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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章 郡主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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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庆王妃蹙着眉,道:“怎么可能这般简单,福星那自是不假的,可咱们这位长公主虽生来千般尊贵万般宠爱,可长大后竟然不爱红装爱武装,骑射、挥刀舞剑样样在行,就连那些个好几十斤重的大钢枪咱们长公主也是挥洒自如,听说当时军队里一般的兵将以十敌一都不是咱们长公主的对手。”

    七娘讶然,追问道:“这么厉害?”

    安庆王妃一个劲地点头道:“那是自然,要不然先皇怎么会御驾亲征时还三番五次地带着咱们长公主,七娘你可不知道啊,咱们长公主一生戎装回帝都时那可是轰动整个帝都城,几乎全程的百姓都前来观看,成千上万的青年好男儿看着长公主那一身的赫赫戎装不知道有多激动,听你家外祖母说那会子咱们这些大门大户里,不知道论是公子哥还是小娘子们无不是吵着闹着要去军营要上战场,那会子帝都军营报名处那叫一个人头济济,哎,若是你家姨妈早生几年,估计也能求一求你家外祖母让我前去了,说不定混得好的话长公主的一个亲兵怕是都能够拿到!”

    “哎,可惜了,那般十全十美的人儿,竟然说没了就没了......”

    七娘更是好奇起来,问道:“长公主怎么没了的?”

    安庆王妃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方才道:“陛下曾经感慨说,于本朝江山社稷最为叹息的事有两件,一件是你父亲长风将军惨死,另一件便是长公主暴病而亡。”

    七娘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暴病而亡?”

    安庆王妃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当时东城驸马爷还在西北边防巡境,祺灵郡主尚在襁褓嗷嗷待哺,噩耗突然传来,太后娘娘立马便病倒了,高热不退,却仍是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接过那般弱小的祺灵郡主抚养至今。陛下也是悲痛不已,连连罢朝五日,当时帝都城里随处可见一片缟素,悲凉之声无处不在。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写下沉痛之诗哀悼长公主,不知道有多少军营将士泪洒边疆,可惜,那般尊贵美好的人儿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王妃姨妈渐渐陷入哀痛的陷进里不能自拔,七娘轻叹一声。撇撇嘴,就差没来一记白眼了,她要问的是怎么个暴病而亡法好吗?

    想来这位神乎其神的长公主就和那位巾帼英雄花木兰一般,只是人家出身贵胄而非寒门,又自小带着菩萨托生、福星光环,自然在百姓们的心中地位更是超然,再加上那么一下子暴病而亡,可想而知这位长公主更是越发神乎了,啧啧,多好的素材。这不就是往神女那方面来塑造的吗?

    难怪如今那位留下来的女儿这样的骄纵,原来是老子娘光环太过美好啊!

    想到这,七娘浑身不舒服。六月十四近在眼前,既然她不能躲着不去,那总得想些应对的法子才是,虽说昨日在御墨阁她以一敌二小胜一层,可那要怪也只能怪王柳那丫头猪队友的效应太过强大,想想生辰当日定时帝都贵胄云集,若是一不小心落入什么陷进,只怕在那样一个场合即便自救了。名声估计也会一落千丈。

    说心里话,名声这玩意对于她苏牧梨而言还是杠杠滴重要的,许是前世自小就是正统的红三代,许是自小接触的圈子就是身份与众不同的人儿。她对于身份、血统以及传承很是看重。在七娘看来,名声这东西不仅仅是他人的一句评价,更多的是你的名片、你的脸面!如今到了这儿,她的名声不仅关乎着英勇牺牲的长风将军,关乎着岑州将军府,更多的她在意的是祖母的脸面。帝都第一次上交际台,她苏牧梨不容许自己有丝毫差错!

    七娘打定主意,陷入深思,开始为六月十四的鸿门宴做准备。

    首先是衣裳首饰,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般浅显易懂的道理七娘更是深谙此间的真谛,如何装扮,衣衫首饰装饰到何种地步都是一门学问,好在她前世这样类似的礼仪不知道学了多少,前些时候是自己懒散不大在意这些,如今来了帝都,却是日日在意起来。

    更何况像王家这样的豪门,内院娘子们的衣食住行都是再将就不过了,七娘刚回府,她家二舅母就亲自带着誉锦坊的好些新出料子来供她挑选,接着又为她送来满满两大盒的饰品,各色簪子、镯子一大堆,别的也就算了,可其中那一对镶红宝石的金鱼耳坠子她很是喜欢,金鱼小巧灵动,眼睛还是用西边的黑曜石打磨而成,尘素婆婆说这是“荣翠斋”的手艺。

    荣翠斋,帝都宝石第一家,专供御前用品,其中西域的玺麓黑曜石最得当今圣上的欢心。

    看来,王家于她这位外姓的侄女可是相当看重,只是不知道是外祖母的意思,还她贪了祖母国公夫人的光了。

    七娘搁下手里的金鱼耳坠,心里头暗暗记了下来。

    人情总是要还的。

    那日,她带着半香尘素挑挑捡捡一下午,方才安置妥当。茜素青色罗绸广袖上衣,搭配苏雪绢云形千水软烟裙,上衣的边角袖有指甲大小的合欢花,细密但却不凌乱,再戴那支月下寒梅紫玉簪,素雅、大方又不**份正好。

    毕竟她初来帝都,虽说风头正盛,可还是韬光养晦的好,这般素雅的装扮刚刚好。更何况,就她自己而言,整日里金簪、凤钗的戴着,也是一种累赘。

    她正年轻着,过多的装饰反而落了俗气。

    等到安置妥当这些衣衫首饰,再去祖母那用了晚膳,又陪着她老人家念叨几句,转眼已是月上中天,外祖母老人家精神不济倒是先回了,祖母却有意将她留了下来。

    苏老夫人散了下人,拉近七娘直接问道:“御墨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七娘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笑道:“祖母又是哪听来的胡言乱语?没啥大事,不过是咱们小姑娘家一言不合罢了。”

    苏老夫人蹙眉,“别跟你祖母打马虎眼,老婆子我难道还不知道你的心性?”

    七娘见祖母神色认真,眼里头溢满担忧。遂敛了嬉笑的神色认真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不过巧妙隐去了自己为何要大量购置的颜墨的真情,只是说自己出来帝都,挑些上档次的颜墨送送礼罢了。

    苏老夫人听完额间的皱纹更加深厚。

    她道:“王家二娘子当真是那般说的?她一个小小闺阁娘子到底是怎么知道咱们行踪的?更何况还是官船又有陛下的圣旨。真是匪夷所思!”

    七娘接着说道:“这两日孙女也正是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好在尘素婆婆探知那位冰掌柜已将此消息带给了他家哥哥冰魄大人,想来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了,祖母您老别忧心了。”

    苏老夫人闻言更是好奇,追问道:“好好的怎么需要将消息告到烈焰司去。那位冰大人老婆子瞧着严肃冷淡的很,可不是位好相与的,可是你私底下与他有何约定不成?”

    “就算有什么约定,也不能随随便便扯上王家的娘子,难不成......还与官船上刺杀一案有关?”说到这里,苏老夫人紧张地拉紧七娘的手,诧异追问到。

    如今事情发展到现在,七娘也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祖母什么,更何况她老人家向来精明,与其让她花着心思前去打探、猜疑。倒不如自己一五一十地告知,也省得她老人家担心。

    七娘认真地点了点头。

    苏老夫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么说来,王家这位二娘子可是参与其中?那是不是王家人主谋?”

    七娘安慰地拍了拍苏老夫人的手道:“这些倒也未必就是真的,如今尚无更多证据证明王柳是不是真的密谋此事,也无法查明王家是否就是背后真凶,单凭昨日在御墨阁与王柳的交锋,七娘倒觉得这位王家二娘子虽说心眼坏了点,心肠歹毒了些,别的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若真是位心思缜密、心机谋略都很在行的话,估摸着也不会将这般隐秘之事大声嚷嚷出来了,所以七娘想着,王家不一定会是背后真凶。”

    苏老夫人却仍是心有余悸。又仔细问了七娘这些时日进宫的所见所闻,太后是个什么态度性子,皇帝有没有单独召见,那位墨贵妃又是如何招待的都一一不落的问了个明白,方才放下心来。

    她道:“如今你得了太后娘娘的亲口准许为慕容钦皇子医治,又有着陛下和贵妃的爱护。想来那些背后之人也一时半会不能明目张胆地伤害于你,只是七娘,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你又时时穿梭于宫闱之内,接触的又都是些皇族贵人,切记性子一定要好,任何事情都不能想得太过简单,凡事都多留一个心眼,还有,一定要灵机应变,若是遇到危险情况,保命最重要,什么将军府名声,什么国公夫人的声誉,什么小娘子家的闺誉统统都见鬼去,你能躲则躲,不能多就跑,我瞧着那位玄王虽说人不正经些,可心地什么的都还好着,还有慕容钦皇子,想来如今要靠着你医治定时离不得你的,遇到什么事情不说会一帮到底,但至少不会见死不救,还有.......”

    七娘越听眼圈越发的红了,她一把扑到苏老夫人怀里,略带着鼻音道:“祖母祖母,七娘如今什么都好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些七娘都知道,都知道的!”

    苏老夫人一把搂住怀中小人,怜爱地抚摸着墨色般的青丝,哽咽道:“祖母知道咱们家七娘最是聪慧,祖母不过是人老了爱唠叨几句罢了,这些时日听你家外祖母论经讲佛的,祖母越发觉得咱两是得了佛祖的庇佑,方才能够在这陌生空间重活一世,七娘,祖母如今能够日日和你在一起已是万般满足,别的名誉、金银都不贪求了,只愿你平安喜乐一生。”

    “七娘,来日陪祖母去趟普陀山吧!”

    叹息般的话语悠悠在耳边响起。

    七娘心头一痛,埋在温暖怀抱里的眼角微湿,半晌方才哑着声音轻轻道:“好。”

    世人皆知,普陀山是礼佛重地,前世祖母不信佛身鬼怪,向来都是正能量满满,年过七十了还常和那些红军太太们追忆往昔,却不想如今竟然为了她筹划着去普陀山叩佛祖!

    她最爱的祖母竟然已经为她改变了这么多!

    七娘更紧地环抱住苏老夫人,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

    无论如何,她要找到回去的法子,到时候再让祖母自个儿抉择,若是祖孙两在这个时代过的平安快乐,那便安安心心陪着祖母,若是在这个见鬼的封建时代需要整日里的担惊受怕,像如今这般,甚至某天危及生命时,她也好多一条退路和祖母回去与家人团聚,如此一来,方才能保所谓的平安喜乐!

    烈焰司的消息来得远比料想中要快。

    第二日一大早,尘素婆婆便急匆匆地带来一封书信,七娘尚在被窝,顾不得穿衣梳洗直接在床上就三两下拆开信读了。

    里头并没有详细交代案情查询经过,只道出烈焰司查到了王柳身边的心腹婆子,从那婆子身上找出了一封书信,里头并没有详细的官船上事情经过,却是着重讲明了冰魄与她苏牧梨的来往情况,甚至是冰魄夜深醉酒在她房门外等候她这件事都详细道了出来。

    可是那晚冰魄不过是佯装酒醉守在她屋外,为的就是提前告知危险。

    七娘又反反复复将书信看了三遍,心里头的疑虑更是深厚。

    如此看来,这位王柳只怕是不知道实情的,幕后之人不过是想让她知道与冰魄那厮之间的事情,好以此借王柳这张大嘴告知祺灵郡主,让她苏牧梨一回帝都便与豪门贵胄间产生裂痕,埋下仇怨!

    七娘静下心来顺在思路往下想。(未完待续。)