弗勒斯放弃托比亚，艾琳其实愿意为了儿子做任何事。
包括为人熬制魔药。
只要这个人愿意为她保密，保证她不会因此再和巫师界有任何更深一步的联系。
哦，当然，可能还必须提供一个熬制魔药的地方，如果需要的剂量比较多的话，毕竟她要在家里瞒过托比亚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位一看就很马尔福的先生提供的材料，也不太像是万一被托比亚打破了坩埚或者别的什么方法破坏了熬制，她能够赔偿得起的。
卢修斯没再对艾琳的某些做法发表意见，他开口说了几种魔药的名称，又递过去两张药方。
萨拉查是他的灵魂伴侣。
这种联系在平常的时候，也许只表现在彼此情绪的一点点感知上。
可是在萨拉查虚弱到要用羽翼龙形态来恢复的时候，卢修斯就能知道更多——
他只是魔力损耗太大或者已经损伤到根基？
他需要补充的只是魔力还是需要同时修补魔力循环？
他的灵魂会不会也受到伤害？
他的身体需要什么样的魔药补充才最有利于恢复？
他……
萨拉查在教导德拉科的时候也没忘记和卢修斯交流，虽然他们谋划更多的是各种如何改变自己世界的巫师现状，如何在各个世界里达到想要达到的目的，卢修斯同样也学了很多关于斯莱特林和萨拉查血脉的东西。
原本，他以为这些学习，只是为了在未来更好的养育他的次子和其他更小的孩子，或者让他的身体在被胎儿改造足够之后，能够更好的运用更强大的力量。
根本没想到第一次使用，是为了治疗萨拉查。
但没有关系，有帮助就好。
至少可以知道萨拉查的灵魂虽然需要魔药安抚，可其实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害，配合他和他的灵魂契约，很快就能治疗到，至少在穿越这个世界之前的状态，剩下的只要补充魔力，虽然这种魔力补充要求会特别特别大，但萨拉查在补足了魔力之后就能很快恢复——
这就是好消息了，不是吗？
艾琳愿意出手也很好，卢修斯相信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母亲，不管她在处理私事、对待幼崽上多么不让马尔福认同，她也没有完全丢弃曾经让他的祖父和父亲都称赞不已的魔药灵性。
她熬制的魔力补充药剂，一定能让萨拉查更快恢复。
至于其他的，血统净化药剂或者灵魂稳定药剂，甚至能够帮助魂器重新整合的灵魂黏合药剂什么的……
其实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卢修斯并没有立刻将药方递给艾琳，他稍微紧了紧捏着药方的手：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魔法契约？如果我能够顺利得到我想要的，除了资助小斯内普先生，直到他从霍格沃兹毕业，或者更长久的，随便他愿意接受的什么合作年限都没有问题——
此外，我还会为你提供一个机会，一种让你真正不再是一个巫师的魔药，并且让斯内普先生忘记你是个巫师、忘记你们曾经的不愉快
——一切从头来过，怎么样？”
艾琳的手颤了颤。
巫师界并不是没有将一个巫师变成哑炮的方法，威森家摩中，仅次于摄魂怪之吻的惩罚，除了阿兹卡班终身□□，其实还有一种，折断魔杖、并且永久摧毁魔力循环、彻底驱逐出巫师界。
可那种摧毁魔力循环的手段太过危险，要确保只是摧毁了魔力循环却不会将人杀死，不只需要几个强大巫师，还需要被威森加摩和梅林爵士团联合掌握的特殊魔法阵，哦，同时还需要被摧毁魔力循环者心甘情愿的放弃——
最后一种艾琳可能不缺，前面两点，她却很难得到。
她既没有悄无声息瞒过威森加摩和梅林爵士团，使用特殊魔法阵的能耐，也使唤不动能驱动魔法阵的、至少五个巫师。
至于魔药？
艾琳从来没听说过，可以将巫师变成哑炮的魔药，就像普林斯家族研究了千百年，也一直没能研究出可以将哑炮救治回一位巫师的魔药一样。
然而眼前这个人，却说……
艾琳在坚持的东西上很坚持，但事实上，不对托比亚使用任何巫师手段，却不是她最绝对的坚持。
如果只用上那么一两次，就可以让一切回归到托比亚没有发现她和她生的孩子都是巫师的时候，艾琳其实并不介意动用的，遗忘咒或者别的什么，她也能够掌握到刚刚好，并不会损害托比亚更多记忆的程度。
她所不愿意做的，只是像用情感置换魔药之类的，将托比亚对巫师的憎恶硬是变成喜爱那样的——
她要的，是托比亚真正的情感。
她之所以坚持，也是因为坚信，托比亚对她的爱，他们曾经的温柔和美好，都是出自彼此的真心诚意。
不是因为迷情剂或者别的什么，托比亚是真的爱过她，虽然这种爱是基于在不知道她是个巫师的前提之上，可她确实没有坦言过自己的巫师身份，她确实是装做一个麻瓜女孩和托比亚相爱的……
她确实欺骗了托比亚。
但托比亚，这个虔诚信仰着上帝、厌恶巫师与一切不合理存在的男人，在发现她是个巫师之后，至少也还是，没有放弃他们的婚姻的。
也许这是个会将失败归结到他被魔鬼诱惑之上的自欺欺人之辈，艾琳却始终坚信，托比亚在酒醒之后，不是没有愧疚与痛苦，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有爱。
艾琳放不下这样的托比亚，她宁可忍受托比亚的暴力，也不屑于用情感置换药剂之类的手段谋算来的爱，也因为不能真正摆脱自己的巫师身份，她不愿意对托比亚使用遗忘咒或者别的什么，继续加深她对他的欺骗。
但是，如果真的能让她不再是个巫师的话，只是对托比亚使用一次遗忘咒，让他忘记已经发生过的那一次欺骗，让一切回到依然美好的曾经……
艾琳的眼睛放出了光：
“保密魔法，当然没有问题！见证人的话，您有什么人选？我们需要立刻前往马尔福家吗？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哦，西弗……”
她局促地在打着补丁的裙摆上擦了擦手：
“西弗勒斯，他能和我一起去吗？”
卢修斯慢吞吞的：
“当然，我想我的小龙并不介意暂时多小斯内普先生这么一个玩伴，他对于魔药一样很有兴趣，坩埚会是他们最好的玩具……
只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希望小斯内普留下来，照顾您心尖尖上的那位先生什么的……
可真是让人意外啊，女士。”
艾琳抿了抿唇，她连抿唇的动作都是非常斯内普的，当然这种面对指责或者嘲讽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只坚持自己坚持的做法也是。
倒是小斯内普非常了解母亲的想法，他问卢修斯：
“我能不能跟你借一点钱？可能没办法很快还你，但我会尽快学会熬制更有用的魔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