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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胆小鬼(求订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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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合听见她的声音,不禁抬眸怒视着她,脸上全是对她的厌恶,她一手将她推开,怒斥道,“你滚开,不要在我面前如此假惺惺的。”

    绿莹湿了眼眸,颤音道,“百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如此讨厌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你。”

    “是吗?”百合冷冷一笑,“你现在可是翠屏姑姑的人,整个浣衣局除了翠屏姑姑,就属你最大了,我真是没想到,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连好姐妹都可以出卖。”

    绿莹越听越糊涂,她辩解道,“我什么都没做啊,我怎么会出卖你呢?是翠屏姑姑主动找到我,让我做她的助手......”

    “还在装,关于腰牌的事,我只告诉你一人,翠屏姑姑怎么会知道?那晚我刚刚出去没多久,就被翠屏姑姑发现了,难道不是你告的密?现在腰牌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不是......”绿莹含泪摇头,“我没有这么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百合极其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用出卖好姐妹来换取翠屏姑姑对你的信任,恭喜你,你成功了,你不必每天都要面对洗不完的衣服了,而我呢,却被你害的在这里,洗的也全是太监的衣服,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百合,你别担心,我来帮你一起洗。”绿莹说着便拿起那些衣服,可是却被百合冷冷的推开。

    “你滚开,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我不想看见你。”百合怒气腾腾,直接将绿莹推了出去。

    绿莹眼中的泪水如掉了线的珠子一般,她不断的解释道,“百合,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相濡以沫那么久,你竟那么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那么做啊。”

    百合捂住自己的耳朵,完全不想听她说一句话。

    绿莹黯然,只好离开。

    ********

    夜深了,窗外的秋风卷着竹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慕依依在书房内静静临摹,如意在一旁为她磨墨,拂晓又拿了一盏灯过来,同时开口劝道,“娘娘,夜已深了,秉烛写字时间太久会伤眼睛的,娘娘早些歇息吧。”

    慕依依停笔,听着外面的风,感觉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天气又开始冷了。

    她记得那些秀女进宫的时候,正是惷光最好的三月份,那时阳光明媚、百花盛开、鸟语花香......

    “拂晓,今年年初选的那些秀女中,还有几人未曾侍寝?”她语气淡淡道,她已经习惯了纳兰澈宠幸别的女人,习惯了漫漫长夜的孤独与冷清。

    拂晓思忖片刻,道,“除了两个位分低的才人和采女,好像就只有姝妃娘娘未曾侍寝。”

    慕依依眉头微蹙,眉间多了一丝疑惑,她想连娴嫔与蓝嫔都已侍寝,而在样貌与才艺上都略高一筹的姝妃,为何至今还如此安静沉寂?

    “娘娘,奴婢听说,皇上去过姝妃娘娘的披香宫几次,但每次姝妃娘娘都推脱说身子不适,不能侍奉皇上,后来皇上就不再去了。”拂晓像是知道慕依依心中的疑惑,便解释道。

    慕依依想着萧晚冷清的模样,以及盛夏她在木香花架下捧着花瓣痴痴伤感的神情,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在后宫,她一直低调安静,原来竟也藏着这样的心事,只是她不该有这样的心事......

    “如意,去把我的披风拿来。”想到这,慕依依放下手中的笔,对着一旁的如意吩咐道。

    “是。”如意领命,转身去了寝宫,拂晓不解问道,“娘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披香宫。”

    拂晓看着外面的夜色,提醒道,“可是夜已深透,姝妃娘娘想必已经休息了。”

    慕依依神色平静,她有一种直觉,像萧晚这般心思凝重之人,想必不会睡得太早,“没关系,她若是睡了,本宫再回来便是。”

    说话间,如意取了她的披风来,仔细帮她披上、系好带子后,她这才抬步向外走去。

    深秋的夜里,风有些冷,平安走在前头,手里提着的琉璃宫灯在风中摇晃着,拂晓搀着慕依依,如意小心的跟在身后。

    来到披香宫,发现宫门已经紧闭,平安先向前走去,轻轻的拍了拍披香宫的宫门,没多久,一个小太监便将门打开,看见慕依依,随即跪下施礼。

    “姝妃娘娘可休息了吗?”拂晓代慕依依问道。

    “回皇后娘娘,姝妃娘娘向来睡得很晚,现在应该还未休息,娘娘里面请。”小太监起身退到一旁,将慕依依请了进去。

    慕依依心头一松,果真如她所想,她没说什么,直接抬步向内走去。

    小太监守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望着慕依依的背影,心头忽然涌上一层疑惑,明明这是他第一次见皇后娘娘,却为何觉得皇后娘娘这般熟悉?

    早有宫女前去向姝妃禀报慕依依的到来,所以她进去走了没多久,姝妃便迎了过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深夜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萧晚蹲身施礼,目光沉静若一潭幽静的深水。

    “妹妹不必如此多礼。”慕依依说话间向前走了几步,而后揽着她的手一同向内走去。

    两个人相携在软榻上坐下,慕依依屏息嗅了嗅,满屋皆是木香花的香气。

    她不由得轻松笑道,“没想到在这深秋时节,还能闻到如此浓郁的木香花的香气,看来妹妹在盛夏之时收藏了不少木香花的花瓣吧?”

    萧晚浅浅一笑,“臣妾让娘娘见笑了,娘娘要管理偌大个后宫,而臣妾每日都无所事事,不过是自己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而已。”

    “妹妹还如此年轻,竟有这样的想法了?”慕依依说到这,回眸用眼神示意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她有一些话想和萧晚单独说。

    萧晚见所有的人都离开房间,不由得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慕依依,“娘娘深夜前来,想必是有话要和臣妾说吧。”

    “是啊,这件事情我若是不说出来,心里头终究无法安心。”慕依依对着萧晚自称我,因为她早已将萧晚视作自己的知己,她只想与她用平等的身份交流。

    萧晚沉默不语,眉间却凝聚着些许清愁。

    慕依依拍着她的手背,推心置腹道,“妹妹,你与我一同在后宫服侍皇上,你的心情我非常明白,纵然我是皇后又如何?不过是在位分上略高一点罢了,却也无法守护一段完美的爱情。我羡慕妹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情,羡慕妹妹对爱情的那份执着,我想妹妹心中的那个人,定也像妹妹这般优秀,才会让妹妹一直念念不忘。”

    萧晚沉静的目光中闪现丝丝的诧异,她的指尖毫无温度,她意识到皇后娘娘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又不清楚娘娘到底知道多少,所以一时间僵在那里,不敢多言,她倒不怕自己出事,只是怕连累了他。

    她的心事,慕依依怎会不知?如此痴情的女子,让她佩服。

    见她不语,慕依依便继续道,“妹妹的宫内收藏着那么多的木香花,可是因为那个人也极喜欢这种花?”

    萧晚的心忍不住颤了颤,而她表面却淡淡笑道,“娘娘英明,什么事情都瞒不了您,只是臣妾想知道,娘娘是如何知道的?”

    慕依依也不隐瞒,直接道,“今日我见到了萧遥公子,在他的身上也闻到一股木香花的香气,只是不像妹妹宫里这般浓郁罢了。”

    她说话间一直打量着萧晚,见她在听到萧遥的名字时,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她便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萧晚与萧遥,如此放在一起想着,果真是郎才女貌,一对难得的璧人。

    “娘娘想多了,臣妾与萧遥公子同姓萧,说不定我们的祖先便是本家,臣妾又怎会对他动心?”她说的淡然,只是一直垂眸,用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

    慕依依盈盈笑道,“妹妹这般说,想必是为了保全萧遥公子,妹妹放心,我与萧遥公子是好友,我当然也不希望他出事,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

    “臣妾谢过娘娘。”萧晚竟突然起身,对着慕依依深深地施礼道。

    慕依依急忙扶起她,神色复杂道,“想必这世间,也只有萧遥公子能让妹妹这般心神不宁了吧?”

    萧晚静静的想了想,心中很是不安,她凉凉道,“臣妾惶恐,这本是臣妾的心事,一直被臣妾放在心底,娘娘只凭木香花,是如何断定的?”

    “因为我能看见你的心,你进宫那么久,一直未曾侍寝,我便知道你心中必有放不下的人,不然以皇上的样貌,后宫女子无不仰慕,你却不动心?”

    萧晚嘴角的苦笑如残叶萧萧,“臣妾自进宫后便没了心,如何动心?”

    慕依依看着她,目光中浮起深深地忧虑,开口提醒道,“妹妹,我今夜过来是想劝你,劝你忘记往事,忘记心底之人,面对你已经是皇上之人的事实,因为皇上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聪明与敏感,既然我能发现,早晚他也会发现的,这件事若是被他发现,不仅会害了你,还会害了萧遥公子。”

    萧晚的笑容薄薄的,像穿不透雾气的阳光,她眸光冰凉道,“臣妾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慕依依摇了摇头。

    萧晚冷笑一声,心底的微凉如同这个季节不期而遇的清霜,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在她心里还有别人的时候,去迎合皇上?她做不到。

    “娘娘,你是真的爱皇上吗?”她忽而扭转话题,这样问道。

    慕依依的眼中有薄薄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底色,许久,她神色悠远道,“爱...吧。”曾经,她的确深深爱过他,当时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一切,而那些爱,就像置于手心的沙子,慢慢的从指间流逝,她有心握紧,却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只会让他们的爱少的更加可怜。

    夜色沉沉,西风萧瑟。

    半响,萧晚似叹息般的说道,“娘娘,你我是同病相怜之人,谁也不必再劝着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愿意为了守护心底之人,不顾一切,哪怕就算是丢了性命,我也不会后悔。”

    慕依依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了她,于是便不再强求,心里只能祝愿她一切安好。

    “妹妹,你的这番心事,萧遥公子可知否?”

    萧晚的神色淡如一抹云烟,语气却坚定道,“他无需知道。”

    慕依依心底的惊叹如同滚滚而来的大浪,她瞧着萧晚那淡然的神情,心里越发敬佩面前的女子,她这样痴情,却不求回报,世间最难做到的,莫过于此吧。

    从披香宫出来后,慕依依的脑海中还是萧晚的模样,她那般冰清玉洁、高贵淡然,仿佛天山上的一朵雪莲,与世无争,自有傲骨与坚守。

    夜已经很深了,西风卷着落叶,砸在脸上有些微疼,走在前头的平安,紧紧的提着宫灯,细心的为慕依依挡去被风吹来的树叶。

    经过一条青石小路,路两旁皆是高大的树木,一阵冷风吹过,忽而有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垂落下来,飘在他们面前。

    如意大惊一声,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拂晓与平安虽然也被吓了一跳,毕竟在宫里待的久了,转瞬脸上的惊恐便不见了,转而将慕依依护在身后。

    慕依依本就在想着萧晚的事,从头顶忽然掉下这么个东西,还是在西风瑟瑟的大半夜,她自然被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她便安定了心,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她定睛看着面前的白色怪物,长长的头发遮住她的面颊,让人看不清容貌,她一点一点的飘过来,骨骼般细长的手直指慕依依。

    慕依依也不怕她,她不动声色的推开拂晓与平安,慢慢向前走去,冷冷笑道,“这世间的奇怪之事,本宫经历过不少,却还从未见过鬼到底是什么样,今日就让本宫好好看看,你究竟是什么鬼?”

    她语气凛冽,脸上毫无惧色,那鬼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陡然转身,向后飘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慕依依冷哼道,“原来竟是个胆小鬼。”

    *******

    宫中闹鬼一事,很快传遍后宫,一时间人心惶惶。

    午后,几个新晋的才人与采女坐在花丛中的石桌旁闲聊。

    婕珍婕才人一边无聊的揉着手中的绢帕,一边说道,“听说那个鬼是景美人,景美人死的冤,身上的怨气太重,无法进入轮回投胎,所以就回来报仇了。”

    众人闻言具是一凛,琇盈琇采女不解道,“景美人不是被蕙妃娘娘逼死的吗?那她为何不去找蕙妃娘娘?怎么偏得找上了皇后娘娘?”

    朝雨朝采女接着发表自己的观点道,“后宫的事本来就没有简单的,景美人之死,只怕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幕,蕙妃娘娘虽然是逼死景美人的人,但总有人先陷害她不是?”

    “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陷害景美人?”一个无脑之人竟不觉脱口而出道。

    众人纷纷看向她,那眼神里的意思仿佛是在说,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

    慕依依从永寿宫回来,经过一片花丛,便听见里面几个女人的谈论声,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她倒要看看,那些女人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皇后娘娘,这里的蝴蝶兰开的真好,奴婢为你摘两朵带回长乐宫吧。”拂晓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原本坦然坐在石桌旁的几个女人,听到这样的声音,魂都被吓跑了一半,她们随即起身来到慕依依的身前跪下道,“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长乐无极?”慕依依冷冷一笑,道,“你们是盼着本宫早登极乐吧。”

    “嫔妾不敢。”几个女人跪在地上,忍不住瑟瑟发抖道。

    “你们告诉本宫,方才那些话,你们都是听谁说的?”

    婕珍婕才人斗胆回答道,“回皇后娘娘,如今后宫都在这样传着,嫔妾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说到这里,她竟回头对着自己的宫女扇了一掌,冷喝道,“叫你以后再乱说话,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外面的话不能信。”

    小宫女不明所以,湿润的眼眸里尽是委屈。

    慕依依冷冷一笑,她昨夜半夜遇鬼,如今半日还未到,整个后宫都知道了?想必那装鬼之人的最终目的不是要吓她,而是要制造这样的谣言。

    她低眸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些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这件事虽不是她们的错,但若没有她们这般推波助澜,那人的目的不会这么快达到。

    想到这里,她对着拂晓吩咐道,“拂晓,给本宫好好的掌她们的嘴,一人二十,以此以儆效尤,本宫倒要看看,谁还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本宫的眼皮底下胡说八道。”最后,她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向婕珍婕才人,特意道,“婕才人,四十。”犯了错不知悔改,还往弱者的身上推,这种人就该打!

    “娘娘饶命,嫔妾再也不敢了。”

    慕依依直接无视她们的求饶,继续向长乐宫走去。

    之后,慕依依便让平安想办法将那鬼捉住,可是一连几天,那个鬼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意笑道,“娘娘英明神武,不仅不怕鬼,还把那个鬼吓得不敢出来了。”

    慕依依转向拂晓,问道,“拂晓,你觉得呢?”

    拂晓的脸上带着忧虑,开口道,“奴婢觉得那装鬼之人似乎并不完全是为了吓人,尽管婕才人等人受了罚,但整个后宫现在都在传着,是娘娘害死了景美人,所以景美人才会找上娘娘,如此看来,那人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谣言,想要对娘娘不利。”

    “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歪,她们爱说便说。”慕依依冷冷笑道,那幕后之人她岂能不知?这笔账暂时先记着,待日后慢慢算计算计。

    如意笑着应和道,“是啊,只要皇上不相信,她们说的再多都无用,皇上定是相信娘娘的。”

    想到纳兰澈,慕依依的心里就莫名般的感到抑郁,自她在承明殿惹怒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后宫,他们好像又许久未见了。

    她不去承明殿找他,他亦不踏足长乐宫,两个人像是在故意置气一般,而曾经那个生气不要超过三日的约定,也仿佛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后宫一切看似平静,可是她知道,各种暗潮不断涌动,想要对付她的人,绝对不止太后一人。

    她虽感到疲惫,但也只能不断变强与她们作对,而那个曾经对她最亲近的人,说着会永远保护她的人,如今留给她的只有清冷与寒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与纳兰澈之间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许是一开始变化太微弱,等她发现之时,已经觉得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远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