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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兄弟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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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是又冷又黑,风吹到脸上生疼,继祖伸手搓了搓脸,笑了笑:“有啥不一样了?”

    继贤挠了挠头,笑了笑:“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你从前家里啥事儿你都不管,只管读你的书。不读书的时候也不爱说话,这从镇上回来后,你除了读书还会问下这田地里的收成。像今儿我娘这事儿,我们谁都没想着爹腿脚不好,你想到了还大老远去找大夫。”

    继祖自嘲了笑了下:“我从前就是太懒散,啥事儿也往心里去,觉着我只读我的书就行了,其它所有事都跟我无关。去了镇上看着画儿一个小姑娘那么有担当,我忽然觉得很羞愧。我是老楚家的长房长孙,可是我从来都承担过任何事儿。”

    “画儿那丫头确实不简单,年纪小小的半年时间能把垮了的酒楼重新弄起来,这事儿要是摆我面前,我最先想的肯定是找我爹算帐。”继贤听着大伯念帐本,从那一刻起他开始佩服画儿了。

    “这就是画儿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她不去做任何无谓的事情。她只向前看,给自己定个目标,就朝着那个目标往前走。聪慧、果断、凌厉有担当。我学不来她的智慧、果断、凌厉,但是我至少得学会她的担当。这才不愧自己是个男儿。”继祖觉得这半年在食为天比他这十七年学到的东西都多。

    “大哥,我也十五了,你能跟画儿说说开年了,我也去食为天干活,行不?”继贤总觉得只要是跟着画儿,他肯定不至于一辈子埋在田间地头儿。

    继祖笑:“这事儿你自己跟她说吧!我在食为天就只教恒儿读书写字,其它的事儿我不好多嘴的。”

    继贤听继祖这么说,便尴尬的笑了笑:“那还是算了吧!她当初在我们家住的时候,我没少欺负她。”

    继祖其实想说画儿不是那种记仇、斤斤计较、心胸狭隘的人,但是画儿招人是很严格的,所以食为天的伙计都是精挑细选的。这继贤能不能入画儿的眼,他也不知道。便点拨了他一句:“画儿常说一句话,人若真心待她,她便会加倍真心待人。”

    继贤若是个肯动脑筋的,这句话他肯定能想明白,若是个一根筋的,肯定以为他在说他从前欺负过画儿和恒儿。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这兄弟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家,这时候各房都回各房休息了,棋儿给开的大门,一见继祖就说:“大哥,你可回来了,大婶和大伯在屋里吵架,你赶紧去劝劝吧!”

    继祖忙跑到他爹娘的屋,姚氏正收拾着东西,弘忠在一边劝着:“这不是伤着人了吗?你那时候说那话,多不讲人情。”

    “人情?跟老二那一家讲什么人情,几千两银子说没了就没了。我当初嫁你就是看你是个秀才,这说不准以后还能中举,当官。要不然我为啥要从镇上嫁到这乡里来?这多少年过去了,年年考一直不中,我就不指望了。就指望着你们家有个有钱的兄弟,不愁吃穿的。这下好了,你听画儿那话,她是铁定不会往老房这边拿一个大子的,这日子怎么过啊?我图个啥啊?”姚氏一把甩开楚弘忠的阻拦她收东西的手。

    “你说这仨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这样闹合适吗?”弘忠自觉理亏,便只得低三下四的求着姚氏。

    “孩子大了不更好,不要我再操心了。”姚氏抢过被弘忠抢走的包袱。

    “你这说的叫啥话?这大过年的,都一家团圆着,偏就你为这么点儿事儿闹腾有啥意思?”弘忠还是好言劝着。

    继祖就站在旁边看着,听着这么吵了半天,他也看明白了,便走过去把姚氏的包袱一把拿过来:“娘,这包袱在我这儿,我问你,你是不是真要走?”

    姚氏自己生的儿子,自己了解,他是绝对不敢对她怎么样的?便一脸认真的模样:“真要走。”

    “好!那我再问你一句,知道今儿什么日子吗?你想去哪儿?”继祖不愠不火就看着姚氏。

    “什么日子?我管什么日子,我带着我老些嫁妆,我哪儿不能去啊?”姚氏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继祖把包袱给姚氏了:“好!娘,你坚持要走,我不阻拦你。”

    弘忠忙一脸焦急:“继祖你说什么呢?”

    “娘这么下横心的要走,我们拦得住吗?这十几二十年,爹难道还不了解娘的性格,她想说的,她想做的事儿,谁敢说个不字?娘知道今儿什么日子,也把自己将来的日子想好了。小年夜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在团圆的日子她喊着要走,我们在她心里值个啥?比不上富贵钱财。留她做什么?”继祖一脸的淡然,但是眸子里却透着愤怒。

    姚氏听继祖这话,顿时火了:“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赶我走?你长大了是吧!你能挣钱了是吧!找着个有钱的靠上了是吧!你这么赶我走,我白生养你一场。”姚氏是真心没有想到继祖敢这么逼她,她不是真心想走,只是吓唬一下弘忠。

    楚老爷子最看重的便是他这个大儿子,只要弘忠被姚氏逼得没办法,肯定会去求老爷子做主,把画儿那边拢住,让她还能像老三在时那样,月月都往老房拿钱,养着老房一大家子。

    可是继祖这时候却这么跑出来,逼着她走,把她原本想好的计划全部打乱了。姚氏整个人都控制不住情绪了,拍着大腿大哭起来:“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逆种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楚弘忠跟她成亲近二十年,他第一次看到姚氏这么泼妇的一面。平常她总是端端庄庄的,把自己弄得礼礼性性的。这突然就像刘氏附体一样,把这屋里的几个人都惊呆了。

    继祖不禁抽了抽眼角,这是他娘吗?不禁一声叹息,这女人是年纪大了连优雅都没有,还是她其实本来面目就是如此,只是这些年家里顺心顺意所以没有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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