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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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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铃与月明随后都进入了客栈,瑶铃并没有进自己的客房,而是去了那个哑女的房间。父女两住的是客栈内最便宜的角落里的房子,黑暗阴沉。进了门就看见那个女孩正在给她的父亲擦拭脸上的雨水。

    转过头那个女孩看见瑶铃,立时从床边走了过来,给瑶铃搬了个椅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麻利的从旁边的桌上到了杯水双手递给瑶铃,脸上露出一个感谢的笑,瑶铃接过水又轻放在桌上,随即走到床边,此时那个中那男人双眼紧闭脸色泛红气息粗重。瑶铃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拉起男人的右手三根如嫩葱的手指就搭在了他的脉搏处。这个时候月明也缓步走了进来,阴暗的房间顿时感觉亮了很多,他轻走到瑶铃跟前站立着,看着瑶铃把脉的侧影。

    过了片刻,瑶铃来到桌前叫来店小二要来纸和笔,埋头写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写好的纸张交给那个姑娘柔声说道:“去抓药吧”然后她看了看旁边的月明,月明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与那个哑女。那个哑女看着二人,高兴的感激的神情溢于言表眼里已是热泪盈眶想要跪下感谢二人可是被瑶铃拉住了,接下银子后她匆匆忙忙地走出房门去抓药了。

    “呵,鬼灵先生的徒弟也需要开药方。”哑女走后月明打趣道。瑶铃俏俏的翻了他一个白眼说道:“你以为我满身都会装着各种各样的药丸,然后看见有病的人就会随时掏出一枚给人吃了,就能起死回生了。”月明听到这句话脸上就有了丝笑意。

    看着他那副表情瑶铃才知道为什么小风那么沉稳内敛的人都会被他气的抓狂。她看着他的眸子轻蔑的说道:“我身上是有很多药丸,但那都是可以让人死也可以让人活的妙药,这个人只是忧思郁结加之心思劳神过度又感染了风寒,吃点普通的药就能好。”月明看着她说的头头是道却是未在言语。

    这是床上的那个男人轻轻的喊道:“娇娇”

    瑶铃走了过去,看着他,那个男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模模糊糊中他看着瑶铃,楞了一会儿,迷糊的眼睛看着突然的清明了些,然后他将呆滞的目光看向瑶铃的后面,愣了一瞬间他抬起双手嘴里急切地大叫到:“玉儿,玉儿,是你么?”然后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继而人又昏迷了过去。

    瑶铃端起旁边的水杯,拿起里面的小勺,很是细心的给那个男人喂了几小勺水。一边的月明看着瑶铃的模样,心下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个在木棉树下轻吻风照眼眸的小瑶铃。眼神中就有了一种温和与暖意。

    “你发什么呆呢?”冷不丁旁边的瑶铃将整个娇俏的面容凑到了他的眼脸前,一双黑亮的美目带着些许疑问探寻地看着他的眼睛。月明的脸顿时就红了,一甩袖子就出了门走了。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瑶铃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道:“那个死月亮他怎么了?”

    第二日清晨刚起来洗涮完毕,就听见有人敲门,开了门就看见那个哑女站在门口,进了门哑女用手比划着告诉瑶铃她父亲的病好了,人已经清醒了,她是专门来感谢瑶铃的。瑶铃笑着对她摇了摇头,这时那个哑女看见了瑶铃头上的玉钗,人不由得的就呆了会,瑶铃想着她也定是喜欢那枚玉钗,就问她“这枚玉钗是不是很好看?”

    哑女点点头,目光中有一丝疑惑。

    瑶铃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那枚玉钗,轻声说道:“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哑女的身躯稍微的颤了一下,此时的瑶铃却是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忧伤中,她又轻轻的说道:“可是我却从没有见过我的娘亲长什么样呢?”

    看着哑女她对她又说道:“你父亲有病了,可是他终归是有你陪着呢?不知道我的父母有病了是谁陪在他们身边。”

    门外传来一阵轻咳,打破了瑶铃的沉思,从恍惚中醒过来,看见月明站在门口。哑女也好像从恍惚中醒了过来,看见月明行了个礼,慌慌张张的就走了。

    月明来到瑶铃面前一脸平静的看着瑶铃,片刻轻声说道:“该走了”

    瑶铃有些踌躇,月明知道她是担心那一对父女,缓缓说道:“我会安排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点点头,瑶铃收拾了东西二人就下了楼。此时朝贺的队伍已在门口等待着,上了马车,月明唤过一个侍卫给了他一百两银票,命他交到楼上最边那个房间的哑女手中。

    然后队伍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客栈。

    此时的哑女正和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比划的说着什么,忽得进来了一个侍卫。进门后就看着他二人,那个中年男人看着侍卫面上竟然出现了一抹惨笑:“我跑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躲得过去。”哑女护在父亲的身上,看着那个侍卫伊呀呀比划着什么。冷然的侍卫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交给了哑女,说道:“这是我家主人给你们的”言罢转身走了。还没走远,就听见踉踉跄跄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兵大哥等等。”侍卫站了下来回转身看着身后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已是大汗淋漓,跌跌撞撞的来到侍卫跟前弯腰施礼:“兵大哥能否告知是哪位大人帮助的我们父女,日后我也好报答你家主人恩情。”侍卫看着他冷冷说道:“我家主人是延龙明太子殿下”侍卫说完转身走了,听到此话,中年男人愣了一愣。客栈里的老板店小二都愣住了。看着走了的侍卫他又追了过去,侍卫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借问兵大哥那个女子可也是延龙太子府的人么?”侍卫又冷眼看了看他说道“你问得真多,她是延龙宁郡王府的人”言罢转过身腾腾而去。

    两天后到了西吴的都城明城。月明怕瑶铃孤单,就将瑶铃女扮男装让她冒充使团的官员随他出入西吴王宫。

    再说风照一路日夜兼程也在十六天后进入了江丽的都城锦都,迎接他的是江丽的太子容江海,江丽的国君并没有再第一时间接见他。两天后太子在太子府设宴邀请风照等延龙使臣。

    而风照也不着急的见江丽的国君,他只是在酒席间暗示了太子此次来江丽并不主要是为了朝贺,言辞间流露出要和蓟国断交的信息,果不其然在太子设完宴的第二天,江丽国君单独召见了风照。

    江丽的国君容渊是一个四十开外的美男子,如果不穿那身黄色的锦袍,看着就是一介儒生的模样。他是听到太子说起延龙宁郡王来江丽的主要目的是要商量两国结盟共同和蓟国断交的事时,就知道不能再躲着不见延龙的使者了。

    望着眼前这个沉稳大气气质华贵的年轻人,容渊的心里是有着说不出的恼火,他曾想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七公主嫁于这个年轻人可是却被他拒绝了,这使他和他的国家很没有面子,原本这次是不打算见他的,可是事关国家前途他又不得不见。

    打量了许久后,容渊淡冷地问风照:“听说宁郡王此次前来并非只为朝贺之事?”

    风照从袖笼中拿出延龙国君长若瑨写给江丽的国书递与容渊,容渊打开信看完后,眉头微皱说道:“自右离国战乱开始,延龙江丽西吴三国归属蓟国到现在已有百年,这期间蓟国很是善待江丽,现在没有任何的借口就要和蓟国断交,恐怕于蓟国于江丽的百姓都说不过去。”

    听他这般说,风照思索了一会看着容渊淡漠的眼神不卑不亢的说道:“延龙江丽西吴三国百年前曾是右离的附属国,右离也并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附属国,可是延龙江丽西吴这三国最后还是背弃了右离附属了蓟国,只是因为右离已经不能庇佑这三个国家了。而现在蓟国虽然看似强盛,但是蓟国已是历经五代君主,国内财力空虚,百姓生活已现艰难。北方的大龙朝却历经三代君主,正是国强民盛开阔疆土之时,而大龙朝对蓟国对延龙江丽西吴的野心,天下也是人人皆知的。“说完他稍微的停顿了一会,接着又说了下去:

    “面对如此强大的两个国家,南方的三个小国历来都是以附属的形式保存自身的国力实力,但是请问陛下是否想过一旦大龙朝和蓟国发生战争,这三个国家能否安然避过战乱?”他站在容渊的对面一身紫色的广袖锦袍,披散的长发,神情言语间有着隐隐的霸气,令旁边的江丽太子荣江海不由得有了艳羡的神情。

    听着风照的这些话容渊不由的深深的沉思了起来。

    “在大国的夹缝中生存,所需要的就是敏锐的判断力和能够预知未来的预见力。恐怕陛下心里也明白如果蓟国和大龙朝发生战争最后的赢家会是谁。”沉默了会风照接着轻声说道:“如果到那时再附属于大龙朝,陛下您不会觉得有些晚了么。”言罢他幽深黑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容渊,并没有因为他是江丽的国君而避开。

    良久的沉思后,容渊对风照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孤王必须要和朝臣商议方可有定夺。烦请宁郡王多待几日。”此时他的言辞间已没有了起始的冷淡疏离。

    离开江丽皇宫,风照被江丽太子容江海又拉到了他的府中吃酒。席间却听到总管来报说:“敏妃娘娘与七公主殿下前来太子府游玩。”荣江海忙携了风照共同迎接敏妃娘娘和七公主。

    听到七公主风照心下不由得冷笑了道:看来终究是躲不过这一面之缘了。

    没有片刻一顶华丽丽的轿子就停在了荣江海的府门口,从轿内下来俩个女子,一个身着红色绣有孔雀牡丹图宫装的女子和一个身着杏红色锦服的妙龄少女,荣江海站起身微一颔首说道:“不知勄妃娘娘驾到本王有失远迎。”荣江海的生母是江丽的王后,而这个勄妃虽是江丽国君的妃子,却不是贵妃所以在尊卑上来说她是没有太子荣江海的地位高,因此荣江海见他略一颔首就可。风照看荣江海这般行礼他也照模照样微一抱拳广袖遮了半面脸说道:“延龙宁郡王见过勄妃娘娘。”

    敏妃娘娘高傲的嗯了一声然后一双杏核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风照,眼眸中划过一丝惊艳嘴里却高傲地说道:“久闻延龙宁郡王一表人才,今日所见不过如此。”

    风照淡淡一笑,并未搭话。旁边的荣江海连忙打岔说道:“七妹妹今日怎有空闲过来?”旁边的少女轻启朱唇:“母妃说是太子哥哥府里得了些好的锦缎,让我来看看。”嘴里说着眼睛却是偷偷的看向一边的风照。荣江海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看我这记性,前日里西吴的使臣专门送来些极品锦缎,我记得给妹妹拿些过去,怎的忘了?”言罢唤来门外站立的总管:“去吧那几匹锦缎拿来送与七妹妹。"

    “听说延龙的宁郡王性格怪异连延龙国君的话都不听,私自与女子订立婚约,此时可否属实。”敏妃依旧紧追不舍的问道。

    风照端起一杯酒优雅的抿了一口,然后盯着手里的酒杯停顿了一小会,才抬起俊毅的眼眸冷冷地扫过勄妃那张精雕细画的脸淡淡说道:“父王只关心王兄的婚事,而我只是一个王爷娶什么样的妻子不关延龙的朝廷,所以就不劳父王操心了。”看着风照冷然的气质听着他冷冷的话语,敏妃不由的脸子变了又变,而一边的七公主却是双眼片刻都不曾离开过风照的面容,听到此话眼眸里闪过一丝哀伤。

    敏妃还要说什么,却不料风照一起身对荣江海微一抱拳说道:“既然王妃娘娘和公主有事,月宁就此告退了。”不等荣江海说什么,风照一甩袍袖款步走了出去,从头至尾看都未看一眼旁边的七公主。看着风照的背影,敏妃那张精致描画过得脸顿时变了形状,满脸的狠毒与气恼。而七公主的眼眸里已然蓄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