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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章 我们做不了平常夫妻,你要开始选妃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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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来幽梦,太上皇于行在的龙床上豁然而起,汗涔涔望着周遭的一切,枯坐半晌,之后下了床,喊曹公公磨墨,挥笔写下那首苏轼悼念亡妻王弗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白素心驾鹤西去,虽尸骨未寒,或许是几十年未见的缘故,太上皇觉着他们已经死别太久,之前他从未希冀白素心还活着,如今活着却匆匆一面便分开,所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太上皇连日来食不甘味夜不安枕,坏情绪在心底积压,终于在这一天清晨爆发,他写完这首词,将狼毫一丢,不偏不倚正落在砚台里,墨汁飞溅了曹公公一脸,方想掏出帕子擦拭,却听太上皇怒道:“兵围祖家,纵使一只鸡都不能放过,都给朕杀了,杀了!”

    随着最后那句“杀了”,他阔袖一拂,案头的砚台和镇纸还有一匹赤金宝马和一盆响玉幽兰,悉数落在地上。

    曹公公见惯了太上皇发脾气,却没见他如此震怒过,看他脸色如夕暮之时的天空般灰暗,须髯都突突发抖,眼睛茫然的盯着几步之遥桌子上的那件粗布衣裙,那是白素心的遗物。

    曹公公不敢怠慢,忙出去找到羽林军左统领程霄汉:“太上皇口谕,兵围祖家,格杀勿论。”

    随后追加一句:“连只鸡都不能放过。”

    程霄汉摸不着头脑:“公公可知太上皇因何兵围祖家?一群男女老少而已。”

    曹公公尖着嗓子冷笑:“想知道啊,掘了祖百寿的坟问问他罢。”

    说完回来伺候太上皇了。

    程霄汉满腹疑惑也得执行命令,遂去了暂时的兵营集合羽林军,浩浩荡荡的奔祖家来了。

    祖家大院最近沉浸在祖公望之死的阴霾中,英年早逝,虽他几乎给所有人诟病,毕竟年轻,叫人扼腕叹息,更兼李姨娘成日的疯疯癫癫,整个大院被她闹得鸡犬不宁,作为当家人,祖公卿天不怕地不怕,却也听信了祖百富的建议,感觉祖家流年不利,请了法师来镇宅。

    收了百两银子,法师很是尽职尽责,正摆了香案驱鬼邪呢,却见门子踏踏的跑来找陪着法师的管家老郝:“不、不好了,官兵把咱家给围住了!”

    门子不识羽林军,但凡见着穿得整整齐齐的兵就喊官兵。

    法师正念动咒语做法呢,给门子惊扰,怫然不悦。

    老郝见状骂门子:“滚你娘的,青天白日的,官兵围咱家作何。”

    门子越急越结巴:“真、真的,好多、好多的官兵,个个拿着铮明瓦亮的刀枪。”

    门子惊慌失措的样子让老郝不得不信,而此时程霄汉带人已经闯了进来,这些御前带刀护卫个个佩戴“随驾”金牌,是负责皇帝和太上皇出行的保卫的。

    雷公镇这样的小地方,老郝哪里见识过羽林军,只觉这些个兵穿戴比衙门里的官兵好太多,且个个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忙过来问:“官爷,你们这是来作何呢?”

    程霄汉拱手朝上:“奉太上皇口谕,祖家囚禁贞烈皇太后多年,罪不容赦,满门抄斩。”

    这是他临来向太上皇请的借口,杀人,总得给人家个理由。

    老郝蒙了:“贞烈皇太后是谁?祖家只是平头百姓,怎敢囚禁皇太后,会不会是误会?”

    程霄汉手指老郝:“大胆,敢问皇太后的名讳,也好,让你们死个明白,贞烈皇太后即万岁爷的生母,以祖百寿为首,你们祖家把皇太后掳来囚禁多年,不仅你们要死,死了的祖百寿也要给掘坟鞭尸。”

    万岁爷是谁老郝知道,祖公略是也,祖公略的生母白素心是也,说来白素心是在祖家后花园囚禁过,所以老郝大骇,祖公略如今是皇上,白素心当然也就成为皇太后,人家这是来报仇了,明知告饶哭爹喊娘都没用,既然是太上皇的意思,那么皇上呢?皇上是什么意思?

    老郝同祖公略相处多年,了解祖公略的品行,如今没有其他办法,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为了拖延时间,他朝程霄汉道:“请大人往厅堂吃杯茶,容小人把祖家人叫到一处。”

    程霄汉微有迟疑,老郝转了个圈,指着大院道:“您瞅这祖家大院也不甚小,各房主子不说,丫头小子婆子老仆,少说几百,这一个那一个分散开去,把大家叫过来也需要个把时辰,让大人在这里等着,这是不恭。”

    程霄汉不是个难说话的人,遂道:“也好。”

    老郝说了声“请”,程霄汉和那些带刀护卫于前,老郝故意落后,对报信的那个门子一招手,门子到了他跟前,他压低声音道:“赶紧去找皇上,说祖家大难临头了。”

    方才程霄汉的话这门子业已听了清楚,正吓得筛糠,听了老郝的话拔腿就跑,去找祖公略。

    白素心按照皇太后的规制,遗体需要送回京城安葬,长青山的皇家祖陵,葬的都是未建国之前,耕田渔猎时候统治一个部落的皇家先祖,建国之后的皇室之人故去全部葬在京郊的皇陵。

    于行在,简单搭建了灵棚,祖公略穿着孝服白天晚上的守在母亲的灵前,明日,他就要扶柩回京,这个时候正与善宝说着话,快与孩儿见面的欢喜冲淡了丧母之痛,只是他这一走最放心不下善宝,何况善宝还怀着身孕。

    善宝亦穿着孝服,不曾想自己见到风华绝代的婆婆时,竟是个冰冷的尸首,祖公略最快也要两个月之后能回来,那个时候孩儿也应该出生了,她心里不是滋味,各样叮嘱祖公略一番,诸如睡觉不能蹬被子,吃饭不能吃冷食,吃茶不吃隔夜茶,喝酒不喝烈酒,走路不要只盯着脚下当心撞到树,如厕别忘记拿纸等等等等。

    祖公略心里痛,被她一番话还是弄得想笑笑不出,抓起她的小手亲了又亲:“你说这些好难听。”

    善宝泪珠打转:“平常夫妻就是这个样子,当然你是皇上,我们做不了平常夫妻,你要开始选妃嫔了。”

    祖公略将她的手按在心口:“朕对天发誓,此生此世,只你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