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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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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聂雪玲家中好不热闹。自打出院后,聂雪玲每每看见窗户外边走动的人影就倍加羡慕。可转眼一瞧自己不争气的双腿,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这会子,好不容易出院了,聂雪玲成为了家中最为活跃的人物。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就像过年一般,聂雪玲不服自己腿脚不便捶着胸口承诺要煮一桌好菜。

    聂初晴和纪屿寒赶到姨妈家时就已经接近晚上七点了,正赶上即将开饭的好时候。

    一进门,聂初晴就从纪屿寒手中拿过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放入了橱柜,聂雪玲一看见竟又开始忍不住唠叨,“你看看你们,来就来,还带东西,真当姨妈是外人了?”

    纪屿寒笑笑把聂初晴的大衣挂好,聂初晴把橱柜门哐得一声关好也跟着笑了。

    “在路上看着觉得好也就买了,您啊,就慢慢喝吧。”聂初晴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

    小吃货聂彦昕把薯片嚼得嘎嘣脆,听见了有关吃的东西开始摇头晃脑地,“姨姥姥,我可以帮你吃掉,统统吃掉!”说着手掌摊开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也是在告诉大人们自己能吃掉这么多东西。

    在一旁看电视的聂半夏皱眉看着吃得乐此不疲的女儿,“你再吃就变成胖娃娃了。”

    小女生早熟的很,前日看电视看见减肥广告后就开始嚷嚷着要减肥,一进超市就跑去了卖减肥茶的地方,一个小手趁聂半夏和宋宁西不注意竟藏了两盒减肥茶在购物车中,直到结账的时候收银员从购物车中扫描时才发现。

    小朋友揪着两根羊角辫瘪着嘴貌似有些不开心,看着妈妈一副威胁加诅咒的样子,立马跑去了正跟罗城下象棋的宋宁西旁边。

    “爸爸,你说我真的会变成胖娃娃吗?”聂彦昕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宋宁西。

    宋宁西停下准备落子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宝贝吃多少都不会变成胖娃娃。”说完小朋友乐得笑了,转身指责聂半夏,“妈妈你骗我!”

    聂半夏美眸一瞪,脸颊上浮着明显的怒气,看向宋宁西好像在说,“真是慈父多败儿。”

    宋宁西耸耸肩,挪了个位置,把女儿抱在膝上,两父女其乐融融。

    在一旁看热闹的聂初晴一脸不解,特别是听见小朋友喊爸爸的那一瞬间,她伸手捅了捅身旁纪屿寒的胳膊,小声问,“果果知道她的爸爸是谁了?”

    纪屿寒深深地看了眼聂初晴,抬手揉乱了她柔顺的头发,抿着唇看聂初晴扒拉着自己的头发含笑地点点头。

    “小朋友现在都挺早熟的,宋宁西心里这根刺扎了太久,憋不住就索性说了出来。好在果果也知道宋宁西对她好,也没有多反抗,只是闷了几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纪屿寒捏着聂初晴的手指淡淡地解释。

    聂初晴从旁抬起双眼眯了眯,“你怎么知道?”

    “宋宁西大晚上睡不着觉给我打了电话。”

    “给你打电话我怎么不知道?”聂初晴直接问。

    纪屿寒一脸深意地看向聂初晴,“你说呢?”

    聂初晴还真仔细想了想,前几个晚上,额...自己脑子里只有那些“心惊肉跳”的激烈搏斗的场景,事后自己已经累得睡死过去,就算外边打雷也是听不见的。

    她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而纪屿寒像是没看见一般把玩着聂初晴似润珠一般的手指。

    厨房一边,罗扬倚在门框安静地吸着烟,看着聂雪玲忙的热火朝天。

    终于一根烟已经燃尽,罗扬走了进去,看着厨房一团糟皱起了眉头,“妈,还是我帮你吧。”说着便撸起自己的袖子。

    聂雪玲不服输也不承认自己是大病初愈,愣是把手中的菜勺放下,打退了罗扬的手臂。

    “帮什么帮,一边去,年轻人去一边聊天,别在我这个老太太这里添乱。”聂雪玲一把推着罗扬一把把厨房门给拉了起来。

    罗扬无奈地摇着头从厨房门口走出,看见客厅坐着的都是成双成对,心中也不免阴郁了许多,望向窗外的万家灯火,他的眼里闪现出纪筱倔强的脸。如果没有吵架的话,或许今天纪筱也应该出现在这。

    前不久罗扬正式带着纪筱见过了罗城夫妻,同时也是在不久之后,两人开始了情侣间的第一次争吵。

    这些都只是小问题,情侣间磕磕碰碰只要一方讨好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可是纪筱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路犟到底,两人冷战已经快持续一星期了。

    这边罗城和宋宁西的棋局也结束了,果果不知道从哪里搜刮了一些烟花,吵着闹着要去楼下放烟花。向来有女万事足的宋宁西也便依着,被女儿拉了出门。罗城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看到了一脸苦相的罗扬,便冲他招了手,“罗扬过来,咱爷俩也来一局。”说着便把即将收拾好的棋子又摆了出来。

    罗扬依从便也和罗城下了几局。

    ......

    酒席间,除去小孩子,每人面前都有一个酒杯。聂雪玲把珍藏多年的红酒拿了出来,虽不是什么名牌红酒,但也是醇香浓厚。

    “来来来,今儿是个高兴日子,大家都喝点。”说着拉开瓶塞,给每人都倒了一点。

    聂初晴闻着杯子里的酒毫不吝啬地赞扬,“哇,好香。姨妈这是你的存货?”

    “那当然。”聂雪玲嘬了一口红酒,得意洋洋。

    聂半夏也端起酒杯喝了口,“这样好的东西,姨妈怎么舍得拿出来了?”

    “我啊,是想得开了,看见你们都圆满了也高兴,人生总要及时行乐才好,有些东西生不下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及时享受。现在有个词怎么说的?”聂雪玲皱着眉头绞着脑汁想着。

    “活在当下。”纪屿寒回答道。

    聂雪玲恍然地点头,“对对对,活在当下。”

    “那我们为活在当下干杯!”宋宁西举起酒杯。

    大家也纷纷举起酒杯,玻璃杯的碰撞声清澈悦耳,但也怎么都比不过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聂初晴被酒杯中的酒勾起了馋虫,嘴唇正碰到玻璃杯时,就被纪屿寒给拦了下来。

    “你不能喝酒。”纪屿寒夺过聂初晴的酒杯。

    聂初晴抿着唇不悦,“一点也不能喝?”

    “不能。”纪屿寒果断拒绝。

    不明真相的众人看着两人这些对话忽然脸上有如烟花炸开般,直直地盯着聂初晴的脸。

    聂雪玲更是激动地走了过去,给聂初晴拿来了好多补身子的药材,弄得聂初晴一阵迷茫。

    “不不不,姨妈,您这是干嘛呀?”聂初晴的面前人参当归堆了一个小堆,还有一罐子细细研磨的珍珠粉。

    聂雪玲打开瓶盖看了看里面的珍珠粉,抬头笑眯眯地对聂初晴说,“孕妇怀孕的时候多喝点珍珠粉,生出来的小孩子皮肤好。”

    说着便要往聂初晴的汤碗里到珍珠粉,却被聂初晴一把拦住,“姨妈,我没怀孕。”

    “你没怀孕那谁怀了?”聂雪玲依旧笑眯眯的,忽然间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般,大声问,“没怀孕?”

    聂初晴确定得点头,“我没怀孕。”

    “那怎么不让喝酒?”聂雪玲呆呆地问,感情都是大家会错意了?

    “额,这个...”聂初晴心虚地看着纪屿寒。

    这时,聂半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哈哈,感情大家都误会了啊。”接着拿起旁边的珍珠粉仔细瞧了瞧,又看了眼尴尬的聂初晴对不明真相的聂雪玲解释,“姨妈是这样的,前几次姐夫每每看见姐都是醉醺醺的样子,索性也就不让她喝酒了。对吧姐?”说着冲聂初晴一个激灵地眨眼。

    聂初晴没领情,纪屿寒把聂初晴酒杯中的酒悉数倒进自己的杯中淡淡一笑,“是这样没错。”

    领会错意的聂雪玲不禁有些失望,想着反正这两人都要结婚了,就算现在怀孕也没什么。不过这事她也急不来,得看孩子们的意思。

    于是便也不计较了,冲着纪屿寒说,“就让她喝一点,不会醉。”

    说着便让聂初晴得到了特赦令一样,酒杯中多了一点点红色的液体。

    最后,聂初晴心满意足地尝了一口红酒便乐颠颠地开始享受着纪屿寒替她剥好的虾。

    看到这一幕,聂半夏打趣,“哟哟哟,你俩还没结婚呢,就这么恩爱了,结婚了还得了?”

    聂初晴咽下嘴里的虾,看着聂半夏空空如也的碗问,“吃醋了?”

    “切,我吃哪门子醋。”聂半夏努努嘴。

    聂初晴看着妹妹纵使生了孩子也还有着淘气的本质,心头一软便从自己碗里夹了块虾肉放进聂半夏碗里,“吃吧吃吧,你就是嫉妒我没人给你剥虾。”

    聂初晴一句话揭了聂半夏的短,聂半夏转头瞪了眼宋宁西,宋宁西摸摸鼻子好不尴尬。

    宋宁西不喜吃虾,便也没有剥虾壳的技巧。但经聂半夏无言的暗示,讪讪地夹了块虾肉,细细地剥着。

    剥好了,小心翼翼地放进聂半夏的碗里,哄着,“媳妇,吃虾。”

    聂半夏心满意足地把虾吞了下去。

    一时间,宴席上其乐融融,蔓延着家的温馨。

    饭后,聂雪玲也没闲着,她把宋宁西和纪屿寒叫到了房中。

    房间顶灯泛着白白的光,聂雪玲戴着一副眼镜不知在找什么。宋宁西和纪屿寒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忍不住好奇的姐妹俩偷偷地趴在门外看着,聂初晴忍不住对聂雪玲说,“在找什么呀?要帮忙吗?”

    聂雪玲从一堆东西中抬头,拧着眉毛轰赶着扒在门边的两人,“去去去,去外边陪孩子,我有话和他们说。”说着便让宋宁西把房门合上了。

    聂雪玲房中有两张竹编的藤椅,冬天上面铺了两层厚厚的棉絮。聂雪玲从大箱子中找到两个小盒子,拿在手中,让宋宁西跟纪屿寒坐下。

    把盒子打开,里边是两个玲珑剔透的玉坠。玉兰形状,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玉的颜色冰凉透骨,中间没有任何瑕疵,放在灯光下呈现出温润的色泽。

    聂雪玲把玉坠拿出,放在手心,对坐在藤椅上的两人说,“这东西啊,我本打算等小晴和夏夏结婚的时候再拿出来的。不过想了想,现在拿出来也一样。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也是留着给她们姐妹俩的嫁妆。”

    说着,聂雪玲便要把玉坠放到两人手上。

    纪屿寒没有接,反而是让聂雪玲收回去。

    聂雪玲手上拿着玉坠,叹了口气,“我知道以你们的家世是看不上我手里这种普通的玉坠,也知道你们也送了不少首饰给她们。但是这玉坠的意义不一样,毕竟是她们妈妈留下的最后两样东西。”

    宋宁西动容地望着聂雪玲,“姨妈。”

    聂雪玲眼眶渐湿继续说道,“这玉坠呀,原来是从一块玉石上割下来的。这还是我的父亲从新疆无意中得到的上好和田玉,当时那个年代流行赌石,我爸爸也参与了,无意间得了这么个纯净的玉石便切割成了两份。”

    “后来啦,他过世了,这两份玉石也便放在我和雪心手上,我把玉石打成了玉佩,而雪心怀上第二胎后特地打磨成了两朵含苞的玉兰花,说是要在女儿出嫁的时候亲手给她们戴上。”

    “可没想到,唉...”聂雪玲抹了把眼泪,声音有些喑哑,“没想到我这妹妹命薄,没等到孩子出嫁就...所以这两枚玉坠我一直保存着,现在想着是时候交给你们了。”

    聂雪玲把玉坠放在两人的手心里,把他们的手指合上,“这是她们妈妈最后的遗物,现在交给了你们,也是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照顾她们。这两个可怜的丫头早些年吃了不少苦,特别是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