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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第240章 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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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太后向来就宠爱吴荣王,在她所有的孩子里,最贴心的就是吴荣王,她都舍不得责骂一身,皇帝竟喊打喊杀的!

    宋神宗见太后赶来,心里的怒气更甚,因为他看见了吴荣王的笑意,明白这是一个局,一个调拨他们母子关系的局!

    高太后在朝中的势力非比寻常,守旧派的大臣几乎都以高太后马首是瞻,这也是宋神宗不得不忌惮的地方。

    “母后!你怎么来了!”高太后虽然说的不堪,宋神宗也不敢顶撞。

    “哼!哀家是不是不该来,应该听见你皇弟的噩耗才现身!”高太后依然怒气未平,一双凤目恶狠狠的射向陈俏俏!这个妖妇,早知道就杀了她了事,哪里来这么多的麻烦!

    陈俏俏虽然跪着,不敢抬头,但是她也能感到那灼灼的目光,和浓浓的杀机!她也深知,皇帝和吴荣王这番争执皆是因为自己而起的,高太后不恨自己才有怪!

    “母后这是什么话,朕只不过是要教训一下吴荣王罢了,他目无尊长,在朕面前叫嚣,莫非朕还不能惩处一番!既然如此,朕这皇帝做的有什么意思?母后如此偏心,可有想过朕的感受?同是母后的儿子,为何母后时时刻刻都站在吴荣王那边?为何?是不是有一天吴荣王要篡位,母后也毫不犹豫的支持!?朝政的大事母后要插手,朕的后宫母后也要插手,就连朕惩治一下吴荣王,母后还要插手!朕真不知道,朕这皇帝是不是摆设!”

    宋神宗的心里的怨念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的举步维艰,他的处处受制,最大的源泉就是高太后,若不是高太后的阻拦,他何至于如此焦头烂额?

    吴荣王顿时高呼冤枉,“臣弟只是想带走心上人,怎么被皇兄说出篡位这样话来,臣弟不敢领受!这一切都是臣弟的错,还请皇兄不要迁怒于母后!”宋神宗怒视着高太后,丝毫没有因为吴荣王的话有一丝的动容,他今天就是要看看,他这个母后,到底要偏心到什么地步!

    众人皆把头低得死死地,大气也不敢喘,高太后不可思议的望着宋神宗,眼里不禁有种浓浓的失望和伤心,在皇帝眼里,她就是这样的吗?她知道,在皇帝的心里,必定是怪着她阻拦变法一事,可是,若不是变法闹上至公卿下至黎民皆怨声沸腾,她怎么会出手阻止!皇帝和王安石操之过急、新法本身也有问题、用人不当等等,结果弄得一团糟。

    例如:青苗法中规定,春贷秋还,本钱1000文还时加利息300文,利息很重。王安石急于出成绩,他所用的人为了讨好他就强令百姓借款,而百姓本来因为利息太重是不愿意借的,结果天怒人怨。

    若不是事态严重得要动摇了大宋的国本,她怎么会干预朝政!?

    她自己的儿子,她当然知道,宋神宗他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皇帝,总想要收复契丹和西夏占领的国土,在不同的场合反复表达过,要将国库充实起来准备打仗。作为一个积弱多年的国家,新皇帝的想法有些急于求成了。他急需一个可以支持他大张旗鼓高歌猛进的宰相。王安石自己做地方官时候积累的名望,他就进入了皇帝的视野,职位连续升迁。一个急于求成,一个雄心勃勃,二人一拍即合。

    刚刚开始,高太后也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只是这两人是在是太急功近利了!不仅仅是贵族和皇族的利益受损,就是平民百姓也是叫苦不迭,眼看民怨沸腾,她怎么能不出手?

    高太后心中无限的悲哀,心里又是哀怜又是怨怼又是痛惜,哀怜神宗用人不当,取法不纯,怨怼他忠奸不分,倾心新进,对肱股之臣反而痛施辣手,痛惜国运已衰,民心、民俗俱都败坏不可收拾。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大宋朝在宋神宗的手上折腾地几乎不成样子,可是宋神宗还不自知!

    “哈哈哈,皇帝到现在还没有想过问题的所在,只会怨天尤人!皇帝可曾想过,皇帝禀国这十几年,夕食朝惕,没睡过几个安稳觉!皇帝确是一心为国,兢兢业业,全无骄奢淫逸,可越是勤勉越是乱国,真是亘古未有之事!皇帝就从来木想过其中的缘由吗!?”

    按宋神宗的脸色顿时雪白一片,血色全无,身子晃了一晃,“朕……乱国吗?”他毫无意识的喃喃自语,高太后的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但是却强压住这一丝的怜惜,今天,她要完完全全的把皇帝骂醒!“是的!哀家问你,英宗在位,碌碌无为,但是百姓却安居乐业,朝廷也一片的和睦,就是战事也全无,到了皇帝的手上,皇帝倒是雄心勃勃,励精图治,结果怎么样?皇帝心里应该有答案!如今这朝廷新派和旧派斗得你死我活,虽然王安石离开京城,看似是告一段落,但是根基已伤,朝臣根本就不能上下一心!还有百姓的生活,皇帝可曾出宫去看过?饿殍遍地,流民四起,这都是皇帝励精图治的结果!皇帝可曾想过!?”

    高太后说中了宋神宗最大的心病,撕开这赤裸裸的真相!宋神宗不禁后退了几步,颓废的坐了下来,“朕只是见西夏和辽国日益做大,深以为患,想着能富国强兵,荡平西夏和辽国,朕这样也有错吗?”这也是宋神宗心里的痛啊!他一心想做出一番成就,做一个后世顶礼膜拜的盛事君主,但是却事与愿违,莫不是他勤勉治国,倒是错了?

    高太后见宋神宗一脸的迷茫和颓废,心里一阵的酸楚,若不是听说皇帝连番的召见朝中的重臣,好像又有什么动作,她也不忍心这样道破真相!可是,这宋神宗在这样的折腾下去,大宋就没有指望了!

    “当国者若要国泰民安,无非审时度势、巧与调度而已。皇帝可知道,于塞北各族,千年来各朝代都无非伐、抚两策,盛世如汉唐两朝尚且以和亲手段拉拢,所为不过是赢得数十年休养生息而已,至于我朝,以岁币相赐,全无和亲之羞,竟然还有人故作扼腕之态。哀家以为这些人无非是一些邀功俟进之人,不可与之共议国是的。塞北各族觊觎中原之心何止千年,至于今日,塞外水丰草长,人彪马快,精于游击,其凶悍无矩胜于以往何止一倍,加之萧后持国得法,兵精粮多,实是大患,庆历以来,之所以历数十年边陲无事,一则辽国内讧,无暇南顾,而最为重要的,无非是辽主深怕夏国乘虚而入、女真祸起萧墙罢了。而此,正是仁宗爷审时度势、巧与调度之功啊。”

    高太后历数先祖们的策略,“唯与太平,不与武功。”高太后继续道:“历朝圣主罔不如此,而得一太平谈何容易。要在敌我两方国主不仅圣明且彼此默契相知,耶律隆绪与我太宗、真宗两不相知,互为兵燹。宗真与仁宗爷相知,彼此罢兵不说,借李元昊居中制衡,无论对敌国还是对朝中,都是一个绝好的说辞,如此,则佞言不生、国柄不虚了。仁宗爷更知洪基,所以才有后来英宗爷和裕陵爷二十年太平,至于你,皇帝……”高太后深深的叹息一声,终于不忍心说自己的儿子愚蠢。

    宋神宗脸上越发的苍白无力,“总是和比战要好得许多,朕又何尝不是此意。只是……眼看着边陲频遭骚扰,撂荒千里、百姓疲于奔命,国朝岂能总是袖手……”他自己都觉得这辩白苍白无力啊!“北人茹血食膻,垂涎我江南河中富庶仙乡何止一日?!骚扰自然难免,养兵而不言兵,此乃仁宗爷苦心积虑数十年的持国法篆,不仅控边,收罗孔武之徒于军中更于内事有补。但,此事至今,已是尾大不掉,兵颓将靡已成我国隐患,非一时一日所能解决,此事要徐徐图之,而不是如皇帝一般急功近利!”

    宋神宗黯然无语,高太后这番话,几乎是将他的决策都驳斥了,而且叫他没有辩驳的勇气,因为,朝政的不顺,已经让宋神宗失去了底气。

    对于高太后这一番长篇大论,陈俏俏是有一些不以为然的,虽然这宋神宗的变法失败了,而且在他的手上,大宋的确是衰败了下来,但也不能都归罪于宋神宗啊,这是大环境所致的,况且,变法还是有着积极的意义的,而边陲的事情,哼,高太后要是知道她死后不久就有了要大宋几乎灭亡的靖康之难,她就不会这么说了吧。不过英宗、神宗一系实非仁宗嫡嗣,只是由于仁宗无子,才把英宗选为皇储最后继承皇位,所以说宋神宗的力量也不够。

    吴荣王也是吓得大气不敢出,他的原意是想高太后来训斥皇帝一顿的,但是想不到高太后却说到了这样的深度!万一宋神宗听不进去,把这笔账都记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