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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我在谁敢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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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志狄满面横肉堆在一起,金池的突然归来着实打乱了他的计划。转身看向婧媃,那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再也难以从细盈盈的腰肢上移开。

    “婧媃姑娘。”李志狄满脸邪笑,芝麻眼从诱人的曲线上慢慢移动最终落在傲人的胸上。“你和金家是什么关系?能否代表金池接受本官的裁断?”在不清楚对方底细前他必须小心谨慎。

    婧媃美目波光流转,望着金池带着三姨太步入府中心底难免泛起阵阵醋意。

    寒风卷起簇簇雪花轻飘起舞,调皮的雪精灵带着笑容从指端划过,又钻入领口变成水珠儿沿着细颈滑入袄裙。

    婧媃收回目光看向琳琅,对李志狄的话置若罔闻,仿佛他不存在般兀自走到琳琅跟前,伸出芊芊玉手搭在琳琅瑟瑟发抖的肩膀上。

    “地上凉,别染了风寒!”

    如燕雀之音环绕于耳,如柔滑丝缎拂过指端。婧媃缓缓将琳琅扶起,解下肩上的绒羽裘衣披在琳琅莹弱的细背上,

    琳琅环着胳膊微微颤抖,手指从丝锦般的缎子上擦过,只感觉一层轻绵盖在背上,阵香环绕,身上霎时暖和许多。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一股慈爱般的关怀。

    这,与她的年龄极其相悖。

    雪花越来越大,安详地落在婧媃鬓角,如同贴上的花黄动人心弦。若说三姨太的美是妩媚,那婧媃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琳琅望着婧媃,心底急速思索却迟迟寻不到答案!

    “嘭!嘭!嘭!”

    每个人的心脏都在跟着眼前女子的一举一动怦然跳跃,人们看着她,忘记了自己此时的目的,忘记了冬日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凉。

    众目睽睽下,婧媃杏眼含笑,慢慢伸出玉手一勾,霎时间,一只褐色的金雕带着嘹亮的啸声闪电般落在掌心。婧媃看了楠儿一眼,忽闪的睫毛波光溢彩,流露出迷人的笑意,“我这金雕最喜撒谎之人的眼睛,特别是年轻女孩的,越漂亮越喜欢。”

    婧媃伸出食指,从雕首抚摸而下,接着在金雕喙前晃了晃,一滴殷虹的鲜血落在舌尖。金雕似是懂了,不断点头,乌亮的眼睛迸射出阵阵寒意。“去吧!”婧媃高举手臂将金雕送出。转身来到琳琅身旁,“不必怕,刚才我们在外面都已经听清楚了!”

    望着婧媃坚定的眼神,琳琅心中涌出汩汩暖流,微微歉身表达感激。只是,婧媃的身份扑朔迷离,在没弄清楚之前她与李志狄一样不敢轻举妄动。

    “妖法惑人!”

    李志狄感觉自己站在金家仿佛没有存在感,心中煞是恼火。先是一个戏子出言不逊,后是金池目中无人,此时又一个女子竟然表现地比金池还要狂妄自大,完全没有将他这个堂堂八品武官放在眼中。这种事莫说在高唐州,即便在布政司也没人敢这样。

    “哼!”他拉着脸用鼻音重重地冷哼,抬手用力一挥,几名衙役立刻冲上去将琳琅团团围住。

    明晃晃的环刀散发着逼人的煞气,雪花落在刀尖瞬时被分为两半。琳琅目光如炬,仔细盯着衙役的一举一动,双手藏于袖中暗暗发力。李志狄的出现毫无征兆,完全打乱了琳琅的计划。若是此时失败,唯有突破重围饮恨离去。

    箭绷在弦上蓄势待发,一群衙役在雪中将两个外表娇弱的女子包围,说不出的怜悯。

    婧媃翘鼻微微皱起,眼睛扫向众散兵。“哼!”伴随着一声娇叱,婧媃猛然挥出手臂,霎时间一团白雾以二人为中心四处弥漫。围捕的衙役淬不及防,纷纷哀嚎着向后退去。待到白雾散尽,只见各个衙役一脸白煞,双目赤红难以睁开。

    “啊!我的眼!”

    “我的眼……!”

    “我什么也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救救我!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衙役如同一群被击溃的散兵发出嘶声哀嚎,霎时间,一个个丢盔弃甲,乱作一团毫无之前的威风凛凛之象。

    “你竟敢拘捕!”

    李志狄托着肥硕的身子踉跄后退,直到金宅门口才摸着胸脯停了下来。剩余几个府兵盯着婧媃的一举一动,重重将李志狄护在身后。“好一个金家,翅膀硬了就不将本太守放在眼里了,咱们走着瞧!”李志狄转身就要溜走。

    忽然,嘹亮的啼鸣再次划破夜空。金雕目光犀利,爪中悬着血淋淋的秽物,恰好贴着李志狄的额头一掠而过。慌乱间,李志狄终于看清楚那是什么。

    “啊~~!”李志狄怪叫连连,肥硕的下巴不断抖动。

    “啊……啊——!”

    “快,快来人,来人那!保护本太守的安全!快点!”李志狄捂住眼睛,双脚不断踢打身边的府兵,口中因为紧张而打结的舌头说出的话含混不清。他小跑着来到门口,匆慌下不小心被门槛绊倒,就像一个在地上滚的肥猫般,哀嚎着惶惶而去。

    婧媃看到李志狄的样子抿嘴嗤笑,冲着金雕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那金雕发出清脆的鸣叫回应婧媃。落在门前石山上抬爪转身,张口将那串血淋淋的秽物吞下。角度不偏不斜,恰好被一脸紧张之色的楠儿看的清清楚楚。

    “这便是一个刚刚撒谎的女孩的眼睛。”婧媃莲步款款,慢慢走到楠儿跟前,眼睛带着讥笑,就像一把利剑穿透楠儿的内心。“金雕去了这么久,想必是出城到了乡下!”

    楠儿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直视金雕,小手捂在胸口时刻准备着护住双眼。她早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初三姨太逼问时便已然快招架不住,此刻亲眼见到金雕将眼睛吞下,心里更是六神无主。

    楠儿想要承认,却不知怎么向婧媃交代。是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给大夫人?还是……自己一人包揽?

    倘若如实相告,大夫人回来后肯定矢口否认,并且还会将所有的罪过推到楠儿身上权作不知。到时候被赶出金家尚且庆幸,以大夫人的眦睚必报,回家途中遭遇不测那是肯定的!

    倘若……倘若将所有的罪过由楠儿独自承揽,一口咬定因妒忌琳琅而心生歹意,只要不牵扯到三姨太身上,顶多挨点板子。年后熬到大夫人回来,那时再报仇也不晚!

    楠儿猛地睁开眼睛,不等婧媃问话便“噗通!”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琳琅跟前,二话不说先狠狠地抽了自己四个大嘴巴,“琳琅!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嫉妒你才华卓异,不该谎报你陷害大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楠儿再也不敢了,不,楠儿以后只是本本分分地做个丫鬟,伺候好大夫人。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想了!”

    楠儿的话说的委婉,即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又巧妙的透露出受大夫人指使。这样即便受到处罚也会顾忌大夫人的面子而从轻发落。

    “啧、啧!瞧!我这儿还没问呢自个儿就先说出来了。”婧媃口中啧啧直响,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伸手拍在金雕的脑袋上,“好了金儿,别憋着了!吐出来吧!”

    金雕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如获大赦,张口吐出一堆血淋淋的碎肉,飞到树上不断干呕。再看地上,哪里有什么眼睛分明是一只被剥了皮去了尾的老鼠。

    楠儿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碎肉,眼中含着泪不断摇着头。事已至此,她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了,若是再狡辩反而得不偿失。贝齿紧紧咬住下唇,一行殷虹的鲜血顺着嘴角逐渐溢出。

    雪越来越大,缥缈无垠,落地无声。金家门口曾经杂乱的脚步被雪迅速掩埋,再也看不出分毫。

    一场无端的栽赃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你是?”

    蜿蜒的回廊中,琳琅仰头望向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女孩,她实在想不出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突然来到金家。

    “我是婧媃啊!”婧媃俏皮地吐了吐香舌,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歪头看向琳琅。“对哦!确切的说你应该称呼我为四姨太。不,应该叫做迟夫人!”

    “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